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智凤

摘要：旅游产业作为我国战略性支柱产业，如何更有效的为旅游业提供金融支持已成为亟待解决的问题。本文基于2000年至2017年的旅游产业发展数据和金融市场结构数据进行实证分析，结果表明，金融规模和金融效率对促进旅游产业的发展具有重要作用。直接融资和间接融资两种渠道旅游产业发展的支持作用并无明显差异。根据实证分析的结果，本文提出了相关建议，以促进旅游产业的发展。

Abstract： Tourism as a strategic pillar industry in China， how to provide financial support for it more effectively has become an urgent problem to be solved. Based on the empirical analysis of tourism industry development data and financial market structure data from 2000 to 2017， the paper shows that financial scale and financial efficiency play an important role in promoting the development of tourism industry，and there is no significant difference in the support role of direct financing and indirect financing in tourism industry development. Based on the results of empirical analysis， this paper proposes relevant recommendations to promote the development of the tourism industry.

关键词：旅游产业;金融支持;金融规模;金融效率;金融结构

Key words： tourism industry;financial support;financial scale;financial efficiency;financial structure

中图分类号：0F59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6-4311（2019）08-0068-04

0  引言

近年来，社会经济不断发展，人民收入水平逐步提高，提高生活质量成为人民群众的新需求之一，旅游产业逐渐发展壮大。2017年全年全国旅游业对GDP的综合贡献为9.13万亿元，占GDP总量的11.04%。从2000年到2017年，国内游客人次从7.44亿增长到50亿，增长率高达572%，更多的人选择旅游这一休闲方式，这意味着旅游产业面向的服务人群越来越多。与此同时，国内旅游的人均支出的增长率达到了114%，这一方面反映了人民总体收入水平的提高，另一方面，这意味着消费者对旅游产业所提供的服务质量有更高的要求。（图1）

为了促进旅游产业的发展，国家及地方政府出台了一系列与旅游业发展有关的政策法规。在2016年，国务院发布的《“十三五”旅游业发展规划》中提出，改革开放以来，我国实现了从旅游短缺型国家到旅游大国的历史性跨越，旅游业作为战略性支柱产业已经成为社会投资重点产业。为了提高旅游产业的服务质量，实现旅游产业长期健康发展，国家旅游局先后发布了《关于深化导游体制改革加强导游队伍建设的意见》、《关于规范旅行社经营行为维护游客合法权益的通知》、《关于加强旅游诚信建设实施失信联合惩戒的通知》等一系列相关文件。与此同时，2017年中央关于农业发展的一号文件中提出将旅游产业与农业产业融合发展。

旅游产业作为未来国家产业发展的重点之一，金融机构和旅游企业应当整合资源，积极开展合作。如何更加有效地开展旅游产业的金融支持工作已成为亟待解决的问题。本文以2000年至2017年旅游产业发展数据和金融支持数据为基础开展实证分析，希望探索出更加有效的金融支持旅游产业发展的方式，对推动我国旅游产业进一步发展具有重要的现实意义。

1  文献综述

在金融支持产业发展的相关研究方面，1998年，Smith和Schreft针对中介成长模型下的公开市场的研究表明金融支持与促进产业的发展之间有着相关性。Rajana和Zingales（1998）研究了企业外部融资成本与金融发展之间的关系，研究结果证明金融支持有利于产业发展。在此基础上，一些文献深入探讨了金融支持与细分产业发展之间的关系。如，李治国和潘鑫馨（2015）以上市公司數据为基础针对新能源产业的金融支持开展研究，指出金融规模、金融效率和金融结构三个方面的改善可以促进新能源产业的发展。黄小英和温丽荣（2017）的研究表明，节能环保产业的金融支持效率还有很大的提升空间。

金融支持旅游业发展的相关研究主要分为两类。第一类研究侧重于金融支持对旅游产业发展的重要性。左冰和保继刚（2008）用生产函数法研究了1992至2005年中国旅游业的全要素生产率（TTFP）以及旅游经济增长方式，结果表明中国各省旅游发展水平的差异主要是由于技术进步速度的差异，技术进步速度缓慢的原因主要在于投资效率低下和基础设施投资不足。牛丹丹、郑志娟和刘熠萌（2010）建立了基于柯布-道格拉斯生产函数的旅游产业经济增长模型，测算结果显示资本投入对旅游产业的贡献值最高。第二类研究探讨了金融支持旅游产业发展的内在作用机理。李振国（2008）认为，金融发展对旅游的影响模型是一种内生增长模型。胡海燕（2012）指出，金融工具的使用可以将资本转化为旅游业发展所需的资金，提高产业效益。高静（2018）对山西省内金融支持旅游发展开展了实证研究，结果表明金融结构的变化对山西省旅游产业发展的影响最大。

综上所述，现有研究的重点在于金融支持对旅游产业发展的作用存在与否，对于效率问题缺少研究。同时，较少关注全国范围内不同金融结构影响旅游产业发展这一问题。针对这些不足，本文以国内旅游市场为研究对象，针对两个问题开展研究，首先是金融支持旅游产业发展的效率问题，即金融支持对旅游产业的促进作用是否大于对整体经济的促进作用。其次是直接金融与间接金融哪种结构更有利于旅游产业发展。

2  研究假设与模型

金融支持旅游产业的途径可以表示为：先筹集资金，将储蓄转换为投资，促进资金流动，从而将资金用于旅游产业的不同生产要素中，促进旅游产业的进一步发展，也就是说，金融主要的作用是资金分配，从而对旅游产业的生产要素分配产生影响，促进旅游产业的进一步发展。金融发展的水平将会影响其对旅游产业发展的支持。

金融支持旅游产业发展表现为两个方面。首先是金融资本对旅游产业的影响。金融市场的本质是流通资金和配置资源。金融市场的资金主要来自商业银行、投资公司和证券公司等金融机构。我国目前金融业主要通过两个渠道对旅游产业发展产生影响，一是信贷为主的间接融资市场，银行作为中国信贷市场的主体，可以大幅降低储蓄转化为投资的综合成本，满足旅游产业发展所需的资金缺口，有效地升高资金的使用效率。旅游企业可以使用信贷筹集资金，也可以使用土地使用权、特许经营权、房屋物业所有权、门票或其他收费收入等作为抵押或质押，从银行贷款用以进行项目开发。旅游产业的发展需要大量的资金注入，银行信贷活动能够使资金的运用效率得到进一步提升，促进旅游产业的进一步发展。但是其严格的贷款资格审查使企业越来越难以进行间接融资;二是直接融资市场，主要为证券市场和债券市场。以股票市场中的一级市场为例，旅游企业若成功上市发行股票，则可以在短时间内获得大量资金，这部分资金没有偿还本金和利息的风险，能够支撑企业的长期发展。其次是金融政策对旅游产业发展的支持。金融政策是指由政府颁布的运用金融手段来进行调控的政策，包括产业促进政策等内容。本文重点研究金融资本对旅游产业的影响。

Rajana和Zingales（1998）的研究结果表明金融发展对行业发展有不同的影响。对于更加依赖外部融资的产业，金融发展水平越高，对其产业发展越有利。其中金融规模越大，能够转化为投资的资金越多，企业能够获取的资金越多，因此，提出假设1。

H1：金融规模的扩大对旅游产业的发展具有促进

作用。

在金融规模和金融结构相对稳固的情况下，提高金融效率将能进一步加强对旅游产业的支撑作用。金融效率的提高能够让市场上的金融资源获得更有效的配置，需要资金的企业能以更快捷且成本更低的方式获取资金。金融效率的提高必然会使市场化的资金更具有导向作用，能够实现产业的优化与升级。因此提出假设2。

H2：金融效率的提高对旅游产业的发展具有促进作用

现有文献指出部分发展成熟的劳动密集型产业经营风险低，更适合由以银行为主的金融机构提供支持。资金密集型产业更适合通过直接融资渠道获取资金。旅游产业既是资金密集型产业，也是劳动密集型产业。为了验证直接融资和间接融资对于旅游产业的支持作用是否存在差异性，提出假设3。

H3：直接融資为主体的金融结构相较于间接融资为主体的金融结构而言更适合旅游产业的发展。

为了验证上述假设，本文利用国内旅游产业2000到2017年的数据建立回归模型，分析国内金融发展水平、金融市场结构对旅游产业的影响。考虑到居民生活水平和交通便利性对旅游产业的影响，选取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和旅客周转量作为控制变量。

本文构建模型如下：

LNTDLt=α+β1LNFSC+β5LNPT +μ

LNTDLt=α+β2LNFEF+β5LNPT +μ

LNTDLt=α+β3LNFST+β5LNPT +μ

其中，LNTDL代表旅游产业发展水平，等于国内旅游收入与GDP的比值。这是因为本文需要衡量金融发展对于旅游产业发展和整体经济发展的相对支持作用。LNFSC为金融规模，综合考虑了现有文献所选用的FIR、LGDP等指标及数据的可得性，本文以金融机构存贷款余额与GDP的比值作为衡量标准。LNFEF是金融效率，本文主要考虑储蓄投资的转化率，所以以贷款额与存款额的比值来表示。LNFST为金融结构，，参考其他行业金融支持研究指标，本文选取股票筹资额和企业债券融资额之和与银行业金融贷款之比。考虑到交通便利程度对旅游产业发展的影响，选取控制变量，LNPT为旅客周转量。μ为随机误差项。为将量纲和异方差的影响降至最低，本次研究对变量进行了取自然对数处理。

本文所获取的数据均来源于国家统计局、《国家统计年鉴》、《中国金融年鉴》及Wind数据库。

3  实证分析

由于数据的平稳性是建立后续时间序列模型的基础，为了验证各变量的平稳性进行单位根检验。本文通过Eviews9对数据进行ADF检验。检验结果整理后如表1所示。

由结果可知，各个变量的原始序列不具有稳定趋势，对其进行一阶差分后，在5%的显著水平下具有稳定趋势。

由单位根检验结果可知，旅游产业发展水平、金融规模、金融效率、金融结构是同阶单整的，因此进行协整检验。考虑到本研究涉及多个自变量因此选用Johansen协整检验。通过Eviews9获得结果如表2。

检验结果显示在5%的显著水平下，至少存在4个协整向量，说明本研究中的各变量间存在协整关系。在上述检验的基础上，进行回归分析。

3.1 金融规模与旅游产业发展水平的回归结果如表3所示

从整体的回归结果来看，方程整体F检验值为11.83167，其相伴概率为0.000824，通过了显著性检验。在10%的显著性水平下，金融规模与旅游产业发展水平呈现出明显的正相关关系，假设1成立。说明金融规模的扩大能够促进旅游产业的发展。可能的解释是金融规模的扩大增加了企业获取更多资金的可能性，从而促进了旅游产业的发展。

3.2 金融效率与旅游产业发展水平的回归结果如表4所示

从整体的回归结果来看，方程整体F检验值为34.39898，其相伴概率为0.000002，通过了显著性检验。在10%的显著性水平下，金融效率与旅游产业发展水平呈现出明显的正相关关系，假设2成立。说明金融效率的提高能够促进旅游产业的发展。这可能是因为金融效率的提升促进了资本市场资源优化配置的实现，优质企业能够通过更高效的资本市场获取资金提高自身水平，从而推动了旅游产业的发展。

3.3 金融结构与旅游产业发展水平的回归结果如表5所示

从整体的回归结果来看，方程整体F检验值为7.596304，其相伴概率为0.005265，通过了显著性检验。但是在10%的显著性水平下，金融结构与旅游产业发展水的相关性并不显著，假设3不成立。说明直接融资为主体的金融结构并不比间接融资为主体的金融结构更适合旅游产业的发展。这可能是因为旅游产业相关企业兼有资金密集型企业和劳动密集型企业的特点，既能够借助以银行为主的间接融资渠道，也能够通过直接融资所获得的资金，所以金融市场结构对旅游产业的发展不会产生明显影响。

为了验证本研究结果的稳健性，以旅游人数代替旅游收入进行稳健性回归分析。结果显示，本文结论具有较强的稳健性。

4  结论及建议

根据前文可以得出结论，金融规模的扩大和效率的提高能够推动旅游产业的发展。直接融资和间接融资均适合作为旅游产业筹集资金的渠道。为了进一步提高我国旅游产业的发展水平，从而推动整体国民经济发展，拟提出以下建议：

①政府层面。政府应制定相关产业发展政策和金融政策，积极引导金融机构加大对旅游业的投入，扩充旅游产业相关企业的融资渠道，从而扩大金融规模。

②金融机构层面。银行信贷为主的间接融资依然是旅游产业融资的主要来源，以银行业为主的金融机构应该根据旅游产业特点制定评价机制，合理衡量旅游企业的潜在价值，在管控风险的基础上，建立绿色旅游贷款审批渠道，努力提供信贷支持给旅游企业。对于一些具有资源优势和市场潜力但目前难以经营的旅游企业，应响应政策规定给予信贷支持。

③企业层面。首先，有条件的优质旅游相关企业应主动在创业板、中小企业板、主板或区域性股权交易市场上市融资，借助资本市场实现资源优化配置。其次符合条件的企业可发行企业短期融资券、企业债等，增加自身融资渠道。但对于自身条件不符合的企业，不必急于追求拓展直接融资渠道，目前间接融资市场亦可满足这旅游企业的发展需求。这部分企业可借助间接融资渠道先获得初步发展，待发展稳定后再寻求机会拓展直接融资渠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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