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为何多次赞扬中国，这是不是中方的要求？”谭德塞的回答很干脆：“中国赢得赞誉实至名归，我们看到中国采取了扎扎实实的防控行动，减缓了疫情扩散速度。事实自己会发声。”“老谭”总能在舆论风暴中展现他直面挑战的从容与魄力。

“团结、团结，再团结……本机构没有权力，让建议付诸行动，唯有依赖各国接受或拒绝执行的意愿。”世界卫生组织总干事谭德塞在最近的一次疫情例行发布会上这样说。

浓重的口音、锃亮的黑框眼镜、时而怒目圆瞪、时而憨态可掬……谭德塞无疑是世界卫生组织历来八任总干事中曝光度最高、且最具个性的一位。2020年1月22日下午，这位55岁的埃塞俄比亚人出现在瑞士日内瓦的世卫总部新闻中心，召开首场新冠疫情新闻发布会。3个多月过去了，这个名字已成为全球媒体头条的“常客”。与此同时，他也是新华社驻日内瓦记者们最熟悉的公共卫生专家。

然而，疫情之下，一些西方政客针对他的政治操弄也将他推向舆论风暴眼。请看一名新华社记者记录她眼中的“老谭”。

“我的心和那些抗击病毒的人在一起”

2020年1月23日，武汉“封城”。在“封城”逾半月时，记者曾问过谭德塞，是否有话想对武汉人民说？

当时的武汉，正处于艰难时期，感染人数每日攀升，令人揪心，医疗物资和医护人员不足。可以想象，当时的武汉人，身心都在承受重压。

记者当时希望能从谭德塞口中听到的，是几句加油鼓劲的话，希望能为艰难时期的武汉人再提供一点儿精神力量。

谭德塞说：“在抗击疫情过程中，武汉乃至湖北人民付出很多，我对他们表示感激。他们所做的，不仅是在保护自己，也是在保护世界其他地方。”他还补充道：“就在我讲话的这一刻，我感觉到自己实际上是和他们在一起的。我的心和他们在一起，和那些抗击病毒的人在一起。”

记者表示，当时和谭德塞距离大概不到两米，也因此切身感受到他表达时的诚恳，他的确是医者仁心，对于别人遭遇的痛苦有很强的共情。

“只要你们不嫌我烦，我以后天天都来”

2月5日，世卫组织在日内瓦举行了第一场有关新冠肺炎的例行记者会。由于时间有限，部分记者没有被点到提问，现场有些抱怨。

谭德塞说：“只要你们不嫌我烦，我以后天天都来。”

记者说，当时她以为谭德塞只是随口一说。时至今日，三个月来，只要谭德塞身在日内瓦，场场必到，从不缺席。

记者会上，面对各种刁钻的提问，谭德塞都能从容应对。比如，在2月12日晚新冠病毒全球研究与创新论坛后的记者会上，一名西方记者向谭德塞抛出这样一个尖锐的问题：“你为什么多次赞扬中国，这是不是中方的要求？”

“中国赢得赞誉实至名归。”谭德塞的回答很干脆，“我们看到中国采取了扎扎实实的防控行动，减缓了疫情扩散速度。事实自己会发声。”

值得注意的是，谭德塞曾在官方社交账号上强调：对中国充满信心。他说：“发布疫情为国际关注的突发公共卫生事件并不是对中国投的不信任票，相反，世卫组织对中国控制疫情的能力仍然充满信心。”他还称，宣布国际公共卫生紧急事件应被看成是对中国、中国人民和中国行动的支持与感谢。

“我为什么要关心自己被攻击的事”

4月8日的记者会，是谭德塞最憤怒的一次。

面对美国总统特朗普在推特（美国社交网站）上给世卫组织罗织的“数宗罪”，谭德塞说：“看在上帝的份上，我们已经输了，已经输了！即使是一条生命，也是珍贵的，不管是年轻的还是年老的。现在有超过百万的病例，我们在干什么呀？这还不够吗？即使一个人的死亡都是场灾难！”

有记者问谭德塞，在他自己的道德权威遭受挑战时，是否也会影响他的疫情应对效力。

他回答说：“我知道我只是一个个体，谭德塞只不过是整个宇宙中的一个小黑点。生命正在一个个逝去的时候，我为什么要关心自己被攻击的事？任何有良知的人，这时候怎么还会想着他个人被攻击，而忽略全人类面临的更大挑战？”

“我知道什么是悲剧，我知道的”

4月20日，出生于东非国家厄立特里亚一个贫穷家庭的谭德塞，再次在记者会上动了情：

“你们知道我从哪里来？我知道什么是战争，知道什么是贫穷，知道什么是疾病，知道贫穷怎么杀死一个人，知道一个人本来可以救活但最后却病死了。我知道什么是悲剧，我知道的！”

“我看到过悲剧是如何降临到一个家庭，我看到过的。我说的是我自己的亲身经历，我知道在孩童时期失去一个兄弟的滋味。所以，我看到的不是数字，我看到的是人，是他们的脸，是某人的爸爸或妈妈，是某人的儿子或女儿。”

转眼进入5月，世卫例行记者会还在继续，“团结”几乎是谭德塞每次在会上都会强调的关键词。正如他所说：“人类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应该团结起来战胜这种病毒。”

（新华网2020.5.7 凌馨/文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