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高考制度是我国选拔优秀人才的重要教育制度。根据时代背景和本国国情以及适应新的教育形势的需要，中央全面深化教育体制改革，创新高考制度，提出“高考3+3”模式，取消文理分科。本文针对取消高考文理分科政策的提出利用创新扩散理论进行简要分析，望對创新扩散理论有一个综合把握。

关键词：政策创新;政策扩散;高考制度;文理分科

随着时代的进步与发展，国家对教育问题越来越重视。2013年11月，在北京召开的党的十八届三中全会通过了《中共中央关于全面深化改革若干重大问题的决定》，其中对考试招生制度改革提出了明确的要求，“从根上解决一考定终身的弊端;逐步推行普通高校基于统一高考和高中学业水平考试成绩的综合评价多元录取机制。”2014年9月4日，国务院发布《关于深化考试招生制度改革的实施意见》，“高考改革的直接背景是贯彻落实党中央重大决策。探索全国统考减少科目、不分文理科、外语等科目考试一年多考。”希望使得考试招生制度适应经济社会发展对多样化高素质人才的需要，更好地促进学生健康发展，更好地科学选拔各类人才，更好地维护社会公平。可以说取消高考文理分科是一项政策创新，让学生在学习上有更大的自主选择空间。

1 创新扩散理论

1.1 创新扩散理论的定义

罗杰斯于1983年发表了一篇文章中对扩散（传播）的定义是：“一项创新通过某种渠道随着时间的流逝在一个社会系统的成员之间被交流的过程”。[1]这个创新包含了新产品、新技术、新思想、新概念等，这些创新性产物出现在社会系统中并且进行传播扩散基本都遵循着创新扩散理论的规律而前行。取消文理分科这一政策的提出并通过各级省政府的推广实施，其过程遵循了创新扩散理论的基本定义。

1.2 创新扩散的特征

在创新扩散的整个过程中，累计创新采用者比例随时间变化的过程最终所形成的曲线正好类似于一个“S”形，其称之为创新扩散曲线。在下文的分析中可以看到取消文理分科这一政策基本满足这一特点。“S”型曲线的形成是由于在扩散的初期，参与者较少，因此其扩散效应相对缓慢，而之后随着参与数的不断增加，在同一群体中产生的效应也相应快速增强，扩散将进入到高速发展期，其曲线也呈陡然上升的趋势，直至最后趋于饱和到逐渐衰退，其与产品生命周期的曲线是一样的。[2]总结得到创新扩散所需要囊括的几个要素：

1）创新性：指创新技术或创新产品本身包含的创新特征能够影响决定该项创新为社会成员所接收的速度，这些创新特征按照罗杰斯教授的归纳包括：相对优势、兼容性、复杂性、可试性和可观察性。由取消文理分科制度的时间分布可以发现其创新性的接受速度是比较快的。

2）传播渠道：传播渠道指的是个体之间信息传播的方式或者手段，其分为以大众媒体进行传播的大众传播和依靠个体之间进行口碑传播的人际传播两种方式。取消文理分科制度由各级中学通过试行方案的交流进行传播。

3）时间：是指扩散过程达到一定比例成员使用度的时间，由创新采用决策过程和创新采用速度两个因素所决定。

4）社会系统：指的是需面对同样问题且拥有相似度较高的单位所组成的创新扩散环境。本文所举例就是由各级中学来组成创新扩散环境。

2 取消高考文理分科政策的时空演进分析

本研究主要以省级政府出台的政策文本为对象，其中省级政府包括 31个省、自治区和直辖市（香港、澳门、台湾地区除外），拟通过网络途径获取各省高考改革方案出台的时间，进行“取消高考文理分科”政策启动的时空演进分析。首先，利用搜索引擎，对各省级政府针对高考改革的主要方案进行检索查询（不包含配套政策），相关政策统计时间截至2018年12月1日;其次，为确保信息的准确性，通过各省区政府及相关部门门户网站，对政策文本及其发布时间进行查验。共获取全部省区共49份政策文件。

我国的考试招生制度其公平性与权威性也是得到公众认可的，总体符合我国国情，但是任何制度或政策不会十全十美，需要根据时代的变迁、社会的进步与时俱进的修改。在取消文理分科政策启动的时间上，截至2018年12月，共有24个省、市、自治区启动这一政策创新或试点工作，如表2-1所示。根据对各省区发布的文件可以发现，2018年是各省区高考取消文理分科的全面启动、政策扩散效应持续扩大的一年，有15个省区进行政策启动，至此政策全面扩散的省区占比达77%。而根据各省市发布的关于考试招生制度的实施方案来看，2019年全国的取消文理分科政策将全面启动。由图2.1可以看出，取消文理分科政策在省级层面的扩散效应明显，扩散曲线近似地呈 “S”型分布，基本符合政策扩散的普遍规律。

在中学，实行文理分科之后，理科生一天到晚都沉浸在“理、化、生”的题海战术中，进行逻辑思维训练，从而忽略了对于文史知识的了解，以至于到了大学之后缺乏文化底蕴。而对于文科生而言，平常过于注重史政文化知识的积累，缺少思维能力的训练，显然，这是有重大缺陷的。这样的人才培养也不利于提供整个社会发展所需要的人才。因而在深化改革的阶段，国务院根据2013年全面深化改革的总体要求在2014年9月发布了关于取消高考文理分科的政策文件，并首先在上海和浙江进行试点。

2015年这一年是一个过渡时期。由于上海和浙江两地根据2014年国务院颁布的《关于深化考试招生制度改革的实施意见》所制定的各自的实施方案——《浙江省深化高学考试招生制度综合改革试点方案》、《上海市深化高等学校考试招生综合改革实施方案》其政策实施效果尚待逐步明晰，其政策内容与框架也需要再根据实施效果进行修订及完善，政策体系还并未健全。其他省份及地区需要根据试点区域所颁布政策后的反响进行政策学习与借鉴，并根据地方实际情况做出调整，并非短期内可以实现。上海市和浙江省在实施文理不分科后，有支持的声音也有担忧的声音，政策的实际效果必须要等实际实行后才可以反映出来，取消文理分科后课业如何设置，是否会增加学生的学习负担这都是在实际操作过程中需要考虑到的问题。在浙沪两地针对总政策的实施跟进后，2016年各省市都陆续出台了各自的关于高校招生考试综合改革的相关文件，并根据自身的实际情况对取消文理分科的启动时间做出了相应的规划。北京、天津、辽宁、山东、湖南、江西、海南等省份规划于2017年秋学期启动取消文理分科，政策扩散的趋势也是在这一时期开始显现出来，由此开始扩散至周边省市区。而根据2014年浙沪两地先行试点的启动时间，于2017年的执行效果，2018年成为大部分省市启动取消文理分科政策的高峰期，政策扩散明显加速，如上图2.1所示，可以明显看出上升趋势。总体趋势与创新扩散理论中的全国性互动模型所满足的特征基本一致。

3 取消文理分科政策的空间演进

我国的公共政策在空间上的扩散一般存在梯度性。以河长制为例，首先其在江苏省展开试点，随后其沿扩散动力源向周围政策势能低的区域扩散。王洛忠在其《中国公共政策时空演進机理及扩散路径：以河长制的落地与变迁为例》一文中写到：“基于空间维度，按照东北、华北、华东、华中、华南、西南、西北七个地理区域来考察河长制的扩散过程，可以看出，在河长制的扩散上，整体表现为由华东发达地区逐步向中部、西部其他地区推进。”[3]（其文中图如下图3.1所示，颜色越深代表实施河长制的时间越早，而圆圈大小则代表河长制省级工作方案的数量。）

按照文中的研究方法，本文也对取消文理分科政策进行了同样的数据分析。发现，基于空间维度，各省市取消文理分科的启动时间在地理位置上有领近效应，并逐渐发散。从上海浙江两地试点开始，到北京、天津、辽宁、山东、湖南、海南、江西紧随其后进行了时间规划，由此开始以上省市的周边省市受影响开始进行启动时间上的规划，基本上呈现从外到内的包围趋势。如下图3.2所示，颜色越深表明取消文理分科启动时间越早，圆圈越大表明执行取消文理分科的时间越早。

1）先行——跟进的层级效应。由图3.2可知，2017年，在上海、浙江已经完成试点工作后，取消文理分科政策出现了几个扩散源，主要包括北京、天津、辽宁、江西、湖南、海南、山东等先行省份，具体情况见下表3-1。这一时期，省级政府主要是通过浙沪两地的实行效果进行各自的制度探索。率先实施取消文理分科政策的省区具有以下特点：首先，在教育上的投入相对较大，教育事业相对发达;其次，是政治文明程度及政府治理水平相对较高，带动作用较强，新政策适应能力较强。再来，经济相对发达，能为政策的实施带来财政保障。浙江和上海作为教育大省成为取消文理先行者和开拓者，由此逐渐向其周边区域扩散。

通过对各地区取消文理分科政策的启动时间分析可知，华中、华北两地的省份响应时间较快，随后加上西南、华南四个地区多数省份在2018年都将进行政策跟进，如表3-1所示，总体表现为“先行——跟进”模式下的层级效应。

2）区域扩散的邻近效应：其他地区的政策学习与模仿。由以上图3.2与表3-1不难发现，取消文理分科政策在省级层面的区域扩散过程中，邻近效应也十分明显。当取消文理分科政策在上海浙江两地试点后，跟进启动的相应七个省市也相应启动后，很快都带动了周边省份的文理分科政策启动。例如，取消文理分科政策的初期推广主要集中在华东地区、华北，山东、江西、北京、天津等7个省区均于2016 年发布了政策文件。从表3-1中跟进省份政策启动的时间来看，邻近效应的影响也仍然存在，比如湖南于2017年秋学期启动取消文理分科政策后，湖北于2018年秋学期开始启动。此外，云贵川等同一区域的相邻省份，启动时间也设定的相同。类似的还有西部的陕甘宁，这些地缘邻近省区的政策启动时间会受地域影响导致扩散进程都相对滞后，一定程度上也是邻近效应的体现。

4 结语

由招生考试综合改革方案的实施过程，其取消文理分科政策实行时间在全国范围来看存在着明显的扩散效应，进行高考改革，本来也是一种政策创新，因为原来的高考制度可能已经并不适应当今社会的人才培养。以前进行文理分科，不论是文科还是理科在高考报考选择专业上都有很大限制，学生的选择面变得狭窄了，并且文科可选的专业相对于理科来说更少。而且在大众的普遍认知中，认为理科比文科难考，理科比文科更好找工作等这类世俗的观点影响也使得文科的发展受限。由此可见，文理不分科不管是从发展各类学科上看，还是从学生选择大学专业的角度来看，都比文理分科要更胜一筹。而且对于改善学生学习知识不系统、不全面起到了一定的作用。从长远来看，不管是自然科学素养的欠缺，还是人文科学素养的欠缺，对一个人的发展来说都是有害的。文科知识有利于感性思维的培养，而理科内容又有利于理性思维的形成，在不分文理科的情况下更有利于培养一个全面发展的人。

但是从制度在扩散的过程中又可以发现，解决现行教育问题，取消文理分科只是第一步，在学生减负的问题上，有不少的家长和学生都在担忧学习负担由此会加重，而现行的制度对于这个问题并没有进行优化。目前亟待解决的问题还是要逐渐淘汰以分数为唯一标准的选拔机制。虽然取消了文理分科但是出现为了得高分进而选择容易拿分的科目进行学习，导致像物理这类让许多学生头疼的科目变成所谓“冷门”，这不是现行取消文理分科制度所希望看到的现象。我们的各省市区在政策扩散的过程中扮演的角色过于单一，既然有先行试点的省市区出现了政策推行后的政策效果反应，就应该在前者的基础上进行相应的政策创新。例如已经出现取消文理分科后还是的“唯分数论”的人才选拔机制这是需要各地进行政策创新的，而不是一味地等着先行的省份实行什么，自己就跟着实行，然后再根据先行省份进行的改革做出相应调整，这本该可以是一个循环的政策创新——扩散过程，却变成单行线。

因此，在利用政策创新-扩散这一理论进行政策解读时，对于如何推进政策的扩散也是一个重要课题，实践证明政策的创新扩散不是一味的单向就是好的，因促进扩散源之间的交流，实现扩散的有力、高效。

参考文献

[1][美]Paul A.Sabatier：政策过程理论[M].北京：三联书店，2004：228.

[2]高浩中.基于创新扩散理论的设计类微信公众号研究[D].深圳大学，2017.

[3]王洛忠，庞锐.中国公共政策时空演进机理及扩散路径：以河长制的落地与变迁为例[J].中国行政管理，2018年第5期.

作者简介

唐姝敏（1995-），女，汉族，管理学硕士研究生，湘潭大学公共管理专业，研究方向：教育经济与管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