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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儿梦想一起飞

2020-01-03汪群

海外文摘·文学版 2020年12期
关键词:播撒柳絮风儿

汪群

原野上,沟坎边,它的模样总是亭亭玉立,鹤立鸡群。

“蒲公英,蒲公英……”

七岁的小语浠,每当与外公外婆来到清新扑面的山水间,看到那些枝头上白晃晃的一片片“云朵”,就会急不可待地朝着它们飞跑过去。她抿起小嘴,屏住气息,情不自禁地对着一个个洁白的“球儿”一阵猛吹。原先顶在枝头上的它们,被呼呼的“口风”急促地吹散开来,转化成了无数的白絮。于是,它们借着风儿顺势而为,纷纷扬扬,浩浩荡荡,向着原野,向着树梢,向着鸟窝,向著湛蓝的天空飞走了。

小语浠抬起头,明亮的眸子在闪动,在说话,在许愿,看着远去的絮儿们,她开心地笑了。

这些纷飞的蒲公英姑娘们,是否真正愿意就这样被莫名其妙地吹散呢?

“语浠,你把絮儿们都赶走了,你知道它们会开心快乐吗?”

“蒲公英飞到了哪儿,它们都会找到自己的家啊。”语浠说得那么认真。

起先,我很少关注蒲公英,包括它们的家长里短和前世今生。诸如它们长到了大家闺秀的时候,是怎样深居简出或远走他乡的?又是怎样找到它们的第二故乡和托付的婆家,倾心倾情,去相聚心爱的另一半,终成眷属的?

我只知道,第一个在明媚春天吹响清亮哨子的人,就是赞美“二月春风似剪刀”的那些诗人。蓝天下,白云间,暖暖的、甜甜的空气,涌动着飘飞不断的洁白柳絮,它们都是柳父柳母的儿女们。

我还知道,会在天空中翻飞的、舞蹈的、歌唱的、跳跃的,就是心花怒放的柳絮姑娘。先前,见过的柳絮们总会云集在它们父母的身边,亲亲热热、层层叠叠,像洁白纯粹的雪花姑娘。我们发现,天空中来来回回飘逸着的,从一个方向又转向了另一个方向,它们都在精挑细选着美丽的村庄,善良的婆婆,心爱的情人。此时,它们驻足,它们流连,它们交谈,它们聚会,呈现给你的,仿佛就是“千里冰封,万里雪飘”的壮观场面。

初夏时节,我终于明白了。柳絮与蒲公英絮,就是一对大自然的亲姐妹。它们天生丽质,活泼可爱,共同的心愿就是:爱蓝天,爱白云,游四方,交朋友,穿云驾雾,一路高歌,翩翩起舞。

其实,絮儿们与清泉、溪水有着不解之缘。它们在遨游长空之后,还是回到了养育它们的大地母亲身边。它们与水相亲、与水投缘、与水倾诉,得到了土壤的滋润,就会编织起希望和梦想。

家乡漫山漫坡长满了竹子,形成了无边无际的大竹海。竹子巍然挺拔,壮志凌云,但也有着人们难以洞察的万般柔情。山泉养育了它们,它们又把大爱回馈给了青山。每年都会遇到干旱季节,它们坚韧不拔、无私无畏地守望着每一寸绿色。竹子,一年四季不辞辛劳,竭尽全力铸就防涝固沙、涵养水源,一旦严峻的时刻到了,它们的优势也就悄悄地显现了。

竹海里的西苕溪、浒溪河、白马港、水车湾,还有许许多多不知名的溪流。雨水丰沛的季节,尤其是夏日里接二连三的台风雷雨“轰炸”,从上游各处山脉间,各险冲要塞处汇聚而下的滔滔猛水,一泻千里,一浪高过一浪,经久不息、逶迤东去。

“十年河东,十年河西”,去年河西处的一个小岛屿,今年不是变小了,就是不见了。原本河东无一岛屿或很不起眼的一个小不点儿,不经意间它们就长大、长高了,各种阔叶柳、细眉柳和乡土枫杨都会出现在那里。

这是人们心中的一个谜团。是谁往这儿带来了树种?又是谁在这里栽下了树苗?其实,谁也没有来过,谁也没有参与过,谁也没有告诉过谁。

溪岸、河床、岛屿,长满了树木,这是柳絮们的心愿托付。它们播撒种子,播撒希望,是它们的毅力和顽强精神,让所有的植物根须穿过深深浅浅的水层,寻寻觅觅,死死扎进深爱着的每一片土壤。无论暴风骤雨,还是雷电交加,它们用生命捍卫着植物与自然界的尊严。尽管如此暗暗较劲,但它们的内心是充满阳光和青春活力的,展现给人间的,是一把把遮天蔽日的灵秀花伞,把每一个大大小小的岛屿装扮得分外妖娆。

这样的神奇与美妙,都是柳絮的深情倾注。是风儿把絮儿们牵到了这里,是鸟儿帮助它们在这里找到了温馨的港湾。有树林的地方,就会有杨柳轻扬;有花香的地方,就会有蝴蝶蜜蜂;有萤火虫的地方,就会有稀奇古怪的动物;有小鱼儿欢畅的地方,就会有各种各样的鸟儿。

蒲公英与杨柳的絮儿们,是万千世界的“美丽公主”,它们勤劳善良,质朴无华,它们爱人间爱亲人胜过爱自己。

小语浠很喜欢蒲公英的模样,心中似乎也与蒲公英所期盼的那样,在暖暖的阳光下,在蓝蓝的苍穹里,努力编织美好,奔向幸福的未来,快快乐乐,茁壮成长。

责任编辑:江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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