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晓峰 韩高安 韩春梅

摘 要：以“航海科学技术”“船舶工程”“海洋科学技术”“水产”“信息科学技术”“测绘学”“石油”等涉海学科中含义相同或者高度相似的术语在不同学科中的英汉表述异同为研究对象，列举相关的例证反映研究过程，以顶层设计的思想为指导，并提出大数据管理为统一规划法。指出整理归化目前同义异名的术语的方法，和今后审定发布中避免术语不统一的方法。

关键词：涉海学科;同义异名术语;顶层设计;规划研究

中图分类号：H083文献标识码：A

DOI：10.3969/j.issn.1673-8578.2020.04.004 开放科学（资源服务）标识码（OSID）：

Abstract： On the basis of the terminologies sharing same meanings in various subjects relating to the ocean， such as Nautical Science， Ship Engineering， Marine Science and Technology， Aquiculture， Information Science， Surveying and Mapping， and Petroleum， the different terminological utterances but sharing the same or similar meanings in either Chinese or English Version are studied and samples are demonstrated to show the research process. For various terminologies but sharing the same or similar meanings in different subjects in the existing terminology databank， the unification approaches are required to change them into the unified utterances in terms of large databank under the guidance of top-level design concept. It is true to the same terminological work in the process of definitions and announcements in the future.

Keywords： various subjects relating to the ocean; synonymous terms; top-level design; unified study

引 言

我国对外交往中涉海学科包括“航海科学技术”“船舶工程”“海洋科学技术”“水产”“信息科学技术”“测绘学”“石油”等，这些学科或以海洋为载体，或以海洋为研究对象，或是海洋运输链条的一个环节，学科之间部分术语是同义术语，但是目前很多同义术语的汉语和对应的英语在表述上存在着严重的差异，需要规范统一。

加拿大学者安杰拉·坎波（Angela Campo）在科学哲学家伊姆雷·拉卡托什（Imre Lakatos）“科学研究纲领方法论”（methodology of scientific research programs）思想的启发下，提出了“术语学是一种‘科学研究纲领的思想”[1]。既然是“纲领”，同一术语就不应出现多样性。同一术语名称多样性，是指在不同领域中表达相同或高度相似的术语而采用的不同表达方式。在我国，术语普遍存在多样性，比如“矢量”（物理学、航海科学技术、地理信息系统、建筑学、电气工程、大气科学）和“向量”（数学、信息科学技术、大气科学、计算机科学技术），在西方各个領域都是统一的“vector”，在我国术语界却存在物理学为中心的“矢量”说法和以数学为中心的“向量”说法。本文旨在探讨涉海学科中此类术语的客观存在，以及如何改进此类术语。

一 运用“顶层设计”规范术语的必要性

顶层设计，可以理解为自高端开始的总体构想。其主要思想是利用系统的观点，按照科学的理论、方法和步骤，多视角地对项目进行整体分析、描述和设计，建立项目设计对象的总体架构，让对象内部的各子对象有统一标准和架构参照，实现项目规划与实施一致、结构功能协调、标准规范统一、资源充分共享[2]。

众所周知，人类文明进入21世纪以来，学科壁垒的突破越来越普遍。例如，未来的智能船舶建造中，肯定会涉及航海科学技术、船舶工程、海洋科学技术、信息科学技术、测绘学等学科的协同，从而产生以航海技术和造船技术为主的新领域。因此，含义相同或者相近术语的多样性表达会导致行业协作出现困难。

此外，同一术语在不同领域的不同说法也为词汇记忆带来困扰，影响工作效率与交流。例如“矢量”与“向量”，使用者需要自觉辨识术语属于哪个“阵营”。如果术语仅仅是在单一学科内比较好处理，只要统一一次则一劳永逸，但是一旦涉及跨学科领域并来回切换概念，术语的不统一就暴露出来，“跨学科语义变化的基本特征仍然反映在‘一词多义的普遍现象里，但是作为术语使用的概念意义却应具有明确的定位”[3]。因此顶层设计是能够从根本上防止同义异名术语发生的重要思想方法。

二 涉海学科同一语义的术语多样性案例分析

在涉海学科中，有很多术语本来应该是相同的，却因不同学科间缺乏沟通与互认机制，导致同一术语在不同学科中有不同称谓，形成了学科间的壁垒。有些术语是汉语表达方式不同，也有很多是汉语表达相同，但是对应的英语却有着显著差异。另外，术语应给出定义，以便于理解和应用。

（一）汉语意思高度相近而汉语或者英语术语明显不同

术语本身的意义就是起到规范作用，而作为规范的标签应该是同一含义的聚类中心点，也就是只能用一个词表示。表1就是在涉海英汉研究工作中遇到的实例，含义相同或者相近的汉语术语和对应的英语术语在不同学科中有不同表示。

表1展示的主要是含义相同或相近的术语，其汉语和英语表达在不同学科中存在差异。这些术语的汉语和英语都可以统一。以上仅仅是以涉海为主流的学科群，而其他学科也存在类似的情况，例如贾岩观察到电力系统中，“一个概念有多个名称，名称不准确，新词频繁出现而无定义”[5]。

（二）同一汉语术语对应的英语术语不同

在涉海各学科中，不同学科通用的一些汉语术语含义完全相同或者高度相似，而不同学科给出的英语术语含义却明显不同。表2是在工作中发现的例子。

（三）没有及时规范的涉海术语

在使用中还发现，非常多的关键词语在国家术语规范中找不到，很多涉海术语在业界或者社会上已经使用10年以上而没有规范（详见表3）。

以上术语无论是汉语还是英语都有着多样性，这一形态和“术语学”规范宗旨相悖，其主要原因是术语审定中缺乏联动机制，各学科之间的沟通与协调不够，且学科过于强调自身的独立性。

三 避免同义术语在不同学科表达不一致的策略与措施

首先，各学科的术语工作者要有全局观念，懂得术语的来龙去脉和相互关系。这样才能尽量避免出现其他学科已经公布的术语，本学科又以另外一种形式公布的情况。如邢维慧所说，“由研究术语和概念之间一一对应的固定关系转为揭示客体间复杂关系与概念间逻辑关联关系及两者之间的历时性联系”[7]。就是说在定义某词条时，要运用好国家术语平台的大数据，看看是否有语义相同或者高度相似的术语。若在不同学科中有不同的表述，就需要对各学科中术语的含义进行仔细审视。如果确有一些词看似相同，但是含义不一致，比如奥运体育项目中“拖船上岸”（haul out）中的“拖船”，并非航海科学技术、船舶工程中的“拖船”（tugboat或tug），就可以按照各自的学科给出定名。如果发现含义相同或者高度相似则可以借鉴已经公布的术语，避免同一术语多种表述。或者后来待公布的术语提交专门机构进行术语评估。

其次，全国科学技术名词审定委员会在管理层面，应该更加注重“顶层设计”机制。建议今后待公布的术语采用抢注法，先入术语库的术语占据该词条的使用“频道”并有排他性功能，后来待公布的术语，需要和库内的术语进行严格匹配甄别，这种甄别是不分学科的，只要是数据库中已有的术语，就不能将待公布的术语（即使分学科讨论通过）入库作为术语发布。全国科学技术名词审定委员会应该成立专门的协调小组（如果该小组已成立，则强化其职权范围），该小组专门评估各学科的含义相同但是表述不同的术语，必要时与已经公布的学科进行沟通，理清不同学科含义相同或者相近术语的关联性，这样做既能保证术语审定的准确，也会杜绝同一术语在不同学科重复公布，进而保证国家术语库收录术语的统一性。此外，对应的英语术语也存在不准确的问题。“术语翻译的具体标准，跟所有翻译一样，第一个要考虑的也是准确性。”[8]“所谓‘单义，即术语命名要注意‘至少在一个学科领域内，一个术语只表述一个概念，同一个概念只用同一个术语来表达，不能有歧义”[9]。如果后来报送待定的术语和库内其他学科某一术语高度一致，只能将该术语归化为和其他学科同一语义的术语。“明晰概念和规范术语是术语工作者、辞书编纂者、学科专家应关注的内容。”[10]因此全国科学技术名词审定委员会应从概念出发，对于术语汉语名称、对应的英语术语，以及术语公布的管理工作都应予以加强。

最后，充分利用大数据。“大数据是指那些规模超出了典型的数据库软件工具的能力来进行捕获、存储、管理和分析的数据集。凭借存储成本更低、运行效率更高的现代信息技术，大数据可以认为是一切可记录的数字化信号集合”[11]。选取要公布的术语必须是行业高频名词性词语，对应的英语术语应该利用国外专业文本数据库采集匹配，而不是“想当然”地“汉译英”。例如航海科学技术学科中“误差三角形”的对应英语采用cocked hat，就是成功的案例。再如“军事船只”，将来给出对应的英语术语时，若采用“汉译英”的方法，自然是military ship，但是如果查找国外涉海學科大数据就不难发现，man-of-war是“军事船只”这一术语的主流表述，若不借助数据库，很难联想到“军事船只”与man-of-war的对应关系。

参考文献

[1] 邱碧华.浅析西方术语学发展历程：介绍“术语学是一种‘科学研究纲领”的思想[J]. 中国科技术语， 2019（6）：29-38.

[2] 王晓光， 钟远军.数字城市地理空间框架顶层设计的探讨[J].测绘技术装备， 2010（4）：12-13.

[3] 丁树德.论跨学科术语的译名[J].中国科技翻译， 2005（4）：29-32.

[4] 吴云涛， 刘迎春.基于“术语在线”的科技术语多义表征研究：以航空和航海术语为例[J]. 中国科技术语， 2019（4）：13-18.

[5] 贾岩.电力系统规划设计名词相关问题浅析[J]. 中国科技术语， 2020（2）： 21-23.

[6] 时培育.白璧微瑕：《航海科技名词》几处商榷[J].科技术语研究， 2001（3）： 28-29.

[7] 邢维慧.从术语学基本模型的演变看术语学的发展趋势[J].中国科技术语， 2012（3）：15-21.

[8] 姜望琪.论术语翻译的标准[J].上海翻译， 2005（翻译学词典与翻译理论专辑）：80-84.

[9] 胡叶， 魏向清.语言学术语翻译标准新探：兼谈术语翻译的系统经济律[J].中国翻译， 2014（4）：16-20.

[10] 魏星. 术语系统性原则在海峡两岸辞书编纂中的应用：以航空、航天学科为例[J]. 中国科技术语， 2018（2）： 50-55.

[11] 马双鸽， 刘蒙阙， 周峙利，等.大数据时代统计学发展的若干问题[J].统计研究， 2017（1）：5-1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