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剑飞，李志勇，庄明亮，牛庆生，王 志，葛 蓬，张 发

（吉林省养蜂科学研究所，吉林省 吉林市132108）

在农业生产中，化学杀虫剂在害虫防治上有着简便、高效、作用效果快等优点，但同时也存在着环境危害、非靶标生物危害以及农药残留等诸多负面影响。近些年，随着人类环保意识的提高，化学杀虫剂对环境的危害问题逐渐得到重视，利用植物源杀虫剂替代化学杀虫剂成为现代农业发展的重点方向。植物源杀虫剂虽然来源于植物，相对于化学农药有诸多优点，比如低毒、低残留等，但是植物源杀虫剂对环境并非完全的低毒、安全、无公害，有些植物源杀虫剂对蜜蜂仍有毒性。

蜂业与农业息息相关，随着植物源杀虫剂的推广使用，一部分植物源杀虫剂在杀灭害虫的同时，也同样会作用于在田间为作物授粉的蜜蜂，对蜜蜂产生毒害，影响授粉工作，这不仅会对养蜂行业带来损失，还会对当地农作物产量及品质造成影响。因此，明确植物源杀虫剂对蜜蜂的安全性，以及如何避免对蜜蜂造成误伤，已经成为当前农业大背景下，养蜂业工作者和农业生产者共同关注的问题。

1 蜜蜂的角色和生态价值

蜜蜂不仅具有巨大的经济价值，同时也具有非常大的生态价值。蜜蜂是自然界最主要的授粉昆虫，在保持生物多样性和维持生态系统平衡方面发挥着极为重要的作用，尤其是为农作物授粉，具有重要的经济价值和社会效应[1]。据统计，在人类所利用的1 300种植物中，有1 100多种需要蜜蜂授粉。如果没有蜜蜂授粉，这些植物将无法繁衍。蜜蜂授粉产生的经济、社会、生态效益巨大。仅美国农业部提供的数据显示，美国200多万群的蜜蜂中有100多万群用于农作物授粉，给美国人提供1/3的食物；蜜蜂授粉每年可创造约200亿美元的价值，蜜蜂为农作物授粉产生的价值是蜂产品本身价值的143倍[2]。

2 植物源杀虫剂

使用杀虫剂防治害虫是当今农业稳产高产的重要手段。杀虫剂分为化学杀虫剂和植物源杀虫剂，其中植物源杀虫剂是从植物中提取具有杀虫特效的有效成分。

2.1 植物源杀虫剂的研究登记现状

关于植物源杀虫剂的研究较多，1980-2012年关于植物源杀虫剂的研究论文超过2万篇，每年发表的论文数量显著增加(1980年61篇，2012年1 207篇)，占所有杀虫剂论文的比例由1.43%提高到了21.38%[3]。

植物源杀虫剂的研发登记占农药总量的很大比例，并且呈上升趋势。美国是植物源农药产业化品种最多的国家，据美国环保署（EPA）公布的数据显示，截至2014年2月，美国已注册生物农药390种，其中植物源农药有69种[4-5]。目前，中国登记的植物源杀虫剂同样较多，截至2014年12月，中国植物源农药登记的有效成分29种，植物源农药产品共127种，占农药产品总量的16%。植物源杀虫剂按其活性成分划分共有17种，生产厂家达50余家。其中产量较多的是苦参碱、印楝素和除虫菊素[6-7]。

2.2 我国植物源杀虫剂的生产销售现状

近些年，我国植物源农药产业化发展取得了很大的进步。据我国农业农村部农药检定所调查，2012年实际生产生物源农药品种64个，占已登记生物源农药品种（112个）的57%，处于正常生产的植物源农药有14个，其中产量最高的为苦参碱，为5 858 t/年；其次为印楝素，产量为1 554 t/年；最少的为大黄素甲醚，其产量为50 t/年[8]。

3 植物源杀虫剂对蜜蜂影响的评价

3.1 杀虫剂对蜜蜂急性毒性评价方法及标准

由于蜜蜂对农药较为敏感，所以将对蜜蜂的毒性作为农药的环境评价标准之一，《化学农药环境安全评价试验准则》中规定，蜜蜂急性毒性试验是农药对蜜蜂生物毒性等级评价的划分依据，通常以半致死浓度/剂量表示，即试验条件下受试农药引起一半试验蜜蜂死亡所对应的物质浓度或剂量。蜜蜂的急性毒性试验包括蜜蜂摄入毒性试验方法和蜜蜂接触毒性试验方法[9]。

表1 农药对蜜蜂毒性等级划分标准

表2 几种常见植物源杀虫剂

3.2 常见植物源杀虫剂对蜜蜂的急性毒性

以下列举了几种常见植物源杀虫剂有效成分、防治对象、常用制剂及对蜜蜂的接触毒性和摄入毒性[10-24]。

4 如何避免植物源杀虫剂危害蜜蜂

植物源杀虫剂对环境并非完全的低毒、安全、无公害，有些植物源杀虫剂对蜜蜂仍有毒性[25-26]。在蜜蜂授粉期间，如果植物源杀虫剂使用不合理，会严重影响蜜蜂安全，对养蜂户造成损失的同时，也会对农业造成间接影响。保护蜜蜂安全，避免蜜蜂受植物源杀虫剂影响，需要政府、农民及养蜂户等多方共同努力，协同完成。针对以上问题，特提出以下建议：

（1）农户在虫害防治时，尽量避免使用杀虫剂。提倡使用农业防治、物理防治和生物防治。在有蜜蜂授粉作业的地区，使用植物源杀虫剂防治害虫时，应首先选用对蜜蜂低毒型植物源杀虫剂，如无法避免使用对蜜蜂毒性较大的植物源杀虫剂，应提前告知养蜂户，避免误伤蜜蜂。

（2）国家及有关部门应加大对植物源杀虫剂的管理力度，在农业生产中严格控制施药量，避免用药过量对蜜蜂造成影响。另外，应根据当地情况以及蜜蜂授粉区域和授粉习惯，出台相关政策，如设立蜜蜂保护区等，为蜜蜂授粉提供保护。

（3）建立农户与养蜂户沟通平台，防止误伤蜜蜂。养蜂户与农户实现信息共享，使养蜂户能实时掌握当地杀虫剂使用情况，如种类、时间等。养蜂户可以根据信息合理安排放蜂。

（4）蜂业科研部门和管理机构应定期举行技术培训，提高养蜂户的蜜蜂安全相关知识，使养蜂户拥有辨别蜂群中毒的知识和应急处理能力。

5 展望

我国是农业大国，蜜蜂与现代农业生产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蜜蜂可以为农作物授粉，从而提高农作物的产量。据专家估算，通过蜜蜂授粉后，我国的油菜能增产菜籽55 000多吨，向日葵可增加产值4亿多元，皮棉增产38%，荞麦增加产值1.3亿元。所以，未来蜜蜂为农作物授粉，将会成为我国养蜂业发展的新方向。

2006年命名的蜂群崩溃失调症（CCD）在欧美爆发，导致世界范围内蜂群数量骤减，引发农作物授粉危机，造成的原因尚不明确，一部分专家认为滥用农药是其主要原因。目前，我国农业上防治害虫主要以化学防治为主，化学杀虫剂不仅对害虫具有危害，同时也对田间为农作物授粉的蜜蜂构成了巨大的威胁。近些年，化学杀虫剂带来的残留、污染等问题也日渐得到人们的重视，许多高毒农药被各个国家禁止使用，植物源杀虫剂作为天然植物化学品将在今后的虫害防治方面发挥重要作用[27]。我国农业农村部农药管理司发布《禁限用农药名录》，其中明令禁止使用农药46种，在部分范围内限制使用的农药20种[28]。我国农业农村部于2015年2月17日下发了《到2020年化学农药使用量零增长行动方案》，未来我国化学农药的使用增加量将降低，植物源杀虫剂作为生物防治的重要手段必将更广泛的应用于农业生产中，但植物源杀虫剂对于蜜蜂的安全性研究尚未完全深入，大多仅仅研究了对蜜蜂的急性毒性，很多植物源杀虫剂对蜜蜂的亚致死效应等其他影响尚不完全明确。在这种情况下，大量应用植物源杀虫剂，对蜜蜂的影响也将越来越大。因此，明确植物源杀虫剂对蜜蜂安全的影响以及如何应对植物源杀虫剂对蜜蜂带来的危害，应该成为未来养蜂业和农业共同重视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