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债券市场统一互联进程加快

市场观点：作为多层次资本市场体系的重要组成部分，2019年我国债券市场各项制度持续完善，债券市场统一建设取得多项突破。一是统一监管已经形成大致框架。中国人民银行、国家发展和改革委员会（以下简称“国家发展改革委”）、中国证券监督管理委员会（以下简称“中国证监会”）联合就《公司信用类债券信息披露管理办法（征求意见稿）》公开征求意见。二是合力健全市场化、法制化的债券违约处置机制。最高人民法院、中国人民银行、国家发展改革委、中国证监会联合召开全国法院审理债券纠纷案件座谈会，并就债券纠纷案件审理中的主要问题取得了一致意见。三是落实债券市场统一执法机制。在中国人民银行、中国证监会、国家发展改革委联合发布《关于进一步加强债券市场执法工作有关问题的意见》（银发〔2018〕296号）后，中国证监会于2019年对两起银行间市场违法行为开展稽查。四是深化金融基础设施互联互通。中央国债登记结算有限责任公司（以下简称“中央结算公司”）作为企业债券总登记托管机构，积极会同交易所存管机构，主动做好业务协调衔接和转托管电子化改造升级工作，于2019年7月正式推出企业债券跨市场电子化转托管业务，便利市场成员开展跨市场交易融资。

市场期望：统一、高效的债券市场是推进金融供给侧结构性改革、支持实体经济发展、提高开放条件下中国国际竞争力的重要载体。下一步，应持续加强债券市场基础制度建设，并着重在优化基础设施布局、推动托管结算体系整合方面发力。

二、债券市场与期货市场的互联互通迈上新台阶

市场观点：2019年，债券作为期货保证金业务适用范围持续扩大。2019年1月，国债担保品的适用范围从国债期货扩大至全部金融期货品种。2019年11月，中央结算公司与上海期货交易所、郑州商品交易所、大连商品交易所、中国金融期货交易所、上海国际能源交易中心股份有限公司举行合作备忘录集中签约仪式，此举是我国金融市场发展的重要突破，自此债券作为期货保证金的应用范围从金融期货市场拓展至境内全部期货市场，标志着债券市场和期货市场的联通再上新台阶，相关业务发展进入新时代，未来前景更为广阔。下一步，各期货交易所将与中央结算公司积极合作，从扩展担保品范围、实现系统互联、建立期货市场债券担保品快速处置机制等方面推动该项业务进一步发展。

市场期望：将债券作为期货保证金是中央结算公司2015年担保品管理服务的重要创新，依托期货交易前台与固定收益后台进行跨市场、跨机构互联合作这一国际成熟市场的制度在我国得到应用，对于我国建设和发展多层次资本市场体系产生了积极影响。未来应堅持以市场化开放思维构建债券担保品管理生态体系，持续深化担保品在保险资管、期货市场等领域的应用，进一步完善担保品对货币政策的系统支持机制，探索推动将担保品机制引入财政专户资金管理、中央国库现金管理之中。

三、政策层面积极支持商业银行发行永续债

市场观点：2019年，国务院常务会议决定支持商业银行通过永续债补充资本金疏通货币政策传导机制，相关部门积极出台政策支持商业银行发行永续债，并取得多项进展，金融服务实体经济能力持续增强。一是明确会计和税收安排。财政部发布《永续债相关会计处理的规定》，财政部、国家税务总局联合发布《关于永续债企业所得税政策问题的公告》，就永续债到期日、清偿顺序、利率跳升等条款对会计分类的影响以及永续债企业所得税政策进行明确。二是提供流动性支持。中国人民银行创设央行票据互换工具（CBS）支持商业银行发行永续债补充资本，相关操作已实现常态化，提升了永续债的市场流动性。三是鼓励长期资金投资。中国银行保险监督管理委员会（以下简称“中国银保监会”）发布《关于保险资金投资银行资本补充债券有关事项的通知》（银保监发〔2019〕7号），允许保险资金投资符合条件的永续债等资本工具。四是支持发行主体扩容。国务院金融稳定发展委员会第九次会议提出“重点支持中小银行多渠道补充资本，优化资本结构”。在政策利好带动下，2019年年初，中国银行股份有限公司成功发行400亿元永续债，成为国内首家发行永续债的商业银行;2019年四季度，中小银行永续债发行明显加速。

市场期望：商业银行资本补充工具的发展需要一定的政策支持。下一步，可积极探索推动永续债在商业银行柜台发行，允许国内银行在境外发行资本补充债券，研究适时推出转股型永续债和二级资本债，并由金融基础设施在上述领域提供相关服务。

四、地方政府专项债券可作为重大项目资本金

市场观点：2019年，中共中央办公厅、国务院办公厅印发《关于做好地方政府专项债券发行及项目配套融资工作的通知》。上述文件有两点备受市场关注：一是允许将地方政府专项债作为符合条件的重大项目资本金，这将有效缓解部分地区在推进地方基建项目建设过程中出现的资本金不足问题。二是积极鼓励金融机构提供配套融资支持，这使得地方政府专项债融资可与市场化融资方式搭配使用，共同支持重大项目建设。

市场期望：建立激励相容的地方政府债券管理机制，强化地方政府专项债的杠杆作用以撬动更多的社会资金，发挥地方政府专项债项目和社会资金对稳投资的促进作用。

五、地方政府债券通过商业银行柜台市场发行

市场观点：2019年3月，《财政部关于开展通过商业银行柜台市场发行地方政府债券工作的通知》（财库〔2019〕11号）发布，明确地方政府债券（以下简称“地方债”）可通过商业银行柜台市场发行。随后，中央结算公司积极推动地方债通过商业银行柜台市场发行。2019年，宁波、浙江等12省区（市）先后通过商业银行柜台发行了地方债，实际认购量共计109.84亿元，个人和中小机构认购踊跃。开展柜台市场业务对地方债市场建设具有里程碑意义。一是打通了金融服务个人和中小机构投资者的“最后一公里”，有效践行了普惠金融发展理念。二是加深了社会公众对地方债的了解，进一步增强了投资者参与地方经济建设的责任感。三是更好地发挥了专项债对稳投资、扩内需、补短板的作用，助力积极财政政策的实施。

市场期望：进一步做好地方债柜台发行工作，未来可从以下四方面努力。一是丰富柜台发行债券品种，可发行3年期以内的短期债券，匹配投资者的需求。二是为增强债券吸引力，可适度调增地方债发行利率浮动下限。三是推动柜台市场投资者持续扩容，建议明确地方行政事业单位、社保基金、公积金中心等可以投资柜台市场发行的地方债。四是各方共同推进柜台市场债券投资者教育工作。

六、首单贷款市场报价利率（LPR）浮息政策性金融债成功发行

市场观点：2019年8月，中国人民银行发布公告，决定改革完善LPR形成机制。2019年11月，中央结算公司支持国家开发银行发行首单以1年期LPR为基准的浮息政策性金融债。此次发行具有重要意义。一是有助于推进利率市场化。国开债是其他债券定价的重要参考，国开债发行利率挂钩LPR可有效促进债券市场与信贷市场联动。二是提高了LPR的市场影响力和市场化程度。2019年，中央结算公司共支持金融机构发行以LPR为基准的浮息债近80亿元，并及时发布中债LPR浮息债估值，便利市场参与者定价交易。三是推动债券市场创新发展。LPR浮息债的创新发行将进一步丰富金融产品序列，满足投资者多元化的资产配置需求，并通过债券市场价格发现功能，助力畅通市场利率传导渠道。

市场期望：建议监管部门引导金融市场主体进一步完善利率挂钩方式，改进定价机制，用改革的方法促进实体经济融资成本下降。市场主体应以LPR形成机制改革为契机，积极研发与推广相关金融产品，满足投资者的多元化需求，促进金融市场创新发展。

七、绿色债券市场建设和发展取得多项进展

市场观点：2019年，我国绿色债券市场机制建设更加完善，产品和发行方式持续创新。一是相关部门联合发布《绿色产业指导目录（2019年版）》，统一了绿色产业的界定标准，为后续制定及推出新版绿色债券支持项目目录提供了依据。二是中国人民银行印发支持绿色金融改革创新试验区发行绿色债务融资工具的通知，拓宽相关企业的融资渠道，提高企业融资额度和融资的便利性。三是中央结算公司支持深圳能源集团股份有限公司发行首单面向境内外（含“债券通”）投资者的绿色企业债券，对丰富我国绿色金融产品、建设粤港澳大湾区等具有积极意义。四是以中债指数为跟踪标的的含绿色债券交易型开放式指数基金（ETF）产品首次在台湾地区挂牌上市，推动绿色债券指数应用不断深入。截至2019年12月31日，我国在岸发行贴标绿色债券约2885亿元，同比增长31.10%，我国成为全球绿色债券市场最大的发行来源国之一，预计未来我国绿色债券发行总量仍有很大的提升空间。

市场期望：以《绿色产业指导目录（2019年版）》为基础，加快绿色债券标准统一进程，使我国的绿色债券标准与国际主流绿色债券标准相衔接。以绿色債券为突破口，助力债券市场开放，探索推动跨境绿色信贷资产转让。加大金融科技和信息产品在绿色债券市场的应用。

八、债券市场开放步伐再提速

市场观点：2019年，我国债券市场对外开放步伐加快，扩大开放的举措相继落地。从年初批准标普信用评级（中国）有限公司进入银行间市场到完善熊猫债市场制度体系，从国务院金融稳定发展委员会办公室发布金融业对外开放清单到取消合格境外机构投资者（QFII）和人民币合格境外机构投资者（RQFII）投资额度限制，从以人民币计价的中国债券被纳入国际主流指数到在新加坡交易所挂牌展示“中债-工行人民币债券指数”，这一系列举措显著提升了境外机构参与我国债券市场的便利性，境外机构持有的中国债券规模持续增长。根据中央结算公司的统计数据，截至2019年末，银行间市场的境外投资者开户数同比增长约45.64%，境外机构的境内债券托管量同比增长24.55%。债券市场是金融开放的重要门户，随着我国债券市场国际影响力和吸引力的不断提升，未来将有更多境外投资者进入我国债券市场投资。

市场期望：债券市场开放必须以债券集中统一托管为依托。建议尽快明确中央托管机构为境外投资者代扣代缴相关税收安排，积极推动人民币债券成为国际通用的担保品，适时允许境外投资者参与国债期货（套期保值）和债券正回购（融出资金）交易。

九、人民币债券担保品跨境应用取得新突破

市场观点：2019年，中国债券市场成为全球第二大债券市场。依托中央结算公司，中国债券市场已建成全球最大、国际领先的担保品管理平台，引领人民币债券跨境应用取得多项突破。一是推进中英担保品跨境互认，中央结算公司推动“人民币债券成为英国市场普遍接纳的合格担保品”提案被纳入中英合作提案，成为第十次中英经济财金对话的重要政策成果。二是深化金融基础设施国际合作，中央结算公司与欧洲清算银行有限公司签署合作备忘录，拓展担保品跨境应用，为投资者提供高效、便捷的直通式担保品管理服务。

市场期望：境内外金融基础设施紧密合作，为人民币债券担保品提供更多的跨境应用场景，显著提高人民币债券的吸引力，形成以业务联通中国市场和国际市场的新通道，夯实人民币国际化的基础。

十、中央政府首次在澳门发行人民币国债

市场观点：2019年，财政部在澳门特别行政区成功发行20亿元人民币国债，这是中央政府首次在澳门发行人民币国债。在新中国成立70周年、澳门回归祖国20周年之际发行人民币国债，具有重大意义。一是体现了中央政府对澳门发展金融的支持，也是国家财政部和澳门特别行政区政府积极推动“中国—葡语国家金融服务平台”建设的重要举措。二是促进了内地与澳门金融市场基础设施的互联互通。此次国债发行正值澳门债券市场建设刚刚起步，中央结算公司与澳门金融基础设施密切合作，在短时间内高质量地完成了相关工作，为推动澳门本地债券发行、登记、结算等系统建设及澳门债券市场的长远发展贡献了力量。三是推动人民币债券跨境业务模式创新。中央结算公司与中华（澳门）金融资产交易股份有限公司（MOX）签订合作备忘录，确立了战略合作关系，构建了境外投资者参与我国债券市场的“MOX模式”，有力地推动了我国金融市场的开放互联。

市场期望：持续加强内地与澳门金融基础设施在市场建设、制度设计、系统建设、人员培训等领域的深度合作，推动内地与澳门债券市场互联互通，促进境内外金融市场深度融合，服务金融对外开放和人民币国际化。

（以上由《债券》杂志编辑部联合市场专家评定）

责任编辑：王琼  刘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