钞晓鸿

摘 要： 美国地质调查局曾经设立水资源处，简称WRD，这在学界没有大的分歧。然而，这里的WRD具体指什么？中国学界对此存在不同的解释或处理方式，容易造成混淆误解，甚至美国学界也不例外。其实，在美国地质调查局的发展历程中存在两个WRD：一个是早期设立的Water Resources Division，另一个是取代前者的Water Resources Discipline。前者曾长期存在，后者出现于21世纪初，存续时间较短。2010年美国地质调查局改组管理部门， Water Resources Discipline又变更为Water Mission Area（WMR），即水任务区。

关键词：  美国地质调查局;水资源处;水任务区

一

美国地质调查局（U S Geological Survey，简称USGS）曾经设立的水资源处简称为WRD，这在学界没有大的分歧。然而，WRD具体指什么？中国学界却存在着不同的解释。第一种看法认为，此处的WRD是指Water Resources Division，①即美国地质调查局“水资源处”。例如《美国水污染控制和发展概况》一书中说：USGS成立于1879年3月3日，至今已有100多年，总部设在弗吉尼亚州的雷斯顿（Reston）市……水资源工作由水资源处（water resources division，简称WRD）负责。②国内的某些翻译书籍，也收录了该机构的完整英文名称——US Geological Survey Water Resources Division，后者的缩写为WRD。③

第二种观点认为，水资源处（WRD）是指Water Resources Discipline。也就是说，尽管美国地质调查局“水资源处”的首字母缩写为WRD，然而“D”并非指代上述的Division，而是指代Discipline。例如，作为教材出版的《水资源学》一书中有如下表述：国外水资源的概念是1894年最早由美国国家地质调查局（United States Geological Survey，简称USGS）提出并开始应用的，并于当年设立了世界第一个水资源处（Water Resources Discipline，简称WRD）。王腊春等编：《水资源学》，东南大学出版社2014年版，第3页。

值得注意的是，新近论著也持此观点，但其论述内容是关于当代的美国地质调查局水资源处。如《中美水文测验比较研究》一书所说：美国地质调查局，又译为美国地质勘探局。地质调查局的水资源业务领域的管理机构称为水资源处（Water Resources Discipline， WRD）。王俊等：《中美水文测验比较研究》，科学出版社2017年版，第252-253页。

该著并未追溯美国地质调查局水资源处的早期历史，而且这一表述也没有反映出2017年该书出版时水资源处的机构现状。

第三种解释只提及美国水资源调查局水资源处的英文缩写为WRD，并未细说其具体所指。例如较早发表的《国外地下水资源研究和开发的若干情况和问题》一文，介绍了美国地质调查局水资源处的工作情况。或许认为无须说明，所以其并未标明WRD的英文全称。籍传茂：《国外地下水资源研究和开发的若干情况和问题》，《勘查科学技术》，1986年第1期。又如，1996年出版的《水资源学概论》指出：水资源一词最早出现于正式的机构名称中，是1894年美国地质调查局（USGS）内设立并一直延续到现在的水资源处（WRD）。陈家琦、王浩：《水资源学概论》，中国水利水电出版社1996年版，第2页。

后续某些论著作者，可能意识到WRD具体所指不同，特别是字母D代表哪个单词一时难以说清，于是直接采取回避的态度。如《中国资源科学学科史》一书中说：水资源一词究竟起源于何时，现在很难进行考证。一般认为，1894年美国地质调查局水资源（Water Resources）处的成立，标志着“水资源”一词在国际上正式出现并被广泛接纳。中国自然资源学会编著：《中国资源科学学科史》，中国科学技术出版社2017年版，第314页。

这里的行文中已经出现“美国地质调查局水资源处”，而且对“水资源”标明了对应的英文单词，但是“水资源处”的“处”所对应的英文单词则未标明。

综上可见，关于美国地质调查局设立的水资源处（WRD），这里“D”具体所指，学界尚未厘清，存在分歧，需要加以辨析。

二

其实，在美国地质调查局的发展历程中，存在过两个WRD：一个是早期设立的Water Resources Division，另一个是取代前者的Water Resources Discipline。C Craig Painter， Brian L Loving， U S Geological Survey Quality Assurance Plan for Surface Water Activities in Kansas， 2015， Reston： Virginia， U S Geological Survey， 2015， p vii 前者曾长期存在，后者则出现于21世纪初，存续时间较短。也就是说直到20世纪90年代，水资源处名称仍然是Water Resources Division。例如在1992年美国出版的《水资源统计方法》专业教材中，美国地质调查局水資源处仍写作Water Resources Division， U S Geological Survey。而该书作者之一，正是来自总部位于弗吉尼亚州雷斯顿的美国地质调查局水资源处。D R Helsel， R M Hirsch， Statistical Methods in Water Resources， New York： Elsevier Science Publishing Company Inc ， 1992， pp xv xvi 该书2002年版中水资源处仍写作Water Resource Division。甚至在一篇2002年投稿、次年正式发表的论文中，虽然其中一位作者也来自雷斯顿的美国地质调查局总部，但水资源处仍旧写作Water Resources Division。Matthew W Becker， Allen M Shapiro， “Interpreting Tracer Breakthrough Tailing from Different Forced gradient Tracer Experiment Configurations in Fractured Bedrock，” Water Resources Research， Vol 39， No 1（2003）， pp SBH14-1-SBH14-13 这或许是习惯使然，严格来说此时使用Water Resources Division这一名称并不规范。这是因为，在世纪之交，不晚于2001年，美国地质调查局的水资源处已经改为Water Resources Discipline。例如，格雷（J R Gray）于2001年投稿并发表的论文中是这样表述的：美国地质调查局Water Resources Disci pline，即原来的 “Water Resources Division”。格雷在美国地质调查局总部雷斯顿的国家中心工作，W R Osterkamp， J R Gray， “U S Geological Survey Programs and Investigations Related to Soil and Water Conservation，” International Journal of Sediment Research， Vol 16， No 3（2001）， pp 421- 429 对于这一名称的变更应会及时掌握并做出调整说明。

在2000年与2001年之交，WRD的英文名称所指变化，在美国地质调查局《水资源处政策备忘录》（Water Resources Division Policy Memorandum）中得到更为清晰的体现。如2000年第13期《备忘录》，使用的还是Water Resources Division。Water Resources Division Policy Memorandum，No 2000 13 https：//water usgs gov/admin/memo/policy/wrdpolicy00 13 html（2018-02-08） 然而在2001财政年，美国地质调查局将推行一系列新的组织架构与财政实践，以便成为一个更加综合的部门。2001年第1期的《备忘录》中，WRD就变成了Water Resources Discipline。《备忘录》名称相应地变为Water Resources Discipline Policy Memorandum。

Water Resources Discipline Policy Memorandum， No 2001 01 https：//water usgs gov/admin/memo/policy/wrdpolicy01 01 html（2018-02-08）

除美国地质调查局总部之外，美国有的州也注意到这一机构名称变化。例如，2003年北卡罗来纳州出版的《缩略语和首字母缩写》（Abbreviations and Acronyms）一书中，就标明USGS代表U S Geological Survey，而WRD代表Water Resources Discipline，并解释说这就是原来的Water Resources Division，即“水资源处”。Jerad D Bales， Melinda J Chapman， Carolyn J Oblinger， Jeanne C Robbins， North Carolina District Science Plan， Science Goals for 2003-2008， Raleigh：North Carolina，U S Geological Survey， 2003， p iv 当然二者的前后关系有时就不再注明，如2009年的一场美国众议院听证会，其中一位作证人是马修·拉森博士（Dr Matthew C Larsen），他是美国地质调查局负责水事务的副局长（Associate Director for Water at the United States Geological Survey， Water Resources Discipline， in Reston， Virginia），

Oversight Hearing Before the Subcommittee on Water and Power of the Committee on Natural Resources U S House of Representatives One Hundred Eleventh Congress， First Session， Tuesday， April 28， 2009，Washington， D C ： U S Government Printing Office， 2009， p 9 其所在业务部门即标注为Water Resources Discipline。

令人困惑的是，在美国学界和美国地质调查局内部，对于水资源处发展历程中前后相继的Water Resources Division与Water Resources Discipline，也存在表述不严谨甚至混乱之处，这从其同一年的出版物中就明显地反映出来。例如，在美国地质调查局2004年出版的《新英格兰地区沿海盆地的水质：缅因州、新罕布什尔州、马萨诸塞州以及罗得岛州1999—2001》一书的扉页上，联邦水质评估项目在总部的详细地址写作：

National NAWOA Program：

Chief NAWOA Program

U S Geological Survey

Water Resources Discipline

12201 Sunrise Valley Drive， M S 413

Reston， VA 20192 Keith W Robinson，Sarah M Flanagan， Joseph D Ayotte， Kimberly W Campo， Ann Thomas Chalmers， James F Coles，Thomas F Cuffney， Water Quality in the New England Coastal Basins， Maine， New Hampshire， Massahusetts， and Rhode Island， 1999-2001， Reston：Virginia，U S Geological Survey， 2004 见扉页的联系地址信息。

这一地址采用了Water Resources Discipline。然而同樣是在2004年美国地质调查局出版的《莫比尔河流域的水质：亚拉巴马州、乔治亚州、密西西比州以及田纳西州1999—2001》一书中，联邦水质评估项目在总部的详细地址则写作：

National NAWOA Program：

Chief NAWOA Program

U S Geological Survey

Water Resources Division

12201 Sunrise Valley Drive， M S 413

Reston， VA 20192J Brian Atkins，Humbert Zappia，James L Robinson，Ann K McPherson，Richard S Moreland，Douglas A Harned， Brett F  Johnston，John S Harvill，Water Quality in the Mobile River Basin， Alabama， Georgia， Mississippi， and Tennessee， 1999-2001， Reston：Virginia，U S Geological Survey， 2004 见扉页的联系地址信息。

这一地址显然还是延续了以前的机构名称——Water Resources Division，与变更后的该机构名称不符。由此说来，在美国国内甚至美国地质调查局内部，也有将不同时期WRD所指代的是Water Resources Division还是Water Resources Discipline搞混的情况，至少在使用上不够严谨规范。

以上是就美国地质调查局总部而言，其在各地的分支机构及其名称则更为凌乱与复杂，涉及WRD的指代同样不甚明确，对于母语非英语的人们来说则更难把握。总部之外的U S Geological Survey Water Resources Discipline，在20世纪末即已出现。例如1999年美国地质调查局的出版物中就出现了弗吉尼亚地区的美国地质调查局Water Resources Discipline——U S Geological Survey Water Resources Discipline， Virginia District。Randall C Orndorff， Jack Burton Epstein， Robert C McDowell， Geologic Map of the Middletown Quadrangle， Frederick， Shenandoah， and Warren Counties， Virginia， Reston： Virginia， U S Geological Survey， 1999 參见该书摘要。https：//pubs er usgs gov/publication/gq1803（2018-05-02） 因此，美国地质调查局总部的机构设置与派驻各地的机构设置以及二者的互动关系，值得学界进一步探讨，这对于揭示美国地质调查局水资源处的变迁不无裨益。

三

综上可见，美国地质调查局早期的水资源处，指的是Water Resources Division，在2000年与2001年之交才变成Water Resources Discipline。美国地质调查局网站除公布当代资讯之外，还上传有包括历史资料在内的大量信息。然而，令人遗憾的是，从Water Resources Division到Water Resources Discipline这一机构名称变化，却未提供正式的文件信息。这两个WRD的差异体现了不同时期美国地质调查局总部的下属机构变更，不能混为一谈。

约10年后，美国地质调查局总部的机构设置又出现了新变化，Water Resources Discipline变为Water Mission Area（WMA， formerly Water Resources Discipline or WRD），即水任务区，或可译作水任务领域。C Craig Painter， Brian L Loving， U S Geological Survey Quality Assurance Plan for Surface Water Activities in Kansas， 2015， Reston：Virginia，U S Geological Survey， 2015， p 1 根据时任美国地质调查局局长玛西亚·麦克纳特（Marcia McNutt）的介绍，她于 2010年改组了美国地质调查局的管理部门和预算结构，改设7个科学任务区（seven science mission areas），Marcia McNutt， “Foreword，” Eric J Evenson， etc ， U S Geological Survey Water Science Strategy—Observing， Understanding， Predicting， and Delivering Water Science to the Nation， U S Geological Survey， Reston： Virginia， U S Geological Survey， 2013， p iii 而水任务区就是其中之一，通过与美国地质调查局其他任务区与合作者的整合，在水资源的监控、评估、建模以及研究方面，为管理者、政策制定者提供工具，服务社会。Eric J Evenson， etc ， U S Geological Survey Water Science Strategy—Observing， Understanding， Predicting， and Delivering Water Science to the Nation， U S Geological Survey， Reston： Virginia， U S Geological Survey， 2013， “About This Report，” p v; “Introduction，” p 3 这一机构名称变化也在美国地质调查局《水资源处政策备忘录》中体现出来。2009年《备忘录》的英文名称是Water Resources Discipline Policy Memorandum。Water Resources Discipline Policy Memorandum，No 2009 01 https：//water usgs gov/admin/memo/policy/wrdpolicy09 01 html（2018-03-06） 2010年，《备忘录》的英文名称变为WRD Policy Numbered Memorandum。Water Resources Discipline Policy Memorandum， No 2010 02 https：//water usgs gov/admin/memo/policy/wrdpolicy10 02 html （2018-03-06） 到2011年第1期，则变为《水任务区政策备忘录》（Water Mission Area Policy Memorandum），此前的Water Resources Discipline（WRD）变为水任务区Water Mission Area（WM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