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国凡

曹操西征马超，抢占了渭河北岸，只要渡河成功，占领南岸，就可兵锋向前，趁势击败马超。可刚一南渡，就遭到马军的轮番阻击，曹军损失惨重，无法前进。曹操只好命军队退回北岸，再做商议。可河岸尽是松软的沙子，无法扎营。一时之间，曹操不知下一步棋该如何走。

曹操想到了一个人，谁？娄圭。娄圭啊，该是你大显身手的时候了，曹操心说。曹操一直很欣赏娄圭。

当年，娄圭因藏匿亡命之徒，被当作死囚关押，严密看管下，他居然成功越狱。官兵追捕，居然信他，往他所指的方向追去。那时，娄圭早乔装改扮，换了脸面，官兵哪儿还认得出来。此事传诵一时。投奔曹操后，曹操很是赞赏道：你真是太聪明了。换别人，早死了。娄圭道：我知道主公需要我，我怎么能死呢？曹操听了，哈哈大笑，内心很是喜欢娄圭。

娄圭跟随曹操南下荆州，刘琮未作抵抗就请降。众将怀疑其中有诈，劝曹操小心为妙，都说休要理他，攻城便是了。踌躇中的曹操瞧向娄圭。娄圭胸有成竹道：刘琮本无什么实力，今儿个把符节都献出来了，诚意之至，我看，确乃真降。主公不必多虑，只管受降便是了。如此，兵不血刃，便能大功告成，荆州百姓也可免于战火之祸，乃主公功德一桩啊。后来之事，全如娄圭所言。曹操大悦，给了娄圭很多封赏，也越发信任娄圭了。

如今，战事吃紧，全指望娄圭了。

娄圭还真是急曹操所急，未等曹操差人去唤，便不请自到，摇摇摆摆地往曹操营帐来了。见他这副模样，曹操那颗焦急不安的心，立刻放下了。这家伙肯定是献妙计来了。

还不给我倒茶！娄圭一进营帐，就自个儿挑了离曹操最近的位子入座，还对曹操的侍卫直接下命令，毫不客气。曹操竟毫不计较。

几口茗茶入肚，娄圭终于开口。娄圭说：主公不必忧虑，我自有妙计。正当天气奇寒，可用土沙筑城，灌水进去，水结成冰，坚硬如铁，一夜时间，便能成事。曹操听得乐开了怀，起身，亲自为娄圭添茶。这才传令下去，连夜行动，当做到神鬼不知。

翌日清晨，马超亲率大军前来河岸，一看，大吃一惊。一夜之间，河岸竟然耸立起了一座高高的沙城！惊愕之余，马超急令将士攻城，原以为沙城不堪一击，马踏沙崩，人推墙倒。却不料，城墙乃沙石结冰而成，坚固，滑溜，根本无法下手。趁对方迷惑间，曹军蜂拥而出，掩杀过来。马超抵挡不住，大败而走。

子伯计谋，吾不如也！庆功宴上，曹操毫不吝啬，当众狠狠夸赞了娄圭一番，甚至心生嫉妒了。

众将士也对娄圭刮目相看，不管在哪儿碰到，都先行礼，態度极谦恭。娄圭难免有些飘飘然了。

一日，他与好友习授同乘一马车，远远地，看见曹操父子驾车出游，前呼后拥，行人纷纷避让。习授很有感慨，说：为人父子，当如曹氏，如此排场，快哉快哉！娄圭鼻子哼了一声，应道：人生在世，岂可光为看客，瞧人痛快？自己痛快，才是真痛快。习授闻言，呆呆地盯着娄圭看，仿佛不认识似的。

当夜，习授就将娄圭所言密告给了曹操。曹操听了，半晌无语。

这不是恶意诽谤我曹某一家吗？！他还想取代我嘞。虽然他嘴上不这么说，但心里肯定是这么想的。是可忍孰不可忍！娄圭娄圭，你真是居心叵测啊。曹操当时就下了杀掉娄圭的决心。

曹操亲自监斩。娄圭人头落地，却不肯闭眼，盯着曹操，仿佛在问：我可是大功臣，你为何无缘无故杀我？

曹操才不管呢。曹操心说：这下你该痛快了吧？

选自《小小说大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