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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性本源回归视角下的《木兰诗》探究

2020-11-17李波

中华活页文选·教师版 2020年14期
关键词:女性视角木兰诗叙事诗

李波

摘 要:木兰替父从军的故事,演绎了一段传奇。人性是美的本源,从诗歌的叙事角度来看,《木兰诗》在长期的流传加工中,寄托了作者对理想人性的追求和回归人性本源的愿望。木兰这一女性英雄身上凝聚了美好人性的精华,她孝顺、善良、勇敢。本文试图从人性本源回归的视角出发,探究《木兰诗》的叙事主旨,解读木兰身上的人性光辉。

关键词:叙事诗 女性视角 主题探究

一、至善的儿女情怀—解读诗歌大意

诗歌一开始就描绘了这样一幅画面:木兰停下织布的机杼,不断发出叹息之声。男耕女织,木兰此刻正在织布机上辛勤劳作,手脚并用,有条不紊、有板有眼地织着布,偶尔望望外面,或许有鸟儿飞过,或者传来牛羊的叫声。作者以声代人,表现出征前的焦虑,让我们在一幅和谐的生活图景中看到了一个真实的女子形象,她细腻、娇弱。“军书十二卷,卷卷有爷名。阿爷无大男,木兰无长兄”,因为家中无长子,又不能眼看着年迈的父亲去疆场拼杀。所以当国家罹难之际,患难降临在木兰这一小家之时,她考虑再三决定代父应征。这也让我们认识到了,北方女子身上不一样的一面,一种刚强和决断之美。正因为是出于不得已的情况,参军后她的心情也是沉重的。随着行军日远,她恋家的心情也变深切。“旦辞爷娘去,暮宿黄河边,不闻娘唉女声,但闻黄河流水鸣溅溅。旦辞黄河去,暮宿黑山头,不闻爷娘唤女声,但闻燕山胡骑鸣啾啾。”旦辞爷娘,暮宿黄河,黄河激流溅溅之鸣声,代替了平日父母亲切之呼唤,层层描写,将一个女性出征之后生活翻天覆地之变化、心态之新异感受,一一凸显出来。黄河边上,暮色苍茫之中,一位女战士枕戈待旦,木兰昔日之儿女情怀,从此将在战争中百炼成钢。虽是穿上军装,身在军中,可是内心里想的还是爷娘,自我定位还是女儿。对亲人浓烈的思念,是人类最纯洁美好的情感,也正是因为爱之深,木兰才会作出抉择。她这强烈的“恋家情节”在此后的十年征战也未消减。多年激战,载誉归来,最急切的心情是千里奔赴故乡。尤其长期离别父母,女儿之情深切。辞官一节,仍是紧扣木兰作为一女性来写的。在回家之后她表现了十分动人的欢愉心情,这在回家一节中有极生动的描写,这也是全诗最精彩的部分。十二年过去,父母更加衰老,故彼此相扶出城来迎。阿妹长大成人,故依闺阁之礼,用红妆隆重欢迎。既逢喜庆必杀猪宰羊。一片欢乐祥和,而又长幼有序,此中深具传统礼俗之美。木兰心中的喜慰,可想而知。这部分不但写家人的喜悦和忙碌,还特别详细描写木兰换装的心情,着力渲染木兰恢复女儿身之乐,“开我东阁门,坐我西阁床,脱离我战时袍,着我旧时裳,当窗理云鬓,对镜贴花黄”。十二年未入之闺阁、未坐之床、未着之衣裳、未理之云鬓、未贴之花黄,今日都可以一一实现,其乐可以想象。写木兰干净利落而又无比迅速地脱下戎装的动作,渲染了她经过十年的军旅生涯,迫不及待地想找回“女儿家”感觉的兴奋之情。短短的几句,含不尽之意于言外,通过动作细节的描写,刻画出了一个女孩子最真实、质朴的心理。这也意味着木兰来之不易的女性之复归。脱下战时袍,她毫无眷恋之意,而当她穿戴打扮时却感到无比亲切,有着按捺不住的喜悦。她由女化身为男是受外界压力所致,而在内心里她认同的始终还是女性本体。她的“恋家情节”固然有亲情的因素,但这种切盼恢复女儿本体的归属感才是她的不变心愿。

二、重重艰难险阻—探究人性本色

置身于一个辽阔、荒凉之地,晨起赶路奔赴前线,日落就地而宿,马不停蹄。“旦……暮……不闻……但闻”,整齐的句式在表现战势紧张、战争残酷之余,更突显出路途之远、之艰。可能是初次离家,前途危险未知。以女儿之身出发,替父从军刚刚启程,她恋家,思念着父母和家中的一切。“万里赴戎机,关山度若飞。朔气传金柝,寒光照铁衣。将军百战死,壮士十年归。”待到不远万里奔赴战场,翻越重重山峰就像飞起来那样迅速。北方的寒气中传来打更声,月光映照着战士们的铠甲。将士们身经百战,有的为国捐躯,有的转战多年胜利归来。木兰十来年的征战生活是简写,前两句写战士们征战之奋勇,中间二句写宿营之戒备警惕,亦点出战地生涯之艰苦卓绝。四句虽写全军,木兰自在其中。最后二句以将军之战死,衬托木兰生还之不易。“百战”“十年”皆非实数,概言战事频繁,岁月漫长。此六句,写尽木兰从军生涯之不易。

前面我们看到木兰从军被动的一面,其实在被动的情境下,木兰又有她主动的一面。替父从军这一决定,本身就是主动性的表现。这个决定可不是轻易可以做出的。当时只有男子才能从军,因此她只有扮作男人才能走进军营。这可不仅仅是换一套服装的问题,这是性别和身份的改变,这一定会牵扯动许多问题。首先她得冲破社会意识的、心理的和生理的关隘。而要冲破这重重人关,就必须在体格和性格两方面具备相当的条件。没有勇武的体格,替父从军就只能是空想;没有坚强果敢的性格,则连想也不敢想。木兰恰恰是具备了这两方面的条件才有可能下这样的决心,并实现了这个目的。

三、巾帼不让须眉—索解人性之果

《木兰诗》虽未对木兰的武艺作正面描写,但从她后来作战的经历來看,体格应该不成问题,性格方面,像木兰这样的女孩子,习于弓马骑射,必有好胜争强之性。替父从军固有其不得已,另一方面,向往战场杀敌的巾帼豪情也应该是她敢于做出这大胆决定的重要的驱动力。

诗中对木兰的这激情没有作正面描写,这激情是通过准备出征的一系列行动来加以表现的。“东市买骏马,西市买鞍鞯,南市买辔头,北市买长鞭”,战马以及鞍鞯长鞭之类,是战士的最爱,不可能假于他人。所以这四句应看作对木兰行为的描写。四个排句,一扫开头“唯闻女叹息”的低沉气氛,也没有丝毫忧愁的影子,有的只是忙碌和内心的兴奋,可以想见,这时木兰既然做出决定,早把忧愁放到一边,对即将到来的新的陌生的生活,有一种无名的激动,甚至会有一种向往和期盼。诗歌对她的十年征战以大写意的手法只用“万里赴戎机,关山度若飞,朔气传金柝,寒光照铁衣”十个字便概括过去。没有写木兰个人的活动,也没有她情感变化的描写,但“策勋十二转,赏赐百千强”足以说明她已建立了赫赫功勋,然而木兰好像并不措意于此,她真正感到自豪的却是回家换了女儿妆之后,“出门看火伴,火伴皆惊忙,同行十二年,不知木兰是女郎”。这一点很耐人寻味。建功立业,光宗耀祖,这是当时人们终生追求的理想,然而建立了很大的战功,天子要给以封赏,她却表示“木兰不用尚书郎,愿驰千里足,送儿还故乡”。本来“用尚书郎”与“还故乡”是并不排斥的两件事,应该只是个时间安排的问题,但在木兰却不是这样考虑,她毫不犹豫地舍弃了“尚书郎”而强调了“还故乡”。要知道“还故乡”对她来说,意味着性别的回归、女儿身的恢复。而“女儿身”却与“尚书郎”是绝对互斥的。向往一个普通人的安宁生活,对亲人的日思夜想,让木兰归心似箭。木兰对卓著战功并无特别表示,却独独对“同行十二年,不知木兰是女郎”这一点感到十分自豪,这也是不难理解的,试想十二年的军旅生活,与同伴们朝夕相处,同食同眠,竟能保有身为女性的秘密,而不被伙伴们发觉,其间种种难处是不言而喻的。甚至可以这样说,战场拼杀对精于骑射的木兰来说也许还不是最困难、最富挑战性的,倒是在男人集中的军营中,在十二年的艰难岁月中保守身份的秘密才是对她的最大挑战,而她终于成功了,她当然为此无比自豪。她的自豪是女性的胜利的自豪,这也是这首诗的主题所在。诗歌在最后以免为喻:“双免傍地走,安能辨我是雄雌”,再次突出这个性别问题,是颇有深意的。

屡建战功,多年英勇善战,她却始终存留着一个农家妇女的心态,将那份淳朴悉心呵护,因此她选择荣归故里,恢复女子的身份和妆容,过一个女人应有的正常生活。隐藏了女性的身份,遮蔽不了女人的自然本性。解甲归田,享受家庭团聚之乐,这才是人性的根本。至真至善的儿女情怀、至刚至勇的国家情节,让木兰绽放了最美的人性之花,结出了最光辉的人性之果。

参考文献:

[1] 范恒《从教学〈木兰诗〉看文本解读》,《基础教育论坛》2019年第23期。

[2] 金家旺《〈木兰诗〉中木兰形象解读》,《中学语文教学》2019年第7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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