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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术套路与舞蹈剑舞演练风格对比研究

2020-02-25李玉张婷郑健

武术研究 2020年1期
关键词:剑术武术舞蹈

李玉 张婷 郑健

摘要:武术和舞蹈作为民族传统文化的一种表现形式,自古就有“武舞同源”之说法。将以剑术套路和舞蹈剑舞作为切入点,从形、劲、律、神四个方面对二者的技术内容进行比较,发现剑术套路和舞蹈剑舞二者之间虽然都是通过肢体动作来展示身体运动的艺术,但其本质明显不同。剑术套路是以剑术技击为基础,体现了套路的体育属性,而舞蹈剑舞是以艺术表现为主,体现了剑舞的艺术属性。

关键词:武舞 武术 舞蹈 剑术 剑舞

中图分类号:G85 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2096-1839( 2020) 1-0041-03

1 前言

剑,素有“百兵之君”的美称。在冷兵器时代,剑作为一种短兵相接时实用的护身兵器,其本质是作格斗卫体之用,剑术实质是一种击刺之术。[1]随着人类文明的进化,剑不再禁囿于夺人性命的冷兵器层面,而是不断地被赋于身份之徽、权利象征、祭祀法器等意化功能,成为了圣人崇尚的“雅器”。[2]

剑文化在不断流传中分化出了多个分支,武术中的剑术套路和舞蹈艺术中的剑舞就是其中两个。随着时代的发展与社会的进步,武术与舞蹈逐渐有了相互融合与借鉴的态势。基于人们对“健康”与“美”不变的追求,剑术套路与舞蹈剑舞得到了广大群众的喜爱,成为了两项普及度较高的文化体育活动。本研究从“形、神、劲、律”四个方面对剑术和剑舞的异同点开展比较研究,以帮助清晰把握二者流变的脉络,更好区划二者的界限,在明确各自核心特征元素和发展走向之上,鼓励二者核心特质外元素的相互借鉴、吸收精华,同时纠正社会上一些把剑术与剑舞混同乃至一体化的思路。

2 剑术套路与舞蹈剑舞的异同比较

剑术套路与剑舞同属剑文化,根出同源,必有相通之处;但属于剑文化不同分支,必有不同之处。本文将从形、劲、律、神四个方面进行比较。

2.1 形之异同

“形”包括一切由事物外形组织材料自然属性和其组合规律所表特征引起的外在直观感受。[3]“形”是艺术审美的基础,主要展现为形体美、造型美、动作美、技法美。[4]

2.1.1形体之比较

无论剑舞还是剑术,动作的精准呈现、造型的生动模拟、艺术风格和艺术效果的优化表现都对舞者和运动员的体态体魄提出了高要求——兼具力量、速度、爆发力、柔韧与平衡的同时拥有优美矫健的身形体态。人体只有成为力与美的完美结合,才能更好地表现动作的张力。

剑术与剑舞发展与传承的历史背景,不难发现二者虽起源和变化阶段不同,但因都选用剑器作为必不可少的武具或舞具。剑术套路演练则对剑的形制、服装的要求有明确规定,但舞蹈是表演艺术,剑器选择不同于武术。作为一种具有象征性的舞具,剑鞘和剑的选择应更具文化性,分量、剑型要根据演员的个人体质、剑器在舞蹈中扮演的角色和舞台需要进行调整;剑舞服装根据表演主题和所追求的表演效果的不同而改变,形式相对自由。

2.1.2造型之比较

剑术与剑舞的“亮相”都强调造型刚劲而柔韧、含蓄而挺拔,动静结合的重要性。通过“手、眼、步、身法”的有机结合和“精、气、神”的集中来定格动态瞬间的造型之美,要求演练者或舞者始终保持自我审美意识,在相对静止的定势或称亮相中表现人体雕塑般的美感,蕴动于静,让人感受到静态造型后的无限生命张力。

剑术的静态造型美不仅体现在肢体的匀称、平衡、动作的稳定性上,还体现在“劲”与“寸”,瞬间造型定势的干净利落,劲力节节贯穿上,还体现在每一个“亮相”定势背后都蕴含着技击意义上:防守型的亮相要有伺机进攻的意旨,进攻型的亮相要有随机应变的攻势。[5]而剑舞的静态造型除了作为整体难度的一个评价部分,更承担着参与塑造人物形象、烘托传达舞者情感、渲染气氛和表达主题的作用。静态造型能给观众足够的时间去思考其背后的意义与价值,深化舞台与观众的互动交流,从而将容量有限的舞蹈剧靠静止与思考的力量延伸至更深广的美学境界。

2.1.3动作之比较

一套剑舞组合或剑术套路总是动静交替,由许多动作不断有机衔接组成。二者均讲求动作规范,即要求舞者或运动员每一动作无论动静,动作路线、身体形态都要符合规矩,整体来看匀称工整。就静止动作来说,其基本姿势幅度要大且饱满,内含张力,讲究三节(梢节、中节、根节)与六合。[6]

剑术具有技击与健身功能,动作也就拥有了轻灵多变、形随意走、舒展协调的特征,要求做到背与肩合、肩与肘合、肘与手合、腰与胯合、胯与膝合、膝与腿合,一式之动无有不动不合之像。[7]且剑术动作是为克敌制胜,在套路对练中需要根据对手情况灵活应变,因而体现出明显的实用性和一定的随意性。剑舞动作务求“圆美”,是一种经过提炼萃取弱化实用价值而凸显审美价值的超常动作,具有相对稳定性。动作要求“以腰为轴,四肢为轮”[8],通过腰部运动表现中国古典舞所要达到的“拧、倾、圆、曲、收、放、含、仰”的审美特征。剑舞动作是由作品中情节的发展和人物感情变化推动的,为最大化舞蹈的生命力和表现力,需要有高低大小的层次变化,大而圆的动作幅度,隨着腰身自然旋转,剑走“平圆、立圆、八字圆”的三圆轨迹,比剑术的造型定式空间幅度要大很多,在空间圆展中极限延伸以追求流动性和曲线美,且具有特殊意义的动作需要做到夸张有指代性。

2.1.4技法之比较

剑舞保留了很多剑术中的基本剑法,如点剑、崩剑、里外腕花、盘剑、掰腕剑、云剑、抹剑、撩剑、挂剑等。而顿挫端正的势剑、轻盈流畅的行剑、柔和沉着的绵剑、奔放如醉的醉剑四类剑法共同特点就是都具有“剑如飞凤”的轻灵俊逸之势,这与剑舞要求飘逸的舞蹈风格不谋而合。所以很多剑术技法招式都能化用于剑舞表演,适于舞台化呈现。[9]

练剑的理法是求剑道,以达强身健体之的。剑术是为技击而演练,以技击性剑法为主,多刺剑。剑舞实是舞情,以撩剑、挂剑、盘剑、掰腕剑等走圆运动路线的剑法为主,刺剑相对较少,更具抒情性和观赏性。自身的技术技巧与剑法相衔接,使剑成为身体的外延,整体极为舒展协调。

2.2劲之异同

剑术和剑舞发力方式大同小异。一是“发之于根节,变化于中节,远达于梢节”三节贯通遵循鞭打原理的发力方式,明了三节,名劲、暗劲、化劲三种劲节才能运用出来。二是“气从丹田出,劲从腰上发”,从中节向四梢传递的复合式发力方式,以丹田催发劲力,藏“一身之劲在腰,一身之气在腹”。[10]

作为一项竞技运动,剑术在演练中首重攻防意识,在单人项目中,需要选手自行创设假想敌,一招一式均含技击含义,体现攻防变化和攻击力最大化;而双人项目,如太极剑项目中,则需要选手感知同伴的剑势和力道,并判断攻防双方的空间距离来微调动作,以做到“粘、黏、连、随”,剑势连绵,配合无间又不离武术克敌本意。

剑舞作为一种舞台表演形式,剑则起着道具的作用,舞者需要根据所需表达的情感意识、整体意境和作品主旨来调整动作,以使舞台效果最优化,使作品具有打动人心的力量。“来如雷霆收震怒,罢如江海凝青光。”公孙大娘剑来如虹,一番演练气象万千,深深震撼了杜甫,使其提笔挥就《观公孙大娘弟子舞剑器行》这一脍炙人口的千古名篇。为了表现虞姬痛别霸王的經典场景,梅兰芳借鉴太极剑创造了《霸王别姬》中的剑舞,柔中带刚、绵而有情的太极剑舞,充分烘托悲壮气氛的同时暗示虞姬性格,用意不可谓不深。

2.3律之异同

“律”指的就是运动过程中的一种原理或方法,通过这种方法,可以使得肢体具有特殊的韵律与动感。考虑演出效果,此处“律”不仅包含身体的节律,还应考虑与外部音乐的相合。剑术与剑舞均需考虑动作动静结合、轻重缓急、起伏长短的韵律变化。

剑术套路中的节奏韵律,诸如刚柔相济、阴阳相随、指上打下、快慢相间都为攻防实战服务的,或是为了诱敌深入、或是为了打乱敌方阵脚、或是为了趁机进攻敌方。其节奏韵律是实战性的一部分。至于外部音乐的配合方面,目前来说,剑术套路演练与外部音乐的相合度并不高,高等级剑术赛事的项目常常呈现“批量”配乐。剑舞遵循中国舞蹈特有的“反律”;欲高先低、欲左先右、欲进又止,欲沉先提,逢冲必靠,欲开先合。以此表现出阴阳宜、圆游变幻之美。其节奏韵律是审美性的一部分,且剑舞动作编排依从音乐,所以动作与外部音乐相合度极高。

2.4神之异同

“形以传神,以神写意”,剑术虽模拟实战,但演练目标不是为了创设沙场或萧瑟悲壮或豪迈雄浑的意境;虽有似醉非醉,剑势逸放的醉体剑,但其也只是将醉形与剑法融合,目的是为克敌而非造境,剑术情感意识体现不明显。

通过剑器功用的演变,侠士的(武)术化、道教的神化与儒家的写意洗炼,剑器的文化气质不再单纯,而被赋予了更多的内涵。总结来说,不外忠直平和、刚柔并济、侠勇义气、自强不息、历经唐宋而富雅逸的诗化气质和自魏晋南北朝起不断固化的庄严尊贵的定位。剑舞作为一种来源于生活的舞蹈形态,它本身承载的文化内涵却使得剑蹈超越了生活动作的简单描摹再现,它更多的是基于舞者内在精神力量的迸发与情感的升华。[11]“清明象天,广大象地,终始象四时,周还象风雨。”剑舞作为舞蹈作品需要形象化的情景交融艺术特写与描绘,需要造境来放大艺术效果,使观众获得更细腻的情感认知和更悠远的审美体验。

3 结语

剑舞自剑术出,吸收了剑术的动作元素、发力旨要及演练气质,并丰富添加了抒情性和叙事性方面的内容,与音乐韵律结合更为紧密,且长于创设意境,整体艺术效果更佳。二者在非核心特质外元素的应相互借鉴与提升。如剑舞者可以平时增加佩剑时间,提高对剑器精神的领悟;掌握武术的发力机制,将内核推及到训练时的每一个动作,使演练更具力与美的调和之感。剑术演练者则应该保持动作的攻防属性之上,在意境创设和音乐节律优化结合的方向有所进展,模拟古代沙场进行剑术演练,效法唐代将军裴曼,将刚毅勇武之气融入剑术演练中;在剑术训练的动作规格训练的基础上应把韵律为训练重点,在轻重急徐的身体韵律之外选择合适音乐,将音乐的节奏与身体的韵律结合起来,在保证攻防意识和技术难度上使整体更悦目赏心。

总之,“武以载道,舞以渲情”。剑术套路演练属于体育范畴,务求动作的到位和攻防意识的体现,不需要在其中注入情感,武术没有抒情的成分。但其把内部心意的流动和外部劲力的运转调和,从而使身心安宁,使情感意识、道德观念和人生态度都趋向中正稳定的状态,在动态平衡中追求生命本真的感悟。而剑舞是一种舞蹈形式,成其为一个合格的艺术作品则必须要求有生动的形象、鲜明的性格、饱满的情感且独特的个性,舞蹈语言要塑造人物形象、表达情感意识。以人为媒介,剑为道具,利用舞者的神情、肢体语言来演绎串联故事情节。

参考文献:

[1]赵建波,武冬,中日韩三国剑术(道)技术特征分析[J].北京体育大学学报,2017(07):132-138.145.

[2]吉灿忠,郭强,刘帅兵.剑“文”化进程之研究[J]武汉体育学院学报,2016(09):50-55.

[3]欧阳友金,宗白华美学视角下武术套路的艺术关[J]搏击·武术科学,2010(10):23-24

[4]延涵.论中国古典舞与武术元素的融合[D].武汉:武汉体育学院,2014.

[5]李北达.中国武术理论与舞蹈实践[M].上海:上海音乐出版社,2007:5 -22.

[6]张军,刘学刚.中国古典舞剑舞审美文化探究[J].北京舞蹈学院学报,2011(03):11-15.

[7]李北达,舞蹈武艺——武舞基础理论与训练[M],上海:上海音乐出版社,2013:16.

[8]隆荫培,徐尔充,欧建平.舞蹈知识手册[M]上海:上海音乐出版社,2012:41.

[9]刘学刚,三论剑术与剑舞的关联性[J].艺术研究,2015(04):60-61.

[10]李北达.中国武术理论与舞蹈实践[M].上海:上海音乐出版社,2007:5-22.

[11]张涛,中国剑舞及其文化研究[D].西安:陕西师范大学,2011.

基金项目:广东省哲学社会科学“十三五”规划2016年度学科共建项目,编号:GD16XTY21。

作者简介:李 玉(1998~),女,学生。研究方向:运动健康与休闲。

通讯作者:郑 健(1980~),男,硕士,副教授。研究方向:武术与民族传统体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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