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细分工下的LNG船安全冲突与对策研究

2021-11-23潘兵革马良斌洋浦海事局神头海事处

珠江水运 2021年22期

◎ 潘兵革马良斌洋浦海事局神头海事处

谢斯曹亮广东海洋大学

1.引言

亚当·斯密《国富论》第一章首段所言“劳动生产力上最大的改良以及在任何处指导劳动或应用劳动时所用的熟练技巧和判断力的大部分，都是分工的结果”。这深刻揭示了分工对于人类社会进步的重大作用。从宏观层面上看，分工极大地促进了社会生产力的发展，也带来了国民财富的增加，也促进了人类知识的增进尤其是自然科学技术的发展。从微观层面上看，有利于提高人员的工作熟练程度，有利于减少因工作变换而损失的时间，有利于使用专业设备和减少人员培训的要求，有利于扩大劳动者的来源和降低劳动成本等。例如20世纪初亨利·福特就把生产一辆车分成了8772个工时。分工论成为统治企业管理的主要模式。海运业在产业发展的过程中也逐渐显现出分工的现象。随着科技、技术和时代的发展。船员作为船舶营运的主体一线人员，在数量、部门分工和个人职责上越来越能体现分工精细化的特点。船员部门精简、单船船员数量逐渐降低、个体船员肩负更多的职能等。虽然分工和专业化有诸多益处，但在一定程度上阻碍了船员的全面发展。由于每个船员的工作被细分成很小的部分，所以他们的能力往往局限于在某一个比较狭隘的领域；因分工过细，导致工作枯燥、单调、乏味，易造成人们在生理、心理上的伤害，导致了船员的厌烦及不满情绪；工作之间的协调成本上升，从而影响了总体的工作效率和工作质量，对海运业而言也存在一定安全风险。本文以“某LNG运输轮”营运实际为例，并结合当前航运业的分工特点，通过船舶配员、船员分工以及船舶安全管理等视角，分析LNG船精细分工下的海运安全冲突，根据冲突种类有针对性地提出相应的对策。

2.航运业的分工发展

随着科技进步和时代的变迁，船舶内燃机、自动化和通信导航设施、设备的发展得到了极大进步，致使船舶航运业分工出现了很大的变化。

2.1 船长的职能变化

《中华人民共和国海商法》第三章第二节“船长”规定中有35至40条规定了船长的管理和驾驶船舶、公正和安全职能。2021年9月1日起施行的《中华人民共和国海上交通安全法》中有40处体现了“船长”字样，基本与《海商法》要求一致，规定了船长的管理和驾驶船舶、公正和安全职能。但是在现代通讯设施建立之前的很长一段时间，船长作为船东代表，还肩负着雇佣船员、揽货订舱、签订运输合同等其他职能，但这些职能逐渐转为陆地上的专职人员从事。在当前通讯条件下，船长更容易受到公司和租家的决策影响而难以独立履行船长的最终决策权，进而影响船舶的安全管理，尤其是以“某LNG运输轮”为代表的自动化程度更高的LNG船，船长身份逐渐从“技术兼管理型船长”转为“技术型船长”，大部分的决策权被公司以“管理”的名义收回。

2.2 船员数量和职能的变化

著名的海难船舶“泰坦尼克号”共载运2207人，其中船员891人。船长外的甲板部门高级船员，有大副、一副、二副、三副、四副、五副、六副等职位，配备了无线电报报务员和助理电报员各1位。甲板部还包括木匠、哨员等普通船员。可以看出当时船员数量较多，且专司其职。随着船舶技术的发展，船舶配员持续减少，甚至影响了船舶的运行安全。为了保障船舶的运行安全，SOLAS公约和船旗国国内法都建立了船舶最低安全配员制度和劳动保护制度。船舶最低安全配员标准应综合考虑船舶的种类、吨位、技术状况、主推进动力装置功率、航区、航程、航行时间、通航环境和船员值班、休息制度等因素。当前船员配员数量逐渐减少，船员兼职较多职务。通常一个7万吨PANAMAMA X船型船舶配员20人左右，其中驾驶员还需要兼任电报员、保安员、船医等职能，要求个人掌握更多技能，和需要更多的劳动时间。而“某LNG运输轮”总吨25024，船长190米，配员一共20人，其与散货船相比人员数量大致相等，但由于其货品的危险性更高，为公司和船舶安全管理提出了更高的挑战。

2.3 船舶管理公司职能的变化

当前航运业专业化经营日趋专业。按照正常商业操作而言，船舶投资人成立航运公司，组建航运、海务、机务、财务和人事等部门，开展揽货订舱、人员管理和安全管理等事项。随着航运业的分工发展，有专业的劳务公司负责船员派员，有专业的船舶管理公司负责船舶的维修保养和安全管理，有专业的财务管理公司负责财务业务，还有专业的船舶经济公司负责航运业务。对于航运投资人而言，可以委托专业的公司进行相应的服务，而不必具体管理相应的事务，特别是LNG船舶领域，国内船队规模较小，船东成立专门的管理公司难以达到理想的经济效益，更多时候以劳务外包的形式降低营运成本。

2.4 法规环境的变化

随着社会对人命安全、环境保护和低碳生活的不断重视，新法规不断涌现，形成了更加严格的法规环境，LNG船舶通常情况下都以国际航行标准建造，这就要求船舶要符合国际公约和国内法规的双重要求，公司和人员要面对日趋复杂的法律环境。

2.5 安全监管的变化

船舶和船员要面临多方的安全监管。一方面，根据日趋严格和全面的法律制度，船旗国和港口国都加强了对船舶的法定监督。另一方面，类如OCIMF石油公司论坛、CDI和RIGHTSHIP等行业组织的检查也日趋频繁和重要，公司和船员都要花费更多的精力予以应对。

3.精细分工下的安全冲突

3.1 船长与公司管理权冲突

船长作为船公司授权的本轮代表人，但在船舶管理、人员管理、安全管理、航线选择、安全航行等方面越来越多的受到公司的挑战。尤其是船舶通讯技术日趋发达的今天，公司各种指令随时可以发送到船舶上，需要船长时刻关注公司指令的变化，而减少了很多的工作自由度，甚至时常发生强令违章作业的情况，船长为了工作机会而难以坚持安全生产。

3.2 船舶部门间的利益冲突

船舶技术的发展带来船员工作对象和内容的变化。船员配员的减少和多种任务兼职化，也造成了船员脑力劳动强度和劳动时间的增加，长时间的明确分工使得船舶部门间形成了“自扫门前雪”的固有思维和工作模式，新增加业务或者需要两个部门之间协作的工作会带来船舶部门之间的冲突，新增业务情形在LNG船舶中更为常见。也就是有了分工，逐渐丧失了协作能力。

3.3 船员之间的利益冲突

一方面船舶不同职位之间的船员职责分工较为明确，个人只负责自己的业务；另一方面船员存在知识和技能储备不足等原因，致使船员之间难以做到补位协助。船员还会因为独特工作环境、工作和生活压力等造成口角争执等冲突现象，对船舶安全产生一定影响。

3.4 船员与公司的利益冲突

首先，随着经济社会的不断发展，海陆工资差减小，越来越多的船员选择离开岗位。其次，当前疫情风险下，船员冒着一定风险上岗，船员薪酬期望值与公司支付水平仍存在较大差距。再次，航运业长期存在的劳动保障、配员减少带来的额外工作压力和工作时长一直没有解决。公司面临人力资源不足和安全运营能力不足的风险，社会面临人命和环境保护的压力。

3.5 船员与码头之间的安全冲突

LNG船舶和码头专业运作能力日趋提高，新技术和工艺不断涌现，对安全管理的要求也不断提高。但船舶和码头技术更新速率之间并不平衡，船员往往不了解码头方的工艺和安全管理要求，而码头方也不了解船员的操作工艺，甚至码头内部和船舶内部各工艺之间也存在安全管理的空白。这使得双方在安全管理方面存在一定的冲突。

3.6 船员与检查机关之间的安全冲突

面对日益复杂的安全、环境保护的要求，船舶和船员要面临海事、海关、行业组织的监管，应对各方检查时，LNG船舶船员往往将法规硬性要求与行业良好做法混淆，造成应对乏力等现象的发生，公司和船员都要花费更多的精力予以应对。

4.精细分工下的安全冲突解决路径

4.1 安全冲突解决的原则

（1）安全原则。以人命安全、环境安全和财产安全作为工作的出发点和目的。

（2）经济原则。在安全的前提下力求以最小的耗费取得最高效的经济成果。

（3）高效原则。确定个人和航企的目标，从日常的杂事当中抽身，找到工作的重点，高效的完成各项工作。

（4）实现共同富裕原则。共同富裕就是社会主义现代化的一个重要目标，是“全民共富”，是全体航运人的共同富裕，是全体航运人共享发展成果。既包括物质上的富裕，也包括精神上的富裕。实现共同富裕需要全体人民辛勤劳动和相互帮助，人人参与，人人尽力，人人享有。

4.2 完善薪酬制度并提升绩效管理水平

法国作家大仲马《基督山伯爵》讲述的19世纪法国皇帝拿破仑“百日王朝”时期故事。其中主人公唐代斯说给他父亲的话“二十岁的船长，薪水100 金路易，还能分红”。这体现出当时船长的收入包含固定薪水和经营分红两个部分。而当前包括LNG船公司在内的大部分航运企业采用固定薪酬方法，难以调动船员的劳动热情和安全管理能力，应根据市场变化逐步完善薪酬制度，调整船员薪酬构成要素，从根本上提高船员待遇，同时不断提升绩效管理水平，提振船员工作的积极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