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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克思政治哲学对现代性的一种超越

2019-09-10丁心悦

青年生活 2019年24期
关键词:政治哲学共产主义异化

丁心悦

摘要:近代以来,自然科学取得了一系列重大成就,人们高扬理性,也有了对理性的些许分殊,不管是工具理性的广泛应用还是价值理性的被排挤,归根结底还是主体自身的理性能力,所以对于现代性困境我主要是从我们主体理性的日益膨胀所带来的社会弊病特别是以异化这一视角来切入马克思的政治哲学。马克思的政治哲学是工具理性与价值理性的并用,是讲求科学认知的“是”与价值规范“应当”的统一,不仅以科学的揭露资本主义社会发展的历程,还从价值应当视角来批判的审视当下资本主义社会的种种弊病,指出未来共产主义社会才是真正的人的全面而自由发展的社会。

关键词:理性 异化 共产主义 政治哲学

一.现代性困境何以可能

近代以來,随着自然科学的发展进步,对理性的崇拜和颂扬使得近代哲学发生了认识论的转向,从对客体的研究转向了对主体的研究,强调主客体对立,卢卡奇在其著作中写到“近代哲学向自己提出了这样的问题:不再把世界视为独立于认识主体而产生的(例如由上帝创造的)什么东西,而主要地把它把握为自己的产物。”近代的理性主义哲学认为只要认识对象是由主体创造的,那么它就是能够被我们认识的和准确把握的,如此,理性日趋取得了独断地位。康德的两大论断,实质上就是主体的理性能力为自然和为人自身立法。早期社会批判理论家霍克海默把理性分殊为主观与客观。主观理性是一种工具理性,强调的是对理性的工具性应用来满足理性主体的个人愿望,甚至为了达到主观目的而无所不用其极;客观理性更多的是从价值层面来思考与运用我们的理性。霍克海默认为随着对理性主体的高扬,工具理性在资本主义社会各方面的合理化发展,不仅使资本主义社会物欲横流,同时伴随着客观理性的被挤压也使得资本主义社会暴露了非理性的多种弊端。

霍克海默的这一观念深受社会学家马克斯.韦伯的影响。韦伯的理论侧重于对资本主义社会的深度分析,为揭示资本主义制度与理性的关系,他提出了形式的合理性和实质的合理性这一对概念,“通过这一对概念,韦伯揭示了理性是怎样通过资本主义的制度实现其‘狡计’的。韦伯认为,现代资本主义制度是高度合理化的制度,但是,它只是具有高度形式合理化的制度。”我个人是比较赞同霍克海默的观点的,认为是工具理性的普遍应用使得现代资本主义社会日益剥夺了个人自由和资本主义道德的沦丧。其实不管是工具理性还是形式合理性等归根结底还是我们主体的理性能力,所以对于现代性困境我主要是从我们主体理性的日益膨胀所带来的各种社会弊病特别是以异化这一视角来切入马克思的政治哲学。

二.理性与资本异化

面对社会的物化现象,卢卡奇指出,现代资本主义社会人与人之间的关系被物所取代了,整个社会普遍物化了,本作为人们劳动产物的对象不仅取得了主体的地位,还同人相对立。马克思认为人是一种类存在物,人的类本质只有通过对象化的活动即实践活动才能得到表现和确证,人们通过自由的有意识的能动的活动把自己的本质力量外化到对象中,这种自由自觉的生产活动是人的感性生命活动的表现形式。但在资本主义社会中,劳动异化了,变成了强制劳动。

对于社会的异化现状,马克思通过对私有财产的考察发现,正是资本主义私有财产制度使得资本家为了资本最大化而剥削压榨工人的剩余价值,资本主义条件下的工人为了生活不得不出卖自己的劳动,沦为机器般的存在。“资本主义生产和交换过程严格遵循可计算性原则,表现为一个服从自身理性原则的自律运转的体系,人不过是这个体系中的一个零件和可替换的数字化的组成部分,人就自然丧失了其主体地位。”用韦伯的话来讲就是形式合理化在资本主义社会严格遵循可计算性,虽为资本家创造了极大的社会价值,但是为资本家卖命的工人却越来越失去了人的特性,这也是马克思会为了伟大的工人阶级的自由解放而奋斗终身的原因。

卢卡奇在其著作中这样表述资本主义社会根据计算加以调节的合理化的原则:“劳动合理化过程中,人的性质和特点与这些抽象的按照预先合理的估计相对立,人不管是客观上还是在劳动中都不是这一过程的真正主人,只是机械化的一份子被结合到某一机械系统里去。”正是这种计算的合理性使得我们理性主体越来越丧失主体性,逐渐沦为孤立化和原子化的个人。资本主义社会的异化还体现在国家制度与法律体系的严密话,这也说明异化在资本主义社会是全面的。

众所周知,西方马克思的先驱卢卡奇对于资本主义社会的物化现象有过系统的研究,他对于克服异化的出路与马克思克服异化的道路有何不同呢?接下来我将对二者的不同做一个简要对比分析。

三.克服异化之路

1.卢卡奇与物化

卢卡奇认为物化在资本主义合理化的过程中,是指工人的质的特性逐渐被消除,工人的命运沦为可以出售的商品,这种人与物关系的物化使人缺乏主体性,对于社会的物化现实不能起到能动的改造作用。卢卡奇指出物化现象是资本主义社会必然的普遍现象,它是由资本主义的经济形式所决定的。马克思曾指出,面对异化现实的不止有无产阶级还有资产阶级,但是由于二者的阶级地位不同,无产阶级在社会中不仅是一无所有的阶级,同时也是被吞噬的最物化的阶级。

卢卡奇在《历史与阶级意识》中,把无产阶级革命在落后的俄国取得胜利而在先进的西方资本主义国家相继失败的原因归结为无产阶级不具备与自己的历史地位和历史使命相称的阶级意识。实质上,卢卡奇只是重点强调阶级意识对革命胜利的重要性,认为无产阶级只要提高对物化的认识,意识到自己在整个社会里的阶级地位,从而达成自觉的阶级意识,就可以把人从物化的社会现实中解放出来。卢卡奇解决物化的途径过于强调意识的作用了,把无产阶级的认识问题等同于革命实践了,这一途径在理论上是合乎逻辑的,但在实践上却是苍白无力的。因此,他所呼吁的革命的胜利只是一种理论上的实践,也只是一种解释世界的表达方式,而没有深入到社会实践层面对世界的改变。而关于阶级意识如何觉醒的问题,卢卡奇却并没有仔细的探讨,资本主义社会最物化的无产阶级,其意识结构必然也是被物化的,那么他们如何能意识到自己的阶级存亡问题如何形成自觉地阶级意识呢?因此,卢卡奇的物化理论把复杂的社会问题过于简化了,这很难实现人的现实解放。但其物化理论对于当下社会困境确实提供了一种解决范式。

2.马克思与异化

政治哲学是一种对价值“应当”问题的思考,是从规范性视角来审视我们社会中的价值应当问题。我认为马克思的政治哲学不仅是一种从价值应当视角来批判的审视当下资本主义社会的弊病,认为只有共产主义社会才是作为人而值得追求的;同时,马克思还以一种科学的态度来研究当前的经济事实和资本主义的发展的历史过程,从而证明资本主义社会并不是永恒的社会,它只是历史发展长河中的过程性的存在而已。所以,马克思的政治哲学才是对现代性困境的真正救赎与超越。

在《论犹太人问题》中,马克思就对人与金钱的关系做过考察,认为人与金钱关系的异化使得金钱成了世俗的神,而且金钱不仅是犹太人的世俗上帝更是整个世界的世俗神。接着,马克思深入地考察了金钱与犹太人之间的关系问题,认为犹太人的解放不是宗教对立问题而是一个具有当代价值意义的社会解放问题,也就是使人们从资本主义社会中解放出来从而实现整个社会的解放(真正的人类解放)。在《1844年经济学哲学手稿》中,马克思通过异化劳动的逻辑来考察私有财产问题,认为是异化劳动导致了私有财产的产生,在私有制条件之下,资本家为了私人目的为了占有更多私有财产而工人为了工资为了生存不得不出卖自己的劳动力,这样整个社会就都异化了。为此,马克思提出要想超越这一现状,就必须通过共产主义社会来实现对资本主义社会的扬弃,扬弃私有财产制度对人的奴役,进而使工人从异化劳动中解放出来,从而实现真正的人的解放。

那么馬克思的政治哲学是如何揭露当下的社会是不值得过的而共产主义社会在价值上更具可欲性的?也就是前文中提到的马克思的政治哲学是如何实现科学认知的“是”的历史规律与价值“应当”的尺度相统一的。马克思在《德意志意识形态》中谈到,在人类文明史中,生产力和交往的发展程度主要地体现在分工的发展程度上。因此马克思就根据分工发展的不同形式来描述社会历史发展的各个阶段,资本主义社会是迄今为止生产力和分工发展的最高阶段,资本主义阶段的分工,不仅带来了社会生产力,也产生了最彻底的私人占有制;马克思通过科学分析经济规律,揭示了资本主义社会的发展有其自身的不可调和地矛盾,社会日益分化为无产阶级和资产阶级两个对立的阶级,由于不可避免的经济危机的爆发,必然导致工人的失业,而日益壮大的工人阶级为了谋生,就必然要以暴力革命的形式进行反抗。革命不仅会打破阶级的分化还将消灭剥削消灭私有制,从而进入一个真正的人类社会阶段即共产主义社会。所以资本主义社会是必然要毁灭的,其灭亡不仅是历史规律使然,而且它在伦理价值上也不具可欲性。那共产主义社会的可欲性又体现在哪些方面呢?

马克思在《1844年经济学哲学手稿》中,对共产主义社会有这样的表述“人们对人的本质和人的生命、和人的作品的感性的占有,是以一种全面的方式或理解为拥有。”[ 《1844年经济学哲学手稿》人民出版社 第85页]共产主义的人是一个全面自由发展的人,每个人不是片面的对物的拥有,不是从利己主义的有用性上来占有物,人们通过感性对象性活动来丰富自己的人的本质。此外,感性对象性活动使人自身一切感觉都成为真正的人的感觉,一切对象都是人的对象;不同于私有财产制度下,人与物的关系是物占主导地位,共产主义社会中,一切对象都是按着人的方式与人发生关系,任何一个对象对主体人的意义不仅取决于对象本身的特性更依赖于主体的感觉和特性所达到的程度。就像美丽的风景能使人赏心悦目,但是对于没有欣赏美的眼睛来说,再美的的画面也没有任何意义,所以,共产主义社会的人的一切需要都是从人本身出发来看待人与物的关系,是人从对象世界向人自身的真正的复归。

四.结语

早在古希腊时期,柏拉图就提出过将“是”从“应当”的语境中分离出来的问题,但是,《理想国》的内在张力就在于柏拉图在开启了这种“是”与“应当”的分离后,他又投入大量思想精力致力于把哲学王重新带回到城邦的工作当中。然而,近代以来,随着理性的发展,尤其在康德哲学那里,“是”与“应当”的分离就形成了一种更激进的对立状况。而马克思的政治哲学不仅在理论层面上致力于统一“是”与“应当”的分离,在实践维度上也努力达致二者的统一。共产主义社会的实现,也不是一蹴而就的,它是随着资本主义社会自身矛盾的演变而实现的。

参考文献

[1]《历史与阶级意识》卢卡奇著 商务印书馆 第184页

[2]《马克思政治哲学研究》王新生著 科学出版社 第149页

[3]《西方马克思主义意识形态理论》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 第15页

[4]《历史与阶级意识》卢卡奇著 商务印书馆 第158页

[5]《1844年经济学哲学手稿》人民出版社 第85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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