蝴蝶

实际上还未能见到一只蝴蝶

春天的轰鸣只是一些花在高处怒放

蝴蝶它缩小的瞳孔还没有被我看见

还是它原本就张开翅膀在飞

只是我沒有经过它的早晨或傍晚

整个春天的隔离我有流放的心

蝴蝶在哪呢，它们一定在飞，从春天

抵达着春天

它们有风暴般的漩涡，

虚拟了一个宇宙的

中心

仿佛世界也在它的边缘上

仿佛它的震颤和重生都是一次日新月异

当然我更喜欢看它们在草丛中飞

仿佛你不用去追赶什么

只有轻的更轻的风声和它的翅膀平衡于心

美丽的事物也不需要炫耀

追溯

固执和执拗便会构成我的嗜好。

仿佛脱离了生活的鱼

我在水中

我在水中呼吸着水

透明于纸页的句子如水一样的流动，

我听得见

那些碰撞，

热烈的，激昂的，跌宕的，澎湃的

我用心吐着水泡，

谈吐于这个尘世最真实的抒情

伪装于心的也都将成为我的罪过

所以我只能写出水一样的爱和热爱

时间久了我以为我真的是一条鱼

摇摆着尾巴把自己浮在纸页上，

我不出来面对

外面太多复杂光影

意义里的火光和种子我也都是在逃避

两手空空的只是像水遇见了水

我想用手抓住的也是水，一段流水

永恒的流水都像句子一样的涌出来

生活的真理我似乎也不会懂得太多，

也无需要

懂得太多

鸟鸫

漆黑于一身的羽毛就像被黑夜粉刷

它在时间的中心行走或飞翔

语言之外

它在用眼睛说话，它的眼里有深渊般的光

我是从一页书中找到了它的玲珑

三只还是一只都不重要

它虚无的叫声

投向了另外的时间

尘世空旷的正好容纳着这干净的灵魂

很长时间

我写诗仿佛就是在听一只鸟鸫的叫声

它尖锐的啄

把时间啄破又给予了我新的时间

与整个世界的链接我能交出的除了诗

就是一只鸟鸫所刻画的安静

春雨

它落在哪，哪儿就制造了一种静谧的声音

仿佛大地的呼吸被我听见

仿佛雨水中消失的事物都可以找回来

一个幻象的镜头

雨的哲学又叙旧了另一滴雨

它有着信使般的眼神，就像世界的澄明

在这个春天雨水成为了最好的祈祷

钟声四起时

我借着一场雨水把世界爱过

故乡

从一片叶子中找到的脉络

一定属于故乡的情愫

光阴中的风声有熟悉的方言

有古老的街道，有缓慢老去的人

还有同风一样消失的事物

我用一张纸布置故乡的山水

荒野收割的枯草也会有寂静的经纬

纸上的建筑模仿故乡的形状

烟囱竖起的朴素恰好弥合他乡的孤独

用一只笔去挖掘空间

归乡的路是灵魂的反复觉醒

和招引

故乡的“万物都是语言的词汇”

密藏在时间的中心

责任编辑柳江子

作者简介：张楠，发表作品《诗刊》《星星诗刊》《草堂》《扬子江诗刊》《山东文学》《延河》《诗选刊》《绿风诗刊》《唐山文学》等。著有诗集《返回镜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