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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特夫斯基诗选

2019-12-02董继平

文学港 2019年11期
关键词:马特

董继平

马特雅·马特夫斯基(Mateja Matevski, 1929-2018),馬其顿著名诗人、评论家和翻译家,生于土耳其伊斯坦布尔的一个阿尔巴尼亚族人家庭,早年在大学攻读语言学,1962-1963年赴巴黎攻读法国文学和戏剧,曾经担任马其顿广播电视台的记者、文化和文学节目的编辑、电视台主编和台长,以及斯科普里广播电视台总台长。他也曾在出版社和文学刊物担任编辑,在大学担任世界戏剧史教授。不仅如此,他还担任过“斯特鲁加诗歌之夜节”组委会的主席,还是国外一些文化机构的成员。自上世纪50年代以来,他先后出版了30部诗集,主要有《雨》、《昼夜平分时》、《彩虹》、《圆圈》、《椴树》、《悲剧的诞生》、《离开》、《黑塔》、《渗透》、《死者》、《内部区域》(2000)等多部,另有诗选多种,还出版有评论集《从传统到未来》、《戏剧与剧场》、《词语的光》。他还翻译过40部法国、西班牙、瑞典、希腊、俄罗斯、意大利、葡萄牙等国的文学作品。他自己的作品也被译成了二十余种文字。他先后获得过“马其顿作家协会奖”、“斯特鲁加诗歌之夜金花冠”、意大利西西里的“地中海奖”、捷克的“扬·斯姆雷克奖”等多种文学奖。

马特雅·马特夫斯基是二战后马其顿第二代诗人知识分子中的中心人物,他成名于50年代,其诗作显然受过法国超现实主义诗人的影响,具有一定的超现实色彩,因此沉思性和荒诞性较强,他赋予诗歌一种新颖的形式和作为参考的意识,一种形式感。同时,他还比较注重形式,善于以简练的语言表现出最丰富的意义。

时间的谣曲

我倾听时间死去

在一片片落叶

和寒冷得刺手的霜旁边

我走了多远

时间死在所有诞生的事物中

我总是越来越小

即使凭借走出一步

秋天富于梦幻

如果有时候悲伤于

退却的水域中

就没有航行

十一月丰富的雾

河流用什么东西来哺育它们

在它们的浅水中

我将走多远

我倾听时间死去

从寒意中的秋天

一只果实留下来

它用蓝色的唇询问

我将走到何处

子 弹

在某个国家

在某个地方

这颗子弹

用沉重的矿石制成

一颗残忍的谷粒

这颗子弹这头野兽

这个死亡的黑暗使者

记住我的名字的

每一个字母

追踪我的祖先

追捕我的影子

这颗搜寻我的子弹

在宇宙中

穿透我的睡眠

把它自己掩埋在我的恐惧里

没有理由没有提问没有说

请你允许

一颗纯粹在通往

它的靶子之路上的谷粒

从枪口的闪忽

到击碎的颅骨

这颗子弹来自一只陌生的手

来自一丝未被察觉的气息

它想从我的躯体中

夺走气息

当它发现我并隐藏在

我的额头下面

它就再不会杀戮

深红,深红,深红

日落犹如

一支被带到群山

那蔚蓝色的

大海中的歌

淹死……

从草丛到牧笛

从羊群到云朵

那繁茂的一切

都炽热地着火

从乳房到歌声

从台阶到喷泉

那非凡的一切

那被姑息的一切

一群迷恋牧笛的

一口迷失在歌里的钟

一只对牡丹发狂的眼睛

深红,深红,深红

湖 泊

很多年和很多梦之后

我再次回到

那个湖泊

那隐藏在山腰里的

美妙之水

太阳的钻石

依然在切割它

它的深处没有一块石头

波浪下面也没有草丛

来暗淡它的喉咙

也没有抓住猎物的鸟儿

我只是一只眼睛太阳的眼睛

弄皱它那古代的

水波

哦,让我留在湖畔

让我留在那里的

苦涩的湖畔

死去

归 来

你来到我这里,我歌唱

你那未曾实现的归来

从蔚蓝的高空

从深深的影子

带着泪水

带着苦难

你为何随着你的死

而匆忙加速

穿过缓慢的生

大地久久地吸收了

我的歌声

我的诅咒

聋聩的时间甚至未被

爱的嚎叫唤醒

心灵遗忘了你

唯有你脸上的皱纹

还记得你

在我的脸上

在你岩石的脸上

1恐惧

懒散地到来,空间那困倦的马匹到来,

遗忘的言语遥远不详的隆隆声,

在关闭的窗户外面,独自空缺地

迈着枯燥的没有蹄铁的蹄而不停走动,

在溜滑、油腻、安宁的大地上,

不停走动,暗暗将它完全融合。

这里,在这容积前面,在这没有外形的

棉花的地平线前面,

在这大地的肉体和深深躁动

同时又浓密的夜晚前面,

一场洪水爆发在眼睛和死亡的空间上面。

这里,哦这里,你与我,喧闹而无尽的大海,

你单调的

牧草地水平躺卧着,疲倦,

渴望着风呈现的垂直的清晰,

这里,哦这里,

你浓密的雨水的面團

和那并非对于一个人而是对于我的大地

手中的石头和眼里的泥淖?

2歌

你从何处而来,何处,你熟悉

从未被遗忘的

歌,你无望的孩子,你清白的

草丛的箭矢和泥淖的鸟儿,

一条在阳光下肮脏而无尽的路,

银色的路,不安的响尾蛇,

你在何处接受我?

永远被感觉于黑暗中的水里

温和的鬃毛,蓬乱、粗糙的鬃毛

漠然地勇敢,

空间那坚固的路

始终像空气,也像闪电。

我说接受我,接受我吧,你这童年,

接受我老年的歌,永恒,从未被遗忘,

你这没有隐喻的巨大幻觉,

笨拙地打开窗户,对于所有

永恒的色彩残酷而深沉。

穿过这雨、这路接受我,

把我温和地归还给这条小巷,

这个梦幻温和的巢穴。

3马

懒散地到来,空间那困倦的马到来,

(雨水苍白,缄默而无路)

在我窗上的双手的秣槽前面。

我说,喂吧,喂你自己吧

那大汗淋漓的马,潮湿于那从

夜晚的屁股上湿透的温热蒸汽。

狂野地嘶鸣,让我也大叫,

鸟儿随着被遗忘的翅膀飞落,

困乏的母马,山羊腿的舞蹈者,

让我们一起穿过窗户

再一次跳出去

总是毫不停歇,

在空间那多影的清晰上面。

历 险(选)

在河边田野中的那个时刻

把我远远地

带进那消失的陌生事物

有一天我也消失了

被河流的三角洲带走。

而我无论找到什么

我都走得更远

但不是片刻远离我黑暗的影子

远离被那条小河

画在田野中的反叛的药草。

我穿过那正在梦幻

和十字路口分解的夜晚旅行

我穿过我渴望的眼睛渗过

一捧捧草皮、水还有诗

那么多美丽的惬意渗过我饥饿的唇

我干了什么

我对那种旅行如此愉快

远远地进入

那诱惑我的夜晚的旅行

而一旦我停下来思考

我在何处

我就没有充分满足,独然于这异化的土地上

被折断我枝条的

记忆的暴雨包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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