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 海

1770年3月，当北美波士顿惨案发生后，全波士顿没有一个律师愿意为英国哨兵进行辩护，除了约翰·亚当斯律师。他的堂兄、著名的经济学家萨缪尔·亚当斯劝其站对位置。但是，亚当斯律师仍然选择无偿地替英国哨兵辩护。

为波士顿最受人鄙视的人辩护

1735年10月30日，约翰·亚当斯出生于马萨诸塞州布雷茵特里。1755年，他从哈佛学院毕业并获得文学士学位。之后，他向詹姆斯·普特南学习法律，1758年11月被接纳进入马萨诸塞州律师公会。

1770年3月5日下午，在波士顿海关大楼下面，一群英国哨兵对着人群扫射，结果造成5人死亡，多人受伤。这一事情就是后来举世闻名的波士顿惨案，也构成了美国独立战争的导火索。亚当斯出任辩护律师，令人十分惊讶。这不只是因为此时北美地区反英情绪高涨，还因为居然是约翰·亚当斯，为无数次自己抨击过的英军辩护。自1765年以来，亚当斯就在《波士顿公报》上发表文章，抨击英国殖民政府的《印花税法》等。人们视其为波士顿地区的抗英领袖之一。此时，亚当斯站出来为英军辩护，自然不受人理解，甚至还受到许多威胁，他的妻子也不止一次哭过。但亚当斯还是坚持了下来，他对妻子说：“在一个自由的国家里，辩护律师对被告而言最不可或缺。”

一份文件记录了这位口若悬河的律师对法律的信仰：“法律一方面对被告的乞求与哀叫无动于衷；另一方面，对公众的叫嚷不理不睬。法律只维护善，惩罚恶，它不受情感左右，它永远是理智的。”通过亚当斯的辩护，后人也得以了解这场屠杀的基本脉络：愤怒的人群叫嚷着“打死他们”，并且向英国哨兵扔去雪球、冰块和石头，后者于是开枪还击。据此，亚当斯在挤满了愤怒的旁听者的法庭里作出如下辩护：如果一名军人在执行职守时杀死一个对他进行威胁的人，那将是一种正当防卫的行为。

通过说服陪审团，亚当斯几乎大获全胜。包括上尉在内的6名英国士兵被无罪释放，两人被判处过失杀人。这个结局让大多数波士顿人感到失望，此后一段时间里，亚当斯几乎名誉扫地，没有什么官司可打，许多人怀疑他变成了一个亲英派，另一些人则指责他是被金钱诱惑——尽管根据记载，他为这个官司忙碌了将近一年，却只获得了少得可怜的代理费。

起草《独立宣言》的建国元勋

1776年6月7日，大陆会议宣布殖民地独立，并随后指定一个五人委员会草拟独立宣言。其中一位即是约翰·亚当斯。1776年6月28日，五人小组将完成的《独立宣言》上呈大陆议会。《独立宣言》由四部分组成：第一部分为前言，阐述了宣言的目的。第二部分高度概括了当时资产阶级最激进的政治思想，即“自然权利”学说和“主权在民”思想。第三部分历数英国压迫北美殖民地人民的条条罪状，说明殖民地人民是在忍无可忍的情况下被迫拿起武器的，力陈独立的合法性和正义性。在宣言的最后一部分，美利坚庄严宣告独立：“兹决议：合众殖民地为，亦应是，自由独立之国家，其免除自身对不列颠王室之拥戴；其与大不列颠国之一切政治联系为，亦应是，彻底无效。”

在独立战争期间，亚当斯与富兰克林一起横渡大西洋，去争取法国、荷兰等国家的同情和支持。英国人一直将他视为重要的威胁人物，在他出使欧陆期间，英国人派出的刺客对他穷追不舍，好在都被机警过人的他一一设法摆脱。最终，亚当斯完成了自己的使命，为新生的美利坚合众国打开了外交局面。1778年，美法同盟协定签署，不久法国的援助开始运往美国，独立战争军事上的胜利基础就此奠定。之后，亚当斯回到波士顿，起草了马萨诸塞州宪法，这份宪法和杰斐逊草拟的弗吉尼亚宪法一起，后来成为美国宪法的蓝本。

1797年3月，亚当斯在大选中以微弱优势击败了自己在独立战争中的老战友托马斯?杰弗逊，成为第二届美国总统。他也是第一位由律师出任的美国总统。1800年11月，约翰·亚当斯完成了一件在美国历史上影响深远的大事——把首都从费城迁到华盛顿，并入主白宫。但在几天之后的大选中，他却败给了杰弗逊。尽管如此，亚当斯并没有什么不舍，毫不留恋地离开了自己一手兴建的白宫，回到了老家昆西市，并在那里度过了他的余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