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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独而动荡的大地上,生生不息的山民在歌唱

2020-06-30林十之

世界博览 2020年12期
关键词:波哥大玻利维亚修道院

林十之

从老城区向东走一段上坡,能够到达一个可以俯视全城的观景台(Mirador de laRecoleta),里面有贩卖传统工艺品的地摊。

2019年10月25日,在安第斯经济最发达的智利,为抗议圣地亚哥地铁提升票价,有超过100万人走上智利街头,要求总统塞巴斯蒂安·皮涅拉辞职。此次示威中共有19人死亡,近2500人受伤,2840人被捕。而几乎在同时,玻利维亚爆发了抗议总统莫拉莱斯选举舞弊的大规模游行示威,导致莫拉莱斯于11月10日辞职。安第斯延绵不绝的动荡背后,是自500年前殖民时期便遗留下来的社会不平等、贫富不均问题,来之不易的经济发展硕果都进了富人们的腰包,安第斯的原住民被长期忽视。要解决安第斯的困境,就要正视安第斯的原住民,回到安第斯文明的起点。安第斯的原生文明,和安第斯山一样丰饶。她非但不是安第斯发展的阻碍,反而蕴含着繁荣的希望之源。

苏克雷,四名之城

如果说库斯科是西班牙南美殖民史的开端,那么苏克雷则是它的终点。在苏克雷,卸下历史的重担、杀伐的纠葛,你只需要好好欣赏她红瓦白墙、蓝天白云的美。

当然,苏克雷也绝非没有历史。她被称为“四名之城”,前前后后就有过四个名字——查卡斯(Charcas)得名于西班牙征服前的原住民称呼;拉普拉塔(La Plata)得名于西班牙征服后;丘基萨卡(Chuquisaca)得名于独立运动时;今天的名字(Sucre)则得名于19世纪的南美独立领袖苏克雷,同时也是玻利维亚的第二任总统。苏克雷是南美解放者玻利瓦尔的亲密战友,玻利瓦尔又是玻利维亚国名的由来,也是该国的第一任总统。1809年,玻利维亚独立运动从这里开始,成为整个南美独立运动的第一声。但玻利维亚直到1825年才彻底独立,反而成为整个西班牙南美殖民地最后独立的国家。苏克雷曾长期作为玻利维亚的首都,直到1898年政府移至拉巴斯,但仍保留了宪法和司法首都的地位。

玻利维亚独立后的近代史,则是一部屈辱史。独立3年之后,苏克雷就在叛乱中辞职并离开了玻利维亚。其后在1879-1883年的“硝石战争”中,玻利维亚和秘鲁的联军败给了智利,失去了出海口,成为了内陆国,外贸处处受制于他国,国运就此衰败。更为雪上加霜的是,1932-1936年的查科战争中,玻利维亚再次败给了巴拉圭,丧失了东南部查科平原的大量土地。战败和发展受阻,互为因果,使得该国成为整个安第斯最贫穷的国家。玻利维亚从独立后便逐渐被边缘化,淡出南美政治力量角逐的舞台。和其它安第斯名城相比,苏克雷也就没有那么多的故事了。她的容颜,仿佛永远定格在了殖民时期的荣光中。

乘飞机从圣塔克鲁兹到达苏克雷机场后,要花40多分钟车程才能到达30公里外的老城区。到达老城区的旅馆时,按了半天门铃,老板才睡眼惺忪地穿着睡衣来应门。跟他一聊才发现,我竟然是整个旅馆今天晚上唯一的客人。他哭丧着脸说,由于最近玻利维亚各大城市都在爆发赶总统莫拉莱斯下台的游行,骚乱已经让游客都不敢来了,搞得他们现在生意惨淡异常。老板还打趣问我,现在跑来不怕出事么?我说死在安第斯,也算是可以瞑目了。

为了一睹苏克雷最有名的建筑——圣费利佩纳利修道院的芳容,我特意将旅馆定在了离它仅一个街区之隔的地方。走到门前,却吃了闭门羹。想到正值2019年圣诞,可能会关门歇业,心里便拔凉拔凉的。修道院的隔壁是苏克雷的标志性建筑蘇克雷大教堂。见那里门还开着,便赶紧溜了进去。找售票的阿姨问了一下,原来修道院要下午2:30才开门。

苏克雷老城不大,纵横不过六七条街。广场北面的圣弗朗西斯科大教堂的钟楼,是拉开1809年5月25日独立运动序幕的地方。广场西侧一个街区外是美洲最古老的大学之一——圣弗朗西斯·哈维尔大学的旧校区。耶稣会于1623年创立了该大学,旧校区的广场,也是苏克雷的标志,出现在了100玻利维亚元的背面。高原的天气阴晴不定,我前后3次造访这里,才终于拍到了阳光照耀下的钟楼。

逛完老城区,准备往山坡上走的时候,遇到了一群原住民队伍在街上游行。本来以为又碰到了抗议骚乱,直呼大事不妙。仔细一看,原来是当地手工艺人的圣诞节游行。他们高举彩旗,拖着玻利维亚国旗前行,我也跟着走了一阵。男人们都披着红色的坎肩,女人们穿长袍,都戴着小圆帽,看着我的镜头,露出了欢欣的微笑。

圣弗朗西斯科大教堂的钟楼,敲响了玻利维亚和南美独立运动的第一声。

玻利维亚前总统埃沃·莫拉莱斯于2019年11月10日辞职,12日他的支持者试图进入拉巴斯国会地区抗议,被警察阻止。

2:30准时回到圣费利佩纳利修道院,按门铃,终于有人来应门了。在南美,很多地方的教堂和博物馆都需要按门铃等里面的人来开门。如果看到大门紧闭,可不要一走了之,白白错过参观的机会。修道院建于18世纪末,内饰比较普通,其真正吸引人的,是屋顶的各种小饰柱。它们形态各异,错落有致,一例涂成白色,在阳光下熠熠生辉,不愧苏克雷“白城”的称呼。饰柱们流线型的外观,充满了动感,倒让人觉得和巴塞罗那高迪米拉之家的屋顶有几分相似。修道院的屋顶视野十分开阔,可以远眺整个苏克雷城。远处教堂高耸的钟楼、修道院的钟楼,和光怪陆离的饰柱交相辉映,一步一景,移步换景,仿佛是专门为拍照而生的取景圣地。我成为当天进入修道院的第一位访客,得以独享修道院的屋顶,拍个痛快。

快到3点的时候,乌云终于覆盖了整个苏克雷城,雨淅淅沥沥地下了起来。我从修道院的屋顶下来,去昨天入住的旅馆坐了一会儿。老板今天不在,坐在前台的是老板娘。我好奇地问,最近还会有示威游行么?老板娘说,莫拉莱斯已经逃到墨西哥去了,大家的诉求已经达到,没什么需要游行的了。她希望游客能够早日回到这座美丽的白城,来拯救自己的生计。

波哥大,暴力之都

独立运动之后的安第斯,并未能如愿走向繁荣富强。眼看自己一手缔造的大哥伦比亚共和国分崩离析,南美的解放者玻利瓦尔在失望中退位,从此不再操心政治。从独立伊始,内战、暴力、军事独裁就困扰着安第斯诸国,直到现在,使得安第斯在20世纪错过了一次又一次的发展机会。而在这其中,最饱受战乱暴力之苦的,就是哥伦比亚。

哥伦比亚的首都波哥大,是安第斯山脉上的第一大城市,海拔2625米。听说我去了波哥大,办公室的哥伦比亚女孩放下手中的咖啡,不以为然地说:“哥伦比亚人都不喜欢波哥大,那里寒冷、拥挤、脏乱、不友好。你应该去麦德林,没有去过麦德林,就不算是去过哥伦比亚。”麦德林是哥伦比亚的第二大城市,气候宜人,有着哥伦比亚“春城”之称。而相比之下,波哥大日平均气温全年恒定在15℃左右。哥伦比亚其它地区的人,特别是终年不低于30℃的北部海岸居民,来到首都的第一反应就是“这里好冷啊”。

哥伦比亚人对波哥大的抵触情绪,所因无非是大城市们都有的通病。作为哥伦比亚的第二大城市,麦德林处处想要和波哥大竞争,觉得自己哪里都好,对于这个首都城市颇为不服气,有点像上海跟北京。但不管其他哥伦比亚人如何嫌弃自己的首都,绝大多数外国访客到达哥伦比亚的第一站,终究还是波哥大。

相较于南美的其他国家,哥伦比亚现在并不算是热门旅游目的地。由于长期处于暴乱状态,连南美其他国家的人都很少造访哥伦比亚,我们的黄色面孔更是经常在波哥大的街道上引起当地人的侧目,体验到了十多年前白人在国内的待遇。外人对这个国度避之不及,都是因为哥伦比亚贯穿整个20世纪的血腥暴力史。

1928年12月5日到6日,哥伦比亚北部沿岸发生了政府军队针对水果公司罢工工人的大屠杀,史称香蕉大屠杀。马尔克斯在《百年孤独》中,也提到过这一发生在他出生前不久的血腥事件,并称有大约3000人被杀害。大屠杀使得国内对右翼保守政党的反抗情绪高涨,左翼自由党得以于20世纪首次执政,哥伦比亚进入持续了16年的“自由共和国”时期,国家的经济和教育有了长足的发展。但1948年4月,自由党总统候选人盖坦遇刺身亡,愤怒的民众在波哥大进行了10个小时的大暴乱,整个波哥大市中心几乎被完全摧毁。菲德尔·卡斯特罗当时也在波哥大目睹了这一暴乱,并深刻地影响到了他的革命思想。这次暴乱也导致哥伦比亚国立大学暂时关闭,当时年仅21岁的马尔克斯,正在哥伦比亚国立大学学法律。大学的关闭使得马尔克斯只能收拾行囊,转学到卡塔赫纳大学。波哥大大暴乱开启了哥伦比亚保守党和自由党为争夺权力进行的长达10年的内战,史称暴力时期。

20世纪后半叶,哥伦比亚乡村被“哥伦比亚革命武装力量”(FARC)等几支反政府武装力量控制,和政府军常年交火;城市则被毒枭控制,杀人越货事件已让当地居民习以为常,可谓举国上下难找一片安宁之土,这也是马尔克斯离开哥伦比亚的主要原因。1990年代的波哥大,是全世界最暴力的城市,光是1993年一年便发生了4352起谋杀,到2007年仍发生了1401起谋杀。2002年当选哥伦比亚总统的乌里韦,其父亲就死于这些反政府武装之手。他上台之后,采取了對其坚决打击的铁腕政策,终于逐渐解决了这一哥伦比亚内乱的主因,国家形势终于趋于稳定,城市内的毒品网络也被逐渐肃清。在长达一个世纪的暴力史后,哥伦比亚和波哥大终于迎来了难得的和平曙光。

走在波哥大的老城区,教堂和政府建筑残破黯淡的外墙,仍然在向我们诉说着波哥大大暴乱留下的累累伤痕。市中心以南美伟大的解放者命名的玻利瓦尔广场周围,坐落着波哥大最重要的几幢建筑——波哥大主教堂、国会大厦、司法宫和市长驻地列瓦诺大厦。司法宫在波哥大大暴乱中被付之一炬,重建之后又在1985年被反政府武装摧毁,可谓这个国家暴力史的见证者。建于1823年的新古典主义风格的波哥大主教堂,是广场旁历史最悠久的建筑,也是整个哥伦比亚最大的教堂建筑。

哥伦比亚圣奥古斯丁,当地举办斗鸡比赛。斗鸡是哥伦比亚的一种流行游戏。

也许是将要新年的缘故,波哥大市中心的街道上,随处可见荷枪实弹的武警,市中心核心区域的边缘有武警把守的关卡,进出都需要接受盘问和包裹检查。这也不断在提醒着我们波哥大“暴力之都”的盛名。市中心游走着大量来自委内瑞拉的难民,随着该国经济的崩溃,大批委内瑞拉人涌入哥伦比亚,成为了哥伦比亚目前新的社会问题。和南美其他国家的首都相比,波哥大的老城区显得破败而脏乱。经过大暴乱的洗礼后,波哥大的富人们都纷纷搬到了郊区去,使得那里成为了城市中产阶级和富人新贵的聚集地。那些区域高楼林立,充满了新建的购物中心、高档餐厅和住宅区,颇有点北美中型城市的味道,丝毫看不到当年暴乱的痕迹。

新贵区有着数量众多的咖啡馆。哥伦比亚咖啡闻名于世,19世纪后期就成为了该国的支柱产业。为了运输咖啡,哥伦比亚的道路交通也兴建起来。到了1950年,咖啡已经占到了哥伦比亚出口总值的七成以上。哥伦比亚目前是世界第三大咖啡种植国,小果咖啡的第一大种植国。哥伦比亚咖啡口味柔和,均衡度最好,如同安第斯少女一般温婉可人,常被用于各种混合咖啡的调制。波哥大人还有特别的早餐文化,有点类似于广东的早茶和武汉的过早。去一家早餐厅,点一杯咖啡,再点上几份早点。一边摊开报纸,一边悠闲地吃着早饭,就是波哥大人的日常生活。

登上波哥大东侧的蒙塞拉特山,可以俯瞰波哥大全景。每年夏至时,站在玻利瓦尔广场,可以看到太阳正好从山的后面升起。山顶有一座修道院和贩卖各种小手工艺品的集市。修道院外摆满了各式各样的彩灯,等到太阳落山后,山顶便成了人们观灯的场所。我们还被一家子当地人要求合影留念,大概是因为这里的亚洲面孔实在是太稀罕了。从山顶俯瞰夜间灯光闪闪的波哥大,这位饱经暴乱的“安第斯少女“,显得比白天妩媚动人。

阿雷基帕,低调的华丽

阿雷基帕是我安第斯之旅的最后一站。从海拔3500多米的科卡峡谷一路向下,到达阿雷基帕的时候,已是霞光氤氲的傍晚了。从玻利维亚白城苏克雷,来到秘鲁白城阿雷基帕,第一印象未免有些失望。苏克雷被粉刷得雪白的建筑外壁,依然在记忆中高原的艳阳中熠熠生辉。但阿雷基帕,这座用临近数座火山的火山石堆砌而成的城市,与其称白城,不如说更像是一座灰城。火山石不加粉刷地裸露着,让我想到自己家乡那些晦暗的钢筋混凝土建筑。出于抗震的需要,建筑都垒得厚重无比,密不透风,缺少了苏克雷那些灵动欲飞的雕饰,倒像是一座座碉堡和监狱。但即便是这样,阿雷基帕也没能躲过一次次地震的摧残,建筑垮了一批又一批,在入选世界遗产的老城区,都能随处看到现代重修的住宅和商铺。视觉上的杂乱,又让我想起同样饱受地震摧残的利马。

阿雷基帕是秘鲁第二大城市,毗邻埃尔米斯蒂火山,海拔近2400米。这座建于1540年的安第斯火山白城,也是秘鲁南部的政治经济中心。阿雷基帕的文化和建筑风格也和秘鲁首都利马大相径庭。除了以火山石为材料外,阿雷基帕的建筑还发展出了独特的“阿雷基帕学院”风格(Escuela Arequipe?a)。或许是因为光照不足的原因,到达阿雷基帕的第一夜,我并没有感受到其魅力。

正是圣诞节期间,阿雷基帕最著名的景观圣卡塔琳娜修道院和想看的印加女孩木乃伊胡安妮塔都没有向公众开放。我来到市中心广场,广场北面是阿雷基帕的标志建筑——有两个塔楼的阿雷基帕主教座堂。原先的教堂建筑经历了数次地震的破坏,终于在1844年的大火中被付之一炬。阿雷基帕风格建筑的最高杰作——耶稣会教堂,就坐落在广场的东南角。火山石堆砌出的厚重不加雕饰的朴素墙体上,正立面却有着在利马和库斯科都看不到的繁复雕琢。鲜花、树叶和天使的纹样,在阳光的照耀下,从素灰的背景下浮现而出,我忽然领会到了阿雷基帕建筑的美。门楣最上方,巨大突出而极富流線感的圆弧形楣饰,则是阿雷基帕风格建筑的另一特色。这些弧线反复出现在城市的其它建筑上,素色的阿雷基帕,将她的美丽不事声张地雕刻在了火山石上。

阿雷基帕灰白的墙壁下是一瞥惊艳的红。

白色和蓝色组合的阶梯,通向天台。

戴面具,头顶孔雀翎羽的狂欢游行队伍。

路过广场西北方向的莫拉尔宅,惊喜地发现这家居然还开着。还没走进大门,庭院内鲜艳的红色便已扑面而来,在灰白的火山石墙的映衬下,显得格外耀眼。那种红色,也正是我没有机会拜访的圣卡塔琳娜修道院内的经典景象。莫拉尔宅也是阿雷基帕宅院建筑的典范,错过了修道院,正好在这里得到了弥补,不禁感叹天无绝人之路。走进大门,站在宽阔的中庭中,四周的墙壁都被涂成了鲜红色。雕琢依然繁复的白色门楣,从鲜红的背景上浮现而出。昨天那个苍白灰暗、缺乏色彩的阿雷基帕,终于被我彻底抛诸脑后。环视中庭,从一角走廊里透出的海蓝色则再一次抓住了我的眼睛。走过海蓝色的廊道,原来后面别有洞天,有一个小花园。从红的世界转入蓝的世界,吊顶和庭院又被涂成了白色,绿色植被在庭院后方茁壮生长,又将树影映在白墙上。红、蓝、白、绿的大色块,相互交替,互相映衬,鲜艳却不杂乱。

原来,阿雷基帕并不是一个苍白的城市。她是如此羞涩的妙龄少女,将她所有的灵动和色彩,都隐藏在了自己朴素的火山石堆砌而成的面纱内。

原住民们头顶孔雀翎羽,带着样式各异的面具,身披兽皮,手持放牧用的皮鞭,一边行进一边唱歌,还不时用手里的转子发出咔咔的声响。少女们身穿白底彩绣的短裙,亦如阿雷基帕一般羞涩却缤纷。仔细一看,还有不少山民手里举着整根玉米,还有人怀抱着放置着玉米的小神龛。玉米是拉美原住民最重要的作物,在他们的文化中有着崇高的意义。玛雅文明最神圣的神祗,就是玉米神。

当安第斯之旅结束之时,我又仿佛回到了安第斯文明的起点。现在的安第斯,依旧贫困而动荡。西班牙殖民者从征服南美的那一刻起,就梦想着彻底摧毁安第斯的文明,奴役安第斯的山民。但此时此刻,安第斯的山民们,却在基督教最神圣的节日上,在阿雷基帕最神圣的大教堂外,手捧异教的圣物,进行着异教的舞蹈和狂欢。当我在阿雷基帕和安第斯山民们一起载歌载舞时,我也感受到了安第斯文明的无限活力和安第斯山民的乐观精神。安第斯文明永不会灭,安第斯山民永不会灭。

(责编:刘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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