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其

时光如箭，开弓不回头；时光如沙，指缝间悄悄漏下；时光如白驹过隙，弹指即逝；回首童年，仿佛就在昨天……

忘不了，那一年暑假，我和小伙伴孝清、维中、孝钟、细八、建平等，赶着牛，提着竹篮子浩浩荡荡奔向黄泥坝。黄泥坝的坝坡上，田家石山、天坡岭长满了鲜美的青草，特别是黄泥坝小溪里的青丝草，绿油油的，一眼望去，就像是一幅唯美的山水画。花江小溪里的水清澈如一面镜子，溪水里有抓之不尽的石斑鱼、泥鳅、还有月鲶，溪中的浅滩上到处都是田螺和畔壳……这里曾是我和伙伴们的乐园。

傍晚，每個人的篮子里都装满了牛草猪草，牛儿们也吃饱了肚皮。水牛卧在田家石山的湿地上，有几只好斗的水牛摆开战场，相互之间拉开距离，夹着尾巴，瞪着一双大眼睛，轻蔑地挑战着对方，示威似地展示头上一对犀利如尖刀的牛角，服输的就识趣地走开，不服的就猛地向对方撞去，只听“呯”的一声，它们已经头顶着头，角缠在了一起，撞击声咣咣不绝，也掀起了片片泥沙，牛儿们的战斗激发了我和伙伴们的斗志，我们又开始了新一轮的疯打胡闹，顶腿、摔跤、玩抓土匪、打泥巴仗……

忘不了，儿时屁颠屁颠地跟年纪稍大一点的伙伴们在百户山跟邻县的小孩们，模仿电影片里的情节玩“打仗”，每次我们都把他们打得落花流水，落荒而逃。甚至有一次闹大了，代迤岭的财水“司令”埋伏在暗处扔石头把那边好几个小孩的头打破了，人家父母找上门来讨说法，伙伴们都还讲义气，坚守秘密，没说出“肈事者”。最后，个个被自家父母骂个半死，一齐凑钱给别人医治。

忘不了，月光下纵情欢乐的小院。看！那是一群小姑娘在玩跳绳，她们一边笑一边跳，小辫子随着一上一下的跳动也在一起一伏地飘舞着；听！那是十爹爹在绘声绘色地讲“鬼故事”，一群“小鬼”屏住呼吸，不时有胆小者突然惊悚尖叫，笑声荡漾在月光里；瞧！那是一群“臭小子”，头戴柳枝帽扮演“解放军抓特务”，倒霉的特务淹没在众人的口水里……

我一时心痒难耐，抵挡不住诱惑，加入了“老鹰抓小鸡”的游戏。石头剪刀布，嘿，我赢得了扮演“老鹰”的机会。我张开双臂模仿老鹰俯冲，嘟起小嘴巴，伸出尖锐的“鹰喙”：“抓，抓，抓。”“小鸡们”吓得拼命躲进了“母鸡”的背后。领头的“大母鸡”，圆睁着双眼怒视着老鹰，一边尽力张开翅膀保护“自己的孩子”，一边发出恫吓“老鹰”的“咯咯咯——咯咯咯”的叫声……庭院沸腾了，笑声、闹声、尖叫声，一波胜过一波，一浪高过一浪。天上的月亮笑了，观看的大人们也笑得合不拢嘴，隔壁的“伍癞子”更是笑出了两行长长的口水。他的头上突然挨了他老爸一个“凿指”：“臭小子，你也去玩呀！”立马就有小孩拍起了巴掌，“来来来，你也来扮演下小鸡嘛……”

更忘不了，儿时在山坡上偷摘果子的乐趣。山坡上，桃树、李树挂满了沉甸甸的果实，熟透的果香散发着诱人的味道，我们几个“小屁孩”开始挤眉弄眼，打起了分工合作的主意。胆小的建平负责放风，手脚麻利的细八往手心里吐一把口水，“嗖、嗖、嗖”手脚并用，三下五除二就攀到了果树上，让我们佩服得五体投地。“一，二，三，四，五……够了！快下来！”地上负责捡果子的几个同伴急声催促。“哇塞！这里还有个更大的！”随着话音，我一个“猴跳”摘下那个红红的桃子。我们走到坡下的小溪边，洗洗，白生生的牙儿一咬，汁水四溅，忍不住异口同声地说道：“香！”

清风轻拂，树叶摇曳，牛肥草香，满山坡都是童年的欢乐！弹指芳华，时间如沙，似乎握得越紧流失得越快。现如今，我双鬓如霜，那记忆银河里的童真童趣如闪亮的繁星，时时闪现在我的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