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殷的武装斗争思想与实践

2021-06-28杜满昌

党史博采·理论版 2021年5期

杜满昌

[摘要]杨殷将马克思主义基本原理和中国具体实践相结合，提出了军事工作对政权问题极端重要的论断，参与领导了广州起义，推动工农武装建设。他的武装斗争思想与实践对于毛泽东思想的形成和发展作出了重要贡献。

[关键词]武装斗争;思想;实践

在中国共产党历史上，杨殷是较早把马克思主义武装斗争思想和中国实际相结合的无产阶级革命家。杨殷（1892年8月—1929年8月），广东香山人，中共六届一中全会起，任中共中央军事部部长，在中央领导机关主持军事工作。杨殷牺牲较早，但他对于马克思主义武装斗争理论的认识和实践，为中国共产党早期军事思想形成作出了不可磨灭的贡献。

一、提出军事工作对政权问题极端重要的论断

马克思主义经典作家认为暴力革命推翻反动统治政权是无产阶级政党建立无产阶级专政的主要手段。正如《共产党宣言》所论述的那样，“共产党人不屑隐瞒自己的观点和意图。他们公开宣布：他们的目的只有用暴力推翻全部现存的社会制度才能达到。让统治阶级在共产主义革命面前发抖吧。无产者在这个革命中失去的只是锁链。他们获得的将是整个世界”。①尽管马克思主义一经传入中国，很快就成为中国人民开展革命斗争的理论武器，但在大革命期间，由于党对武装斗争重要性认识不足，放弃对军队的领导权，某种程度上导致了革命失败。

在中共六大上，总结大革命失败的经验和教训时，杨殷阐述了军事工作对政权问题极端重要的作用。他强调“中国革命的政权问题，必定要看重军事势力”，政权问题的解决，“军事成分占90%。而解决土地问题，又要解决政权问题”。②

杨殷的这个论断发扬了中共早期领导人武装斗争思想。尽管幼年的中国共产党缺乏对武装斗争重要性认识，但还有一批同志保持清醒头脑，比如瞿秋白，他在1926年4月12日《中国革命之武装斗争》一文中指出，“中国国民革命军里极端需要革命的正式军队”，“政治上以革命民众的政党为主体，军事上以正式的革命军队为主体，从事于革命的作战……而后中国平民才有希望”。③瞿秋白提出这一观点时，正处于大革命高潮，面对应接不暇的革命局面，国民党右派释放的种种假象，党来不及深层思考武装斗争问题。“四一二”“七一五”反革命政变后的形势变化，1927年党领导的三大武装起义失败，需要党深入思考武装斗争等系列问题。因此，在总结大革命失败的经验教训、统一思想、推动革命形势继续发展的中共六大上，杨殷的这一论断可谓是对党的武装斗争理论的进一步阐释和强化。

更为重要的是，这一论断又契合了毛泽东“枪杆子里面出政权”思想。“枪杆子里面出政权”是八七会议上著名论断之一。毛泽东在报告中强调，“须知政权是由枪杆子中取得的”。④杨殷的观点与毛泽东的观点在内涵和外延上相一致，但时间稍晚，显示出他对“枪杆子里面出政权”观点的赞同和支持，也可以认为是英雄所见略同，二者都深刻揭示了军事工作对政权问题的重要性。

总之，杨殷较早地认识到发展军事、进行武装斗争的重要性。他的军事斗争观点既是对党内有关理论的继承和发展，又结合了中国革命的具体特点，是中国共产党把马克思主义基本原理与中国革命的具体实际结合起来的产物。这对于中国共产党发展自己的武装力量，推动革命走向成功有着不可磨灭的贡献。

二、领导反抗国民党统治的广州起义

马克思主义认为，武装起义是无产阶级和被压迫民族暴力革命的开始形式。巴黎公社的斗争和俄国十月革命的胜利，为工人阶级在中心城市进行武装起义，并不停顿地向敌人进攻，夺取政权和革命胜利，指明了一条武装推翻反动统治的方向。20世纪初的中国已沦为一个半殖民地半封建的国家，内无民主，外无独立。中国革命面对的是武装到牙齿的敌人，要取得革命的胜利，必须走武装夺取政权的道路。正如斯大林所言：“武装的革命反对武装的反革命，这是中国革命的特点之一和优点之一。”⑤

八七会议上，党确立了土地革命和武装反抗国民党统治的方针。杨殷作为中共路线方针的坚定执行者，参与领导了广州起义。他既负责起义总指挥部的参谋团工作，还协助进行军事技术的指导和制定起义的行动计划，是起义的“有力指导者”。⑥在张太雷不幸牺牲后，杨殷还担任广州苏维埃政府代理主席。这次起义由于敌我力量悬殊，在第三天即遭到失败。

对于广州起义的重大意义，毛泽东有如下论述：“南昌起义、秋收起义和广州起义，进入了创造红军的新时期。这个时期是我们党彻底地认识军队的重要性的极端紧要的时期。”⑦的确如此，广州起义一部分武装突出重围，奉命前往海陸丰地区，深入农村，开展游击战争，为后来建立、发展红军和农村革命根据地，奠定了初步基础。

另外，这次起义为中国革命新道路理论的诞生提供了一个鲜活案例。广州起义之时，正值毛泽东率领秋收起义队伍开创井冈山革命根据地之际，党内对此有不少非议。广州起义失败后，越来越多的革命者认识到，到农村去，特别是到那些受到大革命洗礼的农村，会有广阔天地。以毛泽东为代表的中国共产党人，不断从失败中总结经验，在反对“左”倾机会主义的斗争中，把马克思主义普遍真理与中国革命的具体实践相结合，逐步形成了农村包围城市、武装夺取政权的中国革命新道路理论。显然，广州起义的经验与教训是毛泽东创造这一理论时所思考的内容。

总之，杨殷践行马克思主义武装斗争思想，参与领导的广州起义和稍早的南昌起义、秋收起义都是中国共产党创造红军、独立领导军队和武装夺取政权的开端。

三、推动革命军队建设

在革命斗争中，革命军队的建设是生死攸关的大事。马克思和恩格斯所处的时代，曾经提出建立属于无产阶级军队的思想。在俄国十月革命胜利后，列宁十分明确地把建立强大的苏维埃革命军队的任务放到了首位，并要求“苏维埃俄国的每个组织都仍然要把军队问题放在第一位”。⑧在残酷的斗争中，中国共产党“开始懂得军事重要了”。⑨在抓军事，推动革命军队建设方面，杨殷的贡献集中在多个方面。

参与组建了多支革命武装。早在1924年的5月，杨殷积极配合刘尔崧、施卜等共产党员组建了广东工团军。工团军是中共广东区委建立工农武装的一次有益尝试。它有力地支援了孙中山平定商团叛乱，壮大了工农运动声势，培养了一批军事人才。⑩再比如，1925年7月5日，省港罢工委员会纠察队在广州东园成立，“负责安全保卫工作的杨殷，参与了指导纠察队的工作”。?尽管这支工人武装，只存在了一年又四个月，但成为中国工人阶级的壮举，是中国共产党领导的第一支工人武装部队，是中国共产党建立工人革命武裝的初次尝试。?

推广建军与作战典型。杨殷任中共中央军事部部长后，注重推动军队的建设，尤其是非常重视“朱毛红军”建军与作战经验。经过实践检验的“朱毛”创建的井冈山革命根据地是成功的，为各地武装斗争树立了榜样，提供了比较完整的经验。杨殷适时抓住这个典型，大力推广“朱毛红军”建军与作战经验。如1929年6月指示贺龙与湘西前委“据朱毛几年战争所得的战术的经验是分兵以发动群众……。这些经验很可以供你们参考”。同年7月，他又给四川省委写信，特地介绍朱毛红军几年的战争所得、战术经验。?

培养和造就军事干部。1929年6月至1930年春，中央抽调各地红军与从事兵运的高中级干部70余人编成训练班，学习军事。军事部长杨殷亲自讲课。红军高中级干部通过学习、总结和交流经验，提高了领导水平和实战经验。中央军事部还从主力红军选调优秀骨干送苏联红军学校深造，旨在学习苏联的先进军事技术，提升战斗素养。

狠抓党员军事化。为适应武装斗争的需要，杨殷任军事部长期间，根据中共六大提出“党员军事化”的要求，把推行党员军事化作为经常性重要工作来抓。为此，中央军事部专门成立工农武装科，组织训练城市的秘密工人武装，并直接抓上海党员军事化试行工作。

上述杨殷大力发展革命武装实践意义重大。一方面，使得毛泽东“工农武装割据”思想落地有了强力支撑。“工农武装”割据理论强调在实践中要求有相当力量的正式红军存在。也就是“所谓割据，必须是武装的。哪一处没有武装，或者武装不够，或者对付敌人的策略错了，地方就立即被敌人占去了”。?很显然，大力发展武装力量成为工农武装割据的坚实基础。另一方面，还奠定了发展壮大红军的基础。在杨殷推动下，各地工农红军和农村革命根据地得到了快速发展，“以后中国工农红军的三大主力—— 一方面军、二方面军和四方面军，在这个时期都已初具雏形”。?鉴于他的伟大贡献，中央机关报《红旗日报》社论评价他是“创始中国红军的指导者”。?

综上所述，具有丰富武装斗争经验的杨殷把马克思主义基本理论和中国具体革命实情相结合，对党的武装斗争理论和实践做了大量开拓性、奠基性的工作，担负起了中国革命道路开拓者的重大职责，推动了马克思主义中国化，对毛泽东思想的形成和发展作出了自己的贡献。

[注释]

①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2卷）[M].人民出版社，2009：66.

②中共中央党史研究室.纪念党的早期领导人杨殷同志[N].人民日报，2012-08-13（023）.

③瞿秋白选集[M].人民文学出版社，1959：284+286.

④毛泽东文集（第1卷）[M].人民出版社，1996：47.

⑤斯大林全集（第8卷）[M].人民出版社，1953：330.

⑥中共中央党史研究室.纪念党的早期领导人杨殷同志[N].人民日报，2012-8-13（023）.

⑦毛泽东选集（第2卷）[M].人民出版社，1991：548.

⑧列宁军事文集[M].中国人民解放军战士出版社，1981：498.

⑨毛泽东选集（第2卷）[M].人民出版社，1991：364.

⑩郭昉凌.杨殷传[M].广东人民出版社，2012：9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