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璐

体验是旅游研究的重要内容，亲子旅游是父母和孩子共同寻求美好体验的过程。本文通过访谈研究和文本分析，发现亲子旅游在娱乐、教育、审美和逃避维度都具有较好的体验，且不同主题的亲子旅游产品呈现体验模式的差异。

引言

旅游世界最核心的要素就是旅游体验。旅游与体验有着天然的耦合性，旅游是人们利用闲暇时间对非惯常环境的一种体验。在体验经济时代，旅游活动不再局限于传统产品与服务消费，而是追求高质量的旅游体验。

亲子旅游是一种独特的旅游形式，是“亲”与“子”在旅游过程中寻求独特和令人难忘的经历。艾瑞咨询（2019）调查结果显示亲子旅游的体验需求重于结果需求，在旅行中感受身心愉悦和情感互动成为重要的驱动因素。本文旨在通过访谈研究，对亲子旅游体验模式进行分析，为亲子旅游市场发展和亲子旅游产品设计提供理论基础。

一、亲子旅游体验

国外对旅游体验的研究始于20世纪60年代，从Boorstin（1964）定义旅游体验是一种流行的消费行为，MacCannell（1973）将“真实性”概念引入旅游体验研究，到Cohen（1979）提出的现象学视角来理解旅游体验，学者们从不同的视角对旅游体验的本质、动机、类型和旅游体验质量等内容进行系统研究。

国内对旅游体验的研究相对较晚，谢彦君（1999）首次提出“旅游体验”的研究命题，指出旅游活动在根本上是旅游体验，旅游体验是旅游的内核。邹统钎（2003）在旅游体验“4E”的基础上，提出了移情体验。龙江智（2005）认为旅游研究应该以体验作为基本视角，并以此为根基构建旅游学科体系。在旅游研究中，越来越多的学者开始重视对游客体验的关注，除了旅游体验的基础研究，也探讨体验在旅游景区规划和产品开发中的运用等。

亲子旅游作为独特且重要的旅游形态，受到业界和学术界的关注，但有关亲子游的理论研究尚处于起步阶段，国外相关文献研究主要集中在家庭旅游和儿童旅游，而国内最早具体研究亲子旅游的是张磊（2008），把亲子游和教育紧密结合起来，称为亲子教育旅游。回顾亲子旅游的文献，主要聚焦在亲子旅游的概念内涵，主要从旅游主体与需求的特殊性进行界定（李菊霞等，2008；刘妍，2015）；在旅游行为上，开展亲子旅游消费特征的调研，分析旅游目的地偏好、出游时间、出游方式、信息渠道和消费水平等；研究旅游决策，关注基于儿童视角或成人视角的决策影响因素及过程机制（Wang， et al，2004）。目前，有关亲子旅游体验的文献相对较少，在旅游消费行为和决策研究中会有部分涉及家庭成员旅游体验的探讨。其中，针对性的研究主要有Gram（2005）指出家庭旅游中父母与孩子追求的旅游体验需求是不一致的，而共同的美好体验属于逃避体验。王芳、吴必虎和罗瑞雪（2017）通过儿童绘画投射测试，分析儿童的旅游体验模式及影响因素，提出亲子旅游体验的提升对策。本文将聚焦亲子旅游体验主题开展进一步研究。

二、研究方法

（一）半结构化访谈

本研究选取30个家庭作为被访对象，考虑母亲在家庭出游组织安排和照顾孩子中担任的角色以及亲子旅游是旅游主体共享体验的过程，因此，由母亲主述回顾1～2次印象最為深刻的亲子旅游经历，通过半结构化访谈，获取旅游目的地、出游动机、旅游决策、体验感受等亲子旅游经历中的关键事件以及对事件情境的感知和意义的讨论。

（二）内容分析法

1.构建编码表

基于Pine&Gilmore（1998）提出的体验维度，结合Haemoon等（2007）的旅游体验量表，本研究构建了亲子旅游体验的内容分析框架，如图1所示。编码者根据文本内容推断亲子旅游活动给旅游者带来哪种类型的旅游体验。

2.访谈材料的编码与统计

通过整理访谈材料，将具有独立完整信息的句子或段落作为最小的内容分析单元，采取单重归类的方法，共获得47个案例材料和243个分析单元进入正式编码资料。本研究邀请了旅游相关专业人员，2位旅游管理专业教师与1位旅行社副总作为编码员进行独立编码。在正式编码之前，为提高编码的信度和效度，组织3位编码者就编码规则与编码表进行讨论，并选取少部分资料进行预编码，以确保对编码要素的理解。

三、分析结果

（一）信度与效度检验

本研究对3位编码者的编码结果进行一致性系数检验，结果如表1所示。一般而言，编码者的一致性程度达到0.80以上为可接受水平（Bos & Tarnai，1999）。从表1可得，编码者在娱乐体验、教育体验、审美体验、逃避体验4个维度上都表现出了较高的一致性程度，说明编码结果达到可接受的信度水平。

在效度检验中，本研究采用内容效度比（Content Validity Ratio，CVR）来评定。结果显示，有222个分析单元的CVR=1.0，21个分析单元的CVR=0.33。此外，由于编码者对编码表的一致认可以及编码结果较全面地体现了编码要素类别，因此，本研究的编码结果具有较好的内容效度。

（二）编码结果统计

1.亲子旅游体验的频次统计

通过对243个亲子旅游体验的分析单元进行编码，统计结果如表2所示。Pine&Gilmore（1998）指出完美的体验是4个象限的交织点，感知刺激越多，体验越有效。亲子旅游在娱乐、教育、审美、逃避体验上都占有相对均衡的比例，说明一次难忘的亲子旅游经历可以为旅游者带来最佳体验。

2.亲子旅游产品体验效用的比较

在访谈案例中，被访对象提及各种不同主题的亲子旅游类型，涵盖自然和人文的相关旅游吸引物，本研究将其分为亲近自然之旅和文化之旅，以山川、草原、乡村体验为主要吸引物的归为亲近自然之旅，共10个案例；以历史古迹、博物馆、科技馆为主要吸引物的归为文化之旅，共16个案例；而主题乐园和海岛度假是提及相对较多的亲子旅游类型，分别有11个和10个案例。根据访谈与编码结果，本文分析了不同主题亲子旅游产品的体验效用，结果如表3所示。

其中，亲近自然之旅共有48个分析单元，教育体验占比较高，为34%；文化之旅共有83个分析单元，教育体验占比较高，为50%；主题乐园共有60个分析单元，娱乐体验占比较高，为40%；海岛度假共有52个分析单元，逃避体验占比较高，为48%。为更直观地体现不同主题亲子旅游产品的差异，基于在各个体验维度上的占比，绘制亲子旅游产品体验的雷达图，如图2所示。

在娱乐体验维度，主题乐园游表现较好；在教育体验的维度，文化之旅具有较高的比例，其次是亲近自然之旅；在逃避体验维度，海岛度假表现突出；而在审美体验上，4种亲子旅游类型表现相对均衡。

四、结论与讨论

本研究发现亲子旅游体验涵盖了娱乐、教育、审美和逃避4个维度，是父母和孩子共享旅游经历和留下美好回忆的过程。但不同主题的亲子旅游产品在4个维度上具有不同的表现值，组合成不同的旅游体验模式。研究结果不仅丰富了旅游体验的理论研究，也为亲子旅游的发展实践提供指导。

但由于在访谈研究中并未对亲子旅游的访谈对象进行区分，只能呈现单一主体视角下亲子旅游体验的概况，今后研究可对母亲主导、父亲主导和孩子主导的亲子旅游体验进行区分，以探讨不同主体在亲子旅游体验中的感知差异。

（作者单位：杭州师范大学经济与管理学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