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淑文

随着大众旅游时代的到来和全域旅游的持续发展，旅游业已经融入经济社会发展全局，成为国民经济的战略性支柱产业。 旅游流作为旅游经济系统的神经中枢与纽带，是现代旅游业发展的基础，旅游流的相关研究成为旅游研究的重要内容，对优化旅游空间结构、推动区域旅游发展方式转变、促进区域旅游协同发展具有重要意义。

旅游流是在一定空间范围内，由于旅游需求的近似性而引起的旅游者集体性空间移动现象。 目前对旅游流的研究内容主要包括旅游流的时空分布特征、空间模式与结构、网络结构和影响因素等方面；在研究尺度上，涉及全国、部分省域、城市群、市域和景区等从宏观到微观的不同尺度；在研究方法上，主要是基于旅游学、社会学、空间经济学及地理学等相关理论，采用空间计量模型、社会网络分析和GIS 空间分析等方法开展旅游流相关研究。 可见，目前学界对旅游流的研究呈现出研究内容系统全面、研究要素丰富多样、研究尺度多元拓展等特征，为本文提供了重要参考。 湖南省近年来旅游业发展迅猛，已成为全国旅游产业布局的重要组成部分，但是针对湖南省各市域间旅游流的相关研究却鲜少见诸文献，鉴于此，本文以湖南省14 个地市(州)为研究对象，采用社会网络分析方法精确刻画湖南省旅游流的空间网络结构特征，明晰各市(州)在空间网络中的地位与作用，对优化旅游线路、促进区域旅游融合、实现湖南省旅游业可持续发展具有重要意义。

一、研究方法与数据来源

(一)研究区概况

湖南省地处中国南部，东临江西，西接重庆、贵州，南毗广东、广西，北连湖北，总面积21.18 万平方千米，下辖14 个地市(州)，境内有3 座国家历史文化名城，9 个国家AAAAA级景区和3 处世界自然遗产，自然与人文旅游资源荟萃。2018年，全省接待国内游客7.5 亿人次，入境游客365.1 万人次，旅游总收入8355.7 亿元，旅游业在湖南省国民经济和社会发展中占据重要战略地位。

(二)社会网络分析

社会网络分析方法是由社会学家根据数学方法、图论等发展起来的，是对社会网络的关系结构和属性加以分析的定量分析方法。 本文采用社会网络分析方法，通过对网络密度与各节点中心性指标的测算来评价湖南省旅游流网络的整体与个体特征，并通过块模型分析确定各节点在网络中的位置与角色，以探究湖南省旅游流网络各节点间的空间关联关系与网络结构特征。

1.网络密度

网络密度指网络中实际存在关系数与理论上最大可能关系数的比值，反映网络整体疏密程度。

2.网络节点中心性

中心性指标包括点度中心度、接近中心度和中介中心度。 其中，点度中心度测量某节点与其他节点的直接关联情况；接近中心度指某节点脱离其他节点控制的程度；中间中心度表征某节点控制其他节点间交往的能力。 各节点中心性指标值可由UCINET 软件测算得出。

3.块模型

块模型是一种研究网络位置模型的方法，根据“结构对等性”对网络中的节点进行分类，并对网络节点角色进行描述性代数分析。 块模型可将网络节点划分为“净受益”“净溢出”“双向溢出”和“经纪人”4 类板块。

(三)数据来源

本文基础数据主要来源于携程网络游记和问卷调研两个方面。 在携程网将时间限定为2018年1月1日至2019年1月1日，共获取湖南省相关游记1111 条，删除广告宣传、信息不全及重复内容，最终得到有效网络游记237 条。 同时选取省内5A 级景区进行实地调研，共回收问卷236 份，其中有效问卷215 份，有效率为91.10%。 根据所获数据整理旅游线路，确定各市(州)间旅游联系强度。

二、研究结果与分析

(一)整体网络特征指标分析

经过对比与检测分析，本文选取3 作为临界值，对各市(州)间旅游联系强度进行二值化处理，得到湖南省旅游流空间关联网络矩阵，将矩阵导入UCINET 软件并绘制其网络图(图1)，湖南省14 个市(州)间的旅游流具备显著网络结构形态。 网络中共存在80 个空间关联关系，整体网络密度为0.4396，可见湖南省旅游流网络整体联系较为紧密，但距离理想状态仍存在一定进步空间。

图1 湖南省旅游流空间网络结构

(二) 网络节点中心性分析

1.点度中心度

由表1 可看出，湖南省旅游流网络各节点的点度中心度平均值为59.341，14 个市(州)间指标值差异显著，长沙、湘西、张家界、衡阳和湘潭超出平均值，说明这5 个市(州)与其他市域间存在较强的直接关联，且其点入度均大于等于点出度，表明受旅游资源禀赋、地理位置条件和经济发展水平等多重因素影响，这些市(州)接收到更多来自外部的溢出份额。 而其余市(州)均低于平均值，或因受到旅游发展水平较高地区的“屏蔽效应”，致使其与其他市域的关联性较弱。

表1 湖南省旅游流网络节点中心性

2.接近中心度

各市(州)接近中心度的排名状况与点度中心度完全一致，各市(州)间指标值分异性小于点度中心度。 由表1 可见，长沙、湘西和张家界仍位居前列，表明这三者在旅游线路中出现频率较高，与其他节点间的旅游路径更短、关联性更强，在旅游流的传递方面更加便捷。 而常德、怀化等的排名相对滞后，说明其在网络中的资源信息和影响力较弱，受其他节点的支配作用，在网络中居于边缘位置。

3.中介中心度

中介中心度值的排名与前述两个中心度结果相近，其中，长沙、湘西、张家界位居前三，说明其对旅游流网络中资源和信息的控制能力较强，位居网络主导位置。 而常德、怀化等地或因与周边市域旅游融合程度较低、旅游宣传力度不足等，在网络中暂不具备控制优势。

(三)块模型分析

通过UCINET 软件中的CONCOR 路径，设置最大切分深度为2，可将湖南省旅游流网络划分为如表2 所示的4 个板块。 其中，第1 板块和第4 板块的实际内部关系比例高于期望内部关系比例，且第1 板块接收板块外关系的程度更高，故长沙、张家界、岳阳、湘西属于“净受益”板块，在网络中接收来自其他市(州)的溢出效应，是省内重要旅游目的地。 娄底、益阳、怀化则归为“双向溢出”板块，同时与板块内外具有关联关系，担任旅游目的地和旅游客源地双重角色。 第2 板块和第3 板块内部关系比例的实际值小于期望值，且第3 板块对板块外关系的溢出程度更高，因此，株洲、永州、邵阳、郴州处于“净溢出”板块，其接收关系数显著低于发出关系数，在旅游流网络中主要为旅游客源地；而常德、湘潭、衡阳位于“经纪人”板块，板块内部关系比例相对较低，在网络中起到枢纽和桥梁作用，同时在一定程度上作为旅游目的地存在。

表2 湖南省旅游流网络板块特征

为进一步探究各板块间的关联关系，利用UCINET 软件测算得到各板块密度矩阵，并以整体网络密度0.4396 为临界值，大于该值则赋值为1，否则为0，由此获取各板块间的像矩阵(表3)。 结果显示，所有板块均与第1 板块产生关联关系，第1、3 板块对第2 板块产生关联关系，说明第1 板块除自身关联效应外，还接收来自其他板块的溢出效应，第2 板块接收来自第1、3 板块的溢出份额，第3、4 板块间关系则较为松散。 由此可知，湖南省旅游流各板块间的关联关系有待加强。

表3 板块密度矩阵和像矩阵

三、结论与建议

首先，从整体网络特征来看，湖南省旅游流网络中共存在80 个空间关联关系，整体网络密度为0.4396，网络联系较为紧密，但距理想状态仍有一定进步空间。 因此，湖南省应系统制定和部署区域旅游发展战略，在区域旅游一体化发展理念的指导下搭建区域旅游合作平台，为区域旅游发展提供良好产业环境，最终达成资源共享、线路互联、产品互补、效益最优的共赢机制。

其次，就网络节点中心性而言，长沙、湘西、张家界始终排名前三，位居网络中心位置，而常德、怀化等排名相对滞后，暂居网络边缘地带。 旅游领先发展地区应注重丰富旅游产品内容，提升游客旅游体验层次，同时发挥对周边区域旅游发展的辐射扩散效应，而相对滞后区域则应根据自身旅游综合发展条件，因地制宜实施旅游发展战略，加强旅游资源开发，深化与邻接区域的旅游融合。

最后，块模型分析结果显示，长沙、张家界、岳阳、湘西属于“净受益”板块，娄底、益阳、怀化则归为“双向溢出”板块，株洲、永州、邵阳、郴州处于“净溢出”板块，常德、湘潭、衡阳位于“经纪人”板块，同时，各板块间关联关系有待加强。 应进一步释放“净受益”板块辐射带动势能，激发“双向溢出”板块旅游发展潜力，挖掘“净溢出”板块旅游资源内涵，强化“经纪人”板块旅游形象特色，推动湖南省旅游产业联动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