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雨晴

近期的热播剧《决胜法庭》，剧情精彩烧脑，案中案环环相扣，涉及的刑诉法知识点满满。

疑罪从无与刑疑惟轻

第一集中公诉人高剑（于和伟饰）就在庭上“发射”了一个重要知识点：疑罪从无与刑疑惟轻。

双胞胎兄弟刘明刚和刘明强因为母亲生病去药店偷虫草，在被老板发现后，刘明刚为抗拒抓捕当场使用暴力，致老板死亡，转化为抢劫罪，检察机关以抢劫罪对其提起公诉。其弟刘明强在盗窃罪的范围内成立共犯，因数额不大被检察机关酌定不起诉，即构罪不起诉。

庭上，刘明强作为辩方证人出庭作证，他抢着认罪，说人是自己捅的。案发时，现场留下了捅人者的血迹。辩护人叶紫琪（胡静饰）认为双胞胎的DNA一样，无法鉴定出现场的血是哥哥还是弟弟的，疑罪从无，应当判决被告人刘明刚无罪。公诉人反驳了两点：一是能分辨出现场血迹是谁留的（即便双胞胎也有基因突变）;二是刑疑惟轻，即一个人要么犯重罪要么犯轻罪，具体哪个罪不清楚时，应认定被告人犯轻罪。

就剧中案件来说，无论人是不是刘明刚捅的，其行为构成盗窃罪的共犯是没有争议的。因此，即便查不清捅人的究竟是刘明刚还是刘明强，也不影响二人盗窃罪成立。

告知法律后果与“威胁”

还是上面这个案子，辩方证人刘明强疑似在法庭上作了伪证，公诉人高剑将其行为后果在法庭上予以阐明：1.如果如弟弟刘明强所言，人是他捅的，那么他将承担抢劫致人死亡的责任，最高可判处死刑;2.如果人不是他捅的，而是哥哥刘明刚，那么刘明强将承担伪证罪的刑事责任，最高可判处七年有期徒刑。因为证人在法庭上作证要对其证言的真实性负责，作伪證要承担法律责任。

这时候辩护人表示反对，认为公诉人威胁辩方证人。其实不是的。公诉人只是告知证人其行为的真实法律后果，并非以虚假的后果吓唬辩方证人，不属于刑事诉讼中“威胁”的范围。事实上，告知证人要如实提供证言，以及有意作伪证应承担的法律责任，是询问证人的必经程序。

品格证据的可采性

在第五集马悦悦杀人案的庭审中，辩护人一直在问控方证人（马悦悦丈夫）看起来与案件事实（马悦悦故意杀人）无关的问题：1.夫妻关系怎么样——实际上不好，辩方还拿到吵架报警的证据，证人却说关系好;2.证人是否认识被害人——证人说不认识，但实际上认识，有其他人看到证人找过被害人。辩护人此举意在攻击证人的品格（诚信）有问题，从而否定他所作证言的可信度。

辩方的发问遭到控方的反对。审判长也要求辩护人围绕重点（证人了解的案件事实情况）发问。审判长的潜台词是：辩护人不要老是问跟案件事实没有关系的问题，这些不能成为证据。

那么，有关一个人品格的证据能否作为证据被法庭采信？答案是：看它要证明什么。如果一项品格证据是为了证明被告人实施了犯罪，那么该证据原则上不能被采信。比如盗窃案的被告人曾因犯盗窃罪被判刑，不能因此得出“本次盗窃就是他干的”的结论。但如果一项品格证据是为了证明被告人或证人的诚信度，那么该证据原则上可以采信。比如本案辩护人在询问过程中，让证人暴露出自己的品格问题，用他当庭撒的谎来证明他的诚信有问题，这是可以的。

编辑：姚志刚 winter-yao@1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