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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易峰 应邀的自我

2021-08-17

睿士 2021年8期
关键词:李易峰西双版纳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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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看一幅画一样看一个人

身穿粉色连帽卫衣,肩背柠檬黄双肩包,上午11点半,李易峰准时出现在西双版纳的拍摄现场,清晨的航班才落地便马不停蹄赶来,他的状态不见丝毫疲惫,一如既往闪闪发光,同所有人打过招呼后,便迅速进入工作节奏,轻快的动作为沉闷的气氛注入活力,打破原本枯燥的安静,在场的人很快打起精神,从大暑临近前的西双版纳,那容易令人瞌睡的空气中挣脱,仿佛新的一天眼下才开始。

这是李易峰第一次来西双版纳,对这里的印象还停留在小学时期的课本。西双版纳四个字,意味着密不透风的绿色丛林、吸睛的异域服装、孔雀大象与泼水节,这印象不具备任何私人色彩,甚至可以说是陈旧,他坦言从没想过会主动来这里,对他而言,有时愈是熟悉的事情,反倒愈觉得遥远,机场赶到酒店的一路上,童年课本上种种模糊印象一一对应,他看上去也没特别大的惊喜,至少表面看来如此,李易峰总有一种面对新事物的淡然处之,這些年这种淡然处之愈发明显,时常让人误会他要么缺乏兴趣,要么高冷。我们于是和他讨论起这件事,他转头和我们提及刚刚结束的百年文艺汇演的一点幕后,有位演艺圈后辈和他相处几天后按捺不住当面对他表达惊讶。

谈到这件事,李易峰的脸上露出习以为然的表情。误解几乎是这一行的常态,尽管艺人需要对外界营造亲密感,但演艺圈其实是一个强调距离的场域,身处其中的艺人,要么维持一种人设,要么干脆做自己,但李易峰有自己的方式,对于人设,他并不排斥,但人设与真实的自我,在他这里并不矛盾,无论是来自外界的定义,抑或他多年以来的成长变化,他从不刻意解释这诸多的自我,到底哪个才是真的李易峰。

“其实艺人就是一个拿来给外界解释的概念,有时你是偶像,有时你是演员,有时你是慈善家,有时你是道德家,其实很容易混淆真实的自我,太多身份涌进生活,但艺人无法拒绝,其实也没有必要拒绝,我自己是坦然接受的,有种心灵鸡汤总强调人应该做自己,其实做自己很难的,能一直做自己的人非常少,艺人的工作已经是相对比较自我的职业了,可我其实一直觉得,比起自我,如何控制自我更重要,自我的那份真实情绪未必需要时刻表现在外,有时你能做的,恰恰是把外界交给你的那个身份做好。”

光鲜耀眼的外表带给李易峰自小便习惯的瞩目。他当然知道这一点,拍摄现场的小花园里此刻多数目光都或主动或被动聚焦在他身上,他的一言一行,他从走廊这头走到那头,在露台前不经意瞥了一眼远处的群山,他接过工作人员递来的道具,以及中途换好品牌服装时,他的前额终于冒出几滴汗,所有这些看似不值一提的细节,都因为角色的不同而被留意,就连出汗这件小事,似乎也不经意加上了一个感叹号。我们因此理解了某种粉丝心态,要如何形容那种感觉?就像看一幅画一样看一个人,李易峰就是那幅画。而当事人十分专业地,并未因此流露哪怕一丝扭捏,正如他自己所言,毫不排斥偶像身份所带来的一种事无巨细地放大,即使他的事业重心已不在偶像市场,但正因如此,才更强调出他身为艺人最基本同时也最强大的专业天赋。外界的定义随时变化,归根结底都是一种关注,此刻,在拍摄封面的当下,李易峰知道我们在关注什么,知道当下的情境,在这样的情境下,他又应该维持怎样的距离感。

不经意间,我们理解了他所说的话,比起自我,如何控制自我更重要,这或许是一句最适合形容艺人的话,而李易峰毫无疑问是天生的艺人。

一场热带的雨

拍摄过半时,一场骤雨打断了拍摄节奏,大家回到室内短暂休息,我们和李易峰聊了一点最近的新闻,聊到那十几头在云南迁移的大象时,他简短地问了句它们回去了吗?得到最新的消息后,他眉眼上扬着低声说了句“真厉害”。

因为云南大象迁移的新闻,李易峰关注起大象极远距离交流的能力,这让他觉得神奇,也许此刻空气中漂浮的电子信号里,在我们人类发出去的微信微博里,还掺杂着当地某处象群彼此打招呼的信号。

被问到最近一段时间有什么新的兴趣时,李易峰说过去他大部分新建立的兴趣爱好其实都和工作有关,拍戏时因为需要进入角色,不仅仅是身体和心态的熟悉,有时还会特意学习某些技巧,前段时间,因为拍戏需要,他开始学高尔夫球,并且开始闲暇时看高尔夫球比赛。年代剧《隐秘而伟大》的拍摄结束后,他对于收藏产生了兴趣,他认识了一些艺术界的朋友,但提及这一点,李易峰的表达非常谨慎,认为自己还处在行外的标准,艺术是一个非常体系的世界,绝不是一两年就可以形成自我认知的行业,他自认目前还处于审美的培养阶段。

一种看似松散,实则极有分寸的控制力,体现在他应对媒体的采访中,他几乎很少说超出自己范围认知的话,并在已知范围里选择尽可能机智的回答,很长一段时间,外界因李易峰“擅于回答媒体各种问题”而送给他一个“李政委”的外号,调侃他成熟稳重之余,亦肯定他沟通时的高超情商,然而李易峰的政委风格又不仅仅是严丝合缝的刻板,相反,他灵动得很,网络上流传出的各种“鬼才言论”便可佐证,这一天,我们虽然没有领教到他鬼才的这一面,但在他松弛而自然的表情中,流露出比在众人面前多了一点点的轻松。

他很清楚要在什么时候穿上艺人这件衣服,又该在什么时候脱下'骤雨很快结束,在助理的带领下,李易峰换好衣服,再次来到户外。摄影师需要他泡在泳池里,打光和角度找了很多轮,现场又即将进入一种工作的单调氛围中,这时,李易峰忽然举起手中的椰子道具,问大家这是可以喝的吗?得到道具组同事的肯定回答后,他想也没想便喝了一口,一个微小的打岔,一如一开始他刚来时一样,悄悄影响着现场的情绪。

之后的进程,他甚至主动加入其中,为摄影师提供思路:或许应该让水没到这个位置,要不我们换到泳池的另一边试试?每出一个主意,他都会专注地看一眼对方,语气带着一种呼之欲出的爽朗,仿佛尽管在正经讲话,却随时会开一个无伤大雅的玩笑一样。而所有与他对话的人,无一不被他带^他营造的气氛中,渐渐松弛。他讲话好像随时准备着一部梯子,无论对方流露出的善意抑或拒絕,他总有办法让双方都顺势而下。

他身上有着显而易见的偶像气质,偶像这个身份对他而言,似乎也像是一件作品,他重视这件作品,但偶像也是需要专业性,李易峰算是初代选秀节目出身的“流量小生”,但对于这股流量文化,李易峰却有自己的看法,他和我们聊起选秀时代前的娱乐圈业态,如今我们奉为经典的巨星,其实最开始也都是偶像。只要认真对待自己的工作,付出足够诚意,并且清醒知道自己应该去往何处的人都值得尊重,外界惯以艺人偶像气质,在李易峰看来,这也可以是一种偶像精神,他坦然自洽,因为知道自己付出了什么。

这天的工作结束后,李易峰看上去有一点点兴奋。下一场雨蛮好的,他对我们说。我们陆续走过湿漉漉的地板,热带最令人心旷神怡的时刻便是一天的傍晚,巨大的虫鸣声渐渐飘远,遥远的天边出现一团烈焰般的云,李易峰似乎也被这突然造访的景色所打动,他短暂地驻足看了看远方,接着才离开。

时间与角色

与我们在西双版纳相处的这一天并不是李易峰此次云南之行的全部,他还要在这里待一段时间,用来完成新戏《暗夜行者》,从明宣布开机至今,在社交媒体上引起多轮关注,李易峰和他所扮演的卧底角色是其中最值得期待的理由,一种说法是自《隐秘而伟大》的洗礼后,李易峰的表演有了很大进步,而最近,他由于在献礼片《革命者》传神扮演年轻的毛泽东而受到大众肯定。

一开始他并没有信心能够拿捏好这个重要的角色,进入演艺圈这么多年,李易峰很少有过没有信心的时刻。《老炮儿》之后,尽管他也在走出舒适区,但行动依然是谨慎的。《革命者》监制管虎多次做他工作,最终说服他克服内心的忐忑饰演这个特殊的角色。第一次试装结束后,他甚至不敢看镜子里的自己,直到真正开拍,成戏过程中无数次交流与突破,最终李易峰交出了令他自己也多少有些满意的答卷。

他不是那种可以很快进入角色的演员,需要时间,需要耐心,也正因如此,他总是需要做很多准备。尽管好运一再眷顾他,递给他一个又一个全新的身份,举重若轻的角色,可见的回报,但李易峰却绝非那种轻而易举便应邀赴约的人,每一个邀约的背后,都是一次新世界的旅行,他从未对外刻意强调自身的努力,这或许和他过分强烈的自信有关,即使他真的很努力,也不希望被大家一再讨论。

这天晚上工作结束后回到酒店,我们重温了李易峰演员生涯关键的作品《老炮儿》,忽然想起下午问他结束拍摄后是否有什么休闲的计划,他顿了顿,接着说,因为剧组是从海口转到西双版纳,其实中间间隔了好多天,他已经有点抽离剧中角色的状态,这几天大概会在酒店继续熟悉剧本,他说他需要起码几天时间,让自己重新进入骆翔的世界。

祝福再次赴约的李易峰,希望时间和角色一直给他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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