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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谈古诗中的鼠

2020-04-28孙丽丽

源流 2020年1期
关键词:黄庭坚蝙蝠白居易

孙丽丽

千百年来,鼠与人结下千古之缘。老鼠狡猾,却并不凶残。鼠生命力极强,屡遭打击,却击而不溃。古人写鼠的诗也是颇多,多是贬鼠,鼠的形象大多令人不齿。

《诗经·魏风》里的鼠用来比喻奴隶主剥削阶级,形象生动,影响深远。《相鼠》:“相鼠有皮,人而无仪。人而无仪,不死何为!相鼠有齿,人而无止。人而无止,不死何俟!相鼠有体,人而无礼。人而无礼,胡不遄死!”看那老鼠还有齿,做人却没有廉耻。做人假如没有廉耻,还等什么不去死。这是一首讽刺诗,把统治阶级喻为鼠,满嘴仁义道德,实则寡廉鲜耻。

《夜半》唐·李商隐:“三更三点万家眠,露欲为霜月堕烟。斗鼠上堂蝙蝠出,玉琴時动倚窗弦。”快半夜时分,每家每户都已进入梦乡,万籁俱静。露水将要凝结成霜花,月亮坠入云烟,变得暗淡无光了。已经是后半夜了,老鼠开始出来活动,放在窗边的琴,被风轻轻吹拂,发出轻微的响声。可是在这寂静的夜背后有一个寂寞的诗人,诗人不眠因为有愁苦的心事。

《山中五绝句·洞中蝙蝠》唐·白居易:“千年鼠化白蝙蝠,黑洞深藏避网罗。远害全身诚得计,一生幽暗又如何。”传说蝙蝠是老鼠变成的,这首诗表面写蝙蝠,其实是写白居易个人的处世观念。面对当时宦官专权和朝臣宦官之争,诗人选择离开长安,来到洛阳当个闲官以明哲保身。这就是白居易所谓的“中隐”之道,避开矛盾和总要爆发的甘露事变。

《北征》唐·杜甫:“鸱鸟鸣黄桑,野鼠拱乱穴。夜深经战场,寒月照白骨。潼关百万师,往者散何卒。遂令半秦民,残害为异物。况我堕胡尘,及归尽华发。经年至茅屋,妻子衣百结。”鸱鸟在枯桑上鸣叫,野鼠乱拱洞穴。夜深时,我走过战场,寒冷的月光映照着白骨。潼关的百万大军溃败得如此仓促,使秦中百姓遭害惨重,诗中充满了忧国忧民的情思。

《乞猫》北宋·黄庭坚:“夜来鼠辈欺猫死,窥瓮翻盘搅夜眠。闻道狸奴将数子,买鱼穿柳聘衔蝉。”黄诗人家的猫死了,翻盘入罐搅得他无法安眠,听说朋友家的母猫要产小猫了,便用柳枝穿上几条小鱼,去迎抱小猫。据说这只小猫没让他失望,来了不久家里就没老鼠了。这首诗作于黄庭坚35岁时,虽然一贬再贬,但从未改豁达幽默之本色,苏轼称他是“超轶绝尘”之士。

有关鼠的古诗也数不胜数,宋代诗人胡仲弓《睡猫》中的“瓶巾斗粟鼠窃尽,床上狸奴睡不知”,这是写鼠窃粟;宋代诗人刘黻《问鼠》中的“诗书尽啮从谁愬,冠履俱伤重我羞。”,这是写鼠窃书;宋代诗人史声:“施食池腥龙戏钵,长明灯暗鼠偷油。”这是写鼠窃油。

鼠确实不讨人喜欢,但鼠文化与鼠是两回事,鼠排在民间的十二生肖之首,鼠是生命力的象征,被民间视为吉祥富裕的灵性动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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