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晓光 石丹

随着全国复工复产节奏的加快，在线办公领域，火药味渐浓。

2020年2月29日，字节跳动旗下办公套件飞书发布官方公告称，飞书相关域名无故被微信全面封禁，并且被单方面关闭微信分享API接口。

这并不是微信第一次对字节跳动系产品进行“封禁”，此前字节跳动推出的移动视频社交软件多闪以及飞聊等产品皆无法正常在微信正常分享。

在业内人士看来，飞书的遭遇本质上是“头腾”大战的延续，从新闻资讯、短视频、社交、游戏，到远程办公，一场新老巨头争夺流量和用户时长的大战愈演愈烈。

字节跳动方面表示，飞书域名被停止访问前，未收到任何微信方面的提示，且在申诉后也未说明“封禁”的理由。对于微信“封禁”飞书的具体原因，腾讯方面并没有回复记者的采访。

疫情之下，在线办公行业站在了风口之下，阿里巴巴的钉钉、腾讯的企业微信不惜开放出大量免费资源吸引用户，作为后入局的飞书能后来居上吗？

被微信封禁

飞書的故事起源于2016年。经过一年的开发，2017年11月，字节跳动全员使用飞书。2018年10月，研发团队已增长至500人。2019年初，飞书国际版Lark正式商业化，在全球拥有 9 个研发中心。

彼时，字节跳动也陆续投资，并购了石墨文档、坚果云、朝夕日历、幕布等多家ToB领域的创业公司。在2019年下半年，付费版飞书正式在国内市场开放。

2019年年底至今，受疫情影响，远程办公成为众多企业的选择，在线办公软件流量暴增。艾媒咨询数据显示，2020年新春期间，中国远程办公企业规模超过1800万家，远程办公人员超过3亿人。

2月24日，作为后入局的飞书也宣布要向全国所有企业和组织免费开放，不限规模、不限使用时长，所有用户均可使用飞书全部套件功能。

没有想到的是在2月28日下午，微信封禁了飞书的域名。当时相关页面显示，因飞书“网页包含诱导分享、关注等诱导行为内容，被多人投诉”而停止访问。

面对字节跳动的控诉，处于风口浪尖的腾讯则一直处于沉默状态。但随后却有“接近微信的人士”回应媒体飞书遭微信封禁一事，指出其中的原因是“拉取关系链”。这引起了字节跳动方面的不满。

彼时，字节跳动副总裁、飞书产品负责人谢欣在头条号上表示，飞书作为一个现代企业办公工具，既不能用微信登录，飞书里的信息和文档也都不支持分享到微信，真不知道怎么拉取微信的关系链。

3月2日，飞书更是发布公告称，悬赏10万元寻找造谣者“接近微信内部人士”。飞书表示，飞书既不能用微信登录，其信息和飞书文档也都不支持分享到微信，不存在拉取关系链，欢迎网友提供关于造谣者的信息和有效证据，将依法维权对其进行起诉。

互联网分析师丁道师表示，“这次事件不能简单地理解为腾讯给字节跳动‘穿小鞋，还是应该从用户体验等角度来考虑，这也是腾讯一直以来比较重视的方面。腾讯的风险机制是挺严格的，其实不仅是飞书，很多热门的应用，甚至很多腾讯系相关的一些应用有时也会被封、被限制。”

在丁道师看来，此前包括淘宝以及一些短视频应用，会通过一些拷贝链接的方式来避开腾讯的限制，而腾讯对此也没有全面予以拦截，这也在一定程度上说明了腾讯并非对此一网打尽，而是基于对生态、内容健康程度的把控。

艾媒咨询CEO张毅则向《商学院》记者表示，两家企业互为竞争关系，腾讯采取“封禁”措施实属正常。“腾讯作为一家商业公司，没有义务为竞争对手的产品提供便利。”他指出， “但腾讯的做法也不是没有瑕疵，在封禁之后，腾讯应该及时公布其中的原因，否则很容易给外界造成强者欺凌弱者的感觉。”

一个明显的事实是，从内涵段子、今日头条，到抖音、火山小视频、西瓜视频，张一鸣创办的字节跳动不断拓展着业务的边界。尤其在线上流量红利日渐消失之际，字节跳动正从短视频领域杀出一条路来，这自然引起了传统互联网巨头的警惕。

为了争夺流量和用户时长，继3Q大战之后，一场新的互联网战争在新闻资讯、短视频、游戏、社交等各个领域展开。双方的竞争也逐渐进入白热化状态。

由于手握微信、QQ等社交流量池，防止字节跳动从中拉取关系链成为腾讯主要的竞争手段之一。2019年1月，字节跳动发布移动视频社交产品多闪，发布会尚未结束，多闪的下载链接就被微信屏蔽。字节跳动旗下另一款社交产品飞聊，也没有逃过被微信“封禁”的命运。

在张毅看来，飞书与微信之争本质上也是“头腾大战”在在线办公领域的延续。在他看来，这种新老巨头之间的较量本质上可以推动互中国互联网行业的共同进步。“正是由于激烈的竞争，企业才不断优化用户体验，革陈出新。”张毅认为。“即便缺失了微信这样的渠道，飞书也完全可以借助字节跳动系的产品获取流量。”

飞书会飞向何方？

国盛证券认为，远程办公是“无接触式”工作中需求最大的市场，不受地理空间限制的远程办公将会成为大部分企业的刚需。预计近期内能够实现办公协同的线上办公软件将被大量使用。而一旦这种工作方式成为企业办公习惯，往往会延续下去。

丁道师也表示，疫情对企业在线办公行业最大的催化价值，就是缩短了行业原本所需的发展时间，让我们的产业进一步探索实践各种在线办公的服务，比如云会议、文档协作、合同签署、新品发布等等。

但不可忽视的是，远程办公对行业属性具有一定的要求，例如生产型企业内均难以实施远程办公的工作模式。此外，远程办公的硬件基础建设还需加强。

互联网分析师葛甲则强调，当下中国企业的信息化程度比较低，线上办工并不具备大规模爆发的条件。根据埃森哲发布的《中国企业数字转型指数》报告显示，目前只有7%的中国企业转型成效显著。“现在的线上办公软件只能解决签到、会议等简单问题，还没有办法满足企业更多的办公需求，所以现在只能说是虚火。”他指出。

现如今，移动办公、协同办公已经不再是简单地通过移动终端设备，不受时空限制，随时随地完成办公室的工作，背后指向的是一家公司在线化运营，管理的协同组织力。

张毅则向《商学院》记者分析，此次疫情会推动远程办公行业的发展。“供给和使用方都会找到许多新问题，对行业的进入是有利的。”他进一步说道。同时他还强调，由于服务场景有限，随着疫情的退去，这股小高潮也会过去。

“尽管行业热度会下降，但飞书能否真正做起来，关键在于其产品是否对用户有持续的吸引力。”张毅表示。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