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挥手毕业季:我们不会忘记

2020-03-20李欢欢长沙市芙蓉区育才东屯小学语文教师刘秋香十几岁杂志社编辑

十几岁 2020年19期
关键词:安利节选自厕所

◎李欢欢(长沙市芙蓉区育才东屯小学语文教师) 刘秋香(十几岁杂志社编辑)

◎漫画:湘潭大学艺术学院 程钊(指导老师:胡中平)

六、七月被称为毕业季,因为每年的这个时候,会有一批学生要离开熟悉的校园,告别朝夕相处的老师、同学,进入新的学校,开始新的学习生活。毕业的喜悦,夹杂着离别的伤感,真是件恼人的事情!

用真心和人们告别

你以后非换入新学校不可。这在你实是不快的事。你很爱你的旧学校呢。你在这四年中曾在这里一天两次尝到用功的愉快;在长久的时日中,每天得和同一先生,同一朋友,同一朋友的父母们见面;并且,每天在这里见父亲或母亲微笑着来接你。你的精神在这里才开发,许多朋友在这里始得到;在这里你才获得种种有用的知识。在这里,你也许曾有过苦楚,但这些于你也都是有益的。……要用了真心和这许多人们告别,要把你的精神的一部分留在这大家族里面啊。(节选自德·亚米契斯《爱的教育》第十章《七月》,夏丏尊译)

在小说《爱的教育》中,安利柯因为父亲的工作调动,在三年级结束后,不得不转入其他学校就读。于是,对他来说,算是提前从这所学校毕业了。安利柯面临跟老师、同学的离别,他的母亲在信中叮嘱他,一定要用真心告别!

是呀,要用真心!正视将要离别的事实,直面离别的伤感,许下真诚的诺言——安利柯就是这样做的。当时他的朋友卡隆还不知道他要转学的事,对即将到来的离别一无所知,但安利柯可不愿意不告别就离开。

我就坐在卡隆旁边,一想到这是最后一时间的相聚,不觉悲伤起来。……我想我总要把将离开丘林的事告诉卡隆的,就爽直地说:

“卡隆,我父亲今年秋季要离开丘林了。父亲问我要去吗,我曾经回答他说同去呢。”

“那么,四年级不能同在一处读书了。”卡隆说。

“不能了。”我答。

卡隆默然无语,只是俯了头执笔作画。好一会儿,仍低了头问:

“你肯记忆着我们三年级的朋友吗?”

“当然记忆着的。都不会忘记的。特别是忘不了你。谁能把你忘了呢?”我说。

卡隆注视着我,其神情足以表示千言万语,而嘴里却不发一言。他一手仍执笔作画,把一手向我伸来,我紧紧地去握他那大手。(节选自德·亚米契斯《爱的教育》第十章《七月》,夏丏尊译)

用记忆留存共处的岁月

分别后,那些共同经历过的岁月就成为过去了。承诺自己不会忘记,对于将要分别的老师、同学来说,太重要了。

先生立起身来: “我和大家在这室中相会,这次是最后了。我们大家在一处过了一年,今天就要分别,我感到很悲伤。”说到这里中止了一息,又说:

“在这一年中,我好几次地不留意发了怒。这是我的不好,请原恕我。”

“哪里,哪里!”父母们、学生们齐声说:“哪里!先生没有的事!”

…………

先生说毕走到我们座位旁来。我们站在椅子上,或是伸手去握先生的臂,或是执牢先生的衣襟,和先生接吻的尤多。末后,五十人齐声说:“再会,先生!多谢先生!愿先生康健,永远不忘我们!”(节选自德·亚米契斯《爱的教育》第十章《七月》,夏丏尊译)

事实上,怎么忘得掉呢?初入小学校园的那股兴奋劲还记忆犹新呢!那时候的我们就像作家曹文轩“皮卡兄弟”系列小说的主人公皮卡,他刚进入一年级的时候,不断地在校园内疯跑,因为他太兴奋了,小学里的一切,都使他感到兴奋。

这里比墙那边的幼儿园天地大多了,人也多,房子也多。操场是那么的大,树是那么的高,露天乒乓球台是那么的多,还有网球场、篮球场、足球场、排球场、棒球场。连厕所都大不一样,幼儿园的厕所是专门为孩子们设置的,小蹲坑、小马桶,格局都很小,而小学的厕所已是真正的厕所了——成人的厕所,老师们也使用同样的厕所。下了课,他们可以害羞地与老师们站在一排,高高矮矮地往小便池里撒尿,“哗啦哗啦”,很有声响。人多时,长长的小便池里的尿会像油麻地那边的小溪,不住地流淌,很有活力。(节选自曹文轩《皮卡兄弟6:尿裤子大王》)

我们都曾是疯跑的少年,都曾引起过老师、同学的注视,还记得时刻关注着你的老师吗?作家魏巍一直记得,他在《我的老师》里这样回忆与老师的相处:

她从来不打骂我们。仅仅有一次,她的教鞭好像在落下来,我用石板一迎,教鞭轻轻地敲在石板上,大伙笑了,她也笑了。我用儿童的狡猾的眼光察觉,她爱我们,并没存心要打的意思。孩子们是多么善于观察这一点啊。(节选自魏巍《我的老师》)

(扫码阅读魏巍《我的老师》)

多么可爱的老师,多么可爱的学生!这样的师生情谊怎么能忘呢?还有那些可爱的同学们:

在六年里头,我们一班同学在一起长大起来:共同工作,共同游戏,互相商量,互相帮助,自家的兄、弟、姊、妹,往往因为年纪相差,趣味和行动未必一致;而同学却是常相一致的,可以说比兄、弟、姊、妹更加亲密。在同学中间,我们尝到了合群的好味道。将来无论到哪里,就用现在对待同学的态度去认识更多的人,交接更多的朋友,大概不致有什么错失了。(节选自《开明少年国语读本》中《一个毕业生的演说》一文)

用物件镌(juān)刻少年往事

用真心告别,用记忆留存共处的岁月,离别的伤感是不是减轻了一点呢?在小说《爱的教育》中,当安利柯与老师、同学告别后,准备离开学校时,父亲问他:

“你已和你的朋友告别了吗?”

我答说:“已告别过了。”

父亲又说:“如果你从前有过对不起哪个的事,快去谢了罪,请他原恕。你有这样的人吗?”

我答说:“没有。”

“那么,再会了!”父亲说着向学校做最后的一瞥(piē),声音中充满了感情。

“再会!”母亲也跟着反复说。

我却什么话都说不出了。(节选自德·亚米契斯《爱的教育》第十章《七月》,夏丏尊译)

安利柯说不出话来,因为离别实在是件让人难受的事,它终止了一段相遇,将彼此间未来的一切推向了未知,我们真的不会忘记彼此吗?不论多久,我们都不会忘记这段校园时光吗?答案总不是百分之百肯定,只能希望如此了。

作家汪曾祺在他的短篇小说《徙》中,描述过一个小学毕业的场景:

毕业典礼上(这是他们第一次“毕业”),几位老师们讲过了话,司仪高声喊道:“唱——校——歌!”这是他们最后一次大家聚在一起唱这支歌了。他们唱得异常庄重,异常激动。玻璃一样的童声高唱起来:

…………

唱到“愿少年,乘风破浪,他日毋忘化雨功”,大家的心里都是酸酸的。眼泪在乌黑的眼睛里发光。这是这首歌的立意所在,点睛之笔,其余的,不过是敷(fū)陈其事。从语气看,像是少年对自己的勖(xù)勉,同时又像是学校老师对教了六年的学生的嘱咐。一种遗憾、悲哀而酸苦的嘱咐。他们知道,毕业出去的学生,日后多半是会把他们忘记的。

毕业生中有一些是乘风破浪,做了一番事业的;有的离校后就成为泯(mǐn)然众人,为衣食奔走了一生;有的,死掉了。

这不是一支了不起的歌,但很贴切。……人们有时想起,只是为了从干枯的记忆里找回一点淡淡的童年,在歌声中想起那些校园里的蔷薇花,冬青树,擦了无数次的教室的玻璃,上课下课的钟声,和球场上像烟火一样升到空中的一阵一阵的明亮的欢笑……(节选自汪曾祺《徙》)

真伤感呀!我们有可能会忘记吗?如果记忆有可能是靠不住的,那我们是不是可以留下一些物件,比如同学录、毕业手记、师生合影、纪录片……总有办法留下点什么的,多年之后,你再翻看这些物件,少年的往事便历历在目了。

在这个毕业季,你是否已经准备好如何跟同学、老师告别?

·歌单

《同桌的你》

演唱:老狼

《祝福》

演唱:张学友

《栀子花开》

演唱:何炅

·影单

《放牛班的春天》

导演:[法]克里斯托夫·巴拉蒂

《歌舞青春3:毕业季》

导演:[美]肯尼·奥特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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