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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褚时健时代的褚橙

2019-08-13黄靖芳

党员生活·中 2019年12期
关键词:褚橙褚时健橙子

黄靖芳

人们已经很难单独地去看褚橙这个标签。

这片果园的主人住在195公里外的玉溪“云南第一村”大营街,客厅里挂着褚时健和夫人马静芬的合影。灰黑底的照片上,他们笑得很精神。

大风大浪的日子过去了,关于橙子的故事也成为了传奇。只有话题旋涡中的人知道,当初种橙子,不过是为了低调地谋生。

原本只有2000亩的一片荒山,如今成为了过万亩的果园,每天有车蜿蜒向上。

人们总是喜欢问,褚橙是因为橙子本身还是因为褚时健而声名远扬?不知道。褚时健离世的时候91岁,而他的橙子才17岁。

“褚橙家族”

10月21日,马静芬管理的果园一带纷纷传出禁止再养殖生猪的消息,有农户养的4只生猪都要宰杀,但他们对宰杀的操作毫无概念。

马静芬带上家里的工人一起过去帮忙,然后还包包子,做面食,“大家都吃得很高兴”。

马静芬现在把精力都专注于褚柑的种植上,这是一种在广西更普遍的柑橘品种,就是大家所称的沃柑。因为它水分充足,糖度高,2014年的时候,夫妇俩在云南磨皮村另外找到了新的基地,开辟了新的“战场”。“褚氏”家族的品牌扩大了。五年下来,褚柑固定在3月份上市。

但是,老太太还不满足,她希望能培养出一年多熟一季的褚柑。

她指了指桌面上的一个塑料袋,里面装着几个“试验”中的褚柑,数量很少,即使是来了客人,也只能悭吝地一人分上半个、一个。“是时间不对,还是气候原因,还没有搞清楚。”

眼前的老人已届高龄,身形瘦小,却总是想着怎样解决问题,并且保持着一种让年轻人都会惭愧的工作强度:研究如何改良褚柑的生长周期,和团队开会,每周到基地一到两次,有游学团来到庄园,也尽量接待。

现在,家族里的每位成员基本都有各自的产业。这样的经营局面,是在2018年前后逐渐形成的。2012年后褚橙的巨大成功,逐渐演化成一个家族产业传承和财富分配问题。

2017年6月,褚时健的儿子褚一斌成了接班人。

褚橙起步之初,谁也没想到能做到这么大。褚一斌当初还以为父亲只是想种个几十亩的果田,自娱自乐。走到考虑接班人这一步时,家大业大了,马静芬说:“要统一给谁来管,这个事情很难。”

解决办法就是,马静芬、褚一斌和他的女儿褚楚、外孙女夫妇各自拥有公司和基地,独立核算,外界有人评论,变成了“三分”的褚橙。

哀牢山的哲学

接手以来遇到的最大难题是什么呢?褚一斌的答案是,没有最大的问题。

“一年有一百个问题,每一个问题都很重要,任何一个都影响到最后的结果。”

褚一斌提到,尽管一家人出身在农村,但也许没人想到以后会以土地为生。但是现在,面对土地,他可以悠然地说,植物是很简单的,你在每一个季节给它需要的营养,它就会对你笑。

变化之间,是两代人命运的流转。刚回国的时候,作为儿子的褚一斌“心理负担很重”。在经营企业如此成功的父辈的盛名之下,“最怕的是什么?就是前辈是一个非常成功的人,怕自己失败了以后给他抹黑”。

褚一斌用了两年的时间去这样琢磨,去耕地,跟农民打交道,跟他们当“不能只是嘴上叫的”兄弟,花了这些时间下来,他感到淡定一些了,不再两眼一抹黑。

也是在了解这些后,褚一斌清楚地感知到,2015年后“基本上心里有点底了,能看懂父亲的决策,然后用自己的方式去做一件事”。“那时候就轻松多了。”

未来的路

来到玉溪桂山路的一个褚橙直销点,摊上在售卖的是实建褚橙,这个品牌太新,一位经过的顾客忍不住问道:“褚橙就是褚橙,怎么还会有其他名字呢?不会是山寨的吧?”

这个疑问,暴露出内部分立之后品牌统一性面临的考验。褚一斌承认会有一定的负面影响。他给出的解释是:“我们最简单的处理方式就是只知道我是谁,我在做什么,未来我要去哪里。”

事实上,褚橙在人们心里的形象仍然很难和褚时健分开。自从褚橙的名气打开后,哀牢山不经意地成为了许多不知所措的年轻人“朝圣”的地方。有人不远千里,就是为了看到褚时健,为自己“打打气,找找力量”,也有人看到他如此高龄还在拼搏,认识到“自己无论如何也不应该自杀”。

马静芬记得,甚至有陌生人会来到家门口,站上一天,或者干脆跪在地上,求褚时健教会他们怎么赚钱。有时候她会接待这样的客人,但她只给来者说一些最朴素的道理。“目标选准了,坚持下去,就会是幸福的,就会有光明了。”

褚时健就像一尊神,所以人们难免会想,他不在了,褚橙会怎样?

目前的焦点是上市。在2019年的褚橙产品说明会上,褚一斌宣称计划在6年内上市,有媒体留意到,褚时健在生前曾提到反对资本的干预。两个场面的反差呈现出戏剧性的张力。

销售渠道的多元和规模的扩大,势成必然。现在后继者能给市场的反馈是,他们能否在往后的日子里,继续保持着原有的口碑和质量,而盛名之下,公众的关注可想而知不会减少。

肉眼可见的是,褚橙让身边的每一个人都在不断自我改变,褚一斌如此,马静芬也如此。

87岁的马静芬尽管仍然勤勉工作,但她说是在踏入高龄后才找到了自己。以前她认为自己不过是跟随着丈夫的“褚马氏”,颇有嫁谁随谁的传统宿命感,不过近些年,她说终于有底气地叫自己“马静芬”了。

2013年,当地政府希望能在褚橙果园基地修建一个庄园,但因为担心游客的增多破坏种植环境,最初褚时健夫妇并不情愿,后來这项工作被马静芬接了过去,她从头学起,负责了庄园的装修、设计和建设,2年后庄园落成。

2007年,她被查出患有晚期癌症,身体的崩坏其实早已有预兆,但现在随着年龄增长,老太太的状态却变得更好了。

“找到了平衡。”其实,马静芬除了是褚时健的伴侣,更像是坚定的战友。“我的使命就是传承一个品牌、一种精神,也不单是褚时健的。”

曾经有人在培训的时候给过她一个演讲的主题:褚橙的哲学。只有小学学历的她连忙摆手:我可不懂什么是哲学。“不可能,我不会讲这个。”

17年种橙子的时光只是光阴的一个片段,马静芬直言:“兴趣不兴趣的,都不能这么说。不习惯能怎么办呢?我们一辈子都是在适应环境,不是让环境来适应自己,我们真的是背包背到哪里,哪里就是家了。”

她最近的愿望,是在褚橙的预售会上说的:“健康平安吉祥地活到一百岁,不封顶。”

摘自《南风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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