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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培建:让中国探月工程跨步前行

2020-05-19付毅飞

风流一代·经典文摘 2020年5期
关键词:飞控嫦娥月球

付毅飞

74岁的叶培建,从事航天事业已经50多年。从探月工程到逐梦火星,他亲历和见证了中国航天的脚步不断迈向深空的进程。

叶培建的眼睛做过手术,为了保护视力,他养成了“听电视”的习惯。2019年9月17日,他从电视里听到了自己的名字,紧跟着接到祝贺电话,才确定自己被授予“人民科学家”国家荣誉称号。

虽然此前经过考核与谈话,心里有所准备,但听到主席令那一刻,叶培建仍然很激动。随后,他感到一阵惭愧。“中国航天界有多少优秀人才,但这个荣誉给了我,我受之有愧。”他说,“但既然已经给了,我只有把今后的事做好,在任务中把队伍带好,才对得起这个称号。”

“希望汽车从山上翻下去,把我摔死”

1968年2月,中国人民解放军第五研究院正式成立。正是这一年,叶培建从浙江大学无线电系毕业,成为该院下属北京卫星制造厂的一名技术员,开始了他的航天事业。

2000年9月1日,我国资源二号01星从太原卫星发射中心升空。这是我国自行研制的首颗传输型遥感卫星,无论从社会经济建设还是国防建设方面,都被寄予厚望。这颗卫星对于叶培建有着特别的意义——这是他担任总设计师的第一颗卫星。

然而,这次任务,让他经历了航天生涯中最大的挫折。

卫星升空后一路向西,经过喀什测控站时成功传输数据,随后围绕地球飞行。见一切运转正常,叶培建便带领骨干队伍动身前往太原,乘飞机去西安开展后续飞控工作。那天,大家心情很好,一路上有说有笑。车还没开出大山,叶培建就接到电话:地面失去卫星信号,卫星“失联”了。他回憶道:“那时只希望汽车从山上翻下去,把我摔死。”

很快,他冷静下来,开始思考对策。卫星下次飞抵我国上空要到第二天早上,如果能及时采取有效措施,或许还有救。叶培建找到卫星电源负责人,确定了电量情况,同时安排人员查找问题,制定了抢救方案。

问题很快就被查明了,是地面发出的一条不当指令,导致卫星姿态发生了变化。地面人员迅速编写了修正程序。当卫星从东方进入国境上空时,技术人员通过位于我国东部的长春测控站上传指令,让它“起死回生”。

这颗卫星后来超出了设计寿命,并与后续卫星实现了预期之外的“三星组网”。

“落到月球背面去,这是个创举”

20世纪80年代初,叶培建第一次近距离接触到月球探测成果。

当时在瑞士留学的他,前往联合国世界知识产权总部参观各国最高知识水平代表作,美国的展品是一块来自月球的岩石。他觉得,“人家的水平确实不一样”。

2001年,中国探月工程正式进入论证阶段,叶培建成为首批核心研究人员之一。2004年初,探月一期工程立项,叶培建担任嫦娥一号卫星总设计师兼总指挥。他不仅带领嫦娥一号任务团队取得了成功,更是凭借敢于“第一个吃螃蟹”的勇气和面对科研问题不妥协的“直脾气”,成为决定后续“嫦娥”命运的关键人物之一。

嫦娥二号卫星与嫦娥一号同时研制,原本作为其备份,它的研制前景一度存在争议。有人认为,嫦娥一号已经成功了,没必要再花钱发射备份星。叶培建站在反对方据理力争。他说,探月工程并非到此为止,既然研制了这颗卫星,为什么不利用它走得更远?

事实证明,于2010年国庆节发射的嫦娥二号作为探月二期工程的先导星,不仅在探月成果上更进一步,还为后续落月任务奠定了基础,并且成功开展了多项拓展试验。

当2013年12月2日发射的嫦娥三号探测器完成落月任务后,其备份星嫦娥四号没有再陷入是否发射的争议,但任务规划仍有分歧。不少人认为,嫦娥四号无需冒险,落在月球正面更有把握。叶培建再次反对。“中国探月工程应该走一步跨一步。落到月球背面去,这是个创举。”他说。

如今,嫦娥四号已成为人类首个在月球背面实现软着陆的探测器,玉兔二号巡视器也已累计行走约290米。它们均已成功完成第10月昼工作,顺利进入第10月夜。

对于嫦娥四号任务的成功,美国国家航空航天局一位专家感叹道:“我们再也不能说中国人只会跟着干了。”

“我要继续更好地为人民服务”

叶培建有一颗“大心脏”。嫦娥一号完成近月制动,指控大厅里一片沸腾,老专家们纷纷落泪,他却始终很冷静。他说,工作已经做到位了,对这个结果,心里有底。

嫦娥三号发射前夕,一台设备信号异常,发射是否推迟,谁也拿不定主意。叶培建担起责任,拍板按时发射。他解释说,这并非设备故障,而是塔架结构造成的信号干扰。

嫦娥四号任务中,叶培建担任所有型号的总设计师、总指挥顾问以及质量总监和飞控专家组组长,忙得不可开交。任务实施在即,他却显得十分轻松。“飞控专家组的最高境界就是喝咖啡、聊天,无事可做。”他笑道,“如果任务实施中我还忙得不行,那就麻烦了,说明遇到了问题。”

近年来,叶培建更多是站在幕后,默默地为年轻人撑腰,但他的心始终牵挂着我国深空探测。无论是我国即将实施的嫦娥五号、火星探测任务,还是规划中的嫦娥六号、七号、八号任务,乃至未来计划实施的小行星、木星等深空探测任务,都让他十分牵挂。

“人类在地球、太阳系都是很渺小的,不走出去,我们注定难以为继。”他说,“有人觉得今天看起来探索太空没有用处,但未来的太空权益,我们现在就要开始争取。现在不去,将来再想去可能就晚了。”

“我是人民的一分子,我的荣誉是人民给我的,我要继续更好地为人民服务。”叶培建说。

(甫卿摘自《科学之友》2019年第12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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