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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光明亮的日子

2020-03-28四小姐

视野 2020年6期
关键词:直响假新闻猪粪

四小姐 吃喝,闲逛,发呆,偶尔低沉,但不抑郁。渴望被人爱,胜过爱他人。

本来打算元宵节以后回西安的。新闻报道里都说,这周的高爆发期一过,疫情就能总体控制住。

我盘算着返程计划。不知道五天后路障能否取消,去市里的班车能否开通,没有口罩的我是否会被火车拒载……忧心的事儿一箩筐,但还是怀着期待。

这个春假已经休了三个礼拜,不能再长了。这应该是我有记忆之后最萧条的一个春节了。萧条不是因为家家闭门谢客,鸡犬之声相闻而不相往来,只是因为没了炮仗。

关于年,最有张力的代表就是那此起彼伏一波高过一波的声音的海洋。当难以计数的響炮变成红色的地衣,铺满错落着鸡屎猪粪苔藓的路面,年才算是圆满了。

上午弟弟说南阳已经被划为疫区是假新闻,下午西安市防控办发的通知就证实了,从五个城市回去的人要强制集中隔离,南阳是其一。

我的希望这下彻底幻灭了。

没有带电脑回来,应该是我这个寒假最愚蠢的决定。手机办公这种技能我实在学不会,前两天交填写个人情况的表格,我愣是倒腾了半下午,明明保存了好几次,可转发的时候却怎么也找不到路径。

在电脑上校稿都够难受了,若换到手机上,简直能要命。所以在家工作是没什么指望了。

我也不能没日没夜地看电影或者刷剧。除了天气太冷,物理上扛不住外,主要是没什么心情。艺术这种事儿,还真得在悠游自在的状态下进行。

爸爸知道我不能走了,喜得乐颠颠的,老头儿真容易满足啊。他根本不知道我每日过得有多焦灼。昨天朋友建议我,倘什么都做不了,那就自己去演绎一段“霍乱时期的爱情”,随便跟喜欢的谁表白,谈一场有保质期的恋爱。

可生与死与爱,都是大事,不由我们支配的。比起病毒,比起天灾,比起横祸,人的力量是多么小,多么小!但我们偏要说——我一辈子都跟你在一起——好像我们真能做得了主似的。

哪怕时代的一粒灰,落在个人头上就是一座山。此时此刻,不需要天降大任,也不用发起什么大运动,我们想要的无非是去阳光下打个滚,去单调而热诚的早市跟卖大葱的握手言欢。

明亮的太阳照射了一整天,晚间刮起了冷风,风吹得窗户扑棱扑棱直响,预示着明天又是一个冷寂的日子。

春天不是已经来过了么?怎么可以这样不讲信用,刚来便拔腿就走?

这无法重启只能向前的2020,还需要跋涉多少泥潭才能偶遇美妙风景,还需要经历多少抗争才能把体验变成勋章,我依然不甚清楚。

但我愿倾尽所有的幸福为这片土地上的每一个人祈愿,愿你披星戴月,祝你凯旋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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