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江明

近日，澳大利亚督察总长公布了一项战争罪行案件的调查，被调查的部队主体是精锐特种部队——澳大利亚国防军特别空勤团SASR。监察总长公布案情后媒体一片哗然，因为这次已经不是简单的战争罪行个案，而是澳大利亚特战司令部和特别空勤团上下包庇的团伙作案，且手段特别残忍。

2012年澳美联合特遣队突袭了一个恐怖分子毒品交易活动，缴获大量毒品，并且当场活捉7名俘虏。直升机来运走俘虏的时候，发现机上空座位只有6个，澳洲特种部队直接把其中一名俘虏当场处决，以解决座位不够的问题。现场协同行动的美国海军陆战队队员觉得这么做严重违反军事法规，并且形容澳军嗜血残忍。

尽管为了座位杀俘虏已经是严重的战争罪行，下面这个案例则更为丧心病狂。

澳大利亚社会学家萨曼莎·克朗普沃茨博士（Dr. Samantha Crompvoets）在军中调查军队文化和士兵心理建设时，发现了一起更骇人听闻的案件。特别空勤团的士兵居然杀害了两名14岁的未成年男孩，而且是残忍的割喉处决，原因是怀疑两个孩子是塔利班同情者，实际上没有任何证据和迹象证明此事。

澳大利亚国防军特别空勤团SASR的资料图片

除了残酷和冷血之外，澳军调查报告指出，澳大利亚特种作战司令部从上到下都存在隐瞒事实、包庇涉案人员等严重违法行为。很多涉案士兵在射杀平民之后将武器、通讯工具等放到尸体旁边拍照，在汇报中掩盖其滥杀无辜的事实，上级指挥部门在漏洞百出的证据面前，却想匆匆结案了事。

澳军总督察长和澳国防部长在报告中还承认，酿成这一系列事件的始作俑者，是澳军特种部队盛行的“勇士文化”。

什么是勇士文化呢？就是新兵在基层指挥官的指挥下，残忍地处决战俘或者平民以完成“首次杀戮”，这一过程英文称为Blooding，目的是让这些初级士兵得到洗礼，或是带领他们融入队伍。

这种恐怖的仪式其实广泛存在于欧美文化中，比如，英国猎狐手会将狐血涂满新手的脸，以作为猎人的起点。一些暗黑兄弟会、黑手党组织也会将成员第一次杀人视为投名状，和《水浒传》中梁山泊匪帮其实没什么区别。

这一系列澳军屠杀事件中，有几个案例就是老兵要求新兵杀死平民或者俘虏，来证明自己的勇士精神。这让人不得不想起二战中的日本军队，日军当年曾有大量杀害俘虏和平民的案例，也有系统性通过杀人仪式来锻炼新兵的报告。

这样的做法并不只是存在于澳军中。在伊拉克和阿富汗开展军事行动的西方各国军队，也都面临类似的指控。国际刑事法院（ICC）2016年的一项报告揭露，美军曾在中情局（CIA）运营的几个秘密拘留地点实行过极为残酷的刑讯。今年年初，国际刑事法院重启了针对美军以及中情局在阿富汗犯下战争罪和反人类罪的调查，仅涉战争罪的案件就多达约700例。但调查遭到了美方强烈反对，称此举威胁美国主权，拒绝合作，特朗普政府还以此为由對ICC调查人员实施了制裁。除了美国，英国也遭受了阿富汗独立人权委员会关于特种部队在行动中非法杀害平民和战俘的指控。

除了残杀平民之外，美军由于腐败和贪婪，也曾发生过自相残杀的情况。2017年，在美国陆军绿色贝雷帽特种部队中，士兵梅尔加由于不愿意与战友一起侵吞公款和招妓到宿舍，将战友的腐败行为向上级举报，惹来杀身之祸，被人在睡梦中勒死。杀死他的凶手来自于在猎杀本拉登行动中大出风头的海豹6队，号称特种部队中的特种部队。虽然事后凶手疯狂造假，上级也进行包庇，但是此事毕竟涉及到陆军和海军两大军种，调查人员最终还是顶住压力，揭发了真相。海豹6队作为最精锐的美军特战单位，其成员居然为了掩盖腐败和私生活作风问题杀害战友，更有人为了掩盖真相试图压下此事，可见美军特战单位比澳军也好不到哪里去。

士兵在战争极端环境中犯下反人类的罪行，并不少见，然而作为现代的文明军队，必须旗帜鲜明地抵制这种野蛮行为。所谓特种部队，特殊的地方是任务、训练和人员素质，而不是拥有特权无法无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