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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是一棵会思想的苇草(组章)

2020-12-23李伯喜

鸭绿江·华夏诗歌 2020年10期
关键词:野地苇草灰烬

李伯喜,毕业于山东省文学院第七届作家班。山东省作家协会会员。作品散见于《山东文学》《时代文学》《当代小说》《延安文学》《火花》《当代作家》等,出版散文集《边缘》《湖上书》。散文获中国校园文学第二届教师文艺优秀作品三等奖,第三届叶圣陶教师文学提名奖,两次获孟子文学奖。

十万棵芦苇不知被谁点燃

苇草,你屹立在浅水里,挺拔着,郁郁苍苍。你没有美丽的花叶,其实你就是一棵草,一棵野草。一片野地里的草,一片死水里的草。

十万棵苇草,浩浩荡荡,高高低低,绵延在瓦那湖畔里几十余里。十万棵苇草,站成一行一行的树。十万棵苇草撑起一片天,连同湖水也变成了绿色。十万棵苇草烂漫在雨水里,吱吱拔节。苇莺蹲在苇棵上,嘹亮地歌唱。

苇草,冬至后被冰封在冷水里,头上的苇缨摇曳在冷风里,不卑不亢。十万棵芦苇,在冬季里也是一道亮丽的风景。芦花飘飞,大雁南归。

十万棵芦苇,不知被谁点燃,火,火。蔓延起来,哔哔啵啵。映红了湖水。苇草变成了灰烬。生生死死,爱与被爱,抑郁与快乐。十万棵苇草,变成野地里的死灰。

我放声歌唱,苇草真的需要火的历练,明年春天,苇草会从灰烬中长出尖尖的,嫩嫩的苇草芽。这葦草,这苇草,命真贱,不惧风霜雨雪,不惧磨难和平凡,竟然活出了自己。

我从未埋怨自己的困境,总是像苇草一般坚韧和顽强。

其实人就是一棵会思想的苇草。

瓦那湖畔的姑娘

漂泊的云啊,我心爱的姑娘,你和谁一起,在瓦那湖畔游荡?你在天海中穿行,你可知高高的天上,也有我的梦想,你是我旧时的姑娘。

我愿意和你一起高高飞翔,你却躺在了别人的胸膛,我心爱的姑娘!我的心里空空荡荡,像湛蓝的湖水泛着波浪。

我只是赶着羊群的异乡人,戴着草帽,甩着响鞭,骑着白马,自由歌唱。我多么希望,我心爱的姑娘,你和我一起去放羊!

你若能抛弃财产,把羊鞭甩在我身上,我将快乐与你共享。

漂泊的云啊,我心爱的姑娘,我愿和你一起去流浪,向远方。 我心爱的姑娘,你为何还在彷徨?

你说,忘了我吧。我说,生生世世和你在一起,永不忘,不忧伤。

你说,忘了我吧。我说,生生世世和你在一起,永不忘,不惆怅。

你说,忘了我吧。我说,生生世世和你在一起,永不忘,不绝望。

水域

这一片小小的水域,不大,半亩或者一亩多,它连接着瓦那湖。水蜻蜓,起起落落,微小的豆娘,一只跟着一只,停靠在新鲜的芦苇杆上。

沙里趴小鱼在水里游荡,新生的小鱼,几乎能看到它的脊椎,亮丽清晰。它们走走停停,快快乐乐。

芦苇,在水中青翠着,蒲草也在芦苇旁边落脚,它们做了邻居,它们暗地里较劲,看谁长过谁。苇鸟还是把独立的苇棵,当成自己的家,它们在芦苇深处鸣叫着。

沙鸥也在这片水域里,集结,飞翔。一只五六斤的大鲤鱼,还剩下半个身子,鱼鳞依旧像装饰好看的瓦片,层层尽染。

它的眼睛似乎还睁着,像是在怒视什么?难道是在怒视着挖沙船?是人类打扰了你们。

我多么想拥有自己的一片水域,像鱼儿,在水里繁衍生息,快快活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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