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璇

摘要：除了从现存古典雕塑和建筑中寻找灵感，文艺复兴时期对古希腊、古罗马神话的兴趣也日趋浓厚，因此这些异教故事也慢慢成为艺术作品的重要主题。随着艺术家一一这个概念实际上是人文主义者从古典著作中学到的一一个人地位提高，他们的作品便逐渐有了收藏价值。

关键词：文艺复兴;欧洲绘画;绘画欣赏

费拉拉公爵阿方索·德·埃斯特要求他的书房以最伟大艺术家的作品装饰：他的名单包括乔凡尼·贝利尼、拉斐尔和弗拉·巴托洛梅奥最后一位今天不如他在生时那么著名了。贝利尼提供了一幅画作，但另两人没有。贝利尼死后，提香参与了这个项目。他不但完成了最初是弗拉·巴托洛梅奥计划的画作《维纳斯的崇拜》，还继续绘制另外两幅作品，包括《酒神巴克斯与阿里阿德涅》。画面的选择至少参考了三个文本：卡图卢斯的《诗集》、奥维德的《爱的艺术》，以及菲洛斯特拉图斯的《观画》。然而，提香也同样乐于炫耀他通晓视觉艺术作品，画中有若干地方是在引用古典和当代作品。

阿里阿德涅帮助过她的情人，武修斯杀死弥诺陶洛斯，却被他遗弃在纳克索斯岛。酒神巴克斯看见了她，立刻疯狂地坠入情网。最终，她作为一个星座而成为不朽。提香采用了许多手段使这个叙事尽可能清楚。巴克斯神魂颠倒的凝视与阿里阿德涅迟疑不决的一瞥形成鲜明对比，当时她在往海滩跑，一边朝一艘过路的船挥手，希望它能载上她，带她回家。提香利用他们的表情、手势和身体语言来讲述这个故事。但他还运用了其他手法：若从右上角到左下角画一条对角线，巴克斯和阿里阿德涅在一边，巴克斯的所有随从——半人半羊的法翁、森林之神萨梯和他的醉醺醺的女追随者都落在另一边。画面的左上区域主要采用蓝色和粉红色，显得宁静、辽远而清明，然而另一部分却是暗色调，拥挤而嘈杂，采用了较世俗的棕色和绿色以表现所描绘的更为粗鄙的人物。酒杯给予提香遵从阿尔伯蒂建议的机会，在绘画中不使用黄金，而是令画作看起来像黄金。提香在这里做得极好，并通过区别金杯和下面颜色近似的黄衣服，炫耀了他的色彩能力。他似乎意识到了他的技能，因为这是他选择的签名位直，而名字签在全杯上，不细看还以为是铭文。

“维纳斯……是优雅到极致的美丽女子，出身于天堂，受至高之神特别钟爱。她的灵魂和思想是爱情与仁慈，她的眼睛是尊贵与宽厚，她的双手是慷慨与庄严，双脚是得体与谦逊。总之她是温和与真诚，魅力与光彩。啊，多么精妙绝伦的美丽！”——马尔西利奥·菲奇诺

这段语录强调了在基督教背景下，人们注意古典神话到哪种程度一一因为菲奇诺，15世纪最主要的人文主义者，不是把维纳斯描绘成一位异教女神，而是描绘成基督教美德的化身，为基督教上帝所“钟爱”。在波提切利的画作《春》中，是维纳斯在欢迎我们进入花园，而且只有她和春神佛洛拉望着画外的我们。两者的联系在于生育，这个观念体现在春天，期待于婚姻中。的确，这幅画涉及宁芙女神克洛丽丝许配给泽费罗斯，据罗马诗人奥维德叙述，克洛丽丝后来成为佛洛拉;还涉及丘比特的箭激发了美惠三女神之一心中的爱情，以及随后不言而喻的婚姻。据信委托绘制这幅画是为了庆祝1482年洛伦佐·迪·皮尔弗朗切斯科·德·美第奇的婚礼，他是“伟大的洛伦佐”的第二个堂弟，那位即将坠入情网的美惠女神可以解读为新娘的寓言性肖像。这幅充满魅力的画作可以诠释为对爱情与婚姻本质的沉思。画中不同元素可以视为以多种诗意的方式悦人眼目并激发思考。墨丘利用他的蛇杖驱开云层。爱的花园拒绝坏天气：严霜和寒风从不曾到过这里。墨丘利也可能以雄辩之神的名义出现，口才是使爱情与浪漫一路顺利所必需的。

花园如此肥沃，桔树同时开花结果。有时它被认定为全苹果园，那里生长的金色水果（被认为是苹果）给严密看管起来了。文艺复兴时期橘子被称为“医药苹果”，也是美第奇家族的象征。

美惠三女神的舞蹈据说反映了这样的观念我们所做一切必将回报于我们。波提切利可能受了阿爾伯蒂的启发，后者说，“我希望看到三姐妹（美惠女神）在画中欢笑，彼此执手这象征着慷慨，因为一个姐妹给予恩惠，另一个接受，第三个便回馈之。据传说，丘比特是墨丘利和维纳斯的儿子，这里他出现在他们之间的天空中。他被表现为蒙上眼睛，以图解谚语“爱情是盲目的”;又把一杖火箭对准美惠女神之一，象征着她心中即将点燃的激情。人们相信春的消息是和风报道的，而作为这个观点的字面诠释，西风之神泽费罗斯腮帮子鼓鼓的，好像就要吹风。他被画成浅蓝色，暗示他是空气的显形。右上角的树无花也无果：春天还没有到达画面这部分。常绿树是月桂，一语双关地暗指画作所有者的名字，洛伦佐·迪·皮尔弗朗切斯科。维纳斯的姿势在欢迎我们进入她的花园。她好像是怀孕了，但这只是她的长袍产生的错觉，长袍收聚得高，就在胸乳之下，而且十分厚实。这叫ga1nurra，是波提切利时代流行的裙装风格。以这样的方式暗示生育力，女性就能够吸引希望延续家族血脉的男性。佛洛拉以克洛里斯嘴里吐出来的鲜花为衣。佛洛拉也在散落它们，这是春天到来的象征。波提切利运用了连续叙事：佛洛拉就是克洛里斯一在克洛里斯被泽费罗斯强奸之后。佛洛拉穿着佛罗伦萨新娘的服饰，尽管新娘要穿戴的饰满珠宝的腰带和项链已由花环取代了。

宁芙女神克洛里斯嘴里有鲜花流出一一泽费罗斯使她变得丰饶。神话中，她声称被他强奸，而他娶了她，以恢复她的名誉并使她成为真正的女神。

（沈阳师范大学 辽宁省沈阳市 11003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