刘慧燕 王璐 毛瑜 周升星 陈文军

作者单位： 324100 浙江省江山市人民医院（刘慧燕 王璐 毛瑜周升星）

310000 浙江大学医学院附属邵逸夫医院（陈文军）

随着互联网技术和医疗服务的不断融合，以互联网为媒介和医疗技术为载体的健康咨询、智能决策、远程医疗、药物研发等新型医疗模式迅速发展，逐渐形成了一种“互联网+医疗健康”的战略性新型业态，而人工智能发挥了不可替代重要作用［1］。2014年以来，浙江省抗癌协会乳腺癌专业委员会依靠信息化技术，通过搭建远程网络平台、组建医联体会诊MDT团队来实施乳腺癌专业领域的人才技术交流、医疗资源下沉幅射和优化整合，以提升全省乳腺癌规范化诊治的能力和服务效率。沃森肿瘤解决方案（WFO）是由IBM研发，通过全球权威的肿瘤机构MSK培训，学习大量医学文献、研究成果及真实病例等深度分析及评估每一个患者的具体情况，为临床医生提供以循证证据为基础，以个性化、优先顺序为特色的临床治疗建议［2］。本院与浙江大学附属邵逸夫医院合作建立医联体专家工作站，定期开展门诊、会诊等工作。本文主要研究讨论本院38例门诊及住院乳腺癌患者在进行医联体联合会诊寻求治疗方案时，在人工智能WFO的参与下能帮助医生提供规范化、个体化、有优先顺序的治疗建议外，对促使基层医院整体提高乳腺癌治疗规范化水平的意义。

1 临床资料

2018年3 月至2019年3月本院38例乳腺癌患者，包括门诊和住院患者，年龄19～75岁，均经病理学确诊，由医联体联合会诊，MDT团队及WFO分别提供诊治方案以及MDT讨论的时间和WFO操作的时间。参与MDT讨论的医生固定不变。

医联体MDT团队治疗方案：由主管医师汇报并提供患者的详细病历资料后，医联体MDT团队专家在未得知WFO治疗建议的情况下，根据最新美国国立综合癌症网络（NCCN）指南、中国抗癌协会专家共识、文献资料等证据支持下共同制定患者的辅助治疗方案。

Watson for Oncology治疗建议：WFO治疗方案是通过青岛百洋智能科技股份有限公司获得Watson for Oncology 18.10版的使用权，由培训的专业医生在WFO系统中按要求输入患者的基本情况、临床特征、病理特征、既往治疗等多方面临床信息后，只需几秒或几十秒即可提供一系列的治疗建议，其中绿色建议为推荐方案，橙色建议为考虑方案，红色建议为不推荐方案。

详细记录医联体MDT团队制定的治疗方案及WFO提供的治疗建议，以WFO推荐或供考虑的方案中有MDT所选方案为符合，对两种治疗方案进行比较，分析两种方案是否符合。如不符，分析原因的同时探讨人工智能WFO参与医联体联合会诊，为乳腺癌患者寻求更规范、合理、个体性的治疗方案在基层医院的可行性及意义。

2 结果

38例患者中，Ⅰ期2例，Ⅱ期25例，Ⅲ期11例；其中腋窝淋巴结转移的有10例，均为单侧乳腺癌伴同侧腋窝淋巴结转移。由医联体MDT团队和WFO分别提供治疗方案的38例乳腺癌患者，有36例两方的治疗建议一致，符合率为94.7%。MDT治疗建议=WFO推荐建议，完全符合；MDT治疗建议=WFO供考虑建议，部分符合。只有2例不一致，其中1例老年患者，77岁，LuminalA型，ki67（增值指数）20%，乳房切除+前哨淋巴结活检术后（前哨淋巴结阴性），患者及家属拒绝基因检测，WFO建议辅助化疗，医联体MDT团队认为综合患者年龄因素，考虑可以不做辅助化疗，经和患者及家属沟通，最终患者选择不化疗，给予内分泌治疗加骨剂治疗；另外1例为41岁女性患者，早期乳癌，LuminalA型，乳房切除+前哨淋巴结活检术后（前哨淋巴结阴性）WFO建议行AC-T方案，医联体MDT团队认为患者肿瘤早期，复发转移风险低，只因考虑年龄因素，建议TC3周方案化疗，而考虑WFO推荐AC-T方案并不能增加患者获益，经与患者及家属沟通，最终选择TC方案。

本研究38例患者获取WFO报告的平均时间为（7.0±2.1）min，MDT平均会诊时间为（19.5±6.5）min，前者时间明显少于后者，差异有统计学意义（P＜0.05）。

3 讨论

WFO存在一定的局限性：WFO基于NCCN指南和斯隆-凯特林癌症中心（MSKCC）经验给出的系列推荐方案，并不一定完全适合我国患者。不同种族人群因体质、药物代谢关键酶组等不同，对特定化疗药物敏感性、耐受性均有明显差异，故不同国家和地区临床指南必存在差异。而且肿瘤患者综合治疗是连续的，患者手术和手术前后辅助治疗应激创伤和代偿修复的过程中，可能存在可复性的肝肾功能损害，WFO仅依据患者即时的异常生化结果来选择候选方案可能会排除部分可选用方案［2］。

人工智能WFO参与肿瘤治疗方案的制定是一种新型的诊疗方式，其不仅为乳腺癌患者提供更精准规范的决策，还能为甲状腺癌、肺癌、胃癌、食管癌、结直肠癌、肝癌、膀胱癌、前列腺癌、宫颈癌、子宫内膜癌、卵巢癌提供规范精准的治疗策略。随着时间的推移、医院水平的提升及患者认知度的提高，服务范围将持续扩大。由于药品获批、本地医保政策等因素会造成地域性差异，因此WFO需要根据我国的实际情况进行本地化，如此才能促使智慧医疗调整或重新塑造诊疗模式，更好地服务于肿瘤患者。本研究收集38例乳腺癌患者的临床资料进行对比分析后发现，人工智能WFO提供的治疗建议和MDT团队制定的治疗方案各有优势。WFO提供的治疗建议对于提高临床医师的诊疗效率、诊疗水平和提高医院竞争力有一定的积极作用，并发现WFO在提供治疗方案的同时，医联体MDT专家团也会参考WFO给出的治疗方案来弥补自身方案的不足，即人工智能WFO的参与可以在一定程度上弥补专家团队治疗方案的不足，但笔者也发现临床医疗行为具有鲜明的人文特质，在医师与患者及家属进行交流方面是人工智能WFO无法替代的。

如果将人工智能WFO有效合理的运用于临床工作中，形成一种“WFO+医生”的新医疗模式，将会快速提升临床医生的诊疗水平，使临床医生在制定治疗决策时更规范，整体提升基层治疗包括乳腺癌等多种癌症方案制定的规范性。

目前人工智能尚处于“弱人工智能”阶段［3］，若要融入临床医师的日常工作，尤其是在基层医院熟练运用于肿瘤诊疗上，为肿瘤患者制定规范合理的治疗方案，达到缩小基层医院和三级医院之间的医疗水平差距等目标，还有很长的道路要走［4］。医学是不断进步、创新的，因为其属于技术驱动型领域，预示未来的技术发展会沿着人工智能辅助-小部分取代-世界大部分取代医师的路线进行［5］。

当前，人工智能产业在医学领域正迎来爆发式增长，而中国在人工智能领域仍处于起步阶段，原创性关键技术创新较少。本院自引进Watson for Oncology后，填补了人工智能运用在医疗技术上为患者提供治疗方案这一空白。虽在起步阶段，但是有利于本院甲乳外科和肿瘤内科医生以及广大肿瘤患者。尤其是疫情期间，给当地老百姓带来诸多方便。作为基层医院，在提升医院诊疗水平的同时，更多的是保障了当地患者的生命健康，一定程度上缓解了大医院就医难的现象。相信在不久的将来，一定会有更多的患者和医师能够直接或间接从人工智能中获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