庞栋

1

深秋一到，气温渐寒。襄阳城已经数日未下雨，这天却突然乌云压顶，下起了大雨。

长剑派掌门人徐平坐在客厅里，看着院子中那棵被狂风吹得东摇西晃的梧桐树，神情悲伤，心事重重。

两个月的时间里，徐平的三位师兄弟和徒弟阿尤先后遭恶人杀害，他们咽喉部都有一处致命的割痕。同样的伤痕，使得徐平深信杀人者乃是同一人。

徐平自从当上掌门，与武林人士相处和睦，而三位师兄弟也皆是正义之士。他们遵守门规，平日里练武教徒，从不惹是生非;至于爱徒阿尤心地善良，更没与他人结下仇怨，究竟是谁如此丧心病狂呢？

虽然徐平的武功在武林中已算一流，可面对这个如此神秘又强劲的敌人，他心中还是非常担心其再次出现，杀他徒弟或者他的妻儿。

夫人雨柔拿来一件斗篷，披在了他的身上。雨柔的善解人意，让徐平内心温暖了许多。

就在这时，小徒弟阿丙捂着耳朵忽然哭着跑进院子里，喊道：“师父，我遇到了那大恶人，他割掉了我的双耳……”此刻徐平才注意到，順着阿丙的指缝有血流了出来。

徐平抽出了腰里的长剑，连忙问：“他在哪里？”

阿丙说：“刚才我去买菜，回来的路上被他拦住，他问我是否归顺于他，我说不，然后他就挥剑割去了我的耳朵！”

“这个畜生！这个恶魔！”徐平听了徒弟的话，气愤不已，仰天大叫道：“大恶人，你给我出来，我要与你决一死战，伤害我门人算什么本事，有种你冲我来！”

就在这时，一个蒙面人如同一只大雁，飞到徐平对面的屋顶上停了下来，紧接着冷笑道：“师弟，多年不见，我对你甚是想念啊！和你决一死战是早晚的事，你何必这么心急？”

徐平惊问道：“你是刘铁手？”

“对，正是我！如今你三个师兄弟和一个徒弟都已死在我的剑下，身边只剩下老婆孩子和两个徒弟了，你心里是否酸楚？如果你现在自废武功跪地求饶，把雨柔和掌门之位让给我，我会念及同门情意饶你一命;如果你想逞强，等待你的必是死路一条！”

2

刘铁手曾是徐平的同门大师兄，他害死了恩师，没想到多年后再来作恶。徐平喊道：“你这畜生！就算我死，也不会向你屈服！”

“那好吧，今天我就取你性命！”刘铁手说完，挥起长剑，便飞身而来。

徐平一抖长剑，迎上去与他战作一团。两人的长剑你来我往，你退我进，互不相让，双剑相击，火花四溅。瓢泼大雨并没有影响两人施展本领，他们落到地上又飞到空中，真是一场好斗，把长剑门的精妙剑法使得淋漓尽致。

谁知正斗在高潮，刘铁手忽然虚晃一剑，便急转身向远处飞走。徐平怎肯轻易放过他，双足点地展开双臂使出轻功“燕子飞”，向刘铁手追去。

大约过了一个时辰，徐平气冲冲地回来了，见了夫人叹气道：“唉，追了他几十里，终于追到。本要与他斗个高低，谁知还没几个回合，他就钻进一家染布坊不见了。我怕他再回来捣乱，便立即赶了回来！”

雨柔已为徒弟阿丙包扎好了伤口。

徐平见阿丙伤成这个样子，难过地说：“阿丙，我知道你对我忠心耿耿，可眼下他坏了心肠，你和师兄长风还是先回老家躲躲吧，等为师杀了他，再去接你们回来。”

阿丙喜欢武术，八年前拜徐平为师。徐平见他老实敦厚，对他很好。

阿丙摇了摇头，说：“师父，阿丙虽然笨，可绝不会弃您而去。不管有多大的风浪，我陪您和师母一起面对。”一旁的长风也说要与师父师母共患难。

听了这话，徐平很感动，抱着两个爱徒落下泪来。

3

徐平三十多年前拜在逍遥剑客门下。他勤奋刻苦，在师父的指点下，武艺逐渐增强，成为众多师兄弟中武功仅次于刘铁手的人。

雨柔是逍遥剑客的独生女，她和徐平互生爱慕。刘铁手对她有意，可雨柔只把他当兄长看。

徐平相貌平平，武艺也不如自己，却能得到雨柔的倾慕，这让刘铁手心中很不爽。眼看着雨柔与徐平感情极速升温，刘铁手心里产生了恨意。这恨意如同发酵的面团，在心里越来越大。

每年秋季，逍遥剑客都会组织众弟子来一场比武会，以考核他们一年来的武艺进展。刘铁手早已等待这一天到来。在徐平与他比武时，刘铁手使出杀招，刺向徐平的咽喉。命悬一线之际，逍遥剑客看出了杀意，急忙掷出手中的杯子打在刘铁手的手腕上，徐平才躲过一死。

逍遥剑客怒斥刘铁手对同门下手太狠。刘铁手却狡辩道：“师父，我剑下自有分寸，怎么会伤到师弟呢？更何况，师弟的武艺不在我之下，我就算使出再厉害的招数他也会化解的！”毕竟徐平没有受什么伤，再加上徒弟们帮着刘铁手开脱，逍遥剑客便没有再说什么。

后来，逍遥剑客把雨柔许配给了徐平。他们大婚之日，刘铁手喝得酩酊大醉，当看到婚房里的两个人相拥在一起的那一刻，他心里冰凉，恨意汹涌。

数日之后，逍遥剑客忽然感觉丹田隐隐作痛，他用手一压，竟吐出一口鲜血。他请郎中一把脉，居然是中了慢性剧毒，无药可解。

第二天，逍遥剑客躺在床上，把众弟子叫到身边，宣布把长剑派掌门人之位传给徐平。

徐平老实，没有功利心，听到师父这样说心中十分惶恐。逍遥剑客徒弟众多，刘铁手是首徒，徐平排行老三，无论是资历还是武艺，徐平都比不上刘铁手，掌门之位按理应该刘铁手接任。他想请求师父收回成命，逍遥剑客却摆摆手，让他们出去了。

谁知到了晚上刘铁手来到逍遥剑客房间，道：“师父，你好偏心，徐平哪一点能比得上我？凭什么你把掌门之位传给他不给我？”

逍遥剑客一向说一不二，刘铁手竟敢质问，他说：“你虽然武艺比他好，可是德行却不如他。”就在这时，刘铁手说：“师父，你真的要这样吗？你可不要后悔！”

“难道你还敢杀了为师不成？”逍遥剑客问道。

刘铁手冷笑一声，抽出长剑便刺了过去。逍遥剑客忽然起身，抽出挂在床上的宝剑，中毒的他身法之快剑法之快令刘铁手没想到。

刘铁手还没回过神来，他手持的长剑便被师父一剑劈成两半，接着，逍遥剑客一掌打在了他的肩膀上。

一股巨大的痛楚袭遍全身，刘铁手痛叫一声，被打飞出门外。

逍遥剑客摇摇晃晃地走了过去，说：“我一世逍遥，从不与人结仇，是谁给我下毒令我百思不得其解。昨夜我忽然想到，在我中毒前的一个早上，曾看到你从我房间出来，紧握着右手。我看你右手时，你右手躲躲闪闪，且眼神也与往常不同。我当时未在意，如今可以确定，你手里握着的定是毒药瓶。”

听到这些，刘铁手害怕起来。

“为了验证我的推断，今天我把你们叫来，宣布徐平为新的掌门，你一声不吭，眼神中却露出杀意。你出去后，我料定你必会来害我，于是服下多颗门中的解毒散。虽然解毒散不能化解你下的毒，却可以暂时压制毒性。在你动手之时，我运足内力催动轻功到达你身前劈断你的剑，那一剑本可砍下你的头颅，可你毕竟是我多年培养的徒弟，师父怎么忍心要你命呢？我一掌打在你的肩膀，废了你的右臂，只是给你些惩戒……”

徐平等人听到逍遥剑客房间里的响动，便跑来看究竟，当得知前因后果时，对刘铁手又气又恨。逍遥剑客说：“此刻起，我将刘铁手逐出师门，以后他再也不是我的徒弟！”

刘铁手被其他师兄弟抬着丢出了大门外。

逍遥剑客毒性发作，把掌门玉扳指给了徐平，吐出一口血，就驾鹤西去了。

4

长剑门有一本叫“双绝剑”的秘籍，这门武功只有掌门才可以练习，师父在世时曾说此秘籍虽然是镇门之宝，却招数阴险，不够光明磊落，他将其藏起来从不练习，所以长剑门弟子对于《双绝剑》的内容不知情。

师父去世太突然，没来得及把这本秘籍传给徐平。徐平把师父的后事处理完以后，便寻找这本秘籍，谁知找了多日也没有找到。后来的日子里，徐平整日练武，数年下来，已是襄阳城内一顶一的高手。

不料，安安静静度过了十余年，刘铁手竟然左手练成了长剑门的武功，来大开杀戒。

當年若不是逍遥剑客宽宏大量饶他一命，刘铁手早就死了。如今他非但没有悔过，还企图夺掌门之位，是可忍孰不可忍。

徐平正要找刘铁手报仇，岂料这天他竟然再次找上门来，问有谁要归顺，且扬言归顺者不杀，不归顺者需死。

徐平听后气愤不已，本想与他决一死战，谁知这时候，长风忽然跑到了刘铁手那边说：“刘师伯不要杀我，我要归顺！”

徐平简直不敢相信，自己视若己出的长风会弃自己而去。

长风看到了徐平的失望，他说：“师父，对不起了。以你的武功不是师伯的对手，我才20岁，我不想死……”

十年前，徐平和雨柔外出办事，路上捡到一个十来岁的男孩。这孩子父母亡故，讨饭度日。徐平见他可怜，收下他为徒，就是长风。长风乖巧懂事，他们夫妻很喜欢他，长风天资甚高，武术招式一点就通，一学就会，在徐平的三个徒弟里武艺最高。没想到在这危急关头，他竟贪生怕死。

刘铁手目的就是一点点折磨徐平，他见长风归顺，心中大喜，也不打了，扯着长风便飞走了。

长风跟随刘铁手来到了一个酒楼里，这里是刘铁手的居住地。刘铁手对于长风的归顺将信将疑，问他为何归顺自己？

长风咬牙切齿地说：“因为徐平本来就是我的仇人！”刘铁手一愣，问他与徐平有何冤仇？

长风说，他的父亲名叫孙不为，平时有小偷小摸的行为。有一天，父亲带着他赶集，一个女人吸引了孙不为的注意，就去偷她腰间的钱袋，岂料，刚得手就被那女人察觉了。在父亲逃跑时，女子的丈夫赶来，一脚将父亲踢飞，父亲的头磕在了石头上，当场而亡，这夫妻二人正是徐平雨柔夫妇。

说到这里，长风含着泪说：“我假装孤儿，投到他们门下，为的就是学好武艺杀死他们。可是目前以我的武功很难杀死他们，通过你杀的那些人我就知道你武功高强，在徐平之上。我如果跟随你学武，将来一定能杀死他们，请师伯收我为徒，教我武艺！”

“没想到你跟他还有这样的杀父之仇。”刘铁手说完，看了看长风，就出去了。

5

过了好一会儿，刘铁手才回来。原来他外出是去打听徐平是否真的误杀过一个小偷，一问集市上的人，果然有人听说过徐平打死过小偷之事，于是他相信了长风。

长风对刘铁手那招致命的割喉的功夫很好奇，就向他请教，刘铁手却支吾不说。

长风跪倒地上，抓住刘铁手的胳膊摇晃起来，说：“师父，我给你跪下了，你就教教我嘛！你教会了我，不用你动手，我替你去杀徐平！”刘铁手甩开长风的手说：“你既然拜我为师，到了合适的时机，我自然会教你的，你先回自己房间吧。”接着，便坐到床上练功。

就在这时，楼下传来一阵嘈杂之声。长风下去一看，原来是妓院里的老鸨子抓住了一个没付嫖资的嫖客。老鸨子拉拉扯扯中，从嫖客身上掉下一个小瓶。

长风回到了酒楼，见刘铁手还在打坐练功，便问他是否喝茶？刘铁手说：“刚才小二来，我叫他去准备酸梅汤了。楼下因何事吵闹？”

“刚才一个嫖客在妓院里闹事，现在没事了，师父练功吧，我回房间休息了！”长风说完就走了。

不多时，店小二端来了酸梅汤，刘铁手接过来，将那酸梅汤一饮而尽，继续练功。没多久，他忽然感觉全身燥热，精神亢奋，就在这时，有两个妖娆的女人走进房间，叫了声“大爷”便向刘铁手走去……

到了天明，刘铁手醒了，睁眼一看，他的床上竟躺着两个女人。他大吃一惊，一脚将两个女人踹下床去，女人惊醒了，刘铁手问道：“你们是什么人，为何在我房间？”

一个瘦女人说：“哎呀，你这大爷真是的，昨晚把我们当宝贝，今早怎么装起了糊涂将我们踹下床来？”另一个女人也不满地说：“就是嘛，怎么突然翻脸了？”

刘铁手练的武功需要戒色，所以对于两个陌生女人上了他的床，他心生不悦。他穿上衣服，把她们赶走了。这时长风进了房间说：“师父，你怎么了？”

“是不是你叫她们来的？”刘铁手抓住长风的手腕逼问。

“是我叫她们来的，可还不都是你要我这么做的吗？”长风挣脱刘铁手说。此话一出，刘铁手糊涂了。

长风说：“昨天你一直在打坐练功，傍晚时你忽然说全身燥热，血气汹涌。你说可能是练功走火入魔了，需要找女人发泄欲火才行，于是我听从你的命令去对面妓院找了两个姑娘给你，你今天怎么怪我？”

“唉！”刘铁手叹息一声，他努力想昨天的事情，只记得自己喝了酸梅汤后练功不久就全身燥热，房间进来两个女人后，他就跟她们纠缠在一起，看来自己真的是走火入魔了。

刘铁手说：“看来我是错怪你了！实话告诉你吧，我师父死后，我趁丧事期间长剑门内杂乱，便悄悄混进去偷走了那本只有掌门人才可以练习的《双绝剑》秘籍。这本秘籍练习期间，需要戒色，所以刚才我有些恼怒，没想到精进了一层，我竟然走火入魔，这次也多亏了你！”

6

长风问刘铁手什么时候再去找徐平？

刘铁手说：“徐平这些年武艺长进不少，上次交手很是出乎我的意料，那次和他打斗我之所以离开，是因为打斗中我旧伤复发了，再打下去我占不到便宜。如今我已痊愈，随时可以与他一战！”

“师父，你杀死的长剑门人都被割喉，那功夫非常罕见，是不是《双绝剑》里的武功呢？”长风问道。

刘铁手点了点头，说：“是的，《双绝剑》秘籍中的功夫，高深莫测，我练了多年才练到第四层，最近我的武功又精进一层，杀徐平更多了三分胜算，我已经等不及了，明天我就去取他性命！”

就在这时，长风看到床上有一柄短剑，不由得问道：“师父，咱们长剑门的武功都是练习长剑，你这里怎么有短剑？”

听了这话，刘铁手大笑起来：“这你就不懂了，你如果好奇我可以透露给你一点点，长剑门的最高深秘籍之所以叫《双绝剑》，其实指的就是长剑和短剑双绝……”

“我怎么听不明白呀？”长风摸着头说。

“听不明白就不明白吧，杀徐平之日你观战即可，到时候你自然明白何为双绝。”刘铁手说。

夜深了，徐平夫妇因为心事还没睡。就在这时，一只白鸽飞来落在了窗外，徐平下床开门一看，只见白鸽腿上系着一张纸条，他打开一看，顿吃一惊，接着把纸条拿给雨柔看。

第二天，劉铁手带着长风去了长剑门，他们商量好，长风对付阿丙，刘铁手对付徐平。

徐平见他来了，拔剑应战。

7

顷刻间，他们斗在了一起。徐平为了报仇使出毕生武艺，面对刘铁手的步步紧逼毫不相让，两人杀得剑影缭乱，砖瓦齐飞。

不知过去多少回合，两人从屋顶落到了地面，就在徐平劈向刘铁手时，刘铁手忽然使出一个“神龙翻身”躲了过去。当徐平又刺来时，刘铁手用手中的长剑一挡，那只藏在袖子里的右手握着那柄短剑忽然伸出，割向徐平咽喉。这短剑使出的速度太快了，稳准狠地割在了徐平咽喉，徐平一声痛叫，当即摔倒。刘铁手见状，哈哈大笑起来：“徐平，你终于倒在了我的剑下！”说完走上前来。

就在这时，徐平突然睁开眼睛，手中的长剑如同飞蛇，说时迟那时快，一下砍掉了刘铁手的左手。刘铁手一声惨呼，血流如注，长剑落地，徐平紧接着挥出第二剑，砍掉了他的右臂。

刘铁手一声痛叫，倒在了地上，问他：“你被割了喉咙怎么不死？”

徐平解开衣服，把缠在脖子上的一块人皮色猪肉扔在了地上。

徐平说：“你以为你偷了师父的《双绝剑》秘籍就能杀了我吗？告诉你吧，你我之间，最厉害的杀招，不是阴险毒辣的短剑，也不是偷袭杀人的暗招，而是看似背叛实则忠诚不二的人心！”

刘铁手不明白他说什么。

就在这时，长风走了过来，说：“师父师母对我恩重如山，我怎么会背叛他们呢？我假装归顺你，目的就是打探你杀人割喉的绝技，你左手持的剑又长又薄，划到人身上的剑痕自然是窄的，可被你杀害者喉咙处的伤痕却略显宽厚，我猜想，你身上有可能还有第二把剑，投降你那日我忽然想到，你的右手被师爷打废后很可能是得到了一定的恢复，否则同一个左手不可能使出两把剑。”

刘铁手听后一惊。

“为了验证此事，我假装归顺你之后，从那闹事的嫖客手中拿到春药，在你的酸梅汤里偷偷加了很多。在药力的催动下，你见了那两个青楼女人便原形毕露，两只手都对她们摸来摸去，由此我确定了你那藏在袖子中的右手已恢复，那喉咙处宽厚的割痕正是右手持剑所致。你与妓女苟且的次日，我发现了那柄短剑，由此我猜出那短剑就是割喉凶器，于是我连夜飞鸽传书给师父讲明此事，他提前在脖子处贴了人皮色猪肉，你以为你得手了，实则中了我们的计！”

刘铁手不敢相信地说：“怎么可能会这样？那天你说你父亲是被徐平误杀是怎么回事？”

“多年前有个恶贯满盈的小偷被我师父误杀确有其事，可他并不是我的父亲，我说那小偷是我父亲，只不过是骗你罢了！”长风笑道。

“你年纪轻轻，竟如此机智过人！”刘铁手听到这里，叹息道，“我一生活在仇怨里，本以为偷了师父的高深秘籍，就可以杀光所恨之人夺得掌门之位，没想到武功再高还是输给了你们……”

“这就是邪不压正！”徐平指着刘铁手说，“你先杀我恩师又杀我师兄弟和爱徒，今天就是我替他们报仇的时候，拿命来吧！”说罢，一剑挥出，刘铁手身首异处。

（插图/章伯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