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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吟月下的诗人

2019-08-23程应峰

时代邮刊 2019年15期
关键词:寄寓张若虚春江花月夜

■程应峰

说到月,不能不想起两三个古诗人,不能不说一说张若虚那“孤篇横绝,一诗盖全唐”的《春江花月夜》以及李白的《月下独酌》,苏轼的《水调歌头·明月几时有》。可以说,唐诗宋词中的月色,寄寓着诗人们不同寻常的人生际遇和生命情感。

在这春江花月夜里,诗人是不是有隐隐的怅惘?我们不得而知。但一轮永恒的孤月注释的空寂是了然的,诗人面对大江的发问是真切可触的:“江畔何人初见月?江月何年初照人?”人类生命不过是虚幻的瞬间显现,永恒的只是月亮。月亮也因永恒而孤寂。当个体生命面临虚无的绝境时,诗人们找寻的,永远是内在的温情和抚慰。

李白呢?无疑是个月下舞蹈的精魂。他以《月下独酌》超脱尘世:“花间一壶酒,独酌无相亲。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月既不解饮,影徒随我身。暂伴月将影,行乐须及春……”在花丛中,摆上一壶美酒,自斟自饮,举杯向天,邀请明月,与影共舞,与影同醉,天上地下,共享孤独冷寂,从世俗社会中超拔出来,这是怎样脱尘的一种情态?在他的世界里,如水的月色涌来退去,淘洗的,是一波又一波的人潮。旷达不羁、自得其乐的李白,挟剑遨游的李白,仙气十足的李白,充盈他内心的何尝不是无限的凄清和忧郁?因为凄清和忧郁,在俗世中,他不再期望任何人的理解,更不愿意将自己和世俗的世界混为一体,他在冷漠中与俗世保持一个距离,让精神在无限的虚空中漂泊游荡。

苏轼呢?他在《水调歌头·明月几时有》一词中,又寄寓了怎样的人生情怀?全词由发问起句,以许愿结句,迷漫着一种浓郁的人生怅惘。他对无论是月亮还是人生的阴晴圆缺和悲欢离合的坦然和接受,表现出通透的人生智慧,足以超越无常的人生,从而“遗世独立”“羽化登仙”。但他也让唐朝漂过来的那轮月亮,更显冷寂凄清寒凉。

无论是张若虚、李白还是苏轼,在他们的生命中,月亮和月色所构架的世界,是一个绽放着晶莹光芒的世界,是一个理想和超脱的世界,那是属于诗人们的一种向往,一种主动的意志追求。对于有着无穷烦恼和悲凉结局的人生来说,只要能放弃对此时此刻的执着,那轮明月不仅是一个永远的可以遮风避雨的栖息地,还足以赋予人类生命本身更为深厚更为悠远的意境蕴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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