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伟

我家的“皮球”瘪了

二宝刚出生时，重达八斤半，从头到脚都胖乎乎的。一天，大宝拿着他的玩具皮球说：“妈妈，你看弟弟的脸像不像这个皮球？”我看了眼皮球，又看了看二宝圆滚滚的脸，笑着说：“还别说，真是太像了，正好弟弟还没有小名儿，就叫球球吧。”大宝听了，开心地笑了。

时光飞逝，球球长大了，已经是三年级的学生了。令人感叹的是，昔日的小胖子，长成了“豆芽菜”——因为深圳工作压力大，球球被我们送回老家，由老人带。老人怜惜孩子缺少父母疼爱，舍不得管束，任他吃“美味”零食。

身体弱，也就罢了。孩子本该有的精气神，在球球身上也荡然无存。单位组织去清远旅游，我带球球去了。清远游最令人期待的，当属漂流了。到了这个环节，别人家的孩子，兴奋无比，积极参与。但球球看着湍急的水流，直往后退。

回到家，我懊恼地跟宝爸抱怨：“球球怎么胆小如鼠？别的孩子像‘人来疯一样欢实，唯独他‘老气横秋。一个男孩子，没一点精气神，你说气人不气人？”宝爸听了，沉默了一会儿，深深叹了口气，说：“咳！孩子哪有神气的资本啊？”

我听了，心里一惊——是啊，二宝长得弱小，学习成绩差，经常被同学嘲笑。9岁的他，做了7年的留守儿童，直到大宝上初中住校后，才来到我们身边生活。这些年，他和我们在一起的时间，总共不足两年。那么，在他心里，是否感觉自己不如哥哥受父母宠爱？这诸多的不自信累加在一起，他怎么可能神采飞扬？

想着想着，我不禁心疼起二宝，宝爸明白我的心思，安慰道：“别难过了，现在孩子就在身边，咱有大把时间，好好爱他。”

给“皮球”打气

周六下午两点，闹铃响了，提醒我又到了作文每周一练时间。我准备去书房，刚推开卧室的门，一个小脑袋挤了进来。“妈妈，是玩游戏学作文，还是看电影学作文？”

我指了指窗外，意思是出去游戏。可就在这时，忽然“哗哗”地下起雨来。“哎呀！”球球发出叹息，深表遗憾。我摊开双手，表示无奈。

我在头脑里快速搜索，有什么好玩的室内游戏。很快，我宣布并征求意见：“叫哥哥来，你俩玩掰手腕比赛，怎么样？”在沙发上看书的大宝听到我的话，饶有兴趣地说：“好啊！”

我们来到书房，兄弟俩在书桌旁坐好，摆开架式，准备大战。我叫来宝爸给孩子们助威并录像——供他们赛后观看，以锻炼观察与表达的能力。

一场鏖战下来，稍稍休息，兄弟俩开始观看录像、说作文。然后一边闭目养神，一边回想比赛实况及说作文情景。“胸有成竹”后，开始写作文。我的作文教学模式，解决了不知写什么和写起来空洞无物的烦恼。所以，球球上作文课积极性很高，进步也是显而易见的。

另一边，宝爸每天陪着球球晨跑，帮他增强体质。他自己则严格自律，天天跑步，哪怕在他生病的时候。

那次，他上学忘记带伞，放学后赶上瓢泼大雨，被浇成了落汤鸡。当晚喝了感冒药，早早就睡了。

第二天早上，他居然按时起床了。我跟宝爸说：“儿子身体不舒服，今天就别跑步了。”宝爸答应了。可是，我做完早饭，从厨房出来，却发现父子俩不见了。偏偏，不一会儿，外面竟下起雨来。

两人回家后，我一边帮孩子换衣服，一边生气地对宝爸说：“不是告诉你别去跑步了吗？”宝爸自知理亏，讪笑着辩解说：“是儿子要去的，他说应该风雨无阻。虽然儿子淋了雨，但我为他的毅力点赞。”我白了他一眼，心里也暗自为二宝的进步高兴。

“皮球”飞呀飞

那天下班回家，我刚推开家门，球球冲了过来，兴奋地喊着：“妈妈，妈妈，我作文獲奖啦。”

看到孩子满脸喜悦，我一身的疲惫顿时一扫而空，兴奋地问：“哦，真的吗？祝贺宝贝。”

球球把奖状塞到我手里，自豪地说：“您看，千真万确。”

接过奖状，快速扫描，我又惊又喜：“哇！全区二等奖，我儿子太了不起了。”说着，我捧起他汗津津的小脸，连亲了三下。

球球没说话，不好意思地笑了。

我做晚饭的时候，他像只小蝴蝶，在我身边转来转去，说个不停，偶尔搭把手。这样的他，让我怎么也无法和一年前那个面无光泽、神情黯淡的娃，联系到一起。

仔细端详球球，体格明显健壮了。虽然没怎么胖，但是，灿烂的笑容里满是光彩，闪亮的眸子透着自信的神韵。

我有些感动，也有所感悟：原来，孩子的精气神，藏在父母的关爱里。

（若若摘自《分忧》2019年10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