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波托西与基多:当昔日的荣光褪去

2020-06-30林十之

世界博览 2020年12期
关键词:原住民矿工教堂

林十之

安第斯山有4座名城:厄瓜多尔的基多、秘鲁的库斯科、玻利维亚的波托西和苏克雷。库斯科是印加和西班牙的“混血儿”,交织着爱恨情仇,马丘比丘和利马是最好的见证。苏克雷更像是没那么多故事的邻家少女,单纯而活泼。而波托西和基多,则都是从殖民时期一路走来繁华已逝的贵妇。

波托西,世界的银都

“桑丘”,堂吉诃德说,“你这本是件功德无量的事,我即使把威尼斯的财宝和波托西的矿藏全都给你也不为过。”《堂吉诃德》中这样提到了波托西。

如果要选一座城来代表西班牙征服印加帝国后的南美殖民史,波托西不遑多让。从西班牙语里一个使用至今的谚语——“价值一个波托西”(vale un Potosí)中,我们就能体会到她曾经的繁荣。波托西盛极之时,她的银子在西班牙每一座宫殿中闪耀着光芒;而波托西没落之后,则随着独立的玻利维亚,陷入贫弱之中。

坐大巴从苏克雷来到波托西时,已是晚上7点。一片漆黑中,寒风刺骨,我只觉得头疼。波托西海拔4067米,比拉萨还要高。来安第斯这么多次,我第一次感受到了海拔的威力。隐隐的头疼伴随着我,一直到离开波托西才停止。来到旅馆,和在苏克雷一样,我仍然是唯一的入住者。而第二天报的矿山参观游,能坐20多人的大巴车上,也只有我一个人。反对总统莫拉莱斯的游行暴乱尚未远去,前几周还有游客被困在波托西险些无法脱身,现在已经很少有游客造访这里了。

大巴先载着我去一间小屋,换上了胶靴、工服和头盔。我问需要什么防护粉尘的东西么?导游递给我一根布方巾,让我围在嘴上。游客的防护措施尚且如此,想必当地矿工的条件会更差吧。车载着我们继续向前,全车就我、导游、司机3人。导游和司机用克丘亚语交流着,看他们黝黑的肤色,应该都是当地原住民,印加人的后裔。导游打趣说,我来得真是时候,花了几十美元就享受到了私人包场的VIP体验。

话音刚落,车就停在了一间小卖部前。我随导游下车,他向我介绍了一下这里卖的东西,都是当地矿工的日常用品,如炸矿用的炸药、御寒用的玉米啤酒和一直在嘴里嚼着的古柯叶。然后他问,想不想为当地矿工赞助点什么呢?本来以为他是想让我买点旅游纪念品,结果还真是想让我掏钱为他们买点东西。这让我多少有点在国内参加旅行团被带进“黑店”的感觉,但想到最近旅游业如此不景气,他们的日子大概也不好过,索性就算是帮他们一把吧,于是花了20玻币,为他们买了一捆炸药带上山。

大巴盘旋地上了波托西山,我的头也越来越痛。进入矿洞后,全程便必须弓着身子前行了,时刻要站在一边躲避来来往往运输矿石的小车。矿工们吼着号子,呼啸而过。我们拐进旁边的一个小矿洞,里面是一尊矿坑大叔(ElTío)的雕像。矿坑大叔是一个长得像山羊一样的恶魔,它是地底世界的主宰,矿坑的统治者,会带来保护和毁灭。雕像的旁边摆满了古柯叶、玉米啤酒和香烟,这些都是矿工拿来“孝敬”矿坑大叔、以求其保佑的供品。波托西山又被称为“会吃人的山”,在这样恶劣的工作环境中,有无数矿工丧命于此。矿工们就藉由这样的信仰,以求心理上的慰藉。矿坑大叔昂扬的生殖器尤其醒目,导游说这是男性生殖力的象征,也是矿工们祈求多子多福的具象化表现。

又向前走了10多分钟,艰难地向下爬到一个矿洞里,导游带我见到了两名正在采矿的工人。他们是父子俩,儿子在前面用锄头把矿石从矿体上刨下来,父亲则在后面,用小锤子将它们一一敲碎,放在麻袋中,最后用之前那些呼啸而过的小车运到矿坑外。世界上的矿洞遗产很多,南美还有智利的亨伯斯通和圣劳拉硝石采石场,日本也有和波托西银矿类似的石见银山。但像波托西这样延绵500年仍然还在开采中的矿洞遗产,却是绝无仅有的。

波托西山这座红褐色的死火山,曾是世界上最大的银矿。早在西班牙人到来前,印加人就已经在离波托西30多公里的地方(Ccolque Porco)开采银矿。银对于印加人来说没有那么大的价值,这使得他们不愿前往环境更加严酷的波托西山。西班牙人征服印加后,于1543年控制了印加人原本开采的银矿。但他们并不满足于此,想要在附近找到更加富足的聚宝盆。于是1545年,他们终于发现了波托西山。

波托西山延绵近百米长,其中一半都是纯银的矿脉,成为了16世纪西班牙财富的主要来源。光是1570年一年,西班牙国王菲利普二世就从波托西获得了177275比索的收入;到了1585年,更是增加到了惊人的1526455比索。1611年,波托西的人口已经达到16万,使它不仅成为新大陆最大的城市,也比欧亚很多中心都市还要大。西班牙国王卡洛斯五世赐予波托西的盾徽上就写着:“我是富有的波托西,全世界的财富,众山之王,众王之妒。”

在厄瓜多尔的奥尔梅多(OLMEDO),印第安人穿着五彩滨纷的衣服跳舞,庆祝“太阳节”,这是一种古老的精神仪式。15世纪,厄瓜多尔属于印加帝國。古印加人认为自己是“太阳的子孙”,信奉太阳神。

矿工将矿石敲成小块。

矿工们从早到晚疲于奔命。

但这里的海拔是如此的高,气候是如此的恶劣,以至于波托西建立的头15年间,欧洲人在此诞下的婴儿,没有一个能活过两周。

如此高的海拔,使得当时西班牙人掌握的冶炼技术达不到应有的温度。印加人的冶炼技术,却早已适应了这样的高海拔的环境。他们在冶炼过程中加入铅以降低熔点,并发明了便携式风箱带到矿山上。风箱加入煤点燃后,燃料槽壁上的小孔使风形成高炉效应,达到冶炼所需的温度。西班牙人不得不雇佣很多印加矿工为他们进行冶炼,一些原住民也就此发财致富。夜间的波托西山,被山坡上无数的小冶炼装置点亮,变得如银河般璀璨。德国著名自然学家洪堡在18世纪末美洲大考察后估计,波托西在头11年间就产出了超过1亿比索的财富。1549年,波托西中心市场日交易量从4年前刚成立时的4万比索翻倍到了8万比索。

进入1560年代,富矿脉已经采尽,剩下的银含量更少的矿,变得越来越难以冶炼。靠当时的技术,从这些矿里提取的银,都难以抵消冶炼中使用的铅的成本。由于逐渐无利可图,本来处于自由雇佣关系的印加工人开始纷纷离开波托西。1561年,当地20000名原住民中,只有300人在银矿工作,这一数字在20年前则高达5000人。波托西开始人手短缺,这也逐渐威胁到了西班牙的财富积累。由于海拔过高,气候寒冷恶劣,西班牙也无法像在其他殖民地那样靠大量进口黑奴来补充劳动力。波托西的发展,一时陷入停滞。

1554年,在墨西哥发明了一种利用水银的新冶炼技术,非常适合在非高温的环境下从贫矿中提取银。1558年,恩里克·加西亚,一位秘鲁葡萄牙人从墨西哥将这种方法带回了秘鲁,并于1566年第一次在利马东南方向200多公里的地方发现了水银矿。新方法和新矿藏的发现,为波托西的重生带来了希望。

1569年,西班牙人派弗朗西斯科·德·托莱多出任秘鲁总督。他于1572年来到波托西,开始利用新方法来开采波托西的银矿,并进行了一次彻底的人口调查,统计出当地一共有1677697名18-50岁之间的原住民劳动力。于是他强迫当地原住民必须以银子纳贡,为了获得足够多的纳贡的银子,每个村庄每年就需要贡献七分之一的男性劳动力,进行每年4个月的采矿劳动,这就是臭名昭著的“米塔”制度。而米塔制度本来是印加的劳动力纳贡体系,以维持帝国的建造和农业生产。这一强征原住民劳动力的制度,一直延续了200多年,直到南美解放者玻利瓦尔于1825年将其废除。

不过,米塔矿工其实只占矿工的一小部分,1603年的一份报告显示,波托西总共58800名原住民工人中,只有5100名是米塔矿工。米塔制度的意义,在于强迫原住民劳动力进行一些高度危险、自由雇工不愿意承担的工作,比如在充满了有毒汞蒸气的矿洞中开采水银,或是攀爬几百米的绳梯,将盛满矿石的大而重的篮子从矿坑底部运至地表。五分之四的米塔矿工都进行着这样的工作。

在复兴波托西矿业的同时,托莱多也热心于波托西的城市建设。他拓宽了城市中的道路,修建水渠,并修建了保留至今的中心广场。财富的积累使得波托西居民生活变得奢靡,教堂堆满了最华美的银制品,路边的乞丐可以一次性获得1万-3万比索的施舍, 1597年,一个新娘的嫁妆就高达200万比索。

然而,没有取之不尽的矿藏,也没有永不落幕的荣华富贵。在消耗完富银矿后,贫银矿也逐渐被开采殆尽。18世纪末,西班牙人在墨西哥瓜纳华托发现了新的银矿。当时世界三分之二的银,都来自于那里。波托西不再是世界的银都,没有了利用价值,她逐渐被西班牙人抛弃并遗忘。曾经的繁华随风而逝,在高原恶劣的气候和频繁的地震中,那些富丽堂皇的建筑,也逐渐倾圮倒塌。行走在如今的波托西,街道狭窄而尘土飞扬,两旁的建筑低矮而残破。你很难将这里跟当时那个世界上最富有的城市联系在一起。原住民们仍在这里艰难度日,时至今日,波托西的人口18万,并不比她的鼎盛时期高多少。波托西如同被西班牙始乱终弃的老妇,财富被席卷一空,容颜也人老珠黄,再不复当年的盛况。

波托西山现在虽然仍在开采,但矿产早已从银变成了廉价得多的锡。我在矿洞中只呆了不到一个小时,但却是我一生最难受的一个小时。本来就因高海拔而头痛欲裂,加上矿洞中又缺氧、高温、尘土飞扬,每走一步都举步维艰,每一口呼吸都拼尽全力。当我最后终于见到矿洞外的太阳时,不禁高声欢呼我终于活下来了。

缓过神来,导游问我,想在里面当矿工么?他以前就在里面当矿工,他爸爸也是矿工,爷爷也是,爷爷的爷爷、爷爷的爷爷的爷爷,直到500年前,他们的印加人祖先,都是这样恶劣的环境下,用生命来换取财富。500年后,印加人的后代仍然在这样缺乏保护的环境下,继续着祖先们的辛劳。导游的爸爸已经因为矽肺病失去了工作能力,我不禁问他,是做矿工赚得多还是现在当导游赚得多呢?他说还是以前当矿工赚得多。我又问他以后还会做矿工么,他苦笑着说,也许吧。他还有两个孩子要养活,如果旅游继续不景气下去,他也只能回去当矿工了。

安第斯山的财富早已被掠夺一空,安第斯山的贫困依旧。告别了让我身心都沉重不堪的波托西,我坐上了前往乌尤尼的大巴。晚霞将山巅的云染成了红色,旁边的克丘亚老妇戴着小圆帽,和后面的人攀谈着。克丘亚语只有3个元音,听上去比日语还要软糯。我在波托西散發着的古柯叶清香中入眠,做了一个关于古印加帝国的梦。在梦里,波托西山从未被开采,印加的子民,坐在山下草甸的石头上,静静地守护着放牧中的羊驼群。

要谨慎地和乞丐

谈及“波托西”和矿山!

要恭敬地和饿汉

谈及你的佳肴美酒!

——艾米丽·狄金森

基多,时光里屹立不倒的建筑

波托西这座世界上曾经最富裕的城市,没能保存下她往昔的荣光。和安第斯大部分城市一样,频繁的地震毁灭了殖民时期所建立的繁华。但有一座城市,却奇迹般地躲过了一次又一次的毁灭,成为了西班牙殖民史独一无二的见证。这座城就是厄瓜多尔的首都——基多。

1694年,38岁的西班牙建筑师奥蒂兹(José Jaime Ortiz)来到了基多,寻觅工作机会,打算干出一番事业。17世纪末的基多,正值她历史上的黄金时期,物庶民丰,一片欣欣向荣之景。奥蒂兹看见,教堂、修道院和城市广场如雨后春笋般在市区不断涌现,但同时他也发现,这里很难找到专业的建筑师。当地教会向奥蒂兹提供了4500比索和一年的薪水,让他来为这个新兴的殖民都市添砖加瓦。

奥蒂兹的第一件作品,即是位于市中心、今天的独立广场附近的圣所教堂(Iglesia de El Sagrario)。教堂完工时,无论身处基多的何处,都能看到教堂那高耸的雄伟穹顶。完工后的教堂迅速成为了基多上流社会的宠儿,每个人都想在这里受洗、结婚和举办葬礼。

奥蒂兹顿时声名鹊起,1695年,基多的市政官员们称他为“建筑大师”,并让他承包了大量的建筑工程。1700年,奥蒂兹以接近圣所教堂两倍的酬金,接下了重建圣母慈悲大教堂(Iglesia de La Merced)的合同。修士们要求他仿造圣所教堂的样子,修建起了这座有5个穹顶、1个塔楼的宏伟建筑。从1700年到1707年,短短7年时间内,奥蒂兹就揽下了9个大型建筑工程,其中还包括了今天圣多明各大教堂(Iglesia de Santo Domingo)的钟楼。

事业蒸蒸日上、桀骜不驯的奥蒂兹丝毫不屑于结交当地的权贵。他傲慢的态度使得他在当地树敌颇多,权贵们对他的敌意也越来越深。奥蒂兹对此不以为意,反而沉迷于寻找印加人黄金宝藏的探险活动中。在1707年一次去往皮钦查火山的探险活动中,一场冰雹袭击了他们,造成了一位同行者失踪。雪上加霜的是,失踪者的妻子,恰好又来自当地最古老最有权势的皮萨罗家族。奥蒂兹被控杀人罪入狱,没有人为他求情。在狱中经历了5个月的折磨后,法庭终于释放了他。但身体已经垮掉的奥蒂兹,出狱后很快便去世了。他的所有财产被拍卖,孩子们被送进了孤儿院,未完成的建筑工程被交与他人之手。在其后的3个多世纪中,奥蒂兹的名字,也完全被基多所遗忘。

巧合的是,奥蒂兹死后,伴随着当地主要产业纺织业的萎缩,基多从一片繁荣中开始逐渐衰落,再也没能回复17世纪的荣光。18世纪的基多,除了奥蒂兹留下的未完成的建筑工程,再也没有新的大型建筑工程动工。

奥蒂兹曾说:“我只是想修建一座坚实而完美的教堂,一座可以永远为上帝服务的屹立不倒的建筑。它能为我提升地位和收入,并为后代们,留下关于我自己和我的作品的永恒记忆。”

奥蒂兹最终也做到了。他的名字虽然在后世长期埋没不闻,但他的建筑,在经历了基多的数次大地震后,却依然屹立不倒,成为这座高原都市的永恒见证者,并使得基多成为整个南美洲殖民时期建筑保存最好的城市。

海拔2800多米的基多,是世界上距离赤道最近的首都,也是海拔第二高的首都。基多得名于原来居住于此的基图部落(Quitu),在印加帝国时曾是仅次于首都库斯科的第二大城市,后在16世纪中期成为西班牙殖民城市。

基多年平均气温恒定在20度左右,走在这座微凉的高原城市中,随时都要上坡下坡,有点重庆的感觉。市中区的街道晦暗而杂乱,也让人察觉到了目前依旧不太景气的经济行情。1998-1999年的经济危机后,厄瓜多尔通货膨胀严重,总统在2000年干脆放弃了本国货币,宣布直接使用美元作为国家货币。

基多金碧辉煌的圣弗朗西斯科教堂,是南美洲最精美的教堂建筑。

只有当拐进那些屹立百年的教堂中时,基多封存着的16-17世纪的荣光,才得以缓缓释放于眼前。

创建于1534年的圣弗朗西斯科教堂(Iglesia de San Francisco),是基多最古老的教堂之一,幾乎和这座城市同岁。大教堂正面装饰繁复的黑色的正门,与其上简洁的白色钟楼和两侧的白色建筑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是典型的风格主义建筑。教堂的内部则充满了炫目繁复的巴洛克风格装饰,金碧辉煌。厄瓜多尔现在的经济虽然比不上邻国,但却保留着南美洲最精美的教堂建筑。

位于市中心独立广场旁的,是稍晚于圣方济各教堂修建的基多大教堂(Catedral Metropolitana de Quito),其中安葬着玻利瓦尔最亲密的战友、厄瓜多尔的解放者苏克雷的遗体。教堂于17世纪毁于火山爆发,于18世纪毁于地震,于19世纪见证了总统被枪击、主教被毒杀。虽然基多大教堂地位崇高,但经历多次重修后,其建筑的精美程度并比不上城中的其它几座老教堂。

耶稣会教堂(Iglesia de la Compa?ía de Jesús)是17世纪基多的建筑代表作。建于1602年的这座巴洛克风格的教堂,中央通廊装饰着金箔、镀金石膏和木雕,一片金碧辉煌,可以说是整个基多最奢华的教堂。可惜去的时候教堂没有开门,未能一见盛况。

建于19世纪末的国家誓言大教堂(Basílica del Voto Nacional),是整个美洲最大的哥特式教堂。教堂外部看上去非常气派,标准的哥特式塔楼直插云端。走进教堂内部,高耸的拱顶支撑起的巨大内部空间,带来压迫性的崇高感。但仔细看来,其内部装饰的细腻精美程度,还是比不上17世纪前的那些老教堂,显得有些空荡荡的。

傍晚来到La Ronda街,华灯初上,街道开始逐渐变得热闹起来。这条街道充满了酒吧、餐厅、小商店甚至风月店,现在是来基多游玩的年轻人过夜生活的热门景点。时值新年,街道上有戴假发着寡妇服的易装“大妈”拦人索要小费。来来回回被她(他)追了好几趟,把我吓得不轻。街道上还一直有警察在巡逻,不过他们的手上都套着布偶,引得行人纷纷和他们合影留念,想必也是新年的亲民行动之一。

等到夜完全黑了之后,La Ronda街就变得人头攒动起来。有吹着号打着鼓的乐队在街头表演,路过的游客便跟着音乐跳起舞来。不断有新的路人加入舞蹈的队伍,乐队周围的人越聚越多,将整条街道都变成了一个露天的音乐舞蹈会场。还有套着巨型玩具布偶的人加入其中,一片新年的喜庆景象。

400年前,怀揣着梦想的西班牙人远渡重洋,来到这片陌生的大陆上,想要实现自己的抱负。他们依照自己记忆中故乡的模样,在印加帝国的废墟上建造着新的都市。然而好梦不长,那些化为现实的斑斓梦境,色彩逐渐黯淡,外墙逐渐坍圮。400年后,当我们走进那一座座如同尘封的老木匣一般的教堂时,他们昔日的梦想与荣光,才再一次重现在我们眼前。

(责编:刘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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