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颐武

高考作文题目的作用和功能，既在高考之内，也在某种程度上“溢出”了高考，成为一个具有某种公共性的议题。

2019年的高考作文题，仍然是社会关注的焦点。这些题目既是社会看高考的一个切点，也是社会对文化思潮和现象的一个观察点。高考出什么题目，其实对于观察高考和社会本身都有意义。高考作文题目的作用和功能，既在高考之内，也在某种程度上“溢出”了高考，成为一个具有某种公共性的议题。

从题目来看，我一直认为有几个方面值得注意。一是题目需要不容易被考生和他们的老师押中，很难在过往的训练中得到充分的训练，这样才能分辨和区分出考生的真实水平，否则不容易拉开水平差距。二是不能过于艰深，如果太晦涩难懂，多数人都觉得难以理解题意，都觉得把握不住，也不会有区分度。理想的作文题目，应该是大家都有得可写，但水平差距又可以被看出来。这样为高校选拔人，就有更好的依据。高考作文，既不是要考出文豪作家，也不是要考出大家的当下心情，而是在未来适应不同水平高校的综合语文能力。思想的正确是前提条件，而语文的水平和综合运用语文知识进行表达的能力才是最重要的方面。

今年的作文题，大概还是两部分。

一部分是和现在的社会议题相关联的，如爱国主题，出现较多，也是切合是时代的要求。如全国二卷、北京卷的一二两题、天津卷、上海卷等都是这个类型，但出题方法各有不同。天津卷不同时代的名言引发议论，北京卷一题的“文明的韧性”，全国二卷的青年奋斗，主题都很明确，命题思路清晰，对于时代问题有很好地回应。问题是这些相对明确的主题，同学的准备会很充分，也会在老师的教学中反复地受到相当的训练。不太容易具有区分度，这对于语文考题来说，还是可以探讨的。

上海卷从音乐看“中国味”和北京卷二题的从色彩看国家认同，两个都有另辟蹊径的意味，应和时代主题的同时，也有自己独特的角度，这里面上海卷显然联想空间更丰富，出的角度更好些。北京卷的两题都还是有直奔主题的色彩。观念很正确，但角度上却显得单一，不能充分显示出学生水平能力的差别，开掘和认识还有更多的可能性。这也是北京卷多年的情况，体现的水平可以说有一定局限。天津卷和全国二卷情况与之类似。如何把作文题目出得角度更巧，给学生更多發挥的空间，还是有努力的空间。

上海卷的好处在于把对中华民族的情感和文化认同融在具体的音乐探讨中，需要对这有一定的发挥，才能扣住题目，准备也不太容易。可以说让不同水平的学生都有发挥的空间。观念正确只是前提，如何让作文真能考出学生的水平是非常重要的。

另一部分是哲理性的探讨，如全国一卷的“劳动”，全国汉语卷对奥运的不同感受，江苏卷的百味与人生，浙江卷的作家和读者的关系，都是哲理性的题目。这一类题目发挥的空间较大。相对来说，关于“劳动”主题比较明确，写法相对单纯，其他的都要选择自己的角度来进行讨论，相比之下，其他题目都有相当的弹性和灵活性。如全国汉语卷，有可能学生对奥运主题有所准备，但这种不同的想法并置的讨论就很不容易，都能谈一些，但谈深谈好就要有一定水平。江苏的百味与人生，浙江的作家和读者的关系，情况也类似，都是见仁见智，题目发挥空间较大。可能浙江卷设计的问题相对专门些，江苏卷留下的空间就比较大一些。哲理的题目都能写一些，但真写好难度高，可以在某些方面考出学生的语文和见识，对于水平的要求较高。老师为学生训练起来也不容易。这里出的较为出色的是江苏卷和全国汉语卷。

语文出题不容易，出题人也都付出了辛劳，当然也有很多可以探讨的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