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龙，蒋丽丽，John. E. Preece，Bernard. H. Prins

(1.新疆农业大学林学与园艺学院，新疆乌鲁木齐 830052；2.美国国家无性种质资源圃)

17世纪初西班牙殖民者首次将葡萄种植技术引入到美洲大陆西海岸，直到19世纪中叶随着淘金者的涌入和大量欧亚种葡萄品种的引进，美国葡萄产业才开始发展起来[1]。葡萄被誉为美国农业最具经济价值的六大水果产业之一，每年产值超过5亿美元；约25000个葡萄种植园，面积超过48万hm2(120万英亩)，约占世界葡萄总面积的5%；葡萄年产量700万t左右，约占世界总量的10%；每年生产14亿升(3.5亿加仑)葡萄酒，约占世界葡萄酒总量的8%。

美国的葡萄主要分布在加利福尼亚州(加州)、纽约州、华盛顿州、宾夕法尼亚州、俄勒冈州、密歇根州、德克萨斯州、佛吉尼亚州、北卡罗来纳州和密苏里州10个州，其中加利福尼亚州的葡萄面积、产量和产值均占全美总量的90%以上。

1 美国加州葡萄生产现状

近50年来，美国加州葡萄种植面积不断增加，2015～2017年葡萄种植面积是1969～1971年的1.84倍。

加州葡萄根据用途划分为三大类，酿酒葡萄、制干葡萄、鲜食葡萄。2008～2017近10年美国种植面积最大的是酿酒葡萄，达到葡萄种植总面积的63.6%；其次是制干葡萄为24.6%；鲜食葡萄面积最小，仅为11.8%(图1)。制汁葡萄在美国主要分布在华盛顿州和纽约州，加州制汁葡萄仅有零星分布。

图1 近10年美国加州主要的葡萄种类及占比(%)

注：图中的数据来源美国农业部(USDA, NASS, California Field Office)，以下数据均出自此处。

加州的葡萄种植总面积呈现平稳-急剧上升-缓慢下降的趋势，但是下降后依旧高于以前，2017年是2008年总面积的1.04倍；相比较制干葡萄的下降趋势，酿酒葡萄和鲜食葡萄均呈现缓慢上升趋势(图2)。近10年美国加州葡萄的总产量和总产值均曲折上升，且产值比产量的上升趋势明显。酿酒葡萄的产量占据总产量的91%，且呈现明显上升趋势；而制干葡萄呈现明显的下降趋势；鲜食葡萄的产量变化不大，因此总产量的增加主要是酿酒葡萄产量增加。酿酒葡萄的产值明显高于制干葡萄和鲜食葡萄；酿红葡萄酒的品种产量和产值均高于酿白葡萄酒的品种。

图2 2008～2017年美国加州各类葡萄种植面积变化情况

1.1 酿酒葡萄生产情况

由表1看出，2011～2017年加州的酿红葡萄酒的品种种植面积变化很大，呈明显上升的品种有赤霞珠、黑比诺、小西拉、马尔贝克和小味儿多；呈明显下降的品种有增芳德、梅鹿辄、西拉、巴贝拉、歌海娜、马加拉什宝石和佳丽酿；种植面积基本没有变化的品种主要有鲁勃德、品丽珠、桑娇维塞、慕合怀特和紫北塞。平均面积超过2000hm2、面积由大到小的葡萄品种依次是赤霞珠、增芳德、梅鹿辄、黑比诺、西拉、鲁勃德、小西拉、巴贝拉、歌海娜和马加拉什宝石。

表1 近年美国加州酿红葡萄酒的品种种植面积变化(hm2)

由表2看出，2011～2017年加州酿白葡萄酒的品种种植面积变化不大，呈明显上升的品种有灰比诺、亚历山大麝香和小粒白麝香；呈明显下降的品种有霞多丽、法国鸽笼白和白诗南；种植面积基本没有变化的品种主要有长相思、白雷司令、维奥涅尔、琼瑶浆、协奏曲、白玛尔维萨和白吹普利特。平均面积超过2000hm2、面积由大到小的葡萄品种依次是霞多丽、法国鸽笼白、长相思、灰比诺和白诗南；其中霞多丽占白葡萄酒品种总面积的52.7%，占据绝对主导地位。

1.2 制干葡萄生产情况

由表3看出，2008～2017年近10年加州的制干葡萄品种种植面积没有太大的变化，汤姆逊无核始终占据绝对的主导地位，占90%以上，超过1000hm2的葡萄品种只有汤姆逊无核、费斯塔、塞尔玛派特3个。黑克瑞斯、多威、苏坦娜和黑尼格瑞塔种植面积较少。整个制干葡萄产业呈现明显的下降趋势，2017年制干葡萄面积和2008年相比下降了30.7%，下降趋势主要是因为汤姆逊无核的种植面积下滑了34.5%，其它制干品种面积变化不大。

表2 近年美国加州酿白葡萄酒的品种种植面积变化(hm2)

表3 近10年美国加州制干葡萄品种种植面积变化(hm2)

1.3 鲜食葡萄生产情况

加州鲜食葡萄的生产约占全美的97%，其余3%主要分布在华盛顿州、亚利桑那州和纽约州[2]。随着新品种的推出，鲜食葡萄品种和种植面积变化大于制干葡萄。20世纪的主栽品种Tokay和Emperor为红色有籽葡萄品种，已经被淘汰，现在加州的鲜食葡萄均以无籽葡萄品种为主，其中种植面积最大的是火焰无核和克瑞森无核，其次为全球红、皇家猩红、南非青提等。从面积变化上也反映出了鲜食葡萄随着品种更新应对市场的变化，总面积曲折上升，2017年的种植总面积比以前增加4%，但各个主栽品种的种植面积却是急剧下降，说明不断有新品种更替(表4)。

2 美国加州主要葡萄品种和分布区域

美国加州的葡萄主栽品种多达上百种，依品种特性和成熟期划分为早熟、早中熟、中熟、中晚熟和晚熟品种。以中熟、中晚熟品种栽植最为广泛，品种多来自于法国、意大利和西班牙(表5)。加州葡萄常用砧木品种有30多个，在抗病虫害方面主要选择对葡萄根瘤蚜、葡萄根结线虫、剑线虫抗性强的砧木品种，在抗逆境方面主要侧重于抗旱性和抗盐碱性，此外还会考虑砧木对接穗的亲和力以及砧穗之间协同吸收土壤矿质的能力。加州目前葡萄苗木市场上几大苗圃商Guillaume Grapevine Nursery，Duarte Nursery和Sunridge Nurseries应用最广的葡萄砧木品种主要有Riparia Gloire、St.George、SO4、5BB和5C(表6)。葡萄主要种植区域分布在旧金山一带濒临太平洋的湾区，比较著名的有12个大的产区，Napa、Fresno、Madera和Tulare等4个产区的种植面积和产量均占据全美的近1/3[3]。

表5 美国加州的主要葡萄品种

3 美国加州葡萄产业发展存在的问题

加州葡萄产业近20～30年来一直呈现持续增加的趋势，使得葡萄成为最有价值的农作物。尤其是葡萄酒需求量增加使葡萄产业发展越来越强大，2017年美国已经成为世界最大的葡萄酒消费国[4]。但其产业还存在一些问题：①受国际市场影响较大。加州鲜食葡萄出口年均15.5万t，主要出口国家是日本、加拿大、墨西哥、澳大利亚、印度尼西亚、中国(香港、台湾)，但是受到国际因素影响，2017、2018年连续两年开始下滑，尽管对日本的出口量增加16%，但对中国(内地42%、香港27%、台湾17%)的出口量减少，导致总体下降6%。②葡萄种植成本显著提高。美国葡萄产业中酿酒葡萄的效益最高，但是比较集中在Napa Valley, Central Coast, San Joaquin Valley和North Coast，这些地区葡萄园地多不平坦，机械化程度低，每年依赖墨西哥非法移民作为劳工进行葡萄园日常管理，但是随着美墨边境管理加强，加州的劳动力日趋紧张，劳动力成本增加导致种植成本提高。③抵御自然灾害成本巨大。加州近5年平均发生山火的次数是3491场，仅2017年发生的山火就达8747起，2017和2018两年焚烧和影响葡萄园面积超过12万hm2(30万英亩)，导致很多酒庄没有办法完成订单合同，新建葡萄园需要花费额外费用在园地周围铺设防火线，加强火灾监控。

表6 美国加州的主要葡萄砧木品种

4 对中国葡萄产业发展的思考

依据国际葡萄与葡萄酒组织(OIV)发布的数据，中国是世界上最大的葡萄生产国，2017年葡萄总产量为1308.3万t，种植面积超过82.5万hm2，葡萄出口量达29.42万t，中国在世界葡萄生产中具有举足轻重的地位，但是如果想彻底从生产大国转变为产业强国，就美国葡萄产业发展模式谈以下几点看法。①加强本土新品种选育和域外品种本土化的研发。目前不管是鲜食品种巨峰、全球红、克瑞森无核、火焰无核、皇家秋天还是酿酒葡萄品种赤霞珠、梅鹿辄、黑比诺、霞多丽均为引进品种。中国四大葡萄产区新疆、云南、河北和山东几乎没有本土化的砧木品种，很多地区采用栽培品种作砧木或采用国外砧木5BB、SO4、5C、101等。②加强对种苗繁育标准化和种苗市场的监管。种苗是产业的基础，美国的苗圃商Guillaume Grapevine Nursery，Duarte Nursery和Sunridge Nurseries不仅生产优质种苗，还和加州大学、Wintage以及Foundation Plant Service等机构合作进行砧木品种研发、种苗脱毒和新品种推广。相比较而言，中国种苗产业和科研机构联系不够紧密，产业缺乏支撑。③葡萄品种结构有待进一步优化。目前中国的葡萄种植面积趋于稳定，但从品种结构来看鲜食葡萄远大于酿酒葡萄，随着中国乡村振兴战略的提出和人民生活水平的提高，中国已成为葡萄酒消费大国，2017年进口葡萄酒26.7万t，新兴经济体葡萄酒生产和消费量增长强劲，对世界葡萄酒销售的拉动作用明显，在这种情况之下如果还不改变品种种植结构，不仅无法与国际生产强国对话，还有可能丧失国内市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