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习近平总书记在黄河流域生态保护和高质量发展座谈会上发出“让黄河成为造福人民的幸福河”的伟大号召，使黄河保护与治理进入了崭新的阶段。黄河水量统一调度22 a风雨历程，从解决黄河断流问题入手，以黄河水量统一调度为起点，黄河水量调度工作先后历经不断流阶段、功能性不断流阶段、生态调度阶段，以及目前的奋斗幸福河阶段，这是党的以人民为中心的发展理念在黄河的生动实践。系统梳理了黄河水量调度各个阶段的理论理念、调度目标、指标体系、调度技术、管理措施以及调度效果，为开展更高水平的黄河水量调度，探索了新的内涵、方式、目标和发展方向。

关键词：水量统一调度;生态调度;幸福河;生态保护;高质量发展;黄河文化

中图分类号：TV213.4;TV882.1文献标志码：A

doi：10.3969/j.issn.1000-1379.2021.01.001

引用格式：苏茂林.开展更高水平的黄河水量调度[J].人民黄河，2021，43（1）：1-4.

Developing Higher Level Water Regulation of the Yellow River

SU Maolin

（Yellow River Conservancy Commission， Zhengzhou 450003， China）

Abstract：At the Symposium on Ecological Protection and High-Quality Development of the Yellow River Basin， General Secretary Xi Jinping issued the great call to “make the Yellow River a blessed river for the benefit of people”， thus the protection and management of the Yellow River entered a new stage. Starting from solving the problem of zero-flow， we have conducted the unified water regulation and management of the Yellow River in consecutive 22 years， and updated related theories and practices. It has successively gone through the continuous flow stage， the functional continuous flow stage， the ecological dispatching stage， and the current struggling for happy river stage. This is the vivid practice of the people-centered development concept of Communist Party of China people-centered development concept in the Yellow River Systematically sorting out the theoretical guidance， regulation objectives， regulation index systems， regulation technologies， management measures， and regulation effects of the various stages of the Yellow River can clarify the goals and development directions for the higher level of water regulation and management of the Yellow River.

Key words： integrated water regulation; ecological regulation; happy river; ecological protection; high-quality development; Yellow River culture

跨入2021年，伴随着伟大祖国开启社会主义现代化国家新征程，黄河水量統一调度已进入第22个调度年。实施黄河水量统一调度以来，我们在党的领导下，取得了21 a黄河不断流、黄河水资源科学配置高效利用的骄人成就，黄河水量调度经过了一次次由量变到质变的递进发展，实现了从实践探索到理论创新的不断跃升，这是党的以人民为中心的发展理念在黄河的生动实践。站在新的起点上，系统回顾黄河水量调度历程，总结梳理贯穿其中的成功经验，分析研究新阶段新格局下的黄河水量调度新发展新要求，开展更高水平的黄河水量调度，服务于“让黄河成为造福人民的幸福河”的奋斗目标[1]，具有重要的现实意义。

1 第一阶段：直面断流，拯救“母亲河”的果敢行动——实施黄河不断流调度

黄河是中华民族的母亲河，是我国西北、华北地区最重要的供水水源和生态屏障，也是一条资源型缺水河流。黄河多年平均径流量535亿m3，以占全国2%的河川径流量，承载着全国12%的人口、15%的耕地[2]，水资源供需矛盾异常尖锐复杂。

新中国成立以来，在党和国家各级政府的高度重视下，根除黄河水患、开发黄河水利取得巨大成就。随着流域取用水的不断增加和地表径流量的减少，20世纪70年代黄河开始出现断流问题，至90年代愈演愈烈，几乎年年断流，而且断流时间一年比一年更早，断流长度一年比一年更长，断流最为严重的1997年黄河下游河道共断流226 d、断流河段自河口上延至河南开封。频繁严重的黄河断流，造成胜利油田限产、城乡居民生活用水告急，河口三角洲湿地退化、生物多样性丧失、生态状况恶化……曾经“奔流到海不复回”的黄河在下游荡然不见了，带给国人的不仅是缺水之忧，还有华夏儿女内心深处文化根脉的隐痛！甚至国外有媒体预言“黄河断流，是否意味着中华文明从此走向衰亡？”。

面对黄河断流带来的各方面冲击，一场拯救生命之河的跨世纪“黄河大合唱”拉开帷幕。1997年4月，水利部、国家计委、国家科委等有关部委在山东东营召开黄河断流及其对策专家座谈会，提出黄河水资源统一管理和统一调度。1998年12月，经国务院批准，国家计委、水利部颁布《黄河可供水量年度分配及干流水量调度方案》《黄河水量调度管理办法》，正式授权黄委对黄河水量实施统一调度。

在毫无经验、基础薄弱的统一调度重任和复杂形势面前，黄委果敢行动，迎难而上。1999年2月，黄委水量调度管理局筹建成立，3月1日发出第一份調度指令，全线调度黄河干流龙羊峡、刘家峡、三门峡等水库按指令泄流，并派员赴沿河一线跟踪督查，促使众多引水口门按计划有序引水，10 d后黄河下游全线恢复过流。此后，黄委会同流域省（区），全河一盘棋，齐心协力承担起确保黄河不断流、保护母亲河的共同责任。从1999年8月起黄河彻底摆脱了断流困扰，告别了断流历史。

黄河水量统一调度，首开我国大江大河水量统一调度先河，在不断探索中，逐步形成了“国家统一分配水量、省（区）负责配水用水、用水总量和断面流量双控制、重要取水口和骨干水库统一调度”的综合管理模式，有效保障了黄河不断流，奏响了一曲跨世纪的绿色颂歌。同时，也向世界宣示了中国政府有能力保护好江河的决心和担当，充分体现了社会主义制度的优越。

2 第二阶段：“维持黄河健康生命”的睿智探索——实施功能性不断流调度

循着时代发展的步伐，在河道不断流问题初步解决之后，黄委在黄河治理开发和保护的探索实践中，不断完善治黄思路、丰富治黄理论，适时提出了“维持黄河健康生命”治河理念，并研究建立了维持黄河健康生命的一系列理论和指标体系。在这一理论与指标体系中，黄委明确提出黄河水量统一调度由物理性不断流向功能性不断流跨越的目标，即在河道不断流的基础上，利用有限水资源维持黄河的洪水泥沙容排、流域生态廊道等方面的河流功能。

按照维持黄河健康生命、推进河道功能性不断流的目标要求，黄委实施“五轮驱动”，进一步丰富和加强水量统一调度手段。一是在行政手段上，实行以省（区）际断面流量控制为主要内容的黄河水量统一调度行政首长负责制;二是在法律手段上，2006年国务院颁布施行《黄河水量调度条例》，使黄河水量统一调度有了法规支撑;三是在工程手段上，充分依托龙羊峡、刘家峡、小浪底等骨干水库群联合调度、科学调度，让有限的水资源时空调节更加从容;四是在科技手段上，建成了世界上延伸距离最长、辐射范围最广的现代化水量调度管理系统，覆盖除四川省以外的流域8省（区）在线监测干支流127个重要水文站、98个雨量站、八大控制性水库、137个重要取（退）水口，让“精细调度”游刃有余;五是在经济手段上，实行水权转让与交易，按照“节水、压超、转让、增效”和“可计量、可考核、可控制”原则，充分利用市场机制，促进全流域水资源的节约，提高水资源利用效率效益。

黄河水量统一调度理念的创新与升华，促动着母亲河不断焕发新的姿彩和生机，在第三、第四届黄河国际论坛上，国内外专家普遍认为，黄河成了世界江河治理保护的“中国范例”。

3 第三阶段：奏响“生态之河”的和谐乐章——实施生态调度

党的十八大以来，在习近平生态文明思想指引下，黄委积极践行“节水优先、空间均衡、系统治理、两手发力”的治水思路，立足黄河保护治理的系统性、整体性，统筹黄河上中下游、河道内外，不断深化不同区域、不同河段生态用水研究，进一步强化黄河水量统一调度的生态禀赋，不断加大河口三角洲生态补水力度，充分利用丰水时机向乌梁素海进行应急生态补水，实施引黄入冀补淀、拯救华北明珠白洋淀，支持雄安新区建设和华北地区地下水超采综合治理，奏响新时代“生态之河”的和谐乐章。

（1）明确生态流量指标[3]，协调生态用水，增加河道内生态水量。2012年以来利津水文站实测年均入海水量为207亿m3，在生态用水关键期的4—6月增加水量21亿m3，头道拐、利津等主要控制断面生态基流显著增大。

（2）深化黄河下游生态调度实践。制定更全面的生态流量控制指标，自2017年开展黄河下游生态调度实践，精细设计小浪底水库4—6月泄流过程，形成有利于鱼类等水生生物繁殖、生长、洄游的75～1 000 m3/s的适宜流量过程，并塑造了维持下游生态廊道功能的2 600～4 000 m3/s的大流量过程[4-5]。

（3）开展全流域生态调度，生态流量监管扩展至重点支流。在黄河全干流和大通河、渭河等支流的8个主要控制断面，科学确定了各断面生态流量指标，加强生态流量监管，各断面生态流量均已实现达标。

（4）精准实施生态脆弱地区生态补水[6]。向黄河三角洲自然保护区现行清水沟流路和黄河故道刁口河流路湿地实施自流生态补水。2012—2020年累计补水量为9亿m3，使河口三角洲芦苇湿地面积恢复到了20世纪80年代较好水平（见图1）。自2018年开始有计划地实施乌梁素海应急生态补水，累计补水12亿m3以上。

（5）保障经济社会用水需求。黄河水量统一调度22 a来，累计供水超过6 000亿m3，浇灌千里良田沃野，助力万千厂矿企业，泽被沿黄两岸千家万户。共实施7次引黄济津、16次引黄入冀、20次引黄济青， 其中2012—2020年累计向河北供水近60亿m3，为白洋淀生态保护和华北地下水恢复提供了关键水源。22 a的黄河水量调度历程，也见证了我们与自然从对立走向统一、从对抗走向和谐的发展之路。

4 新阶段：奋斗幸福河——开展更高水平的黄河水量调度

2019年9月18日，习近平总书记在黄河流域生态保护和高质量发展座谈会上发出了“让黄河成为造福人民的幸福河”的伟大号召，擘画了黄河未来的宏伟蓝图。

中华民族治理黄河的历史也是一部治国史。黄河文化是中华民族的根和魂，历史上以黄河为主线形成的河湟、河洛等水文化、治水哲学、治水技术等人与河流关系的认识，曾领先世界几千年。从15世纪开始，随着西方走向工业文明，中国腐朽封闭的封建王朝全面落伍，积贫积弱的旧中国沦为半殖民地半封建社会，水文化与治水技术也随之式微，甚至发生了1938年黄河花园口掘堤事件，以水阻敌、断臂求存，造成既悲壮又屈辱的水灾难。在同一时期，无数仁人志士为民族出路苦苦探索的进程中，在黄河之滨的革命圣地——延安，唱响了“保卫黄河、保卫华北、保卫全中国”的黄河大合唱，发出了民族解放的最强音，彰显了先进文化的巨大力量。中国共产党在建立新中国后，领导人民治黄70多a，确保黄河岁岁安澜，彻底扭转了历史上黄河下游“三年两决口、百年一改道”的险恶局面，实现了中华民族的千年夙愿。习近平总书记发出的“让黄河成为造福人民的幸福河”的伟大号召，更是把人对河流的认识、人与自然关系的看法，引领中国重新站在了人类认识的制高点上，达到了人对河流认识的最高境界。黄河水量调度以此为起点迈入奋斗幸福河的新阶段。

“让黄河成为造福人民的幸福河”要落实好五大任务：加强生态环境保护，保障黄河长治久安，推进水资源节约集约利用，推动黄河流域高质量发展，保护、传承、弘扬黄河文化。新阶段黄河水量调度必须围绕这五大任务，以幸福河为目标，向更高水平迈进，具体要在全面提升工程、行政、技术、经济、法律等调度手段的基础上，为以下5个方面“服好务”：①推进流域山水林田湖草沙系统整体向有利于人水和谐的良性演变方向发展，形成人与自然友好的发展局面;②在保持对洪水灾害防御底线思维的前提下，用足够的手段、措施化解洪水对流域人民的威胁并消除人们对河流洪水的担忧和恐惧;③为满足人们对亲水的愿望与依赖、营造优美水环境提供水源;④为两岸高质量生活、生产、生态提供有计划的合格水量和流量过程;⑤以黄河的生生不息、永续奔流，延续黄河文明，传承黄河文化，增强民族文化自信。开展更高水平黄河水量调度、支撑服务幸福河建设层次，见图2。

5 结 语

“让黄河成为造福人民的幸福河”是河流保护治理的最高境界。新阶段更高水平的黄河水量调度工作，要以此為根本遵循和价值引领，把黄河水量调度全面融入到防洪保安全、优质水资源、健康水生态、宜居水环境、先进水文化的幸福河湖建设大局中，为黄河流域生态保护和高质量发展提供可靠的水量支撑与保障。

参考文献：

[1] 习近平.在黄河流域生态保护和高质量发展座谈会上的讲话[J].求是，2019（20）：4-11.

[2] 水利部黄河水利委员会.黄河流域综合规划（2012—2030年）[M].郑州：黄河水利出版社，2013：1-34.

[3] 鄂竟平.谱写新时代江河保护治理新篇章[N].人民日报，2019-12-05（14）.

[4] 黄河水利委员会水资源管理与调度局.不断深化全河生态流量保障的黄河实践[J].中国水利，2020（15）：44-46，49.

[5] 乔西现.黄河水量统一调度回顾与展望[J].人民黄河，2019，41（9）：1-5，25.

[6] 岳中明.协同推进重大国家战略全面落实[N].学习时报，2020-12-02（2）.

[7] 刘晓燕，王瑞玲，张原锋，等.黄河河川径流利用的阈值[J].水利学报，2020，51（6）：631-641.

【责任编辑 张智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