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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园欺凌中欺凌角色和欺凌形式的性别差异分析

2019-11-27谢洋

智富时代 2019年9期
关键词:校园欺凌性别差异

谢洋

【摘 要】近年来,校园欺凌问题日益成为我国社会和政府关注的热点。本研究探讨了在中国文化背景下,校园欺凌中欺凌角色和欺凌形式的性别差异。选取2468名7至12年级的中学生作为样本,通过发放问卷的方式,调查他们的欺凌及被欺凌经历。研究结果显示,在欺凌群体中女生所占的比例高于男生,且女性欺凌者的欺凌频率高于男性欺凌者;在被欺凌群体中男生所占比例高于女生,且男生被欺凌频率高于女生。这可能与男女生倾向的欺凌形式有关。对男女生采取不同的策略可能是更有效的预防校园欺凌途径。

【关键词】校园欺凌;性别差异;欺凌角色

一、引言

近年来,校园欺凌事件频繁出现在公众视野,引起我国政府和社会的广泛关注。我国教育部发布的《加强中小学生欺凌综合治理方案》认为校园欺凌是发生在学校及其辐射范围内,一方学生(个体或群体)单次或多次通过肢体、言语及网络等手段故意实施的欺辱行为(教育部等十一部门,2017)。欺凌的方式既可以是直接的,如身体伤害和言语欺凌,也可以是间接的。

校园欺凌事件中的学生可分为欺凌者、被欺凌者、欺凌-被欺凌者以及无欺凌-被欺凌者,欺凌角色中存在性别差异。在各个年龄段中,男生都更容易成为欺凌者,女生都更容易成为被欺凌者(Craig et al., 2009)。同时,男生比女生更有可能成为欺凌-被欺凌者(Haynie et al., 2001)。有研究表明,男生在学校里比女生更暴力,男生参与校园欺凌的比例显著高于女生(Chen & Avi Astor, 2009)。在欺凌形式上,国外的大部分研究都表明男生更倾向于使用肢体欺凌的方式,进行直接的攻击,而女生则倾向于采取间接欺凌的方式,尤其是关系欺凌(Crick, Grotpeter, & Bigbee, 2010)。国内关注校园欺凌事件中性别差异的研究较少。张文新在2002年对城乡4000多名中小学生进行问卷调查,发现中小学生在欺凌行为的发生率、对欺凌问题的态度、欺凌方式上存在不同程度的性别差异(张文新, 谷传华, 王美萍, 王益文, & KevinJones, 2000)。

本研究探究了男生和女生在校园欺凌事件中的角色及遭受欺凌类型的性别差异,有助于进一步探索更有效的预防校园欺凌的途径。

二、方法

1.抽样

研究采取分层整群抽样的方法,于2019年在中国东部某市随机抽取十所中学的学生,采用问卷调查法进行资料收集。

2.样本描述

十所学校共抽取2468名学生,在剔除缺失值后的有效样本量为N=2373。其中男生占52.6%,女生占47.4%;样本的年龄在12周岁至20周岁之间(M=14.8,SD=1.4),14周岁及以下的学生占总样本的48.5%;57%的学生来自初中,另外43%的学生来自高中;19.8%的学生为独生子女,80.2%的学生为非独生子女。

3.测量

(1)欺凌行为/受害经历

本研究采用中文版(Chui & Chan, 2013)伊利诺斯州欺凌量表(IBS)(Espelage & Holt, 2015)評估样本的欺凌行为和受害经历情况。欺凌行为分量表包含九个条目,用于评估样本在过去30天内的欺凌行为;受害经历分量表包含四个条目,用于评估样本在过去30天内被欺凌的经历。在本研究中,IBS具有较高的内部一致性(欺凌行为:Cronbachs α=0.78;受害经历:Cronbachs α=0.76)。

(2)遭受欺凌的类型

样本遭受欺凌的类型由多维欺凌-受害量表(MBVS)进行测量(Harbin, Kelley, Piscitello, & Walker, 2018),该量表包含三个因子共26个条目。直接欺凌分量表包含11个条目;间接欺凌分量表包含8个条目;评估性欺凌分量表包含7个条目。在本研究中,MBVS具有高度的内部一致性(直接欺凌:Cronbachs α=0.91;间接欺凌:Cronbachs α=0.81;评估性欺凌:Cronbachs α=0.85)。

三、结果

采用SPSS进行统计分析。首先进行卡方检验,以确定在欺凌角色中性别是否存在差异。再进行独立样本t检验,以验证被欺凌类型中的性别是否存在显著差异。

1.欺凌者和被欺凌者的性别差异

本研究使用IBS中的“3至4次”作为界定样本是否有欺凌行为或受害经历的截止值点。根据样本的得分情况,可以将样本划分为欺凌者、被欺凌者、欺凌-被欺凌者、无欺凌-被欺凌者四个类型。样本中不同欺凌角色的相关情况见表1。

卡方检验表明,性别与欺凌-被欺凌类型有显著相关性χ2(3,N=2373)=17.34,p<0.05,Cramers V=0.085。男生在被欺凌群体和欺凌-被欺凌群体中所占比例高于女生。此外,女生在无欺凌-被欺凌群体和欺凌群体中所占比例高于男生。

将样本在欺凌行为分量表和受害经历分量表中的得分分别进行加总,以性别作为自变量进行t检验,结果发现女生的欺凌行为得分(M=2.58,SD=3.54)显著低于男生的欺凌行为得分(M=3.38,SD=4.49)。t(2416)=4.95,p<0.05,d=0.20;女生的受害经历得分(M=2.73,SD=3.03)显著低于男生的受害经历得分(M=3.51,SD=3.66)。t(2440)=5.79,p<0.05,d=0.23。这表明,女生作为欺凌者,欺凌他人的频率比男生更高;男生作为被欺凌者,被欺凌频率高于女生。

2.被欺凌类型中的性别差异

本研究对样本在多维欺凌-受害量表(MBVS)三个分量表中的得分分别进行加总,得到男生和女生在直接欺凌、间接欺凌以及评估性欺凌中的得分情况。接下来,通过独立样本t检验探究性别在三种被欺凌类型中是否具有显著差异。

男生在遭受直接欺凌分量表(M=5.53,SD=6.78)中的得分显著高于女生(M=4.36,SD=6.01)。t(2370)=4.45,p<0.05,d=0.18。男生和女生在间接欺凌分量表中的得分没有显著差异,男生和女生在评估性欺凌分量表中的得分没有显著差异。

四、发现

校园欺凌是影响学生身心健康以及人身安全的重要因素,更是中国各界日益关注的热点问题。本研究重点在探究男生和女生在校园欺凌事件中所扮演的角色以及遭受到的欺凌类型有何差异。

研究发现欺凌角色中存在性别差异。男生更容易成为欺凌-被欺凌者,这与过往的研究相一致,在整个青少年群体中男性欺凌-被欺凌的发生率高于女性(Nation, Vieno, Perkins, & Santinello, 2008)。在无欺凌-被欺凌群体中,女生的比例高于男生,与之前的研究结果相类似(Pouwelse, Bolman, Lodewijkx, & Spaa, 2011)。但是,不同于很多研究认为男性青少年更容易成为欺凌者(Nation et al., 2008),女性青少年更容易成为被欺凌者(Weng, Chui, & Liu, 2017),本研究发现男生作为被欺凌者的比例高于女生,而女生在欺凌者中所占比例更高,这可能与男女生倾向的不同欺凌方式有关。女生在青春期各个年龄段都表现出更高水平的间接欺凌(Bj?魻rkqvist, ?魻sterman, & Kaukiainen, 1992),常形成小而亲密的群体,借由群体的力量对被欺凌者实施关系欺凌等间接欺凌。间接欺凌并不像直接欺凌那样明显,通常是持续性的,可以在短时间内多次进行。因此,女性欺凌者的欺凌频率高于男性欺凌者。而男生则倾向于实施直接欺凌,本研究中,男生更容易遭受如踢、推或打的直接欺凌,女生更多遭受间接欺凌。

关注校园欺凌中的性别差异,探索面向男女生不同的预防校园欺凌的策略,对女性欺凌者和男性被欺凌者赋予更多关注,才能进一步促进校园安全,维护青少年健康成长。

【参考文献】

[1]Bj?觟rkqvist, K., ?魻sterman, K., & Kaukiainen, A. (1992). 5–The Development of Direct and Indirect Aggressive Strategies in Males and Females. Of Mice & Women, 51-64.

[2]Chen, J.-K., & Avi Astor, R. (2009). The perpetration of school violence in Taiwan: An analysis of gender, grade level and school type. School Psychology International, 30(6), 568-584. [3]Chui, W. H., & Chan, H. C. (2013). Association between self-control and school bullying behaviors among Macanese adolescents. Child Abuse & Neglect, 37(4), 237-242.

[4]Craig, W., Harel-Fisch, Y., Fogel-Grinvald, H., Dostaler, S., Hetland, J., Simons-Morton, B., . . . Due, P. (2009). A cross-national profile of bullying and victimization among adolescents in 40 countries. Int J Public Health, 54(2), 216-224.

[5]Crick, N. R., Grotpeter, J. K., & Bigbee, M. A. (2010). Relationally and physically aggressive children's intent attributions and feelings of distress for relational and instrumental peer provocations. Child development, 73(4), 1134-11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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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Haynie, D. L., Nansel, T., Eitel, P., Crump, A. D., Saylor, K., Yu, K., & Simons-Morton, B. (2001). Bullies, victims, and bully/victims: Distinct groups of at-risk youth. The Journal of Early Adolescence, 21(1), 29-49.

[9]Nation, M., Vieno, A., Perkins, D. D., & Santinello, M. (2008). Bullying in school and adolescent sense of empowerment: An analysis of relationships with parents, friends, and teachers. Journal of community & applied social psychology, 18(3), 211-232.

[10]Pouwelse, M., Bolman, C., Lodewijkx, H., & Spaa, M. (2011). Gender differences and social support: Mediators or moderators between peer victimization and depressive feelings? Psychology in the Schools, 48(8), 800-814.

[11]Weng, X., Chui, W. H., & Liu, L. (2017). Bullying Behaviors among Macanese Adolescents—Association with Psychosocial Variables. International Journal of Environmental Research & Public Health, 14(8), 887.

[12]教育部等十一部門. (2017). 关于印发《加强中小学生欺凌综合治理方案》的通知. from http://www.moe.gov.cn/srcsite/A11/moe_1789/201712/t20171226_322701.html.

[13]张文新, 谷传华, 王美萍, 王益文, & KevinJones. (2000). 中小学生欺负问题中的性别差异的研究. 心理科学, 23(4), 435-4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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