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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稼人·文化梦

2019-11-11孙建邦

牡丹 2019年28期
关键词:书画院书画会员

孙建邦,1954年出生,洛阳市洛龙区李楼镇人。1974年12月参军,1982年转业,历任中共老城区委党校副校长、宣传部副部长;洛阳市文联副调研员、文联党组成员,兼文联秘書长。曾任洛阳市作家协会副主席、洛阳市杂文学会会长。出版有杂文、纪实文学、小说等文集9部,《西游记》《金瓶梅》研究者。2016年10月至今在李楼镇当志愿者,参与编写《李楼镇志》工作。

这是一个普通人聚集的群体。他们扎根于大地,仰望着星空。这里没有闲言碎语,充溢的是文化追求的氛围。大家互相感染着,坚守着农村的一块文化阵地,推动着家乡的精神文明建设,创造着普通人的文化故事,一步一个脚印行走在实现文化梦的大道上。

——题记

厚积薄发

按照洛阳市金土地书画院2018年年初工作安排,要国庆节前后举办一次“河南省农民书画展”。8月初,征稿启事以河南农民书画协会名义发出。

消息传出没过几天,金土地书画院院长刘跃进接到一个陌生女士的电话,来电人称是洛阳市庆祝“中国农民丰收节”主场活动筹委会的工作人员,询问“河南省农民书画展”展览的主题和内容,刘跃进说以庆丰收为主题,以农村、农业、农民为主要题材。那位女士说洛阳将在孟津县举办庆祝首届“中国农民丰收节”活动,主场设在孟津县卫坡村,希望金土地书画院策划的这次活动作为庆祝丰收节活动中的一个文化项目。刘跃进当即答应下来。

过了几天,刘跃进受邀到孟津县卫坡村参加协调会议。

协调会议议题很多,给金土地书画院的任务是:围绕农业强、农村美、农民富的主体,组织100幅以上书画作品,展出18天;节日当天,金土地书画院至少组织100人参加;当天下午同专门从北京来的书画家团队进行交流。筹委会给金土地书画院拨出三所院内相通的古宅院共六个大房间展览作品。刘跃进没有提出任何条件就痛快答应下来:“没问题,俺们保证弄好!”

回到李楼,刘跃进立即召开书画院院务会议,把突然出现的这个文化活动信息,细细地做了通报。大家听了,群情激昂,无不认为此是金土地书画院向社会展示的一个好机会。进一步商量,根据筹委会安排,将书画展览定名为“金土地大收获”,将作品分为“展丰收”“写丰收”“画丰收”三个板块,通知会员进行创作。同时要求会员创作作品,参加9月23日在洛阳图书馆举办“首届中国农民丰收节河南省农民书画展”。

此时的洛阳金土地书画院有会员100余人,分布在李楼镇周边的乡镇城区。书画院坚持每周举办一次讲座交流活动,决定组织“金土地大收获”书画展后,书画院将活动内容全部改作参展作品点评会。此后一个多月内,每次点评会都有是数十名会员带着作品参加,除了会员们彼此评头论足,还请洛阳市著名书画家进行讲评。同时,书画院还针对会员各人情况,布置了一部分“命题创作”任务。

9月20日,金土地书画院将选出装裱后的116幅作品带到卫坡村准备布展,刘跃进等人连续两天,不断调整作品位置,力求尽善尽美,直至满意方归。

9月21日,农历秋分前两天,“秋分者,阴阳相伴也,故昼夜均而寒暑平”。那天,晴天丽日,一大早,书画院80多名会员和20多名工作人员统一着红色文化马甲,分乘20余台车辆,浩浩荡荡开赴卫坡村。村口沿路张灯结彩,玉米瓜果菜蔬实物悬挂点缀,乡土气息扑面而来,一派丰收节日气象,令人耳目为之一新。穿仿古而建的商业街,经龙头槐广场,过卫坡村大牌坊,踏上古民居石板路,扫视两边的鳞次栉比的青砖素瓦房和石雕、砖雕、木雕,犹如走进清朝的历史。路北这一排为五进宅院,其中三所宅院的临街房和过厅之间后有角门相通,这三所宅院的临街房和过厅共六个大房间被临时辟为金土地书画院的作品展馆。室内是木柱、木栏、木棚,白灰墙,在有些灰暗的灯光下,依墙式悬挂的书画作品的确有蓬荜生辉之效,还会被认为是房主人私家收藏品展示呢!

庆祝会开始前,筹委会领导同志先行参观了书画展览。刘跃进对展览的作品、布展的版块设计、金土地书画院的基本情况作了介绍,各位领导纷纷赞许。刘跃进还不失时机地说“俺这画院的会员都是农民”,又补充:“还有一些是公职人员,退休后又回到了农村。”

金土地书画院的80多名会员在大槐树广场一隅展纸泼墨,吸引了很多游客。书画院还在现场显眼处放了一个慈善捐款箱,写明游客现场所求书画作品,润格将全部用于慈善事业。上午有数千元入箱。中午,气温达到29度,很多游客都找树荫处乘凉休息或到餐馆用餐了,书画院则给每位参加活动的“红马甲”发了一份碗面。还好,旁边茶社的一位女老板慷慨地提供白开水和桌椅。下午,北京近十名专程而来的书画高手到了现场,谦虚地和洛阳这拨农民兄弟姐妹同台作书画,刘跃进这拨人则发扬“丑媳妇儿不怕见公婆”的精神,写的写、画的画,最后刘跃进请北京书画家们给予指教。那些经过大场面、经常与书画大师们交往的大师们,看到洛阳这拨农民书画家的纯真和质朴,也是感慨多多,对金土地书画院的文化追求给予了肯定,同时针对书画技巧也对他们进行了指点。

其后的17天,金土地书画院每天都由一名副院长带领六到七名会员到卫坡村展览点值班。每天,他们自带“干粮”早出晚归,往来六七十公里,乐此不疲。在这个时间就是金钱的时代,不计得失义无反顾地承办这样的人力、财力投入不菲的展览,是洛阳金土地书画院为洛阳第一个农民丰收节写下的一个美丽篇章。

9月23日,正值秋分日。上午,由洛阳市金土地书画院承办、偃师市农民书画协会协办的首届中国农民丰收节河南省农民书画展在洛阳图书馆开展。本次书画展共展出河南省内外农民书画作品300多件,其中有金土地书画院作品200余件。媒体报道称,展览“充分展示了写农民、画农村、庆丰收给农民朋带来的幸福感和获得感”。

2018年金色的季节,农民丰收节、中秋节、国庆节期间,金土地书画院“三节两展”好戏连台,刘跃进总结说:“多年了,我们想让社会更多的人知道,我们这些农民一直有一个文化梦想;有关部门、单位在关键时候能想到我们,说明我们整体上已经具备了相应的实力。”

田园画院

楼村是一个自然村,也是一个行政村。在李楼镇各行政村中,楼村的人口数量和人均耕地在中等之列,耕地近1100亩。到了2010年,人均耕地为0.53亩。其时,靠这点地已经不能养家糊口,楼村人也确实各显其能通过办企业、开商店、外出打工等途径增加收入,官方统计数字表明楼村人均收入在李楼镇26个行政村排在前列。1980年代初,楼村人在改革、开放、搞活的形势下,敏锐地捕捉到商机,在村东南一个十字路口的土地上,利用沿路的土地开辟了景华市场,后来沿路建了门面房,形成了一个亦商亦住的小城镇,增加了村集体收入,也迅速使一部分人家富裕了起来。楼村人的文化梦想随着生活条件的改善也日益强烈起来。

1996年,楼村党支部书记刘跃进召集肖秋旺、郭照奇、郭献彭等书画爱好者商议成立一个组织,把楼村的书画文化“烘一烘”,商议的结果是成立楼村书画协会。这是一个自愿组建、自由活动的村民文化沙龙组织,由肖秋旺任会长。肖秋旺是名副其实的秀才,他从小喜爱文艺,年轻时就以拉板胡、二胡有名,经常为戏剧爱好者伴奏,1970年代又跟郭孝民学习国画。肖秋旺出任会长后,组织本村和周边村子的书画爱好者进行创作,连续数年楼村书画协会名义,在村委会办公地、村文化大院和位于景华市场的黄河酒楼举办书画展,开当地村民办书画展览的先河,引起很大反响。

楼村的书画群体是农民的集合,务农是他们养家糊口的正业。在集体化生产时,他们要听从生产队的钟声一同到地里干活,看太阳判时点收工,靠积累的工分享受分配,搞文化活动只能在业余进行。国家实行改革开放政策后,农村实行土地承包,各家干什么、怎么干完全能够自主,生产效率极大提高;同时也有了更多的通过劳动增加收入的机会。不变的是他们必须得干活挣钱养家糊口,他们认为书画等文艺活动是高雅的追求,也是“闲下来”自娱自乐的一种选择。

肖秋旺当上会长烧了“三把火”,扬出了“楼村书画”名声,几年后他忙于家事自顾不暇。2003年,郭孝民的弟子们推举肖青社“挑头”把“楼村书画”向前推进。

肖青社出生于1961年,1980年师从郭孝民学习国画。1981年至1988年6月,相继在洛阳市郊区文化馆、洛阳豫州书院、天香斋艺术部、洛阳市豫剧二团、洛阳市美术陶瓷工业公司从事书画创作、装裱、舞台美术设计等工作。肖青社有这样的经历,可谓见多识广。肖青社不仅画技出众,而且同洛阳的书画名家有广泛交往。他当会长后,首先建议将楼村书画协会改为楼村书画院,他就任楼村书画院院长。肖青社当上院长后,连续三年,在村文化大院和景华市场繁华的十字路口西南几间房子里,搞了三次书画展,其中一次還邀请了李艾娴、寇衡等洛阳市书画名家参加了开展仪式,把楼村书画的名声传播到镇子之外的地方。

肖青社“三把火”烧罢,也到了为提高家庭生存条件奔波的年龄段。2008年,肖青社凭着自己的绘画技艺、装裱技术和胆略,毅然到洛阳老城西大街租下门面房,开设“承露轩画廊”“青社书画工作室”,以书画创作、研究和装裱为生,至此“文化产业”成了他一家谋生的主要手段。作为农民,肖青社是楼村以文养家的第一人。1982年,肖青社工笔画《国色天香》参加中国洛阳与日本冈山友好城市美术交流展;2007年9月,其写意牡丹画入选“中国画画家乡”全国美术展,获二等奖;2009年11月,其写意画《山水小景》入选河南省第十四届美术新人新作展;2010年11月,其牡丹题材写意画《露体浓》入选中国长城将军书画院全国美术展,获金奖。西大街是洛阳重要文化街区,肖青社的牡丹画作品,深得郭孝民“风牡丹”灵动大气之精要,又加入了清灵秀丽的质感,他的作品冠以楼村书画院院长的名义,携带者洛阳农村文化的气息,以文化产品的形态走向了全国,跨出了国门,成为楼村新生代书画家的翘楚。

2007年,刘跃进再次当选为村党支部委员,在新班子组成后的会议上,他又提出了重视村文化建设、健全书画院班子等问题。大家一听,直接就说:“你热这事儿,也是内行,你就抓这事儿吧!”刘跃进直接就说:“中!”过后,刘跃进召集村里的书画骨干商议,大家一致推举他“挑头”当书画院院长。此时,刘跃进已经进入知天命的年龄,他思考最多的是如何在以前的基础上,把楼村书画院“闹”出更大动静!

进入2000年代,楼村村民整体上已经达到了小康生活水平。但是,作为农民,地多地少是必须要种的,这是被大众视为光荣的传统。楼村人有种蔬菜的传统,蔬菜可以多茬种植,种得好了,单位土地面积收益远远大于种植粮食。有一个时期,附近出现了一些专门偷菜的贼,夜半三更,偷菜贼骑着车带着菜篓子,到了人家菜地三下五除二弄满一篓子,直接就去卖了。这些贼们今天偷这家,明天偷那家,他们人数不多,每次偷的菜价值也不大,菜农们很鄙夷地把这些贼称为“偷菜专业户”。但被偷者难免觉得别扭,不得不在守护菜园上下功夫。楼村人菜种得好,早年就习惯在地里菜地搭简易棚子,叫“菜棚子”,用于放置劳动工具或歇息纳凉遮风避雨等。偷菜贼出现后,这些棚子又成了“看菜棚子”。楼村人郭献彭,青年时期师从郭孝民学画,当兵数年复员后成了种菜能手,白天下地干活养家,晚上画画修心养性。因为地少,收入有限,他又学习钻研了按摩技术给人治病。2013年12月,为了兼顾看守菜园子、画画、按摩营生,他干脆在菜地头建了四间彩钢房,在地里安了家。他在地里建房子的时候,楼村书画院院长刘跃进到现场慰问,言来语去,刘跃进开玩笑说了一句话:“献彭哥,这房子盖起了,咱书画院就在这儿活动吧!”郭献彭听了认真回答:“中!算事儿!”

2014年春节前的一天晚上,楼村书画院骨干数人相聚在楼村东部通向桂莲凹村的小路边上郭献彭的彩钢房的一间画室,酝酿书画院发展的基本措施,确定:每周六举办一次活动,活动内容有作品展示互相点评,现场创作;信息通报;积极主动组织作品参加各级组织的展览活动;面向社会发展会员;建立书画院微信圈;活动日雷打不动,克服一切困难也要坚持下去;每次所有参加者签名留存。寒冬腊月,冷气袭人,一干人无拘无束热情似火地表达着对文化的憧憬。开始数周,每次有六七个骨干参加,活动的内容传出后,过了春节参加活动的书画爱好者就激增到30多个。之后,郑州一家面粉企业在洛阳举办“1+1”杯书画大赛,楼村书画院获得二等奖、三等奖各一个。后,又有六个人作品参加区组织的书画展获奖,大家信心大增,热情更加高涨。同时,大家都感到郭献彭的两间彩钢房已经承载不了这个团队活动了。刘跃进说:“咱们的梦想已经很久了,献彭哥献出他的彩钢房使咱们书画院正式有了固定的活动场所,贡献很大。可是,看眼前这发展趋势,咱们还得想想更适宜的发展平台。另外,楼村书画院有局限性,应该改换一个响亮的名号……”大家七嘴八舌,最后一致意见是,将楼村书画院更名为“洛阳金土地书画院”。

为了解决书画院活动场地问题,刘跃进他们认真进行了“踩点”,发现景源美食城为上选之地。景源美食城位于楼村东南李城路西,是刚开业的一家三层楼酒店。酒店南边加盖了近200平方米的附属建筑,供客满爆桌时备用,闲时可兼作书画展览和开展讲座、交流使用,门前还有数百平方米的广场可以进行文艺演出。2014年底,时任楼村村委会主任的郭明安也思谋着把楼村群众文化打造成一张名片,听说消息就主动和景源美食城黄老板商议,老板黄书庆一听满口答应:“中!免费!”刘跃进一干人听说后赶紧开会商议:“虽说从这个地头儿搬到那个地头儿,地方可是宽绰多了,咱们搬过去就要弄出个新气象来!”

2015年春节过后,刘跃进等人开始到相关部门咨询书画院注册事宜,按照规定完成了资料、资金准备,4月,李楼“金土地书画院”依法登记注册。5月16日上午,洛阳金土地书画院在李楼镇景源广场举行挂牌仪式,同时加挂“洛龙区志愿者社区书画院”,体现了金土地书画院的社会责任感。李楼镇党委书记、镇长等出席挂牌仪式并发表热情洋溢的讲话,对楼村村民对文化事业不懈的努力给予赞扬,对金土地书画院的发展表达了郑重期待。楼村海神乐队、排鼓队进行助兴演出,洛阳市一些文化人士到现场予以支持。当天,金土地书画院会员作品展同时开幕,琳琅满目的书画作品使酒店倍添文化气息,令参观者为之一振。刘跃进代表金土地书画院致辞:“金土地书画院的任务是培训会员、展示作品、交流研讨、服务社会。对加入者,不限年龄、地域。”首批会员60人,来自周边六个镇。年龄最大者接近80岁,年龄最小者14岁。过后,乡亲们口口相传:“楼村人可是越耍越大啦!”

金土地书画院挂牌以后,以崭新的姿态面世,坚持每周一次对会员进行培训,聘请专家讲课,每次美术1节,书法1节;课后有作业,完成后,会员互相点评。这种像农民种地一样扎扎实实的做法,吸引了更多的人加入进来。

8月31日下午,金土地书画院策划的“李楼镇农民诗书画纪念抗战胜利七十周年文化展演”活动在景源广场举行。活动包括书画展览和文艺演出两部分。展出书画作品70幅,其中有连环画形式反映当年李楼镇人民英勇抗日的故事;文艺节目主要有李楼镇各村农民文艺队演出,洛阳市众合圆梦爱心艺术团友情协助。节目丰富多彩,有合唱、清唱、朗诵、舞蹈、排鼓、海神乐曲等,洛阳市非物质文化遗产“二鬼摔跤”传承人、李楼镇三官庙村的肖先生,特别将传统形式改编出反映中国军队与日军搏击的《搏斗》节目演出,引人入胜。举办者还特别邀请该镇参加过抗日战争的三名老兵和参加过抗美援朝战争的老兵代表到场,并由该镇金土地书画院赠送书法作品。

9月底10月初,金土地书画院同洛阳市图书馆联合举办“迎国庆农民书畫展”,参展作品近200余幅,洛阳市图书馆写道:“这些出自农民之手的书画作品,既充满了浓厚的乡土气息,又展现了新的时代精神,讴歌了农村的新气象,展示了农民的新风采。相信我们的平台和农民朋友的不懈努力以及对祖国传统文化的执着追求,在这片金色的沃土上,必然开出灿烂的艺术之花,并且结出累累硕果。”在洛阳市图书馆举办的这次会员作品展,是对金土地书画院会员作品的大检阅,也极大地扩大了金土地书画院的影响。楼村洛阳海神乐团、排鼓队在开幕式上进行演出,彰显了楼村“两委会”对文化的重视和文化团队的互相协作支持的精神。

2015年12月26日下午,洛阳金土地书画院举行“2015年书友联谊暨总结大会”,盘点年度收获还有:出版《洛阳市金土地书画作品集》;组织会员到平乐牡丹画基地、民权王公庄画虎村、千唐志斋、王铎书法艺术馆、小浪底、张海书法艺术馆采风学习;与周边十余家兄弟书画院保持交流活动;会员作品入选《羲之杯全国诗书画家精品集》《河南省新农村建设书画展精品》、洛阳市美协《丹青群芳》作品集、《洛阳市大型募捐书画艺术作品集》《春雨工程》等书画作品集等。总结大会以会员文艺演出拉开序幕,演出的节目有歌舞、清唱、小品、武术、魔术等,别开生面。

金土地书画院的一部分成员是当地农村红白大事的策划者和主持者,在各村都是德高望重的文化人,他们以行动不断地把更多的人从牌桌、酒场吸引了过来,出现了一批家庭会员、夫妻会员、父子母女会员、兄弟会员等。2015年登记在册的会员有90余名。

2016年1月,洛阳东环路(后改为东城大道)工程开工,这条路在李楼镇境内是在李城路基础上建设的,开工后,向两边扩展,交通中断,景源美食城关门,金土地书画院只得另择去处。正在刘跃进等商量找地方的时候,楼村生态园老板郭占伟找到刘跃进,直接就说:“书画院到我那儿耍吧!先给你们一个大雅间用着,下来专门给书画院盖房子。”刘跃进等喜出望外,一行人径直就去了生态园,在其唯一的大雅间里继续活动。生态园也是当地一个有名的酒店,和原楼村书画院用的郭献彭的房子东边数十米处,环境优雅,却显得阔绰多了。刘跃进他们没想到的是,第二天郭占伟就约来了推土机在生态园西边平整起土地,刘跃进问:“占伟,你这是弄啥哩?”郭占伟说:“我跟你们说了嘛,给书画院盖房子呗!咱说干就干,要干就往大处干!300平方米中不中?”刘跃进激动地不知说啥是好,把“占伟,你这样办事儿,叫俺们咋说是好哩”重复了好几遍。郭占伟笑笑:“咱自己的事儿,啥都不用说!”

楼村人,在楼村的土地上,为楼村、为李楼镇抹上一笔文化重彩。

同道同心

近两年,金土地书画院有一个“三跃”美谈,这是由刘跃进、常跃锋、焦红跃三个人的名字和他们为书画院所做的重要贡献说开的。

常跃锋,1976年7月出生于宜阳县三乡镇一个农家,幼时字写得很工整,经常受到老师的表扬,他不断受到激励字也越写越好。2009年春夏之交的一天,他舅家的表姐对她说,自己在李楼景华市场开了一个削面馆,观察分析当地的情况,建议常跃锋与之合伙开一个大型超市,常跃锋当即同意并协商了相关事宜。常跃锋同表姐、表姐夫到李楼景华市场看了一番后,定下一爿面积1300平方米的门面房,与房主签了协议,返身就回去办理了辞职手续。5月,他们开的“福林超市”开业,这个超市地处景华市场重点地段,营业面积、商品品类当时当地位居第一,生意十分红火,常跃锋一跃成为老板创业成功。他在当地也没有更多的亲友、熟人,也不喜欢喝酒、打牌等无聊的玩乐和频繁的社交活动,在生意稳定下来后,他开始把业余时间用来琢磨书法艺术,力图在文化上有所作为。2012年,他36岁,有一天他偶然看到电视上播放的南开大学教授田蕴章的《每日一题每日一字》书法节目,一集下来看得他如醉如痴,接下来一发不可收,他不仅每集必看,还下载资料把全部365集反复地看,在电脑上一边播放,一边反复练习,同时通过对汉字结构的演变、毛笔书写技巧以及所包含的历史文化进程的信息不断加深理解,感觉到自己站到了书法知识海洋的边上,他暗暗下决心要进入这个海洋漫游一番,要在书法艺术上有所成就。他说自己是“36岁立志”。

福林超市门前马路对面是一个土杂门市部,经营者是楼村人肖进安。肖进安自小崇拜郭孝民先生并跟其学习书画,开门市经营后,没有顾客时,就在柜台上练字或者看书。一天,常跃锋到土杂店购物,看到肖进安在写字,感到很惊奇,言来语去就聊起了书法。肖进安五十多岁,面相忠厚,言语实在,两人谈得十分投机。谈着谈着,肖进安就讲起了楼村的文化故事,讲起了楼村书画院的今昔,还诚恳邀请常跃锋到书画院“转转、看看”,又说:“我把院长刘跃进叫来,咱们见面喷喷。”第二天,肖进安就把刘跃进约到土杂店,三个人坐在店前,围绕书画和金土地书画院建设主题,开门见山,开诚布公“喷”开了,后又将各自的经历、境况、追求兜了底儿。最后,刘跃进说:“跃锋啊,金土地书画院院长会议早就商量,需要配一名秘书长,位置空了很长时间了,一直没找到合适的人,我看你文化水平高,经历的事儿也多,对书画的见解也很深,思路很新,你干秘书长就很合适,你愿意的话,我跟其他院长们商量一下,中不中啊!”常跃锋说:“大家觉得我合适,我就努力做贡献吧!”没过几天,刘跃进打电话告诉常跃锋说:“咱说那事儿定下来了,你来跟大伙见见面吧!”

常跃锋一跃成了金土地书画院秘书长,起初是看楼村这一拨农民很朴素、很实在,特别对是其持久的文化追求很感动,深层原因是觉得需要帮助他们开阔视野,使其“由自由‘玩发展为正规化管理,由团伙行为发展为团体行动”。参加第一次会议,常跃锋就提出,注册“洛阳市金土地书画院”使其组织合法化、正规化,自觉将其纳入到政府管理体制中;尽快通过开展活动,跳出楼村的小圈子等等。他得知以前曾到有关部门跑过但没弄成,就主动提出只要决定下来,注册跑腿办手续的事情由他去办。大家都说:“中中中!”2015年春节后,常跃锋就开始往各级机关“跑”,4月在市民政局办理了全部手续。至此,這个在楼村“野生野长”的农民文化“团伙”,终于堂而皇之成为扎根李楼辐射洛阳金色田园的群众文化团体了。

2018年7月,洛阳市慈善总会同意金土地书画院为会员单位。筹备挂牌仪式时,大家一致要求仪式由常跃锋主持,一天上午他在现场做准备工作,他的妻子打电话说自己有病了需要到医院看一下,他说自己主持仪式离不开,让妻子自己去。他妻子就让一个闺蜜陪着去了医院。事后,这件事情被他父亲知道了,父亲给他打电话说:“你是做生意的,咋着又去主持仪式了?家也不管了,连媳妇儿也不要了!”从他记事起,父亲从无打骂过他,这一次父亲语气很严厉,他特别上心。他家住在洛阳城大西边的谷水,妻子开了门店,一边做生意,一边照顾家里老小,很是辛苦,受到父亲批评后,他突然觉得在李楼这么多年,自从女儿上小学就没有陪孩子,感到很愧疚,应该换一种生活方式,多陪陪家人。恰在这一年初,附近又开了一家更大的超市,福林超市在竞争中每况愈下;他的表姐、表姐夫同他合伙在附近开了一家福林大酒店,生意很好。福林超市后来关了门,他就找到表姐和姐夫,说了自己的想法,还说要退掉福林大酒店的股份。表姐说:“酒店生意很好,你回去也不少给你分红,你退股干啥?”常跃锋说:“我不参加管理经营,没有啥创造,分红拿钱没啥意思,我回去再找点事儿干,也能赚钱。”任凭表姐两口子咋劝,他坚持非要退股不可,表姐说:“没见过你这样放着钱不要的人!”这边退了股,那边又去找刘跃进说了自己的打算,刘跃进先笑:“你是我见到的第一个跟钱‘有仇的人!书画院这边的事儿……”常跃锋接过话头说:“这个我不丢,你放心!”常跃锋很快在市内民办学校应聘当了书法教师,金土地书画院这边议事、活动他都驾车过来参加,还经常思谋着重大活动的设计策划。2015年8月,他提出和洛阳市图书馆联办展览的创意,经过联系取得图书馆同意。9月底10月初,金土地书画院会员作品在第一次在市图书馆成功展出,也是首次在李楼域外展出。2018年6月,国务院关于设立丰收节的消息公布后,常跃锋提出:“今年是第一个丰收节,咱金土地书画院也要抓住机会展示一下。”他的提议,被提上书画院工作计划。不出其所料,书画院在丰收节前就接到洛阳庆祝第一个丰收节筹委会邀请,会员们在主会场“展丰收、写丰收、画丰收”,闪亮露脸。

常跃锋可谓“城里人”融入金土地书画院并为之出谋划策第一人。

金土地书画院另一“跃”叫焦红跃,李楼镇焦寨村人,出生于1959年4月,是刘跃进的高中同学。1976年秋天焦红跃高中毕业后回到焦寨村务农,年底就担任生产队会计一干就是10年。他有文化,性格内敛,为人和善,工作踏实、细心负责,账目做得一清二楚,深得群众好评。2013年他因身体原因辞去工作回到焦寨村练习书法修身养性。他的父亲毛笔字写得好,他自幼受到影响,喜爱舞文弄墨。不过,按他的说法只是自己“胡写着耍——不知道临帖是干啥的。”

2015年春夏之交一天,焦红跃和刘跃进参加一个同学的孩子的婚礼会面,多年未曾见面的他俩谈起彼此境况,刘跃进说:“以后到书画院转转呗。”焦红跃说:“那不是你们楼村人自己耍的嘛?”刘跃进就跟他说了金土地书画院发展情况,焦红跃问了书画院活动的时间后,周六上午就赶到现场,找个位子坐下来就听讲课,听完课悄悄就走了。连续几次都是如此,后来一次刘跃进叫住他:“别急着走,说说话儿嘛!”又问:“你觉得咱这样弄中不中?”焦红跃说:“中!不瞒你说,以前我就是写着耍,写个对联什么的就满意了,看来我得临帖,从头学起……以后,书画院用得着我、需要用车,你只管说!”过后,他根据自己的喜好,购来曹全碑贴天天习练。书画院有些活动需要人手,刘跃进也试探着安排焦红跃做些杂事儿。很快大家就发现焦红跃虽然话语不多,但是不论干啥事儿都很认真、很利亮,让他出车办事儿总是准时、妥帖,后来就给他安排一些比较重要的的事儿,如组织人员搞墙绘等,他从确定内容、购买材料、安排人员等方面都做得很周到很细致,他自己不计报酬乐于奉献,得到大家一致夸赞。刘跃进跟他说:“你自己的车,为书画院办事儿,给你兑点汽油钱吧!”他坚决拒绝说:“别外气了……”大家发现焦红跃能独当一面还有很好的人缘,一致推举他当了副院长,他以自己进书画院时间短、书法有待提高的理由推辞,刘跃进说:“别外气了……大家是看你愿做奉献哩,说你中你就中不中也得中!”就这样,焦红跃一跃成了副院长。2018年暑期,李楼镇给书画院安排一部分美化村庄的墙绘任务,书画院安排他带队去做。他全家居住在市区生活,为了节约时间,他一个人住在焦寨村老家,每天早出晚归和十来个会员冒着酷暑干活。他本是因为心脏有病安了三个支架后才不得不“退休”的,当时正值酷暑,白天太阳毒辣,晚上湿热难耐,一天半夜,他出现心悸症状,服药无效,不得己叫来街邻开车把他送到洛阳市第一人民医院急诊,观察了一段时间,症状消失又回到家里,第二天一早又是第一个到了工作现场。

参加金土地书画院的活动后,焦红跃书法进步快速,2018年他的作品参加洛龙区书法比赛获得三等奖,参加中国白居易书画院征文获得优秀奖。他还说:“参加金土地书画院的人,人品都好,奉献精神强,显示的是正能量,我很开心!”

1955年出生的闫天东是白碛村人,喜隶书,常年以电焊为生,精通修修补补杂活,开了个电焊门市部,忙里有闲就展纸习字,或者用粉笔在地下写字揣摩字的间架结构。乐于公益,在村里连续十年被评为优秀共产党员。加入金土地书画院后,不久又被任命为副秘书长,还被评为书画院助人为乐模范。万年青村村民白民堂,长期靠钻墙打洞裝空调为业,业余致力于书法和诗歌创作,加入书画院后担任书画院副秘书长,在诗书画结合方面崭露头角即成为“铁杆儿会员”。闫天东、白民堂两个人,在书画院里扯标语、挂作品时,爬高下低,任劳任怨,大家戏称他俩为“架子工”。书画院还有一位76岁的张开敏先生,自年轻时就研习书画,书画院需要他的作品,二话不说现场就作,他年过古稀精神矍铄,还是墙绘作业的骨干,上架子作业不恐高,蹲下去写画头不晕。刘跃进说:“张老师为人处事儿真是让人感动!”

金土地书画院的核心团队,是热心奉献者的组合。刘跃进以义无反顾的心态接手,并矢志要在金色大地上干出一番事业的。他把发现、寻访能把这项事业推向前进的人才并把他们拉入核心团队、介绍给会员们视为要务,为此他做了大量“顾茅庐”的工作,他还说:“如果发现有人更适合当院长,我心甘情愿当副院长!”在这个书画院,院长、副院长、秘书长、副秘书长等“职衔”并没有多少“含金量”,甚或就是奉献的代词,他们没有固定收入、养老保障,因生计、子女等原因,对之“热一阵、冷一阵”也很能被大家理解。金土地书画院挂牌以后四年来,担任过或正在担任的副院长还有肖秋旺、郭照祺、宗建忠、高兴琦、肖进安、郝灵斌、黄书庆、刘向丽等人,他们个个都有文化追求的故事,都为金土地书画院的建设发展做出了很大的贡献。

古道热肠

在金土地书画院发展过程中,郭占伟是一个做出了特殊贡献的人物。他并不从事书画的行当,却在关键时刻毅然在自己承包的土地上,用自己的钱专门为书画院建了300平方米的房子,无偿供其使用。与其说他热爱书画,倒不如说他热爱那些热爱书画的人。当他提出给书画院专门建房时,刘跃进对他说:“是不是这样,以后你需要字画,咱书画院的作品任你挑选、使用?”他却连连摆手:“不是那样,我啥都不要、啥都不图!你们百分之一百放心吧!”

郭占伟,李楼镇楼村人,虽然文化程度低,却聪明能干。16岁那年,他见李楼地区蔬菜畅销全国各地,就跟哥哥们开始“跑腾”蔬菜,主要是把当地的茄子运往东北、内蒙销售,从此走上了经商之路。在挣钱的同时,也有了见多识广的阅历。2011年毅然租下楼村村民七八亩土地,开“楼村生态园”,做饭店生意。

在郭占伟开饭店后,楼村村民自发组织的文艺活动越来越多。郭占伟见其中一些书画爱好者日子过得很一般,却执着地在前行,渐渐对这些人的精神追求心生佩服之情,引发了对这些人给予帮助的念头。他对刘跃进很敬重,因为年龄代沟,平时交往沟通并不多。当他听说刘跃进出任院长后不久,郭献彭的田间画院的房子不够用时,就萌生了把书画院“请”到生态园的想法,不料景园美食“捷足先登”,使他有些后悔:“办好事也得果断啊!”2016年底,东环路开工,景园美食停业,一天郭占伟参加村里一家婚事见了刘跃进,直接就说:“书画院搬到我那儿吧!”刘跃进喜出望外说:“中!”郭占伟紧盯:“说话儿算话儿?”刘跃进说:“算嘛!咋能不算!你支持书画院哩,感谢你都不知道咋感谢呢!”第二天,郭占伟就联系人员、设备,移除了生态园西边的一块地上的树木花草,接下来十来天时间里,一座300平方米的钢结构建筑拔地而起,又移来一台大功率空调机。过了些天,发现空调效果不佳,干脆又买了一部新的装上。全部下来投资八万余元。书画院的会员们听说不仅搬了新家,而且阔气了许多,到了现场一看果然今非昔比一派“鸟枪换炮”气象,不少人纳闷:“这个老板是图啥哩?”听说郭老板一再表示“啥都不图”,莫不啧啧赞叹。

金土地书画院乔迁后,活动日程排开,郭占伟发现每逢活动日,有几个会员早早就等在生态园大门口,他把大门开了,几个人进去就打扫卫生,摆开桌子准备签到本等,其中一个老人每次都是最先到达,后来一打听老人叫段红圈,快八十岁了。时间稍长,郭占伟发现书画院很多人做公益都是争先恐后,他也思考:“这些人干这些事儿,没有名也没有利,这么热心,是图啥哩?”再后来,每逢有人夸他无私奉献,他常说:“你们干这事儿是图啥哩?看人家段老爷子,每次都先来,来了就干活,我很受感动!”他索性把大门钥匙配了一把交给刘跃进:“往后你们自己开大门吧!”

郭占伟给书画院建了一个家,会员们也真把他当亲人了。

在和书画院人员亲密交往的过程中,郭占伟逐渐明晰认识到做公益能够给人生带来重要的精神力量和寄托,于是,他开始寻找适宜自己行动的慈善团队,有计划的多做一些公益事业,2016年10月,他发现关林地区有一个热心人士自发志愿组成的“东山公益”组织,联系上以后就去接洽,表明意图互相交谈后他就进入了角色,他提出建议:做好事就要做得好,做得好就要规范化、制度化,要把公益做得透明、阳光等等。大家采纳了他的建议,根据过去的做法和他人的经验整出了一些必要的条条框框,同时推荐他当了物资部主任。此后,他除了坚持每天通过微信捐出10元钱外,还完成了团队交给的各项任务,另外每次到现场还会成百上千给贫困者另行资助。几年中为做公益他到达过汝阳、嵩县、栾川、洛宁、平顶山、鲁山等地。体力、资金和时间的付出,使他的心灵不断得以净化,精神得以慰藉。

书画院的会员们把郭占伟视为做公益的榜样,而郭占伟则把做公益归结为“受到了书画院老师们的启发”。古道热肠,相得益彰。

善行大地

金土地书画院所作所为,更像是一个慈善单位。

金土地书画院的大部分会员参加这个团队的初衷,是想找一条让人“看得起”的生活方式,从另一面讲更想远离牌场、赌场和张家长李家短的是非场。近些年,当地居民温饱已经不是问题,房子也不是问题,很多人家车子也不是问题。普遍问题是不少人忙里偷闲或者闲了无事打牌赌博喝酒玩乐,浪费了大好时光,闹出了不少矛盾。当家长的常常希望孩子少贪玩儿好好学习,考上好学校将来有出息,弥补自己曾经不好好学习落下的遗憾;有一家孩子跟家长顶嘴:俺老师说了父母是孩子的第一老师,你们小时贪玩儿到现在你们还贪玩儿还不叫俺们玩儿,叫俺们往死里学,你们却往死里玩儿,这耍得也忒大了吧!那家爹妈听了觉得孩子这通话讲得有水平,不无自豪的向外炫耀,不想有意者听出了门道:“当爹妈的是应该给孩子做个好样子哩!”加上天天看电视,很多人看微信,处处是知识爆炸的烽烟,耳濡目染,崇尚文化就成了高雅选择。金土地书画院再次亮出招牌,给居民们提供了一个学习的平台,立即引起广泛关注。你牵我引他推荐,使得书画院会员猛增。对于很多人来说,基本目的是追求雅耍远离俗玩,至于当不当书画家能不能靠这个挣钱则不是一回事儿,学书画真能换来人民币,咱只当是大年三十拾个兔儿——有它没它都要过(年)!

金土地书画院的活动模式接地气,普及班、提高班、会员交流、名家讲座,适应不同层次需求。同时开展很多公益活动,需要很多义工,能让更多人展示品行发挥技能。正式成为洛阳市慈善总会会员单位后,书画院对当地民众产生了更大吸引力。

东高村人郝灵斌,1957年9月出生,上小学就喜欢把字写得工工整整,经常得到老师表扬,一直被表扬到初中毕业,出了校门打了小工,1976年参军入伍到南疆,被分配在55军165师高炮营营部。小伙子长得高大帅气,性格直爽又机灵勤快,他主动参与营部宣传栏版面书写,领导发现他字写得很好,后来经常让他做抄抄写写的工作,穿上军装不久的他又成了“红人”。1979年春,他参加对越作战,在战火中他坚定了信仰、意志,阔达了胸怀,1980年1月入党。1981年1月,郝灵斌复员回乡,三个月后就同他的父亲一起当选为东高村支部委员。他的父亲郝森娃是一名德高望重的老党员,父子俩同时进入班子在村中传为美谈,而郝灵斌则闷闷不乐,同父亲商量:“这很不合适,咱俩只能有一个人在班子里,或者你辞职,或者我辞职!”他父亲听他讲了一番道理,毅然决定自己辞去支部委员职务。之后十来年,郝灵斌历任村主任、支部书记等职。当时东高村比较穷,郝灵斌“当家”时为了节约开支提高效率,很多事务他都亲自去干,连写标语出公告他都自己动笔,乡干部到村里工作,到了吃饭的时候,他总是在家里烙馍、擀面条招待。他热衷于慈善事业,从1999年开始无偿献血,共献血58次,开始每次献400毫升,后来每次献1600毫升,直到2017年他60岁不让献血,共献血55600毫升,13个献血本都填满了,曾获得国家卫生和计划生育委员会、中国红十字学会、中国人民解放军总后勤部2012-2013“全国无偿献血奉献奖金奖”等奖励。郝灵斌在村干部任上倏忽十来年过去,那一段时间当地农村房屋更新换代风头正劲,朋友们一直未闻他家的打算,一次一个乡干部去他家吃了手擀面后,开玩笑来了两句:“老兄两袖清风,家中面貌依旧”,后来这句话在朋友圈传开了,大家到他家吃饭喝茶“面貌依旧”竟成了话题。郝灵斌开始只当笑话,后来注意到这家拆旧屋那家建新房大有你追我赶“比学赶帮”之势,这才上了心,自忖:“当干部不图不义之财、不法之财,咱问心无愧;家里头一穷二白面貌依旧,咱也不能算是致富带头人啊!”思来想去,自己真觉得不好意思了!于是决定:船到码头车到站,干完这届不再干!不久,支部换届选举,他事先声明再三不再任职,不料却全票当选。乡党委听说他推却不干,派人找他做思想工作,他还是坚辞不干,理由很实在:靠权力敛财,我不会做,也不想弄那事儿;上有老下有小一家人要过日子,村干部那点儿补贴不济事儿;人家盖新房,俺家“面貌依旧”下去不是个事儿……还两次递交辞职报告,终“辞职为民”打工去了。俗话说:“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郝灵斌的妻子张妙娟也是个心直口快、乐于善事之人,早年开始以“跑保险”为业,是洛阳市第一批36个“跑保险”者之一。张妙娟能说会道,本可以多有所得,而她偏重诚信之道,老是替顾客着想,有了顾客她既给人家考虑眼前又规划未来,生怕人家以后续保出现困难再退保时吃亏,加上当地民众普遍保额不大,她每月收入比较低。2004年,当地一所中学搞捐资助学,学校领导找到她,让她“表示一下”,她囊中羞涩却为了“面子”说:“再过几天吧!”过了几天人家又来了,她好像输了理似的,让人家等着,她出去找到朋友借了200元回来给了人家——在当时是她一个月的大部收入,到了月底她在外当保安的丈夫郝灵斌领了工资后她才去还了账——郝灵斌当时月工资500元。郝灵斌、张妙娟一家省吃俭用盖了新房,但日子过得一直紧巴巴的。2015年郝灵斌把大部业余时间用来练习书法和参加金土地书画院活动,当时张妙娟主要任务之一是轮值伺候年迈父母,因为伺候父母困于高楼加上身体原因,张妙娟时常感到压抑,郝灵斌劝她:“你得空跟我去书画院耍耍看看!”張妙娟第一次去了后,见到一拨老少男女乐在其中很感惊奇,一下子就找到了感觉,如同在自己家中,就收拾桌子打扫卫生干上了,当场表示加入书画院,很快就成了引人注目的角色,不到三年又华丽转身成了“画家儿”——作品参展了。这两口子夫唱妇随最新的故事是:这个猪年的大年初一,书画院在大宋名相园举办展览开幕式,他两口子一起参加当天值班,下午4点女儿一家从重庆赶到家里,一看他们老两口不在家疑窦顿生,赶紧打电话问询,张妙娟那边赶紧解释:“俺书画院……”女儿一听气不打一处来:“你啥书画院?大年初一你们……”那边安顿完毕,两口子才从十里开外往家赶。张妙娟谈起加入书画院之事颇为自得:“这两年,我身体好多了,心情好多了……我在微信上晒出作品,俺妹妹就点赞,一直夸姐姐的活法好……”郝灵斌当保安的同事常听他讲起书画院就显出沾沾自喜,问:“你当副院长,一个月发多少钱?”一听他说是尽义务,叹口气说道:“啥年月了,天天忙这个,不是很……”郝灵斌说:“很憨吧?就图一个心情好,人嘛,这年月能憨憨地过出好心情,划得来!”

2015年暑期,刘向利带着上高中的女儿来到书画院。刘向利一家长期住在与楼村数里远她的娘家茹凹村,近年在丈夫老家楼村宅院盖了新房,才搬回来居住,对楼村的人事还比较陌生。她爱好书画,跟着茹凹村的杨老师学习画画。当时,她正上高中二年级的女儿肖梦圆喜欢书法,她和丈夫商量想让女儿在暑假期间再练练字。她丈夫一听,说:“咱村跃进他们的书画院正在办班,你带着闺女去吧!”去了后,她看有人一板一眼地讲,一群人认认真真地听,自己也坐在那儿听了一节课,结束时她对刘跃进说:“我也加入书画院吧,跟着让墨汁熏熏吧!”暑期班结束,母女俩各留下一幅书法作品,参加其后书画院举办的“景源广场文艺联展”,女儿作品获得二等奖,她的作品获得三等奖。母女俩双双获奖可谓一鸣惊人,刘向利笑意写在脸上,心里却对金土地书画院一班人认真做事、直率公正的做派很佩服,此后她几乎每次不拉参加书画院的活动,她说闺女字写得好,她要努力“撵闺女”。她不仅听课写字画画认真,而且拦了书画院大量的杂务,到了书画院,就像到了自己的家,看见啥活需要干就干,待人接物又热情大方,时间不长大伙都举荐说“应该让刘向利当点啥!”院务会研究一致同意她当副秘书长。去年,她女儿肖梦圆大学毕业后选择创业道路,在一所中学门前的街旁办了午托班,她撺掇女儿写招生广告一条:辅导书法和绘画,一下子就吸引了家长眼球。学生多了,她干脆辞去了原来的工作,周一到周五帮助女儿打理午托班,周六和周日母女俩一同参加书画院活动,双双成了书画院“铁杆会员”,忙来忙去,好像没有个头尾。书画院举办2019年春节联欢会讨论主持人人选,有人提出:“梦圆大学毕业,形象又好,让她同常跃锋搭档试试呗!”刘向利征求闺女意见,肖梦圆爽快答应:“中!”青春靓丽的肖梦圆上场开场白后,就有不明就里的来宾议论:“书画院耍得大,这活动还请了专业主持哩!”还有一个故事:春节前,刘向利的丈夫肖石刚在大宋名相园临时谋了个保安的差事,天天要上班;书画院大年初一要在名相园搞展览,刘向利忙着布展,女儿忙着主持的准备,家里的年货都没咋着准备。有一天,肖石刚向刘跃进诉苦:“不瞒你说,大年下哩,晚上下班回家,想做碗烩菜吃的东西竟然都找不齐……哎,我早跟你说过,她娘儿俩到书画院做啥我都不说啥,不说啦!”

提起金土地书画院创建发展,刘跃进说:“郭明安是有大功劳的!”郭明安是楼村人,出生于1960年1月。1978年12月参军,参加过对越自卫反击战并荣立三等功,军营的经历使他对文艺活动的影响力、凝聚力认识颇深,他明确认识到村民们多参加文化活动,能不断提高自身的素养,有利于家庭和睦,还能把一些有不良嗜好的人“拽出来”,起到移风易俗的作用,推进农村的精神文明建设。2002年,他当选为楼村村委会主任后,就把支持发展本村的文化作为要务之一。当时,肖青社出任楼村书画院院长,想烧“三把火”,他说:“咱俩一起烧!”支持书画院在村委大院和景华市场西北角搞了两次展览。2015年春,他看到刘跃进一拨人在郭献彭地头的看菜棚子里挤挤扛扛搞活动,觉得“丢村里的人,让人家笑话村干部没文化”,就主动与景源美食城联系给书画院提供场地,谈妥之后才告诉刘跃进,让刘跃进等书画院人士喜出望外。酝酿金土地书画院注册时,他和刘跃进共同分担了3万元注册资金;他本人不写不画,却几乎参加了书画院所有的活动。2017年12月28日,中共洛龙区委宣传部、区文广新局、区志愿者(社区)书画院承办的“首届洛阳市志愿者(社区)书画院基层院长书画作品展”在楼村生态园举行,时任楼村支部书记、村委会主任的郭明安代表村“两委”致辞表态说:“村两委坚决支持村群众文化活动,你们有困难找两委!”参加活动的洛阳市创建办南处长讲话特别讲道:“我第一次听村干部讲‘有困难找两委,太好了!印象太深了!”郭明安任职期间,凡是本村美化的事务,都交给书画院干,还介绍他们到别的村子搞美化,通过劳务方式给参加的书画家和书画院支付报酬和资金。郭明安还动员他妻子郑聪玲参加书画院活动“以实际行动支持支持”,郑聪玲说:“我不会写不会画参加书画院多不好意思!”为了表示“支持”,郑聪玲带着孙女去交了入会费,说让孙女学习硬笔书法。跟孙女去学习了些时日,她看出來书画院“门槛”不高,有的班就是给初学者开班的,于是自己也办了入会手续开始学习书法。2018年暑期,郑聪玲刚成了会员,适逢李楼镇给书画院安排了东环路沿线墙绘工作,郑聪玲开着自家的三轮车,到亲戚家借用脚手架免费提供使用,在亲戚家装车卸车都是一个人干的,每天还把自家的饮料、西瓜等拉到现场供大家解暑,好像给自家干活一般,她的威信逐日飙升,一个工程下来,就有很多人提出应该“让她在书画院当点儿啥”,刘跃进开玩笑一样说:“咱成立一个会员服务中心?叫郑聪玲当主任?”大家异口同声:“中、中、中!”郑聪玲说:“当啥?我啥也不当,该干啥干啥不就中啦!”她一直用心地干着,大家也渐渐把玩笑当真,于是书画院有了个郑主任——名副其实的主任。2019年春节过后,郑聪玲吐露:“看来,我得去苏州给闺女带孩子了。”有人立即提出:“你这个事儿,得让大家投票决定!多数不同意,你就不能去!”这是玩笑,郑聪玲却表现出有些两难沉重的表情:书画院这群人营造的氛围养心啊!而对女儿,她能“抗命不遵”吗?不料,她去了三个月又回来了,接着女儿带着孩子也回来了,大家问:“聪玲,你唱的是哪一出啊?”不待她回答,有人就接着说:“郑主任多聪明的人儿,弄得两全其美!”郑聪玲笑,笑得还是有勉强的痕迹。带孙辈是这一代人责任和义务,都懂得;老人得有自己的活法,是想法。两全其美,难。细处不用问,肯定的是郑聪玲心中有金土地,有这个书画院。

从刘跃进到郭明安这两个在楼村任要职的人,前后近20年以明确的态度和实际行动支持村民们培养文化兴趣,从事文化活动,把楼村的文化氛围推向了一个新的高度,楼村500户人家,有100来户人家的成员从事书画、写作、音乐、戏剧等文化艺术活动,成为楼村特有的亮点。2018年,楼村新的“两委”班子成立后,仍然表示对文化事业的重视。看来,在今后楼村“两委”换届时,候选人对文化的态度,也是赢得支持率的一个重要选项。金土地书画院之所以从楼村书画院基础上脱胎换骨,冠名洛阳市金土地书画院,会员来自四面八方,首要因素就是其根基牢固——换句话说,楼村可算是其“根据地”。

宗建忠生于1957年,纲常村人,从小喜欢楷书。上小学、中学一直都是学校文艺骨干,在办板报、墙报方面出类拔萃,高中毕业后考大学,因几分之差落第,复习一年又考仍因几分之欠无缘,矢志再考却因父亲重病作罢。他在兄弟姊妹六人中他排行老大,父亲45岁逝世,那年他22岁,成了家中顶梁柱,务农之余又学得一门做豆沙糕的手艺营生,其他时间大都用于练习楷书,成为周边闻名“写家儿”。后来参加中华硬笔书法函授班学习,这才把“书法”和“写毛笔字”区别开来,拜师临帖坚持不辍获得长足进步,1994年作品参加中国硬笔书法艺术展文化发展奖,1995年在全国函授学院硬笔书法比赛中获三等奖。沉重的家庭负担,浓重的书法情结,养成了宗建忠沉稳的性格,他不愿意参加闲聊胡喷的社交活动,卖豆沙糕时,他总是带着小桌子、小凳子,无客光顾,他就看书习字。村里人家“过事儿”请他去书写帮忙,他视以为荣,在付出中受到尊敬、感受到价值,收获了快乐。同时,他日益感觉到需要参加一个组织,在组织中能获取更多的书法艺术信息。2015年,刘跃进等在筹办金土地书画院时“招兵买马”找到他让他出任常务副院长,他欣然同意,当年他的书法作品入展河南省第二十四届群众书法作品展,次年再次入选。有了这些资历,使他顺利成为洛阳市、河南省书法家协会会员。

住在洛阳市西工区的李秀霞女士,今年58岁,是从洛阳轴承厂退休的工人。2016年,李秀霞从微信上同刘向利结识,看刘向利把金土地书画院说得“很热闹”。10月的一天,决定过来看一看,到了就发现这里的会员在一起活动,像兄弟姐妹一般,讲课、听课、交流,该认真的很认真,活动结束,收拾物品打扫卫生大家看见啥活都是抢着干,一派“团结紧张严肃活波”气象。一周后,李秀霞再来,就提出加入书画院的要求,有人问她:“你是城里人,咋想到俺这乡下来啦?”李秀霞说:“这里的人很朴实,好结交,我觉得还能学到东西。”两年后,她说“以前,我学习书画十几年,听说那里书画院有活动就去看看,虽说断断续续到处跑,但也没当回事儿,还经常打麻将,一坐就是通宵,睡下还‘懒被窝,弄得身体也不好,到书画院后,看到大家干啥都很认真,我也进入了状态,书画院大小活动我都参加,回去后认真写、认真画,认真完成作业,经常一连两三个小时。这两年,我觉得收获抵住过去十几年,身体也好多了,连多年严重的鼻炎也好了,我的人生也改变了。我已经把金土地书画院當成了我的娘家!虽说参加每次活动跑得比较远,在路上要用一个多小时,但家人很支持我……”2018年底,她又介绍一位毕业于清华大学、长期从事某型重要兵器研究、享受国务院特殊津贴的张专家到书画院“看一看”。张专家退休后,曾被上海某企业聘用多年,当他觉得需要当普通人的时候,到金土地书画院一看,这里风儿暖暖地吹花儿悄悄地开,觉得“有意思”,于是,他悄悄地来了、走了,走了、来了。

还有一家四口人全是书画院会员。高红霞出生于太平庄村,从小爱书画。这个村因为是苏秦的故里,村人干事儿多少都带点儿“锥刺股”的劲头儿。及至成年成家,嫁到西边邻近的向阳村,生下一女一男,孩子正在上学读书,家里的事儿进入稳定期,她学习书画的念头又强烈起来。太平村有一个肖先生,早年明里以卖肉为生,暗里却在画画上下狠功夫,有一年突然撤了肉案放下“屠刀”,在洛阳城租下门面操起笔墨以卖画为专业,令乡亲们刮目相看,高红霞非常惊讶,提出跟肖先生学画画,肖先生慨然应允,高红霞正式“上路”,抽空就往城里肖先生的店里跑,接下来的日子里,她就“三句话不离本行”。2016年春节,她一家到楼村大姐家串门,三言两拍就说到了书画上。他的大姐夫就是金土地书画院院长刘跃进,刘跃进一听说:“你学画画,何必舍近求远呢!”就把书画院的事儿讲了一通。高红霞一听,说:“原先只知道你会写,还不知道又弄出这么大的阵势!我参加!”过了年,在书画院搞活动的一天,高红霞和丈夫带着女儿、儿子一家四口直接交费注册“投奔”了。高红霞一来就成了好学员,她同时参加书法、国画两个强化班,书画院其他事务,她处处争先,引人注目,深得好评,年底经书画院推荐,她被洛阳市文明办、创建办评为文化志愿者先进个人受到表彰。两年后,已经能够独立完成美术作品。她还把书画院作为教育引导子女学知识学文化的平台,带着他们参加周六、周末、暑假、寒假期间书画院的活动,她的女儿、儿子参加书画院知识竞赛活动均有优异表现,成为书画院可爱的下一代,2019年春节在大宋名相园,她10岁的儿子在书画院“抢状元”活动中获得第二期“状元”奖励。

段忠才是与楼村地头相连的桂莲凹村人,青年时期就跟家居楼村的舅舅郭孝民学习画画,是郭孝民在家乡的早期弟子。后来参军服役、复员务农、结婚成家养育儿女、为人画像、打工经商,三个女儿考入大学,他在家盖起了新房,突然觉得空落落的。他对打牌下棋喷闲话儿那些事儿很陌生,有一天,女儿对他说:“爸,你重画画吧!你不是……”如同一道灵光闪过,段忠才恍然大悟,几天后便扎堆于楼村郭献彭地头那间钢构房,融入到金土地书画院,又过了不长时间,大家就发现“应该给老段安排个啥”,之后他就被委以副秘书长。

梦在路上

2019年1月27日,金土地书画院在楼村生态园举行书画作品展览、中共金土地书画院支部挂牌仪式、团拜会暨总结表彰大会和义写春联活动,满满当当安排了一天时间。

在群众文化团体建立党的基层组织,是上级的工作部署和要求。当李楼镇党委把上级指示精神传达给刘跃进的时候,刘跃进当即表态拥护,同时表示把自己的组织关系从村支部转到书画院,其后就分别找到会员中的中共党员段红圈、郑虎军“说事儿”。段红圈,当地桂莲凹村人,1961年参军入伍,1965底转业到洛阳市医药系统工作,退休后居住乡下老家。此君性格极为平和,不喜世俗社会交往和常见的娱乐活动,大多时间用以练习书法修身养性,参加书画院后,以勤勤恳恳、任劳任怨闻名。他1972年入党,退休后组织关系在原工作单位,刘跃进讲明情况征求意见,他当即表示愿意把组织关系转到书画院;郑虎军是楼村人,是刘跃进的发小,党员组织关系在一家企业,他听刘跃进说明来意,直说“中!”没几天就把组织关系转了。三名党员达到了建立党支部的条件,2019年1月7日,李楼镇党委文件批复书画院建立党支部。在党支部挂牌仪式上,镇党委领导宣布任命刘跃进任党支部书记。

团拜会议程为文艺演出同总结表彰大会穿插进行。演出除一名会员请同学表演的节目《变脸》外,其他均为会员演出,节目形式有合唱、独唱、戏曲对唱、诗词朗诵、乐器小合奏、快板书、三句半、花样足球表演等;内容有不同历史时期的歌曲和传统剧目选段如《跟着共产党走》《大海航行靠舵手》《战友战友亲如兄弟》《学习雷锋好榜样》《穆桂英挂帅》和《朝阳沟》选段等。多个节目由奶奶和孙女、母亲和女儿、母亲和儿子同台演出。书画院副院长肖进安在市内打工早出晚归忙得不也乐乎,也自编了快板书《说说咱的书画院》,把书画院从人到事儿猛夸了一通,但他词儿还没有背熟,上台后生怕忘了词儿,从头至尾都是眯着眼睛一副深情回忆的样子,竹板呱嗒呱嗒打得“急急风”一样,节拍越来越急,把自己弄得挺紧张的,却因说的是身边人身边事儿,引得大家忍俊不禁又侧耳细听。演出者有的是洛阳电视台“河洛戏苑”夺冠者,更多的是感情所致踊跃上台者,这样的自娱自乐,可谓贵在参与,雅俗共赏,也算是百花齐放、百家争鸣吧!

如前节所述,金土地书画院的会员们加入这个团队,追求的是文化,向往的是高雅,图得是积累美德,普遍没有把书画这个行当作为营生手段,这方面的商业意识很淡。书画院对入会者几无门槛,对入会者仅收50元,名之为“终身会费”。书画院在经费方面则坚持公开、透明的原则对待经费使用,每年向会员公布收支账目。这次团拜会上,副院长焦红跃代表书画院作《财务工作报告》,公布2018年年度收支情况为:收入58769.64元,其中墙绘收入47815元,老人节活动拨款6600元,个人捐赠1000元,其他包括会费、利息等收入3354.64元;支出:52451.2元,其中:墙绘劳务支出30050元,两展(书画展览)支出11000元,出书、购买电子设备10000元,其他雜支如购买春联、年检、审计等1401.20元;2018年收支结余:6318.44元。结转2017年2716.17元,截止2018年12月31日,结余9034.61元。其中收支两个大额项目,“墙绘收入”为李楼镇政府美化乡村安排给书画院的项目,是本届政府通过劳务方式对书画院的支持,让他们“干活挣钱”,书画院也向参与者讲明“个人有所得、集体有所留”,也是皆大欢喜。那1000元个人捐款,是楼村籍在河南科技大学工作的肖青苗的善举,肖先生是楼村走出去的名人之一,听村人讲道书画院新发展后连声说“好”,又觉得光用嘴夸显得迂阔,又说:“我再来点儿实的吧!”当即点了现金,让来人带了回去。

刘跃进收到赞助,专门邀请肖青苗惠存参加团拜会。肖青苗为人豪爽,处世却很低调,不愿因此而露脸儿,架不住刘跃进真诚相邀,只好应约而来,刘跃进等人早几天就准备了一幅装裱好的书法作品,团拜会发奖的时候,把肖先生请上台,打开卷轴只见上写着“最美家乡人”五个大字,一片掌声中,肖先生不得不笑纳了。

其实说到最美家乡人,这片土地上还有很多,他们身上也不断发生着只有在这个环境中才显得有趣的故事。团拜会上,刘跃进对书画院年度工作作了简短总结,全文只有1100字,上来少不了问好、欢迎、感谢,又言明“此时此刻,咱们书画院的全体会员,欢聚一堂,歌舞颂盛世,翰墨写党恩。”再重申“咱们金土地书画院长期以来一直坚持‘奉献社会、服务大众的建院宗旨”,继而以“义写义送春联常态化、公益大讲堂正规化、走出去请进来组织化、三节二展农民化”四化为标题进行总结,给出的数字有:2018年,春节义写义送春联突破万幅;在保持每周两节公益课的基础上,又增加了书法强化班、绘画强化班,结合行书日常班,牡丹日常班,书画交流日等各种班次,全年完成公益课174班次,受益人数达5108人次;组织会员外出学习、交流、采风六次;在域外主办书画展览两次,等等。

中午,全体会员会餐中间穿插“拉歌”内容,当有人大喊让常务副院长宗建忠“来一个”,宗先生看上去显得有点扭捏,有人就喊“一二三四五”,众会员齐声呼应“我们等得很辛苦!”又喊:“一二三四五六七”,众接应“我们等得很着急!”接着是一阵有节奏的掌声——这种拉歌的弄法,就是刘跃进从部队带回来的。这时候,宗建忠站起来,说:“我不会唱歌,我写了一个发言稿,在这里念一念吧!”说着,从口袋掏出一张纸照着念了起来,内容则和刘跃进的总结发言大同小异,与院长刘跃进总结报告不同的是宗建忠把书画院一年中的活动大事记一样一一道来,每件事详细记录到月、日,讲得郑重其事。虽然会员们对此多持无所谓态度,而一些来自媒体、学校、机关的嘉宾则感到不解,事后问刘跃进:“你们这样弄,是不是章法上欠缺了点儿……”刘跃进哈哈一笑:“宗院长讲得比我讲得细,事先我们也没商量……俺这儿的事儿,不能照官方的、其他场面的条条框框量啊,不要误会啊!”又补充道:“俺们有追求完美的想法,只是很多规矩还不懂的,要多学习,再改进吧!”

书画院注册登记成立之初,按照政府有关部门的要求,需要写明筹备组以及成员名号、名录。一个团队,总得有一个核心班子,通俗说法是“领导班子”。按说,民间文化团体,没有编制没有工资,谁当啥不当啥安排多少个“官位”本无关紧要,可是很多需要大家干的事儿,总得有人“牵头”,大家还得乐意让谁牵头。刘跃进“牵头”筹备金土地书画院后,筹备组的主要成员自然成了院长、副院长、秘书长。后来会员不断增加,交往面越来越宽,事务越来越多,大家感到书画院需要更多能独当一面的人站到“前台”来,渐渐也形成了一个不成文的“规式”:当一个会员表现出特有的品行、能力和奉献获得骨干会员(经常参加活动者)认可后,就会产生舆论:“应该给他(她)安排个职务”,院长们看得多、听得多了,就进行研究决定安排。刘跃进本人作为院长考虑得更细一些,认为:咱书画院弄一大堆院长也是笑话!于是,院长们针对这个话题研究决定:年龄到70岁的院长、副院长安排为顾问,“腾出位置”给年轻人来干。结果,2018年就先向肖秋旺、高兴琦两位元老“开刀”,刘跃进跟两位一谈,两位为金土地书画院做出特殊贡献的老者异口同声:“中、中、中!”刘跃进还声明:“只要大家发现谁比我干得好,我主动让贤!为了书画院发展、壮大,我宁愿当帮手、当一个普通会员!”近两年,省内外有三四家做书画生意的老板,邀请刘跃进去做专业写手、画师,月薪都在万元以上,他都婉拒了,他说:“我需要钱,但是金土地书画院是我带着大家开拓巩固的一个阵地,初心就是带着大家崇尚文化,追求精神方面的充实、富足。我冲着钱走了,就失去初心,那可是钱换不来的。”2018年,刘跃进看了守岛卫国的时代楷模王继才的事迹后,他的老兵精神再次澎湃,他说:“平凡的好事,坚持、再坚持,一直坚持,就有了非凡的意思!”当地方言说傻里吧唧的人为“信球”,刘跃进自嘲:“我做这些事儿,自己想一想也算‘信球,再想想,只要自己觉得有意义,别人咋说由他去,咱老牛拉犁只管照直走!”有朋友说:“跃进迂阔,却迂阔的很可爱!”可以说,金土地书画院的“铁杆儿”们就是冲着刘跃进这种“信球精神”才铁杆儿起来的。

在发展中磨砺,在磨砺中成熟,在成熟中壮大,金土地书画院在刘跃进带领下不断续写着新的篇章。

团拜会餐结束,会员们进入展室,围着长十来米的书案,有的展纸裁纸,有的挥笔泼墨,有的把写好的春联放在地下晾起。展室内外已经来了不少村民等待着,拿到春联者笑意盈盈而去,没有拿到者边看边等。欢声笑语中,义写义送春联活动持续到傍晚时分。

团拜会这天是农历腊月二十二。按照工作计划,次日再义写一天春联,书画院要给骨干们“放假”几天,各自做过年的准备。次日,刘跃进首先要做的是到自家的菜地里,把几畦蒜苗剜出来,赶在最近几天卖了。常务副院长宗建忠常年做豆沙糕生意,豆沙糕是近代发源于他居住的纲常村的洛阳名小吃之一,年前生意特别好,他也得抓紧时间把该挣得钱挣了。

大年二十九至三十两天时间里,金土地书画院的骨干人员聚集大宋名相园,开始在园内的状元阁内八层布置展览。次日,大年初一上午,迎新春展览开幕式结束后,大家认为在八楼多有不便,又和协办方商量把展室移到园内一个大院的两个大房间。一干人又跑上跑下把作品撤下挂上,忙乎了大半天。这次展览持续到正月十六后才结束。同期,书画院还在名相园内举办了书画知识竞赛“抢状元”活动。

根在土地的这拨人,怀着金色的文化梦想,一直行走在路上。

责任编辑   王小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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