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视界座谈(第五辑)

2021-06-01韩东山风格林关山梁学敏孙智正

青春 2021年6期
关键词:韩东关山山风

韩东 山风 格林 关山 梁学敏 孙智正

韩东:你应该是在“青春新视界”首次亮相。请向读者介绍一下你的生活、学业或工作情况。你是谁?

格林:我是一个业余的写作者,平时在企业里从事品牌策划工作,同时,我也是一位母亲,平时工作和生活比较忙碌,我用每天孩子入睡后的时间来写作。因为从小喜欢文学和艺术,所以一直断断续续尝试用文字、绘画来表达自己,创作对我来说是生活以外的一个自留地。

关山:大学毕业后进了单位,按部就班地工作和生活。

梁学敏:我1981年生于山西阳城,现在山西太原生活,工作是在文学期刊做小说编辑。

韩东:介绍一下你的写作情况,取得的成就,或者有何计划。

格林:事实上,这两篇小说是我的小说处女作,之前我没有过任何写作方面的官方成就,只有在自己的公众号“格林讲故事”上断断续续写一写寓言式童话小故事,以及一些生活感悟的记录。开始尝试写小说,是因为一次偶然和朋友聊起身边的见闻,朋友鼓励我可以延展一下,作为一个故事写出来,于是才有了《杨柳枝巷》。非常感谢《青春》杂志对我作品的刊发,这对我来说是很大的鼓舞,好像在夜晚的航道上第一次看到了灯塔。目前我正在写作一个长篇小说,未来的计划是继续尝试各种题材的写作,并且能够保持自己公众号的更新。

关山:对于文学,一直爱好,但写作起步比较晚,阅读也有局限,出过一些小说,得过一些小奖。写作是回归自我的方式,寻找内心的完整与宁静,希望写出好一点的作品来,而这也是奢望。

梁学敏:2004年用笔名“手指”开始在《收获》《人民文学》《小说选刊》《小说月报》等刊发表小说,出版有《暴力史》《鸽子飞过城墙》《李丽正在离开》等中短篇小说集。

韩东:关于写作,你大致的想法是什么样的?有何思考?

格林:寫作者,是用自己独特的生命经验疗愈自己、影响别人。关于疗愈,我们难免要被这世界或多或少地异化,等你回到创作的怀抱里,便拥有了一种真。且这种真会保护着你,使你在混沌的世界中葆有一丝清醒。同时,写作可以给予人勇气,当你不得不经历些苦难,而苦难本身是一种经历,可以用到创作中去,于是你就没有白白受苦,你就不仅是失去,你也在获得。我时常觉得,写作者需要拥有一种慈悲,当你写一个人物的时候,你需要尝试去站在他的角度理解他。写作让我习惯去观察身边的人,理解他们,爱他们。同样,别人对于我,也会是一种友好的态度,这种关系是流动的。

关山:表达方式需要寻找,阅读可能是一种途径。阅读须得触到你潜在的方式,才可能有效。碰到喜欢的作家,其实就是找到了你与之对应的链接。找到自己的方式,自然地表达出来就好。灵感的意思,也许是指潜意识,写作让它显现出来。所以说,写作就是自我意识的整合,是成为你自己的一种方式,也是与外界产生深度交流的可能。

梁学敏:希望可以一直写下去,不要被“不满”所困扰。

山风:格林的这两篇小说都在现实主义氛围下呈现了强烈的戏剧冲突,想了解对你的写作产生过影响的作家和作品有哪些,以及别的来源。

格林:对我写作产生最大影响的作家,是美国作家理查德·耶茨。他的作品,是美国二十世纪五六十年代现实社会的写照,各种失意的小人物,看似庸常的生活,常常产生令人惊心动魄的矛盾冲突。对我影响比较大的是《十一种孤独》《恋爱中的骗子》两个短篇小说集。我们的生活里,当你留心,会发现,其实也是一样的。现实往往比小说更富有戏剧性。我觉得这些蕴含在普通人生活中的故事值得被书写,小人物的内心值得被关注。另外,我非常喜欢西班牙导演阿莫多瓦的电影。在他的电影里充斥着边缘人、犯罪者、异类的猎奇故事,但当你跟随电影深入当事者的内心,你就不会再用“多数者”的高高在上审判他们,每个人都是可以被理解的。阿莫多瓦平视的宽容,一定程度上,塑造了我的价值观。

山风:从你的小说中能看出性别间的多重不对等状态,并由此引发纠葛、对抗,直至最终的灾难,你是如何考虑的?

格林:我们处在一个光怪陆离的时代,阶层、性别、观念、生活方式都在急速变化,与传统社会形成强烈的冲突。可能因为我是女性,所以对性别的冲突更加敏感。其实性别问题是社会的一个缩影,它背后混杂了阶层、权力等等复杂的因素。我希望通过这样多重不对等的设定,折射出当代社会的多面性,以及这其中人的复杂性。

山风:《壶境》和《谁在敲窗》都有明显的非现实色彩,却又均指向当下具体而微的现实问题,为什么选择这样的结合方式?你的写作预期是什么?

关山:想写出那种让自己满意的东西来,能飞天,能入地,关照现实,而又不为之拘泥。一直在努力,没有达到预期。

山风:《壶境》的语言风格自然平实,而《谁在敲窗》则繁复庞杂,这两种截然不同的风格是你有意追求的吗?为什么?

关山:没有。可能每一篇写时的心境不同,自然反映在文字上。《谁在敲窗》写得早一些,如果现在下笔,会是另一种样子。

山风:城市年轻人的生存困境似乎是你近来写作的一个重点,对此主题的持续关注,你是怎么看的?

梁学敏:无论是从哪儿开始,有意还是无意,这确实经常成为我小说的主题。还是跟自己的生活有关系吧,这个主题恰好是我生活中最大的困扰。阅读的时候我也喜欢阅读这种主题的小说。前段时间我发现,这就是我现在看世界的角度,这让我吓了一跳,太狭隘了。我希望能跳出这个单一的视角。这个视角不仅体现在我的小说中,它还影响到了我的生活,我想到自己的这个面目就觉得十分难受。

山风:《小吕啊小吕》涉及女性情感在现实压力下的抉择问题,促使你写作这一题材的原因是什么?

梁学敏:写的时候没有从主题方面考虑,最初的出发点是一个题目:“吃鸟的女孩”,是朋友给出的,大家一起写同题的,于是就想着写一个女孩:她在小说的结尾在阳台上把一只鸟塞进了自己嘴巴里。为什么要这么干呢?又想起了许多年前在一个单位听到的故事,一个有钱人找过好多次单位的一个女孩,他经常说:你不要上班了,我养你吧。最终写出来变成了这个样子,和最初的题目没有了关系。这篇小说是一个例证,证明我上面回答的:无论从哪儿开始,最后我总是会走到这个主题上来。

韩东:看你微信,准备翻写民间“地摊文学”,我觉得非常有意思。你准备从哪些方面进行这样的再造,语言?故事结构?你看中和需要保留的有哪些因素?

孙智正:我想翻写“地摊文学”,我觉得是心里涌出的一股冲动,或者是直觉,假如要分析起来可能是这样的——

1.小时候我看了很多“地摊文学”。那时候街上有书摊,一分钱、五分钱、一毛钱看一本,按厚薄定价。我记得大部分是连环画,也有全是字的小册子,什么样的故事类型都有,童话、历史、武侠、神魔、奇情、偵探、科幻、鬼故事等,还有根据电影改编的连环画,我记得有《三十九级台阶》等。稍大一点,家里有很多爷爷、叔叔、哥哥看过的“地摊文学”的书和杂志。所以我对“地摊文学”的感情很深。

2.简单粗暴地说,“地摊文学”关注内容,所谓的“纯文学”关注形式;一个主要关心“写什么”,一个主要关心“怎么写”;一个“叙述冒险”,一个是“冒险地叙述”;一个主要给普通读者看的,一个主要给写作者和有阅读经验的读者看的。

我想去“地摊文学”吸收“故事”,我一直想发现和发明新的“故事类型”,就像发明“科幻”“武侠”“侦探”“奇幻”,所以我要先去学习,翻写就是学习。

我不会去动“地摊文学”的故事的情节骨干(最多做一些微调),可能会对它的“精神”和文字的面貌做一些调整,呈现个人的东西(“地摊文学”的一个特点就是太没有“个人”)。我觉得这些可能是我更擅长的,可以去补足的。

我看中的是它们的“怪力乱神”、粗粝,毫无逻辑、审美上的压力,比如我记得小时候看过的一个日本小说,可能是西村寿行写的,说一个坏人的棍子舞起来可以抵挡子弹,一个坏人一跳可以越过摩天大楼,我会在一个也许更合适的整体里重新呈现这些。

韩东:请向“青春新视界”推荐一些你看好的作家,特别是年轻作家,可列名单。简单说说你为什么要推荐他们。

格林:这个问题可能对我来说有点难,平时涉猎不多,很抱歉,我还不大了解目前的年轻作家。

关山:还是要读经典作家,马尔克斯、塞利纳,可能阅读他们最热的那段已经过去,但对我而言,刚开始。年轻作家,读得少些,近来读李宏伟建起的文字迷宫。喜欢富有想象力和挑战的作品,穷尽文字的各种可能。

梁学敏:推荐一个我编过的年轻作家——高强。他写的就是那种我喜欢的小说:日常生活、戏剧性不强、不苦大仇深、有一个独特的叙事者形象,这个形象我很喜欢。

责任编辑 菡 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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