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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诗诗 阅历之上

2021-08-17IRISLONGSTOCKING

睿士 2021年8期
关键词:刘诗诗感性人生

IRIS LONGSTOCKING

戏同人生

表演或许是最能体察千酐中人生的职业。个中道理,演员最懂。

7月中,刘诗诗在时装片的镜头下,体验阴郁又特立独行的艺术家的一天;7月1日,她是献礼片《1921》里的宋庆龄;再往前一点,她是《流金岁月》里的南孙和《亲爱的自己》里的思雨,《绣春刀》里的妙彤,《步步惊心》里的若曦,《仙剑奇侠传》里的龙葵……再往前追溯,她的职业生涯开始于十七岁,她在北京舞蹈学院读书,因缘际会被选中做《月影风荷》的主角。

她的世界是被戏打开的。十岁开始,刘诗诗便是住校的舞蹈生。那时的学校电视也没有,没有生动的娱乐,也没有屏幕上丰富的“三千世界”,生活单调、纯粹。不同于现在,每日有‘暴风雨”似的信息在网上铺开来,彼时安居一隅的小朋友,很难见识到舞蹈世界之外的精彩运转。

在演戏之前,她的情绪是收着的,没有导索去牵动、打破、引燃,也没有许多素材给她感受和模仿,她的世界紧紧地挂附在平静的校园一角。

演戏之后,她才算真正接触了外界,每一天都是在“重新画、重新看”这个世界。此后,她保持着不疾不徐的行进速度,成长为最初代的演员“小花”,由电视机前的观众一路见证她的成长。

人生如戏,戏则丝丝缕缕渗进人生的纹理里。十多年間,她参演电视剧居多,篇幅大,时间也拉得长,于是那些角色身上最细微的人格层面的特质,也会在那段时间渗入她的生活——比如作为《亲爱的自己》里能干的职场女性李思雨,那段时间她的性格也跟着变冲,“收不回来的那种冲”。

诠释现代剧中有着差异化的人生的角色,她很难借鉴到自己先前的人生经历,更多是靠对他人的借鉴模仿,然后在对应的时间和场景里,把自己代入去走完故事:她会试着在周围的朋友身上探寻做销售的李思雨的影子;也会考虑到《流金岁月》里建筑专业背景的蒋南孙身上的“学生病”,去和做建筑的老师咨询了解。

甫一开始接触角色,她不会要求自己特意在角色身上找到共同点和共鸣,也不会特意去挑战存异性更多的角色。最近,她开始着手在角色的选择上有意识地挑战自己,不过,前提仍然是“这个角色我能够理解,我觉得可以去尝试驾驭,我才会进而想要去挑战”。

人们经由生活本身的发生和衍变成长,工作或许只是其中一环,甚至不会是最重彩的那一环——但十多年里,钻研和诠释不同的人物,已不仅是她的本职工作,表演也让她得以探索戏外属于自我的生活与成长。

“我觉得生活和表演是不能分开的,阅历会让表演的层次更多。比如你,阅读量一定很大,那你会不会从中获取很多东西变得成熟?作为演员,我们可能就是通过我们的人物角色。在那个阶段,内心了解、接受、学到的,就属于那一阶段。看的越多,分析得到的也会越多。有些或许和我本身固有的相符,有些并不是。”

每一个经手的角色都在陪伴她成长,并且如同生活一样,带来阶段性的量变。一个人生阶段不能全盘理清的角色,到下一个人生阶段回首是顺理成章。生活也是如此,当下对一件事产生的不解,时间轴上跑两年,回头去看也没什么大不了。

量变质不变

《流金岁月》讲述了一对女性挚友共同扶持成长的人生故事,适逢近年来“她”题材的流行和对女性叙事的关注。她的角色在时间跨度上经历了女性身份的几重转换,现实中的刘诗诗也解锁了妻子和母亲两重身份——人们推测她应该也变了,改变可能来自眼神,可能来自情态——虽然坐下来近距离观察她,找不到什么大到令人难以忽视的变化。

“成长肯定是会有的,毕竟经历不一样了。但我觉得质变不可能,因为你跟人的相处,不可能因为变了一个身份,人就变了。不过心变细了,会因为当下的身份和心态想的更多。”

在表演上的转变倒是有目共睹:有一场她在病房照看好友锁锁的戏,当有“潜在敌意”接近,她如同护犊的母兽一般发怒炸裂,变得凶狠而有力,在她过往的表演中并不多见。

这种表演上的突破,是来自成长的自然沉淀?还是为母则刚,面对那些需要自己保护的弱势的一方,来自身体记忆的一种本能反射呢?

她说自己没想过那么多:“我拍那场戏的时候没有考虑过自身因素,就是在设定的情绪当中去融入,尽量去走自己最真实的感受,临场很重要。在生活中看其他的小朋友,跟以前的感触是不一样的,但拍戏时不会分析自己那么多。不过,里面锁锁不是有小孩吗?我在现场会告诉她怎么抱比较好,也是阅历。阅历是一个好东西,生活和表演缺一不可,光去演戏没有真正的生活也不行。”

的确。随着阅历增长,无人能做到年年岁岁一成不变,看待事物的视角会变,消化角色的趁手度也会变。

拍摄时,他们把角色年龄往上提了提,原本是写大学毕业生,又自觉“装嫩”不妥,最后改成了研究生。这样看来,她好像没有尝试过比自身年轻许多的角色,她觉得“纯考验几场戏是可以的,一直在演(年龄相差太多的)不行”。

即使配上今天剪了层次的黑色狼尾头也不行吗,看起来也可以演个高中生?

她摇摇头:“你可以模仿那时的眼神和状态,但是不真。”阅历已经沉淀在眼睛里,很难做假。

她的一切是实打实落地的,有就是有,如果自我感知不到,便是没有。这种忠于自我感受的真,也让外界那些好的、不好的、赞美的、误解的各种声音,很难将她困住。

打从很年轻的时候就这样吗?“嗳。”她很快回答。

“人看了负面言论,不可能完全不走心——明明知道从工作的角度看是正常的事情,总有人去指责批评,看到的时候会不会心里有一些委屈感?所以我觉得可以不看。”

社会正流行的“同辈压力”也到不了她这里。她和同辈的朋友们私下也会聊工作,比如会讨论做综艺适不适合自己?结论是不适合——在事业这块,她偏好“相对明确一些”,不希望人生中掺杂过多直进导向之外的变化。

比较明显的变化,刘诗诗说也是有的,她觉得“自己比以前更会表达了”。跟几年前的采访比起来,她的语速更快,发声更坚定,条理也更清晰:“你以前可能跟我聊十句就没得聊了,现在有一些经历和变化了。”

那么你会喜欢变化吗?

“要看是哪方面的变化。我们其实一直在变动,这是生活的一部分。小时候可能十年搬一次家,但像我们,一个剧组几个月换一個地方,很平常。本质上,你如果说心理的变化,人经历过大事,一定会有转变。但人固有的品性、坚持和认定,并不会那么容易伴随浪潮波动。”

量变不一定引发质变。周遭的环境瞬息万变,人却可以保有本心成长,去探索、融入变化的世界。

活在当下

这一两年的刘诗诗逐渐回归荧屏、银幕,有事业,也有和谐的家庭去支持她的自我实现,不太需要她费心去规划如何平衡事业与家庭:“其实一年当中,你能碰到一两个想拍的戏,真的很难得了。碰到了就去演,挺好的,其他的时间可以留给家庭和其他工作。还是要工作。”

她口中的工作主要是指拍戏。流量时代,人人都在积极渴求更多的曝光——精心打造的社交平台内容不够,再有各类真人秀、综艺打底,才显得职业生涯丰富多彩——但除了戏,她对其他需要拿出大块精力和时间的领域,关心很少。

“人还是要做自己,没必要逼着自己去改变,也不需要什么都去做。我自认是不适合做综艺的一个人,所以就不碰这块。”

专心演戏,在一个方向上精进就很好,她是战术上“懒”的人,如同她经年不变的微博简介:“我是赖人,懒人出没。”她自忖这样的状态“挺好的”,比较满意:“懒,要看是行动上的懒还是心术上的懒。我是后者,思虑太多对自己没有好处。”

她看得透彻,剖析起自己很理性。不能算是与生俱来,和在社会磨砺中成长的众人一样,她也在历练中学会让理性占据上风,把握对人生更多的主动权:“以前可能还是感性多过理性的人。不过现在也有感性上来不管理性的时候。明知道怎么样会比较好,感性上来还是会顺着感性走。”

比如读过一个好的故事,入了一个戏,会久久不能平复心绪而沉溺其中吗?

“我这个点训练得比以前好太多了。以前或许会(沉浸在感性中)比较长时间,现在好像还挺快的。我很容易读东西的时候代入情绪,非常容易,但是现在出来得会比较快。”

家变成了收容她的感性与情绪的港湾。她喜欢花,回到家里,她会定期购买一些鲜切花朵,不需要长久照看;家中有绿植,也有宠物,她是一个“猫狗双全”的幸福主人;快乐很简单,吃吃火锅就可以;和许多年前一样,她闲下来还是喜欢看小说,没有特定的筛选机制,网上随便搜搜,看看评分,分数高的便点进去看一下;她还会看些国漫,“现在的国漫做得非常好,很细致,动效也做得好”。

都是十分平常的爱好,在小小的角落里给予她妥帖的电量补给,让她得以将自我保管在一个富足、圆融的状态。

她的生日已经过去了小半年,她说那时的愿望也十分简单平常,再许愿恐怕要等明年——如果一定要在金秋丰收的时节,许一个宏大的愿望呢?

她的愿望回到了工作:“还是希望今年能有一个好的作品。碰到了开心,碰不到也不会硬要去演。”

那回到看剧本,在刘诗诗的标准里,怎样才算是一个好剧本?“这个说起来概念太大了。对我来说,好剧本就是要有好故事,有丰富层次的角色,人设也要立得住。”

一见倾心的剧本,相识如故的角色可遇不可求。如果人生可以由自己设置,打一个响指,便拥有一个能成真的角色,你会希望她是什么样的?

“我从来不会这样去想,因为没有惊喜。我觉得我看到那个剧本,就想演它的时候,才是最开心的时候。如果我能去决定,那我就当编剧好了,是不是?”

就算有大块的时间,她也会去顾好眼前的事情,看清眼前的自己有什么,能做什么,“我是活在当下的人”。

每一个当下的她都是专注的,对事也对人。她会认真倾听采访的问题,对作者的举例,会适时地回应“我懂你”,即刻给予你的思路关注和跟进;工作间隙视线交汇,她也会自然地凝视你,下意识地露出了然和煦的微笑。

这便不能不令人想起小说《了不起的盖茨比》的经典选段了:“他报以会意的一笑——不仅仅是会意。这是一种罕见的笑容,给人无比放心的感觉,或许你一辈子只能遇上四五次。刹那间这微笑面对着——或者似乎面对着整个永恒的世界,然后它凝聚在你身上,对你表现出不可抗拒的偏爱。”

她的会意,或许来自天性里的善意考量;或许来自长年表演工作对同理和共隋的训练;或许只是人渐渐长大成熟,经由阅历加持后的宽和——或许都有——毕竟,她的人生从未和戏真正割裂开过。

表演邀请她进入一个又一个当年在舞房里辛勤练习的女孩的幻想之上的精彩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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