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山

一

你

一旦在地壳的

囚牢里怒吼

连那

凶暴的海

也会战栗

二

你

大笑着

冲出来了

抖动

火红的长发

捧出

明亮的心

三

把野草和乔木

一起焚烧

把野蠻和文明

一起埋葬

多么无情的

暴怒啊

四

在暗夜的

包围下

你的身姿

更高大

更明亮了

五

你心中的

秘密

只向

无私无畏的探险者

诉说

六

黑暗的岩层

忘记了

你不会

永远沉默

独行的狼

月轮硕大

照你孤独之影

走上山冈

痛苦地嚎叫一声

对手死了

猎人老了

黑松林

静静

只有影子不朽

伴你独行

华山

一座石苞

亘古未开

被风刀砍削的身躯

碎成了石块

崛立的野树

摇晃着绿绿的呐喊

向威严的昊天发声

开一开一开

脚下的庙堂

塌了再建

墙缝里

长满岁月的青苔

湖水干了又满

满了又干

千古的风一遍遍轮回

何时才能挣脱

坚硬的石壳

让内在的火热喷发

放出自由的华彩

那就让所有的野树举手

那就让所有的湖波激荡

那就让所有的石头呐喊

开一开一开

耿建华，山东大学教授，山东诗词学会顾问。祖籍寿光，现居济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