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子涵 肖智华 沈榕

摘要：在用油菜来修复镉（Cd）污染土壤时，施加的氮肥作为最主要的大量元素肥料，可以影响油菜吸收积累Cd 。探究了施加不同生理性质的氮肥和添加Cd对油菜（Brassica napus L.）产量和油菜吸收积累Cd的影响，以期为采用油菜来修复Cd污染土壤提供合理施氮参考。结果表明，以Cd提取量为衡量标准，采用油菜修复Cd污染土壤最适用的氮肥为生理中性氮肥碳酸氢铵（NH4HCO3）。

关键词：氮肥;油菜;Cd;生物量;提取量

中图分类号： S634.306  文献标志码： A  文章编号：1002-1302（2019）14-0082-05

在常见的重金属污染元素中，镉（Cd）是毒性较大的元素之一。近年来，由于工农业的迅速发展，致使我国Cd污染严重，影响了生态环境和农产品安全。土壤中Cd的存在形态分为水溶性和非水溶性。如离子态的CdCl2、Cd（NO3）2、CdCO3和络合态的Cd（OH）2为水溶性，易迁移，可被植物吸收，而难溶态的化合物如Cd沉淀物、胶体吸附态Cd等不易迁移和被植物吸收。在一定条件下2种Cd形态可相互转化，但在旱地土壤中多以CdCO3为主要存在形态[1]。现有的Cd污染修复技术中，植物提取修复技术因其成本低、生态效益好而引起广泛关注[2-3]，但大部分用来修复的植物都不具备二次利用价值，不能给农民带来经济效益。油菜（Brassica napus L.）属于十字花科（Brassicaceae）芸薹属（Brassica）植物，是一种对Cd具有较强富集能力和较高转移系数的作物，具有生物量大、易种植和抗胁迫能力强等特征[4]，用于提取修复之后的油菜菜籽可用作工业油原料。在弱酸性或中性土壤中，油菜的产量和菜籽含油率更高。农民在利用油菜提取修复Cd污染的同时，更容易获得一定经济收益，油菜提取修复方式具有较大的应用潜力。

施肥是油菜种植中最重要的增产措施之一，也是农田生态系统中物质输入的重要途径，即使在污染的土壤上亦是如此。氮肥是最主要的大量元素肥料，直接影响油菜的产量和品质，同时对油菜吸收积累Cd具有一定影响。王艳红等的研究表明，在Cd污染的赤红性土壤中施用适量适宜的氮肥，可改善植物生长的土壤环境，在一定程度上减轻Cd污染对植物生长的不利影响[5]。在Cd污染土壤上施用氮肥后，会影响Cd在土壤中的吸附和解吸、形态转化和迁移，进而影响植物对Cd的吸收[6]。目前，关于氮肥影响植物吸收重金属的研究主要集中在2方面：通过合理施氮降低植物对重金属的吸收以阻控Cd向食物链迁移[5，7-9];增加植物对Cd的吸收以提高植物修复效率[10-13]。研究多从不同施氮量差异[12]，氮肥与磷肥、钾肥的差异[13]，缓释氮肥和普通复合肥、有机肥的差异[11]等影响因素进行试验。但是不同形态的氮肥其自身的酸碱度和转化过程中产生的物质的酸碱度，会对土壤pH值产生较大影响，进而可以影响土壤中有效Cd的含量和油菜的吸收积累[9]。目前，关于生理酸性肥料、生理中性肥料和生理碱性肥料对油菜Cd吸收积累影响差异的研究较少。

植物根际的范围很小。一般指离根轴表面数毫米范围之内，是土壤-根系-微生物相互作用的微区域，也是不同植物种类或品种、土壤和环境条件形成的特定的微生态系统。由于植物根系生长和生理代谢，使其周围土壤环境中的物理、化学、生物学特性都不同于原土体，从而形成一个特殊的微域环境，即为根际土壤。它既是植物-土壤-微生物与其环境条件相互作用的场所，也是各种养分、水分和微生物等进入根系的门户。根系的呼吸作用、分泌作用以及根系对养分和水分的吸收特征等显著影响根际土壤理化、生物学性质动态变化的方向和强度。如根际pH值的变化，不仅直接影响根际养分的有效性，而且也影响根系的生长和微生物的活性。根系分泌有机酸和H+可使根际微生物活性成倍增加，也可以直接活化或者固定各种养分、金属元素[14]。

本研究采用盆栽试验，研究施加不同生理性氮肥和添加Cd对油菜产量和油菜吸收积累Cd的影响，以期明确施氮肥这一农业调控措施在Cd污染土壤的植物提取修复中的作用，为合理施氮提供依据。

1 材料与方法

1.1 供试材料

本试验在湖南农业大学耘园试验基地內大棚中进行，供试土壤为沙壤土，采自长沙浏阳。采集0～30 cm表层土，去除石块、植物残体和塑料薄膜残渣等杂物，风干后过0.25 mm塑料筛备用。供试土壤的基本理化性质见表1。供试重金属采用分析纯化学试剂CdCO3，供试植物为甘蓝型油菜——湘杂油6号。试验灌溉用水为笔者所在实验室自制的去离子水。供试氮肥有3种，分别是生理酸性氮肥NH4Cl（氯化铵）、生理中性氮肥NH4HCO3（碳酸氢铵）和生理碱性氮肥Ca（NO3）2（硝酸钙）。

1.2 试验方法

1.2.1 盆栽试验设计 制备Cd污染土壤的CdCO3设有2个添加剂量，分别为0（C0）、5 mg/kg（C5）。2个剂量下均设置3种氮肥处理：NH4Cl、NH4HCO3、Ca（NO3）2，以不种植油菜作为对照，记为CK。各处理氮肥均按照氮含量150 mg/kg施入，同时输入相同用量的磷、钾肥，磷、钾肥施用量分别为100 mg/kg P2O5（KH2PO4）、100 mg/kg K2O（包括KH2PO4、K2SO4）。添加方法为将不同处理的氮肥和磷、钾肥配成溶液，与制备的Cd污染土壤混匀，每盆装土2 kg，每处理3次重复。

1.2.2 盆栽管理 油菜采用直播方式，于2016年11月22日，均匀播撒约20粒种子。12 d后出苗，30 d后完成间苗，每盆定苗2株，于2017年2月15日（播种后85 d）收获。油菜生长所需光照全部为太阳光，出苗期土壤水分保持在田间持水量的70%，蕾薹期至开花期为田间持水量的80%，每天采用称质量法浇水1次，棚内温度保持在25 ℃以下。

1.2.3 样品采集与分析 土壤样品：用抖土法[15]收集根际土，装入自封袋中密封，于-20 ℃冰箱保存。植物样品：对于收获后的植物样品，先用自来水将植物表面的泥土洗净，把植株体的地上部分和根系分离开，带回实验室后，用去离子水将植物地上部分和根系洗净，沥干水分后装入牛皮纸材料的信封袋中，放入烘箱内。在105 ℃下杀青2 h，然后调至60 ℃烘48 h。烘好的植物样迅速称量其干质量并记录，随后用粉碎机粉碎，装入自封袋内，于干燥环境保存。

1.3 測定项目与方法

供试土壤基本理化性状采用常规方法[16]测定。植物样品Cd含量用HNO3法消解，用电感耦合等离子体光谱仪（ICP）（ICPMA 8300，Perkinelmer）测定。称取0.5 g样品粉末（不足0.5 g的称取最大值）放入50 mL干燥玻璃消解管中，加入5 mL HNO3（分析纯），盖上曲颈漏斗静置12 h后将消解管放入管式消解仪（XJS36-4200，Labotery）中进行消解。消解程序：15 min内升到70 ℃，在此温度下保持30 min，然后升温到90 ℃并保持1 h，继而升温到120 ℃并保持2 h，140 ℃下保持1 h，直至消解管内液体清亮且植株粉末发白，再去掉漏斗于120 ℃赶酸2 h。消解程序运行全程间隔 30 min 摇晃消解管1次，待消解程序完成后取出消解管降温至室温，用超纯水定容到30 mL，然后使用医用灭菌一次性注射器加 0.45 μm 水相针式过滤器过滤到干净离心管中，随后上机测定。

土壤样品的有效Cd含量分别采用DTPA（二乙基三胺五乙酸）提取剂和 0.5 mol/L CaCl2溶液浸提，用ICP（ICPMA8300，Perkinelmer）进行测定。DTPA提取剂由 0.005 mol/L DTPA、0.1 mol/L TEA（三乙醇胺）和0.01 mol/L CaCl2组成，并用6 mol/L HCl调节pH值至7.30。称取1 g样品土放入50 mL离心管中，分别加入20 mL 配制好的DTPA提取剂或0.5 mol/L CaCl2溶液，放入恒温水浴振荡仪中，在 25 ℃ 条件下振荡2 h，再放入离心机中于4 500 r/min离心 20 min，使用医用灭菌一次性注射器加0.45 μm水相针式过滤器取上清液过滤至干净的离心管中，随后上机完成测定。

土壤样品的Cd含量采用王水（VHCl ∶ VHNO3=3 ∶ 1）-HClO4法消解，用ICP（ICPMA8300，Perkinelmer）测定。称取0.5 g样品土放入50 mL干燥的玻璃消解管中，加入6 mL王水，盖上曲颈漏斗静置12 h后将消解管放入管式消解仪（XJS36-4200，Labotery）中进行消解。消解程序：20 min升到90 ℃，此温度保持30 min，然后升温到120 ℃并保持 1 h，继而升温到150 ℃，待消解管内液体剧烈沸腾5～10 min，将消解管取出，冷却后加入5 mL HClO4（分析纯），去掉漏斗，升温至220 ℃，直至消解管内液体清亮且土壤颗粒发白，赶酸至0.5 mL左右。消解程序运行全程间隔30 min摇晃消解管1次，待消解程序完成后取出消解管降温至室温，用超纯水定容到30 mL，然后使用医用灭菌一次性注射器加 0.45 μm 水相针式过滤器过滤到干净的离心管中，随后上机完成测定。

土壤样品的pH值采用1 mol/L KCl溶液配合pH计（PHS-3C，雷磁）进行测定。称取4 g样品土放入50 mL离心管中，加入20 mL 1mol/L KCl溶液（参照NYT 1121.2—2006《土壤检测 第2部分：土壤pH的测定》以及鲁如坤的方法[17]稍作修改测定），振荡1 h，静置30 min后用校正好的pH计测定样品的pH值。

1.4 数据处理

试验数据使用WPS 2016表格整理，使用SPSS 18.0处理分析，采用Origin 8.5制图。

2 结果与分析

2.1 不同生理性质的氮肥和外源Cd对油菜生物量和根冠比的影响

由图1可知，不同生理性质的氮肥对油菜生物量（干质量）有显著影响。在C0条件下，地上部和根系生物量由大到小均为硝酸钙（地上部6.17 g/盆，根系0.74 g/盆）>碳酸氢铵（地上部4.75 g/盆，根系0.43 g/盆）>氯化铵（地上部 2.79 g/盆，根系0.32 g/盆），油菜全株生物量（地上部与根系之和）排序与其一致。添加外源Cd对油菜生物量也有影响。在C5条件下，氯化铵和硝酸钙处理的地上部和根系生物量较C0均表现出减少趋势，其中硝酸钙处理显著降低，说明油菜受到土壤中Cd的毒害。但是碳酸氢铵处理的地上部和根系生物量反而有所增加，其中根系生物量显著增加。这说明碳酸氢铵能够提高油菜对Cd的耐受能力。在C5条件下，3种氮肥处理的生物量排序也有所变化，由大到小依次为碳酸氢铵（地上部 4.88 g/盆，根系0.68 g/盆）>硝酸钙（地上部4.66 g/盆，根系0.48 g/盆）>氯化铵（地上部2.13 g/盆，根系0.28 g/盆），油菜全株生物量排序与其一致。这说明在不同浓度的Cd污染环境中，氮肥对油菜生物量的影响是不同的。

由图2可知，在同种外源Cd剂量下，不同肥料处理的根冠比没有明显差异。在同种肥料之间，氯化铵和硝酸钙处理的根冠比没有明显差异，但是碳酸氢铵处理C5条件下的根冠比（13.98%）明显大于C0条件下的根冠比（9.14%），这与碳酸氢铵处理C5条件下的生物量较C0不减反增存在一定联系。说明在C5条件下，施加碳酸氢铵时油菜对Cd的耐受能力最强，油菜根系、地上部生物量最高。

2.2 不同生理性质的氮肥对油菜Cd含量以及转运系数的影响

由图3可知，不同生理性质的氮肥对油菜Cd含量有显著影响。在C5条件下，油菜地上部Cd含量由大到小依次为氯化铵（72.65 mg/kg）>碳酸氢铵（41.77 mg/kg）>硝酸钙（33.29 mg/kg），其中氯化铵处理显著高于碳酸氢铵和硝酸钙处理，碳酸氢铵和硝酸钙处理之间差异不显著。油菜根系Cd含量由大到小依次为碳酸氢铵（ 116.90 mg/kg）>氯化铵（96.51 mg/kg）>硝酸钙（76.35 mg/kg），各处理之间差异显著。这说明不同生理性质的氮肥对油菜吸收Cd有显著影响。

不同氮肥处理的油菜地上部和根系的Cd含量趋势并不一致，其Cd转运系数（地上部Cd含量/根系Cd含量×100%）亦有所差异，由大到小依次为氯化铵（75.95%）>硝酸钙（43.79%）>碳酸氢铵（35.69%），氯化铵处理显著高于碳酸氢铵和硝酸钙处理，后两者之间差异不显著。这说明不同生理性质的氮肥对油菜向地上部转运Cd有显著影响。

2.3 不同生理性质的氮肥对油菜Cd提取量的影响

油菜的Cd提取量（Cd含量×生物量）能够体现油菜积累和提取Cd的能力。由油菜Cd提取量结果（图4）得知，不同氮肥处理中，油菜各部位的Cd提取量有明显差异。地上部Cd提取量由大到小依次为碳酸氢铵（202.07 μg/盆）>硝酸钙（154.39 μg/盆）>氯化铵（153.58 μg/盆），其中碳酸氢铵处理显著高于硝酸钙和氯化铵处理，后两者之间差异不显著。根系Cd提取量由大到小依次为碳酸氢铵（79.20 μg/盆）>硝酸钙 （37.03 μg/盆）> 氯化铵（26.68 μg/盆），碳酸氢铵处理显著高于硝酸钙和氯化铵处理，后两者之间差异不显著。油菜全株Cd提取量与地上部、根际Cd提取量趋势均表现一致。由此说明施用碳酸氢铵时油菜积累和提取Cd的能力最强。

2.4 不同生理性质的氮肥对土壤pH值、有效Cd和总Cd含量的影响

从油菜播种到收割，所有氮肥均降低了土壤的pH值，生理酸性氮肥氯化铵使土壤pH值降低幅度最大（图5）。本试验CK土壤pH值排序由大到小依次为硝酸钙（4.14）>碳酸氢铵 （3.98）> 氯化铵（3.92），均低于供试土壤原pH值（4.50）。C0和C5条件下根际土的pH值同样表现为硝酸钙>碳酸氢铵>氯化铵。这说明肥料本身的酸碱度对土壤pH值有显著影响。C0条件下不同氮肥处理的pH值明显高于CK，说明油菜生长过程中的生理效应可使根际土pH值升高。C5条件下不同氮肥处理的pH值亦明显高于CK，但是与C0相比，氯化铵和硝酸钙处理的pH值较高，碳酸氢铵的pH值较低。说明在油菜生长过程中，Cd污染对根际土pH值有一定的影响。

本试验对根际土有效Cd的提取采用了DTPA法和CaCl2法2种浸出方法。由不同氮肥处理根际土有效Cd结果（图6）可知，DTPA-Cd含量由大到小依次为硝酸钙 （1.93 mg/kg）> 碳酸氢铵（1.89 mg/kg）>氯化铵（1.87 mg/kg），CaCl2-Cd含量由大到小依次为碳酸氢铵（2.02 mg/kg）>硝酸钙 （1.97 mg/kg）>氯化铵（1.96 mg/kg），不同氮肥的DTPA-Cd和CaCl2-Cd含量差异均不显著。其中CaCl2-Cd含量与Cd提取量趋势相同。根际土总Cd含量排序由大到小依次为硝酸钙（4.04 mg/kg）>氯化铵（3.92 mg/kg）>碳酸氢铵（3.71 mg/kg），三者之间差异不显著（图6）。

3 讨论

对于植物来说，Cd是非必需元素，且具有毒害性。本研究结果表明，C0条件下（无Cd污染）不同氮肥处理的油菜地上部、根系生物量均与根际土pH值呈正相关，这说明不同生理性质的氮肥通过对土壤pH值的影响，进而影响油菜的生长发育。在酸性土壤环境下，pH值越高（越接近中性），油菜生物量越大，此研究结果与前人的研究结果[12]一致。氯化铵和硝酸钙处理在C5条件下的油菜地上部、根系生物量与C0相比均有所降低，其中硝酸钙的地上部、根系生物量显著降低。但是碳酸氢铵处理的油菜地上部、根系生物量在C5条件下反而有所升高，其中根系生物量显著升高。且碳酸氢铵处理在C5条件下与C0相比的根冠比也显著提高，而其他氮肥处理根冠比都没有明显差异。这说明在 5 mg/kg CdCO3的胁迫下，施加碳酸氢铵依旧能保证油菜地上部和根系（尤其是根系）的正常生长发育，提高油菜对Cd的耐受能力，缓冲Cd毒害，使其拥有最高的生物产量，此研究结果与前人的研究结果[5]一致。可能是因为碳酸氢铵肥效较高，施入土壤后，易被土粒吸附，不易随水下渗流失，大部分被解离成NH4+和HCO3-，NH4+被土壤胶体吸附，残余的HCO3-不仅对土壤无害，还能提高作物生产所需的碳源量[14]。而pH值轻微下降的原因可能是油菜因耐Cd能力增强而释放更多的有机酸和H+。

植物根系吸收阴阳离子的不平衡是导致根际pH值变化的主要原因。当植物对阳离子的吸收多于阴离子时，根系向根外释放H+以维持体内生理酸碱平衡，使根外pH值下降;反之，根系释放OH-或者HCO3-，使根际pH值升高[1]。氮肥可以通过本身酸碱度和转化过程产生物质的酸碱度以及陪伴阳离子组分来影响土壤的pH值。赵晶等的研究表明，所有的氮肥处理（氯化铵、硫酸铵、低量尿素、高量尿素硝酸铵）均降低了土壤pH值，增加了Cd的提取量，但高量尿素和氯化铵使土壤pH值降低得最多，提取的Cd也最多[9]。刘安辉等的研究认为，硝酸钙能提高土壤pH值，但Ca2+的存在使土壤中的有效Cd含量增加[7]。本研究结果表明，与供试土壤初始值相比，3种氮肥均会使土壤pH值降低，且降低幅度为氯化铵>碳酸氢铵>硝酸钙。其中氯化铵为生理酸性氮肥，在酸性土壤中，施入氯化铵后解离为NH4+和Cl-（65%～66%），NH4+与土壤胶体上的H+进行交换反应，Cl-与H+结合，形成HCl，使土壤酸化。这说明不同生理性质的氮肥其自身的酸碱度对土壤pH值有直接影响。同时Cl-对硝化细菌有抑制作用，使土壤中硝化作用缓慢，同时Cl-对硝化细菌有抑制作用，进而使土壤中硝化作用缓慢，降低土壤pH值[9，14]。本试验结果与赵晶等的结论[9]一致，但与刘安辉等的结论[7]不一致，原因可能是土壤理化性质和微生物活性不同。本研究结果还表明，种植油菜会使其根际土的pH值升高（C0條件与CK相比），这可能与油菜的生理作用、油菜根系与根际土的物质交换有关，但不同氮肥处理的pH值变化趋势仍然与氮肥自身酸碱度趋势一致，具体机制有待进一步探究。土壤中施入 5 mg/kg CdCO3污染后（C5条件与C0相比），氯化铵和硝酸钙处理的油菜根际土pH值升高，但是碳酸氢铵处理的油菜根际土pH值轻微下降，这可能是在Cd的胁迫下油菜根系分泌物的变化或者根际微生物活动所致，其具体机制有待进一步研究。

土壤pH值會影响土壤中有效Cd的含量，进而影响植物对Cd的吸收积累[18-19]。本研究中，油菜地上部Cd含量由大到小依次为氯化铵>碳酸氢铵>硝酸钙，与土壤pH值呈负相关，这说明pH值是影响油菜地上部吸收Cd的重要因素。但是油菜根系Cd含量由大到小依次为碳酸氢铵>氯化铵>硝酸钙，这说明碳酸氢铵不仅能显著促进油菜根系的生长发育和耐Cd能力，还能够显著提高油菜根系吸收Cd的能力。本试验完成时，不同氮肥处理的油菜根际土有效Cd含量没有明显差异，且和土壤pH值没有明显的相关趋势。这可能与阳离子组分和土壤胶体上Cd的置换作用、络合作用及油菜对根际土中有效Cd的吸收积累等因素有关。本研究中硝酸钙处理的根际土pH值最高，但其DTPA-Cd含量也高于其他处理。这可能是因为Ca2+使土壤中DTPA-Cd含量增加[7]。本研究中不同氮肥处理的油菜根系Cd含量与根际土剩余总Cd含量呈负相关，这说明油菜对Cd的吸收能直接影响根际土中的Cd含量。除此之外，氧化还原电位、土壤可溶性有机碳、水溶性SO42-、铵态氮和硝态氮等也影响土壤Cd的有效性，这些因素的具体影响如何，还有待进一步的研究[1，20-22]。本研究结果中DTPA-Cd含量与CaCl2-Cd含量有细微区别，CaCl2-Cd含量可以更好地反映Cd的生物有效性，这与前人的研究结果[23]一致，DTPA-Cd含量并不能完全反映植物效应，需结合植物生物量及植物体内Cd的吸收积累等指标，才能较为准确地反映氮肥在Cd污染土壤上的施用效果[5]。本研究结果显示，不同氮肥处理根际土的CaCl2-Cd含量与油菜地上部、根系Cd提取量均呈正相关，说明提高土壤中Cd的有效态含量能促进油菜对Cd的积累，这与前人的研究结果[7，11-12]一致。

在Cd污染环境中，油菜对Cd的吸收能力可以由植株各部位的富集系数（植株中Cd含量/土壤中Cd含量）体现，但油菜对Cd的积累能力/提取能力则是由植株各部位的Cd含量和生物量共同决定的。在本试验中，油菜地上部Cd含量由大到小依次为氯化铵处理>碳酸氢铵处理>硝酸钙处理，氯化铵处理显著大于其他处理，说明氯化铵促进油菜吸收Cd的能力最强。而油菜地上部生物量由大到小依次为碳酸氢铵处理>硝酸钙处理>氯化铵处理，碳酸氢铵处理和硝酸钙处理均显著大于氯化铵。在Cd含量和生物量共同作用下，油菜地上部Cd提取量由大到小依次为碳酸氢铵处理>硝酸钙处理>氯化铵处理，碳酸氢铵处理显著大于其他处理。这说明在植物修复过程中，油菜植株内Cd含量并不能完全体现其提取能力，其在Cd污染条件下的生物量也是一个重要的影响因素。以Cd提取量作为依据，碳酸氢铵促进油菜积累Cd的能力最大。本研究结果中，不同氮肥处理中油菜对Cd的转运系数由大到小依次为氯化铵处理>硝酸钙处理>碳酸氢铵处理，3种氮肥处理的转运系数均低于100%。油菜Cd转运系数的趋势与地上部、根系生物量的趋势呈负相关。有研究认为，转移系数低于100%的植物，可以把重金属尽量固定在根部，限制重金属向地上部转移，从而减少重金属的毒害，这是植物自身的耐性机制[24]。这种耐性机制使植物可以在重金属污染的情况下平衡重金属的吸收积累和自身的生长发育，这可能与植物对重金属的吸收控制、体内螯合固定、生化忍耐策略及其他体内平衡机制有关[25-26]，具体机制有待进一步研究。

4 结论

本研究表明，外源Cd污染会抑制油菜的生长，降低其生物量，但是施用生理中性肥料碳酸氢铵（NH4HCO3）能显著提升油菜对Cd污染的耐受能力，使油菜在5 mg/kg CdCO3污染条件下保持较高生物量。施用碳酸氢铵同时能显著促进油菜各部位（尤其是根系）对Cd的吸收积累。由此得出结论，在本试验土壤条件下，适宜的氮肥类型为生理中性氮肥碳酸氢铵。因此，在生产实践中应兼顾油菜生物量及其与Cd吸收能力之间的平衡，施用生理中性氮肥，从而提高油菜修复Cd污染土壤的效率。

参考文献：

[1]刘培桐，薛纪渝，王华东. 环境学概论[M]. 2版.北京：高等教育出版社，1995：131-132.

[2]Bhargava A，Carmona F F，Bhargava M，et al. Approaches for enhanced phytoextraction of heavy metals[J]. Journal of Environmental Management，2012，105：103-120.

[3]Sarwar N，Imran M，Shaheen M R，et al. Phytoremediation strategies for soils contaminated with heavy metals：modifications and future perspectives[J]. Chemosphere，2017，171：710-721.

[4]Parveen T，Hussain A，Rao M S. Growth and accumulation of heavy metals in turnip （Brassica rapa） irrigated with different concentrations of treated municipal wastewater[J]. Hydrology Research，2015，46（1）：60-71.

[5]王艳红，艾绍英，李盟军，等. 氮肥对镉在土壤-芥菜系统中迁移转化的影响[J]. 中国生态农业学报，2010，18（3）：649-653.

[6]Zhao L，Wang F J，Yang H，et al. Impacts of nitrogen（urea）fertilization on cadmium accumulation nitrate contents and nutritive values in Chinese cabbage[J]. Advanced Materials Research，2012（4）：809-817.

[7]刘安辉，赵 鲁，李旭军，等. 氮肥对镉污染土壤上小油菜生长及镉吸收特征的影响[J]. 中国土壤与肥料，2014（2）：77-81.

[8]王艳红，唐明灯，李盟军，等. 外加氮源在Cd超标菜地上的应用效果[J]. 中国生态农业学报，2016，24（2）：218-225.

[9]赵 晶，冯文强，秦鱼生，等. 不同氮磷钾肥对土壤pH和镉有效性的影响[J]. 土壤学报，2010，47（5）：953-961.

[10]杨 洋，陈志鹏，黎红亮，等. 两种农业种植模式对重金属土壤的修复潜力[J]. 生态学报，2016，36（3）：688-695.

[11]王凤花，任 超，李新燕，等. 三种肥料对镉污染土壤中小白菜吸收镉的影响[J]. 中国土壤与肥料，2016（1）：124-128.

[12]王 辉，许 超，罗尊长，等. 氮肥用量对油菜吸收积累镉的影响[J]. 水土保持学报，2017，31（6）：302-305.

[13]焦 鹏，高建培，王宏鑌，等. N、P、K肥对玉米幼苗吸收和积累重金属的影响[J]. 农业环境科学学报，2011，30（6）：1094-1102.

[14]黄建国. 植物营养学[M]. 北京：中国林业出版社，2004：57-58.

[15]Riley D，Barber S A .Bicarbonate accumulation and pH changes at the soyben[Glycine max （L.） Merr.]root-soil interface[J]. Soil Science Society of America Journal，1969，33（6）：905-908.

[16]鲍士旦. 土壤农化分析[M]. 3版.北京：中国农业出版社，2000.

[17]鲁如坤. 土壤农业化学分析方法[M]. 北京：中国农业科学技术出版社，1999.

[18]倪中应，谢国雄，章明奎. 酸化对耕地土壤镉铅有效性及农产品中镉铅积累的影响[J]. 江西农业学报，2017，29（8）：52-56.

[19]谭国湛. 间作及伴随阴离子肥料对油菜镉吸收积累的影响[D]. 兰州：甘肃农业大学，2013.

[20]孙 磊，郝秀珍，范晓晖，等. 不同氮肥处理对污染红壤中铜有效性的影响[J]. 土壤学报，2009，46（6）：1033-1039.

[21]梁佩筠，许 超，吴启堂，等. 淹水条件下控释氮肥对污染红壤中重金属有效性的影响[J]. 生态学报，2013，33（9）：2919-2929.

[22]向 倩，许 超，张杨珠，等. 控释尿素对污染土壤镉有效性的影响[J]. 中国环境科学，2014，34（12）：3150-3156.

[23]黄穗虹，田 甜，邹晓锦，等. 大宝山矿周边污染土壤重金属生物有效性评估[J]. 中山大学学报（自然科学版），2009，48（4）：125-129，136.

[24]Salt D E，Blaylock M，Kumar N P B A，et al. Phytoremediation：a novel strategy for removal of toxic mentals from the environment using plants[J]. Biotechnology，1995，13（5）：468-474.

[25]袁祖丽，孙晓楠，刘秀敏. 植物耐受和解除重金属毒性研究进展[J]. 生态环境，2008，17（6）：2494-2502.

[26]张玉秀，于 飞，张媛雅，等. 植物对重金属镉的吸收转运和累积机制[J]. 中国生态农业学报，2008，16（5）：1317-132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