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锡稳

摘 要：高质量发展是我国未来經济发展的战略方向，而制造业高质量发展则是经济高质量发展的核心和基础。进入新时代，制造业高质量发展不能继续依赖传统要素投入数量和成本优势，必须转变新的发展动能以提高产业增长的质量和效益。在此背景下，本文聚焦质量变革战略，从解读质量变革的深刻内涵着手，进而分析实施制造业推进质量变革的必要性，并提出推进制造业质量变革的路径，力求为各地制造业高质量发展提供有益参考。

关键词：高质量发展，质量变革战略，转型升级

一、质量变革的内涵解析

质量变革是指改变质量发展的本质。具体到制造业质量变革，要从理念、目标、制度到具体领域等工作细节进行全方位变革，提高整个制造业发展的质量效益，增加有效和中高端供给，加快推动制造业从要素投资驱动转向创新驱动，从规模速度型增长转向质量效率型增长[1-5]。具体为以下几个重点：

（一）创新是质量变革的重要动力。习近平总书记指出：“创新，是一个民族进步的灵魂，是一个国家兴旺发达的不竭源泉，也是中华民族最深沉的民族禀赋。”创新与质量相互促进，没有质量的创新不是成功的创新，缺少创新的质量也不会成为高水平的质量[6]。制造业创新能力的提高有利于提升城市全要素生产力，进而提高城市经济增长质量[7]。中国发展进入新时代，要大力营造有利于科技创新、制度创新、文化创新等各方面创新的环境，为实现经济发展的质量变革提供持续动力。

（二）市场是质量变革的配置主体。无论是促进先进生产要素的流动和优化配置，打破垄断，鼓励竞争，优胜劣汰，还是稳定企业家预期，调动各方面人才的积极性、创造性，都要求把市场在资源配置中起决定性作用落到实处[8]。政府需要以完善产权制度和要素市场化配置为重点，强化知识产权保护和激励，深化国企、国资、土地财政、金融、政府行政管理等重点领域的改革，推动创新要素的流动和聚集。

（三）协调是质量变革的内在要求。在新的发展阶段，需要以推动质量变革为抓手，协调好稳增长与调结构之间的关系，协调好提供高质量供给与淘汰落后产能之间的关系，协调好经济发展与环境保护之间的关系，协调好物质文明与精神文明之间的关系，促进人口、经济与资源、环境的空间均衡，促进各类生产要素有序自由流动，进而实现更高质量、更有效率、更可持续发展。

（四）绿色是质量变革的发展方向。习近平总书记强调，“我们既要绿水青山，也要金山银山。宁要绿水青山，不要金山银山，而且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要加快全方位绿色技术创新体系和绿色金融体系建设，推动资源全面节约和循环利用，形成清洁低碳、安全高效的能源体系，在全社会倡导绿色消费文化，培育绿色消费体系，建设绿色交通、绿色休闲、绿色餐饮、绿色住宅等生态产业，使绿色发展真正成为人们提高生产生活的重要标准，成为质量变革的方向。

（五）开放是质量变革的必由之路。我国是最大的发展中国家，与发达国家相比，仍然处于追赶期，需要继续学习发达国家的先进技术和经验，在更高水平上融入全球分工体系，这正是我国在总体上已不再缺资金，但仍需要引进外资的原因[9]。另一方面，开放发展有利于对接国际上处在价值链中高端的技术、管理、供应链、营销渠道、品牌、人才等优质要素，全面提升我国产业与企业的国际竞争力，形成更有广度和深度的开放型经济体系[10]。

二、制造业质量变革的必要性

（一）制造业低质量的发展模式难以为继

长期以来，依靠低劳动力成本优势以及改革开放的制度红利，我国制造业取得了快速的发展，建立了世界上产业品类最为齐全的工业体系。同时，我国制造业的发展仍然面临着多重瓶颈，整体上“大而不强”，传统的低质量发展模式难以为继。具体表现为：第一，创新能力面临瓶颈。改革开放以来，以市场换技术的方式大量引进外资和技术，以解决我国经济社会快速发展的问题，出口利润被外商大量盈利，而想要得到的高新技术特别是核心技术非常欠缺。我国制造业企业一边要付出高昂的专利费，一边用低廉的劳动力加工外国品牌，换来是却是微薄的利润。第二，价值链升级困难。我国制造业主要依靠“三来一补”起家，代工、贴牌生产为主要业态，虽然近年来取得了迅猛发展，但总体上仍然以资源密集型、劳动密集型产业为主，产品结构则以低技术含量、低附加值产品为主，在经济效益上还存在高成本、低效益问题，制造业处在全球产业价值链的下游。第三，成本的比较优势消失。我国大多数制造业企业面临劳动力、土地等成本持续上涨的压力。长期以来，农村剩余劳动力可转移人数、适龄劳动力人口整体呈下降趋势，劳动力成本呈长期上升态势。以笔者所在的东莞为例，2006年后东莞制造业的劳动力成本出现加速上涨态势，近十年来制造业平均成本年均上涨25%以上。2008年至今，厂房的平均租金上涨了2至3倍，制造业的成本比较优势已逐步丧失。

（二）制造业质量变革是推动高质量发展的重要举措

高质量发展是发展方式、经济结构和增长动力的转变，为经济发展提供新的、系统化的视角。十九大报告提出，为了更好贯彻新发展理念，建设现代化经济体系，必须坚持质量第一、效益优先，以供给侧结构性改革为主线，推动经济发展质量变革、效率变革、动力变革，提高全要素生产率[13]。历史经验表明，大国经济必须依靠实体经济，而实体经济的核心是制造业。制造业从低端逐步向中高端升级迈进，是支撑大国经济实现工业化和现代化的根本力量。推进制造业质量变革，能够促进实体经济、科技创新、现代金融、人力资源协同发展，更好顺应现代化发展潮流和赢得国际竞争主动，为实现经济发展、改善人民生活、参与国际竞争提供强有力的支撑。

（三）制造业质量变革是转变经济发展方式的有力抓手

质量变革后的先进制造业具有技术先进、知识密集、附加值大、成长性好、带动性强等特征。有研究表明，美国先进制造业领域年人均产出是非先进制造业领域的两倍，每个先进制造业岗位可带动供应链上3.5个工作岗位[14]。推进制造业质量变革，能够强化创新的引领作用，优化要素配置，提升质量品牌附加值，扩大有效和中高端供给，提高供给体系的质量和效率，促进发展模式向绿色集约方向转型，实现发展方式的根本性转变，从而全面提升长远竞争力。

当前，随着我国的工业化进入中后期阶段，制造业具备了整体上向更高层次更高水平发展的基本条件。推动制造业高质量发展，要主动对接国家发展战略部署和总体布局，迎合历史性机遇，通过深入实施制造业质量变革战略，积极破除制约发展的障碍，培育新动能和改造提升传统动能，加快推动制造业迈进高质量发展新时代。

三、制造业实施质量变革的新路径

（一）通过进一步改革优化质量发展环境

1. 深化前端准入改革。进一步精简企业开办流程，搭建企业开办全流程网上办理系统，提升开办企业服务体验。推进便利跨境投资改革，允许符合条件的港澳投资者登记注册托管企业及集群企业。分批次对涉企经营许可事项实行“证照分离”改革，进一步缩减市场准入负面清单，推动“非禁即入”普遍落实。落实个体工商户转型升级为企业政策措施，完善市场主体退出机制，开展企业简易注销改革，优化市场主体结构，提升市场主体发展质量。

2. 落实企业质量主体责任。建立企业首负责任制，引导企业成为行业秩序、市场环境的监督者和维护者，切实履行社会责任。推动企业加强质量安全风险预防和控制，建立健全重大质量事故报告及应急处置制度，积极购买产品质量安全责任保险，履行缺陷产品召回、不合格商品下架等法定义务，依法承担质量损害赔偿责任。完善企业质量信用档案，实施质量信用分类和信用约束管理制度，实现监管部门间的企业质量信用信息共享互用。

3. 统筹质量基础设施建设。加大对质量基础设施（NQI）的投入，整合质量基础资源，打造以企业需求为核心、线上线下一体的质量基础公共服务综合平台，向社会提供计量、标准、检验检测、认证认可等服务。支持社会力量开展检验检测，鼓励企业设立第三方检测技术机构，向社会提供专业化公共服务。推动优势行业和新兴产业搭建质量提升联盟，实现联盟成员能力互补、技术互助、信息互通，提升质量基础服务效能。

4. 推动产品供给结构升级。建立智能制造全链条服务，协调重点企业对接专业机构和团队，推动企业开展智能化诊断、项目改造、技术攻关等工作，培育系统解决方案服务商，扩充专业服务资源池内机构数量，助推供给层次升级。推动电商产业和加工贸易融合发展，引导制造企业与电商平台共建优质产品专区，开展服务质量评价认证，加强电商质量品牌建设，强化平台監管，对接平台建立网络投诉举报快速处置平台和异常名录库，遏制职业索赔行为，共建事先防范机制，加强网络监测预警，维护电商行业秩序。

5.强化知识产权创造运用保护。加强知识产权主体培育。鼓励企业通过自主创新、技术引进等多种途径，掌握一批高价值知识产权，形成具有市场竞争力的知识产权资产组合。推动知识产权运用转化。提升知识产权交易服务中心运营水平，推进探索知识产权标准化、证券化，促进商标专利资产转化为金融资产、股权，释放知识产权制度红利。鼓励专利服务机构开展专利标准化培训、试点工作，引导企业将创新成果或专利成果融入企业标准。 加大知识产权保护力度。完善部门联动执法机制，严厉打击侵犯知识产权行为。加强侵权假冒事前风险防范，推进区域知识产权保护协作。

（二）通过打造品牌构筑质量发展优势

1. 完善品牌发展政策。鼓励利用财政、税收、土地等制定质量品牌激励政策，对导入卓越绩效管理模式的企业、实施公共性质品牌建设服务的第三方非营利性组织等给予支持[15]。延伸商标受理窗口至各区县商标品牌指导站，探索建立品牌培育、管理、价值评价方面的地方标准，搭建品牌建设公共服务平台和中介服务机构。设立商标品牌战略专项资金，支持商标注册、驰名商标创建等工作开展，引导专项资金集中向高精尖企业和品牌靠拢，推动产品向品牌转变。

2. 构建品牌发展梯队。推行卓越绩效管理先进企业评价及质量奖评审制度，引导企业制定实施品牌战略规划，培育具有国内外影响力的企业品牌，建立起国家、省、市质量奖企业和卓越绩效管理先进企业4级质量品牌企业梯队。引导行业协会、技术联盟建立适应市场需求、技术指标水平领先的团体标准体系，积极参与权威机构开展区域质量品牌价值评价，形成产业集群的区域质量品牌效应。加快构建企业品牌、行业品牌、区域品牌三位一体的制造业品牌体系。

3. 促进品牌运用提升。加强商标品牌资源开发利用，支持企业通过商标品牌运用参与市场竞争，强化品牌策划，打造独特的持续发展品牌。提升商标品牌资产运用能力，实现品牌价值的转化、利用和提升。加大品牌宣传推介力度，讲好城市品牌故事，建立城市品牌实体和虚拟展示中心，鼓励行业协会、企业与媒体深入合作，扩大品牌社会影响力。支持品牌企业组团参加海内外交易会、博览会等，提高城市品牌企业的市场占有率及社会影响力。

（三）通过深入合作拓展质量发展空间

1. 打造质量发展创新平台。深化部门校企多方合作，整合高校、科研院所、技术机构、行业协会等资源，打造制造业高质量发展的协同创新平台，开展质量管理、品牌建设、标准化应用、知识产权运营等方面的理论研究，推动研究成果转化。举办高质量发展论坛、质量大讲堂、质量管理面对面、标杆企业现场观摩学习等主题活动，提升企业家的质量素养，增强企业高质量发展内生动力。

2. 提升标准国际化水平。整合标准化信息应用平台，支持专业镇、行业协会和企业创建特色产业标准化科普教育、实训基地，试点推动全环节国际服务合作模式，探索实现“一个标准、一次测试、一张证书、全球通行”目标。建立国际标准化组织对话平台和合作机制，支持标准技术机构建设WTO/TBT信息服务平台，帮助出口型企业了解北美、欧洲、东盟等贸易对象国的技术标准体系。鼓励企业参与国际标准化组织活动，对主导或参与制修订国际标准、承办国际标准化活动或到国外参与国际标准化活动的企业进行资金奖励。

3. 推动检测认证国际互认。根据国家市场监管总局和省市场监管局部署，推动相关机构的检验检测认证结果在不同部门、层级和地区间互认通用。鼓励检验检测机构获得境外认证机构实验室授权，支持更多境外认证完成产品测试环节。支持检测认证机构承办和参与国际活动，开展认证认可国际标准、规则制定，扩大在相关国际组织中的影响力。鼓励优质外资检验检测认证机构在当地设立分支机构，开展先进质量认证标准比对研究，引进国外先进认证标准、技术和服务，扩大产业急需的检验检测认证服务进口。

参考文献：

[1] 程虹、陈昕洲、罗连发，2013：《质量强国战略若干重大问题研究》，《宏观质量研究》第3期。[Cheng Hong，Chen Xinzhou and Luo Lianfa，2013，Research on Some Important Issues Concerning the Strategy of Prospering the Nation with Quality，Journal of Macro-quality Research ，3.]

[2] 程虹，2016：《质量创新与中国经济发展》，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Cheng Hong，2016，Quality Innovation and China's Economic Development，Beijing，Peking University Press.]

[3] 黄志基、贺灿飞，2013：《制造业创新投入与中国城市经济增长质量研究》，《中国软科学》第3期。[Huang Zhiji and He Canfei，2013，Industrial Innovation Investments and the Quality of Urban Economic Growth in China， China Soft Science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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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任保平、刘笑，2018：《新时代我国高质量发展中的三维质量变革及其协调》，《江苏行政学院学报》第6期。[Ren Baoping and Liu Xiao，2018，Three-dimensional Quality Reform and Coordination of Chinas High-quality Development in the New Era， The Journal of Jiangsu Administration Institute ，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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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 汪鋒、张宗益、康继军，2006：《企业市场化、对外开放与中国经济增长条件收敛》，《世界经济》第6期。[Wang Feng，Zhang Zongyi and Kang Yijun，2006，Marketization of Enterprises， Opening to the Outside World， and Convergence of China's Economic Growth， The Journal of World Economy ，6.]

[12] 习近平，2017：《决胜全面建成小康社会 夺取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伟大胜利——在中国共产党第十九次全国代表大会上的报告》，北京，人民出版社。[Xi Jinping，2017，Decided to Build a Well-off Society in an All-round Way and Seize the Great Victory of Socialism with Chinese Characteristics in the New Era—Report at the 19th National Congress of the Communist Party of China，Beijing，People's Publishing House.]

[13] 張勇，2018：《质量变革：新时代经济发展的内在要求》，《中国质量技术监督》第12期。[Zhang Yong，2018，Quality Change： the Inherent Requirements of Economic Development in the New Era， China Quality Supervision ，12.]

A Study on the Quality Transformation Strategy of Manufacturing Industry in Our Country

Chen Xiwen

（Dongguan Municipal Administration for Market Supervision）

Abstract：High quality development will be the strategic goal of economic development in China， while the core and basis of such an endeavor is the high quality development of our manufacturing industry. During the new era， it will be impossible to continue the previous reliance on the traditional approach of factor input in large volume and the advantage of low cost for the high quality development of our manufacturing industry. New approaches of dynamic power must be turned to， so as to raise the quality and efficiency of the growth in the said industry. Against this background， the discussion in this paper focuses on the quality transformation strategy needed.Starting with an explanation of the profound meaning of quality transformation， the author analyzes the necessity lying beneath the quality transformation in manufacturing industry. New approaches are then proposed for such changes， aiming to provide useful references for the high quality development of manufacturing industry in different parts of the country.

Key Words：High Quality Development;Quality Transformation Strategy;Change of Development Approach and Upgrading of Productio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