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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家栋、魏素萍:少有岁月能共度且以深情共白首

2020-03-25

北广人物 2020年11期
关键词:白首孙家丈夫

孙家栋是“中国卫星之父”“共和国勋章”的获得者。翻开他的人生履历,妥妥的是一部新中国航天发展史。而魏素萍就是那个为他扛起了“小家”的爱人。

20多个小时的相处,“骗取”了她一辈子的时光

1959年4月5日,孙家栋遇到了他一生的伴侣魏素萍。

那天风和日丽,已连续奋战了几个月的同事们,在研究院的组织下去游了颐和园。半路上,孙家栋跑去战友家借相机,战友拿给了他一张照片。战友的妻子说:“她是我在哈尔滨医科大学的同学,你如果觉得合适,就抓紧时间写信和她联络一下吧。”

30岁还未成家的孙家栋与姑娘的照片“相亲”也不是头一回了。只见照片上的人儿笑靥如花,一双明亮的大眼睛让他难以忘怀。当天晚上,他就提笔写了一封信,丘比特之箭从北京飞向了哈尔滨。25天后“五一”假期,孙家栋踏上了开往哈尔滨的火车……

第一次见面,两人就不约而同认出了对方。与君初相识,犹似故人归。一见如故的两人,愉快地相处了20多个小时。孙家栋回京后,此后,双方就一直靠书信保持联络。初次见面后的第108天,魏素萍只身来到了北京,还带来了她置办的“嫁妆”:一件镂花的布拉吉和一双时髦的高跟皮鞋,她和孙家栋结婚了!只见过一次面,认识108天后,就闪婚了。就是放在现在,也是一件很前卫的事。

有一句话说的好:爱上一个人,始于颜值,陷于才华,忠于人品。100多天的鸿雁传书,魏素萍早已被孙家栋的才华和人品折服了。她知道孙家栋是搞科研的,虽然具体做什么工作,她并不知情。但即便如此,她也没有半分犹豫,和孙家栋第二次见面,就携手走入了婚姻。

不辞冰雪为卿热

婚后,魏素萍就领教了丈夫“神秘”工作的忙碌。1962年,魏素萍调到了北京工作,夫妻俩终于可以团聚了。

但让魏素萍没有想到的是,家里始终难见孙家栋的人影。他不是加班,就是开会,要么就出差,一出去就是几个月。偶尔在家的日子,电话也是响个不停。一个冬夜,魏素萍又被电话铃声吵醒,只见丈夫衣服都没披,就跑去接电话了,她马上拿了一件外套跟过去,要给丈夫披上。谁知,孙家栋一边用手捂住话筒,一边用眼神示意她快点走开。

魏素萍赶忙走进卧室。孙家栋一边捧着电话,一边勾起脚尖把卧室的门带上了。她委屈得直流眼泪,在床边呆坐了一夜。

第二天早晨,魏素萍还是把热腾腾的早餐端上了桌。孙家栋边吃早餐边笑道“:我还以为今天没早饭吃呢。”

“我有那么小心眼吗?”魏素萍嗔怪道,“我知道你工作机密,我受不了的是你防备我的态度!”

魏素萍一直不知道丈夫是做什么的,孙家栋不说,她也从不刨根問底。直到两人结婚快30年,魏素萍才知晓了丈夫的工作。

1967年,孙家栋被任命为“东方红一号”的总设计师,更是忙得分身乏术。那年12月的一天夜里,魏素萍独自去医院生下了他们的女儿,几天过去却还不见丈夫的身影。值班护士看不下去了,给孙家栋打了个电话。第二天深夜,孙家栋才匆匆赶到医院。看着丈夫满眼血丝,一脸疲惫,魏素萍一肚子的辛酸委屈,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她关切地问丈夫道:“几晚没睡了?你不要命了?”

2007年,“嫦娥一号”刺破苍穹,腾空而起,在家中看电视直播的魏素萍止不住泪流满面,她伸手抚摸着屏幕上丈夫的脸,喃喃着:“老伴儿,这样的一辈子,值呢!”

不负国家唯“负”卿

孙家栋还是个典型的工科男。他常年身在大漠,魏素萍给她打电话,他经常会催促说:“有什么事就快说,别嗦。”全然不解妻子的相思之苦。

难得回家休息,孙家栋对工作还是日思夜想,睡不着就爬起来看月亮,一站就是半天。

有一次,魏素萍半夜醒来,发现身边丈夫又不见了,细听房间里没有一丝动静,吓得她大喊丈夫的名字。半晌,孙家栋的声音才从外面传来:“我在呢,你睡你的,不要大惊小怪的。”

别人夸他的爱人漂亮,他啥都不说,就会一笑。“不解风情”的孙家栋没有说过什么情话,他只会用行动弥补对妻子的亏欠。只要在家休息,他就会抢着做家务。

开始,他不知道怎么生炉子,煮饭的分量也拿捏不准,后来也能做出一顿像模像样的饭菜了。

离家前,孙家栋总会默默地打点好家里的一切,在妻子药瓶上贴上标签,用大字注明服药的时间和剂量;他去新加坡出差,利用片刻的闲暇,直奔鞋店,掏出一张比着妻子的脚剪下来的纸样,给妻子挑选舒适的鞋子。

1999年,孙家栋获得了“两弹一星”功勋奖章,一回到家,他就郑重地把勋章给妻子戴上了。这是他对“军功章也有你的一半”的妻子的无声告白。

且以深情共白首

1994年,西昌卫星发射中心,中国第一颗大容量通信卫星发射在即,项目总工程师孙家栋正紧张备战发射任务。远在北京的魏素萍术后突发了脑血栓,留下了偏瘫的后遗症。

千里之外的发射场,几乎人人都知晓了这个消息,只有孙家栋一个人还蒙在鼓里。一周后,卫星发射成功。

孙家栋马不停蹄赶回北京,强撑着主持完一场谈判,就病倒了。到了医院,他才知道老伴也住在这家医院里。出院后,两人又一起住进了小汤山疗养院。

每天早晨,静谧的林荫路上,孙家栋搀扶着妻子散步,他边走边讲笑话,逗妻子开心;一日三餐,都是他细心安排。他让老伴每天要用温泉水泡澡,他就在边上帮妻子疏通按摩。

终年见不到人影的丈夫,终于能在这一刻陪伴在自己的身边了,魏素萍不由感叹道:“我是因祸得福了,除了第一次见面时,你和我滔滔不绝地谈了20多个小时,从那以后,我就再也没听你说过那么多的话了。”他们自结婚以来,疗养院的半年,竟是两人在一起待得最久的一段日子。

是爱创造了奇迹。一年后,魏素萍终于从偏瘫中奇迹般地康复了。在此,我们要祝福两位老人:福寿绵长长相伴,白首到老不分离。

据《婚姻与家庭》尔童辰/文整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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