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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西明代彩塑背光制作及工艺特征

2021-06-24李文娟王翔

雕塑 2021年2期
关键词:背光工艺

李文娟 王翔

内容摘要:对明代彩塑背光的制作材料及工艺特征的研究是对山西佛寺彩塑研究的补充。本文以山西明代彩塑背光的制作材料、制作工艺以及所呈现的艺术特征等为主要研究内容,分析明代佛寺彩塑背光在材质与工艺特征等方面的创新与继承。对明代佛造像背光的制作材料和工艺的研究是理解中国佛教背光世俗化与本土化演变的重要实证研究,具有较好的艺术价值与研究价值。

关键词:明代彩塑、背光、制作材料、工艺

公元前1世纪左右,佛教及佛教艺术通经丝绸之路传至西域进入中原。佛教是像教艺术,佛像背光是佛教艺术的重要表现内容之一。佛像背光是置于佛、菩萨、弟子等佛教造像的头部与身后的光圈式装饰。佛像背光艺术随着佛教的中国化与世俗化衍变,加之佛造像背光在不同时期制作材料及工艺特征各有差异,因而形成了不同时期的典型艺术风格。

山西拥有中国寺观彩塑艺术的完整体系,存留了极为丰富的彩塑造像及背光。据统计,山西现存寺庙彩塑共计13000多尊,其中明代彩塑就有9100多尊。山西现存明时期佛寺彩塑背光种类繁多,体现了明代佛教彩塑造像的独特背光艺术。同时,受晋地本土制作材料和传统技艺的影响[1],明代背光多以木骨架作为整体框架,在骨架上通过多种综合材料表现背光中的各种装饰元素,营造一种多元、立体的背光空间,从而形成以综合材料设计及装饰为特点的立体背光艺术。

一、独立背屏式木胎背光设计

佛教造像艺术在南北朝至唐时期兴盛,这个时期的佛像背光的制作多使用单一材料,如石窟寺佛像的背光在佛背后的佛龛内雕刻或彩绘而成;而单体石造像或多尊金铜造像多为一体或组合式背屏背饰。与历代背光设计相比,山西明代彩塑背光最主要的特征就是独立背屏式木胎设计结合综合材料的造型艺术(见图1)。这种木质背光一般中间有横木做支撑,为的是使背光结构稳定,同时将背光整体分为上下两部分,背光上对应佛像身体部位留出一个马蹄形或“凸”字形的空白轮廓。明背光制作时,将木材加工成目标外形的平板,再视造型样式的情况进行镂空或雕刻,对于接下来准备用其他材料进行装饰的部分,要提前规划好位置,并适当留出空间,完成背屏的基本处理之后,再进行其他装饰,如用泥塑塑造出目标纹样,进行黏结,又如在预留的空间位置镶入木雕花纹装饰并进行固定,使纹样完整或更加丰富。在所有装饰纹样的底子做完之后,在必要的位置上需用颜料进行塑绘,有的还在彩绘的基础上以贴金工艺进行加工,以使纹饰更加华丽神圣。为增加装饰的立体感和逼真效果,有些背光中的植物藤蔓则由金属、柳条、藤蔓、麻丝等材料绕制并彩绘或贴金[2]。

明代由于晋地彩塑技艺日臻完善,相较泥塑质背光设计的厚重而不长久,使用木骨做框架的独立式背屏则满足了对背光较大体量及轻便耐用的需求。正如广胜寺毗卢殿正中佛像背后有三根立木四根横木以榫卯结构与木胎质背屏相结合[3],营造了直达殿顶的高大雄伟的背光(图1b),经历数百年,其整体结构依然稳定完好。

二、明代背光的装饰造型艺术

木质背屏结合综合材料的使用,使得明代背光中的装饰技艺丰富多样,既有木雕或镂雕装饰,又有泥塑黏结或悬塑纹饰,也有金属镶嵌纹饰,显得繁密且立体感强。明代背光纹饰的主要装饰艺术有:木雕、镂雕、泥悬塑、镶嵌、彩绘贴金等(见图2)。例如:繁峙公主寺大雄宝殿佛背光采用木雕刻画植物花卉纹饰(图2b);双林寺释迦牟尼佛背光采用了镂雕的艺术手法(图2c)。泥塑是以泥塑形,制作出不同纹样特点的小型纹饰,然后黏贴于木质背屏上,或以悬塑的方式悬挂于背屏上部,以丰富背光整体的层次变化。镶嵌则是将泥塑花卉或金属丝缠绕的藤蔓嵌入已经设计好的模板凹处或空心处,以使两种不同的材质的优点结合在一种纹饰的不同部位之上,使纹饰的观赏效果更加逼真或更能突出某一部分的特点,例如多福寺佛背光中花卉及藤蔓的镶嵌(图2a),以及资寿寺弥陀殿佛背光中摩羯鱼的镶嵌(图2e);镶嵌样式还可以对植物花卉及茎蔓细节部分进行刻画,比如花蕊、筋脉,用金属工艺加工的装饰品进行镶嵌之后,可以使装饰更加华美逼真。与泥塑藤蔓相比,金属丝藤蔓制作时可以部分悬空,不需要完全黏贴于背屏上,且金属丝的形状可以多次调整,这样制作出的藤蔓更加自然逼真。镇国寺西方阿弥陀佛背光右部金属镶嵌的花蕊(图2f)虽然已经氧化生锈,光泽暗淡,但依然可以看出花蕊的凸起,颜色也与颜料涂出的花瓣有明显区分,立体感明显。彩绘是用颜料给背光纹饰上色,以使其更加生动逼真,背光彩绘的过程与彩塑佛像敷彩制作的过程基本一致,需要工匠具有很高的上色水平。贴金工艺是在彩塑表面贴上金箔,使其地更加富丽华美,同时可以起到减少磨损、保护彩塑的作用[4]。以廣胜寺毗卢殿中的卢舍那佛(图1b)为例,整尊佛像以及背光都是金碧辉煌的,在佛像背光边缘巨大的火焰纹上也有龙凤纹饰,整个背光外缘全部运用了贴金工艺,使整尊佛像更加神圣,而与此同时巧妙的色彩运用又使人不会因大面积的相同颜色产生不适[5],时至今日其颜色依然如此亮丽。

植物花卉纹在明代背光中是一种常见的纹饰,明代使用木质背板同时组合多种形式的花卉刻画工艺。借助不同性质材料的使用,植物花卉类纹饰也有了新的表现方式。通常以泥塑塑造出植物花卉的外形,再以枝条或竹枝、麻皮、甚至金属丝编织或缠绕成卷草茎蔓,再通过镶嵌工艺嵌入其中,构成筋脉或花瓣、花蕊,以此增添富丽华贵之感,并且更加立体。以洪洞广胜寺毗卢殿的三身佛背后竖立的三个高大背光为例,除了主体的木板和木骨外,其余大部分花卉藤蔓均是由枝条和竹枝编织而成,缠上麻皮,上敷泥施彩、堆金点缀[6],在背光最外层悬饰由金属丝缠绕而成的汉字,如呈现出一种华丽的视觉感受,在经历五百多个春秋依然光亮如初。双林寺现存的明代背光中,花卉、孥具组合等多使用镶嵌或悬塑等工艺,而其间缠绕的藤蔓、汉字、流云等多是由金属丝盘绕打造,随着岁月的流逝,表面的敷彩堆金多已斑驳,露出内部的木条或金属丝,但仍呈现出不失雅趣的综合材料的沧桑美感。

三、综合材料的应用营造立体空间

从现存明代彩塑背光不难看出,木质、泥塑、金属等综合材料在明代木胎背光制作中运用广泛,也是明代佛寺彩塑背光的一大特色。泥塑的优势就在于可塑性强,可以进行非常细致的加工与雕刻,由此呈现出的纹饰细节更加饱满。另外,泥塑黏结或悬塑的纹饰,可视为单独的一个层次,所有纹饰就是这样多个层次的总和,这样也增加了背光纹饰整体的立体感。除了泥塑以外,金属镶嵌工艺多见于植物花卉纹的筋脉、花蕊等细部装饰,独特的金属光泽使细部更加逼真,也更加有美感。此外,也有以金属打造的云头纹圆圈,圈内饰汉字或八吉祥纹饰,以一金属丝连接固定使其悬空或直接固定在背光之上的装饰性文字,文字下方用金属丝绕成云纹并敷金彩。泥塑的植物花卉纹细节生动饱满,金属镶嵌的装饰华丽美观,还有金属丝编制的“○”型或方形金属环边框,内饰有“日月星辰”或“诸恶莫作,众善奉行”等汉字装饰在佛像背光上悬空而出,更显华贵,而且寓意非凡。

山西明代彩塑背光的制作多采用综合材料结合不同的工艺设计,艺术风格自然也受到影响。明代彩塑背光的立体感主要受综合材料的层次化使用以及立体式装饰技艺等因素的影响。明代综合材料背光的制作为木骨加以泥塑黏结、金属工艺装饰相结合的制作手法。泥塑让细节的表現更加出众,植物花卉的刻画采用细枝条或金属镶嵌工艺刻画使得背光细节变得更加生动形象,华丽精美,再加上金属工艺良好的可塑性以及贴金等工艺,二者结合就会产生一种华丽的观感以及别样的立体感。另外,综合材料的立体式造型设计使不同材料分布在不同层次,层层组合、构成一种错落有致的立体美感。如大同阳高云林寺佛像背光设计中使用了非常繁杂的综合材料,营造出一种富丽堂皇又繁密有序的立体视觉,极具有震撼性(图1c)。

结论

山西明代佛寺彩塑背光通常为独立木背屏结构设计,采用木胎、泥塑与金属工艺装饰相结合的综合材料制作及工艺。明代彩塑背光制作中先规划制作背屏的木架结构,将实用性与美观性融合统一;然后采用多种泥塑黏结工艺和金属镶嵌工艺进行刻画的装饰产生了独特的立体感;造型手法上具有多样性,多使用镂空、雕刻、泥塑、镶嵌、悬塑、贴金等多种造型手法,最后悬置金属制成的文字装饰,使得纹饰具有明显的层次关系,综合材料的立体空间感得到很好的体现。山西明代佛寺彩塑背光的工艺特点表现为独立背屏式木胎设计、多种风格的纹饰造型艺术、综合材料的立体式构造等。

参考文献:

[1]陈诗启.明代的工匠制度[J]. 历史研究,1955(6):63-90.

[2]赵英然.浅析明代山西寺庙雕塑中佛像背光的艺术风格[J].文物世界, 2018,

148(05):35-39.

[3]陈少华. 论广胜寺毗卢殿彩塑背光艺术[D]. 山西大学,2016.

[4]左丽阳. 山西传统贴金工艺探究——基于贴金工匠口述的研究[D]. 山西大学, 2014.

[5]李玉明. 山西历史文化丛书第26辑 山西寺庙彩塑艺术[M]. 山西出版社.2009.

[6]柴泽俊, 柴玉梅. 山西古代彩塑[M]. 文物出版社, 20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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