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婷 丘丰

（1. 华南理工大学，广东广州，510640；2. 广东开放大学，广东广州，510091）

粤港澳大湾区建设是大湾区所有高校共同的发展机遇，同时也是高校干部教育培训发展的难得机会。本研究基于H大学2018年干部教育培训学员反馈评价问卷的统计分析以及干部教育培训过程中遇到的问题与困境，探讨粤港澳大湾区建设背景下高校干部教育培训的发展路径。

一、粤港澳大湾区建设背景下高校干部教育培训发展契机

（一）高校干部教育培训发展的外部环境

2019年2月18日，中共中央、国务院印发了《粤港澳大湾区发展规划纲要》(以下简称《纲要》)。《纲要》提出充分发挥粤港澳高校联盟的作用，支持粤港澳高校沟通交流与合作办学，推动大湾区教育整体水平的提升，打造湾区教育和人才高地。根据《纲要》的指导意见，通过粤港澳大湾区建设，打破地域界限，发挥区域优势，整合区域资源，大湾区优秀高校的教育理念可以进一步辐射并且相互融合，不仅将打造国际教育示范区，而且引进世界知名大学和特色学院，将大力推进世界一流大学和一流学科的建设[1]。湾区的建设发展，势必会在人才资源和智力支撑等方面有更高的要求。高校干部教育培训被赋予了新的历史内涵，在此背景下，高校应主动作为，切实承担区域内党政管理干部、行业企业管理人才管理水平和能力提高的教育责任。

（二）高校干部教育培训发展的内在需求

H大学党委书记章熙春指出，H大学是国家“双一流”建设A类高校，是以理工见长的高水平研究型大学，在粤港澳大湾区大学集群中特色鲜明，对支撑大湾区发展具有独特优势，尤其是在培养拔尖创新人才方面[2]。章熙春提出要完善学历教育与培训并重的现代职业教育体系，构建产业人才培养培训新体系[3]。H大学在2019年工作要点中指出，要大力发展非学历继续教育，要整合校内优势资源，深入开展产教融合、校企合作和校地合作。

干部教育培训作为非学历继续教育的重要组成部分，应紧密结合党和国家重大战略需求，立足粤港澳大湾区，辐射全国，通过主动承接干部培训项目，充分发挥学校重点学科的师资优势和地处大湾区中心的地缘优势，依托学校重点学科设计培训课程，把最前沿的学术成果与干部一线的工作实际紧密结合，将教师科研成果转化为培训优势资源，推动国家建设粤港澳大湾区重大战略的实施，进一步提高不同类别管理干部的业务素质，推动干部人才改革发展的能力。

二、当前高校干部教育培训面临的问题与困境

（一）问卷调查与分析

本研究对H大学2018年干部教育培训中的30个培训班进行了问卷调查，共收回有效问卷1366份。调查问卷分为三大部分，第一部分是对本次培训的整体评价。具体分为六个方面：培训内容与需求的符合程度、培训内容对工作的启发帮助、课程体系（重点／条理／深度）评价、对培训组织服务的评价、在本次培训中的收获、对本次培训的满意度。第二部分是教师评价，具体针对每门课程任课教师进行评价；第三部分是对现场教学进行评价。

统计发现，学员对其所参加的培训整体评价的平均得分为94.31分，对教师评价的平均得分为95.01分，对现场教学评价的平均得分为93.65分。共收集学员意见和建议131条，本研究对建议进行整理，归纳为9个方面（见表1）。

表1 学员建议和意见一览表

（二）反映的主要问题

通过对学员的问卷调查发现，学员对H大学干部教育培训总体情况、师资安排、现场教学总体上是满意的。在学员的意见和建议方面，学员对H大学的师资安排、教学条件、细节服务较为满意，问题主要集中在培训内容、培训方法、现场教学和后勤服务与保障方面，这些问题也与当前高校干部教育培训面临实际困境相吻合(表2）（图1）。

表2 学员各类建议数目一览表

图1 学员各类建议分布图

1. 培训内容针对性不强。学员建议培训内容应理论与实践相结合、增加案例分析、要与地方实际情况相结合、提高内容的针对性、增加某些专业领域的知识、要更接地气、要创新等。干部教育培训面对的是全国各地党政机关、企事业单位和各行业各层次管理人员，培训工作总体来说属于成人教育。美国成人教育学者麦基罗(Mezirow)认为成人已经拥有了自身成熟的思想、价值观和工作情感，这些生活和工作经历构成了他们认识和评价事物的参照标准，限定并且固化了他们的视界和工作空间。只有当一个人正式地去反省生命中所经历事件背后的假设或期待，并且发现这些假设有错误或缺陷而去修订它们时，学习者才会转向建立一种更全面的、自我反思的观念体系。培训教师所做的应该是帮助学员主动地解构和重新建构[4]。同样，美国成人教育界著名的理论家和实践者诺尔斯（Knowles）提出 “成人学习”的三个基本论点，即成人学习心理倾向自主学习，成人学习任务是完善自身的社会角色，以及成人学习目的主要是解决实际工作问题[5]。麦基罗和诺尔斯提出的成人教育和成人学习的特征很好地回答了学员对培训内容深度、广度和针对性的诉求。

2.培训方式方法欠丰富。调查发现，学员建议要合理安排参观校园、增加实验观摩、增加课堂实操、增加师生交流、增加学员之间的交流，要激发学员学习兴趣、提高学员学习积极性等。一般来说，当前高校干部教育培训的主要方式是课堂讲授或者专题讲座。培训教师通过语言表达，系统地向学员传授知识，具有科学性、系统性、条理清晰、重点突出等特点，有利于学员系统地接受新知识，容易掌握和控制学习的进度，以利于加深理解难度大的内容，而且可以大批量地培训。但是讲授法的不足也是非常明显的，特别是面对成人，如讲授内容具有强制性，学习效果易受培训教师水平影响，没有互动或者互动不足，不利于促进理解和巩固，缺乏知识的碰撞，也不利于知识的创造。

3.学员对现场教学期望值较高。H大学干部教育培训一直重视现场教学，带领学员走进广州现代产业技术研究院、广州市城市规划展览中心、南沙区节能控制中心、广汽丰田公司等现场教学点，让学员切实感受和学习当前科技创新成果，引导学员拓宽视野、增长见识。但调查发现，学员仍对现场教学有较高要求，建议增加现场教学场次、延长现场教学时间、增加现场教学点、现场教学要有针对性、把现场教学融入到工作实践中去等。美国学者让·莱夫（Jean Lave）和爱丁纳·温格（Etienne Wenger）于1991年提出情境学习理论。他们认为学习是一个社会性的、实践性的、以差异资源为中介的参与过程，并且提出学习的本质是对话，学习过程是广泛的社会协商[6]。他们强调两条学习原理：学与用结合起来，通过互动和协作来学习。许多研究者和教育工作者特别重视学用合一的观点，并开发出现场教学这一适用于学校教育培训情境的教学模式。

4. 后勤保障与服务需要完善。学员反映住宿距离远、希望住在校内、饭菜品种单一、饭票使用不方便、伙食结算方式不方便等后勤保障与服务问题。后勤保障与服务问题反映出高校干部教育培训的资源共享与整合问题。H大学是国家“双一流”建设A类高校，校内资源优先服务普通本科生教育与研究生教育。干部教育培训作为继续教育的一种形式，在整个学校发展中一直坚持不过多占用学校资源，坚持“融入发展促发展”、 “以质量求生存，以服务求发展”的理念。另外，学员住宿标准、饮食标准也受干部教育培训收费标准和委托单位培训经费的制约。

三、高校干部教育培训的创新路径

（一）拓展视野和空间，做好干部教育培训顶层设计

2015年10月14日，中共中央印发了《干部教育培训工作条例》，2018年11月1日，中共中央印发并实施《2018—2022年全国干部教育培训规划》。条例和规划同时提出鼓励干部教育培训机构开展交流协作，推动优质培训资源共建共享。通过联合办学等方式，促进资源优化配置，增强办学活力和实力。《纲要》指出构建开放型区域协同创新共同体，加强科技创新合作，推进“广州－深圳－香港－澳门”科技创新走廊建设，共建粤港澳大湾区国际化创新平台。H大学干部教育培训应做好顶层设计，做大做强干部教育培训事业。

1.整合资源。整合大湾区研究机构和高校学科师资等优质资源，开展高质量的党政干部和人才培训，加强统筹管理，推动干部教育培训工作更好地服务国家战略和粤港澳大湾区建设。

2.加强合作。积极与大湾区内的国际企业行业、各级各类培训机构，特别是香港、澳门的企业机构和高校开展培训交流与合作，拓展干部教育培训业务市场。如H大学积极探索与国有大型企业合作模式，搭建金融领域产教融合培训平台。紧抓中国建设银行成立新金融人才教育和职业教育培训平台“建行大学”的契机，2018年12月与中国建设银行广东省分行签署了《中国建设银行与H大学合作办学框架协议》，形成“共同建设、协同管理”共建模式，成立建行大学大湾区金融创新学院、H大学建行学院。银校双方将合作开展干部教育培训、学生联合培养、产学研协同创新、高端银行智库建设等。目前，积极与建行广东省分行开展“金智惠民”工程培训，已连续举办两期普惠金融客户培训班。

3.树立品牌。开发具有粤港澳大湾区特色、H大学特点的培训课程和项目，积极进行网络新媒体等多渠道宣传推广，提高干部教育培训品牌的知名度。

（二）按需培训，量身定制培训方案

诺尔斯（Knowles）认为，成人学习有进行自我指导的需求并且是带着一定问题去参与学习的，成人可以为学习带来更多的与工作有关的经验，成人的学习受到内部和外部的激励[7]。成人的学习动机必定与其在社会中所扮演的角色及要求相一致，学习需求与工作、生活等现实要求相关联，个体越趋向成熟，其学习动机、学习需求与其“社会角色”和“发展任务”的联系越紧密。使自己与“发展着的社会”、“变化着的任务”保持平衡，是成人学习动机形成的最重要源泉。

1.了解需求，引导学习。高校干部教育培训特别要重视和利用培训对象自身的工作性质和长期积累的工作经验，打破他们的思维局限和视野局限，在《纲要》的大背景下，根据他们的培训需求和需要解决的实际问题，努力调动其学习积极性，引导和指导他们主动地学习，思考问题和解决问题，建立起新的工作思路框架。

2.发挥优势，定制培训。培训需求分析需要掌握真实需求并能描述需求的来源。了解各级各类培训对象当前工作最需要的培训需求，充分发挥学校自身的学科优势，为学员量身定制培训方案，而不是只关注时下有哪些最流行的课程和哪些最知名的讲师。培训的需求来自培训学员的提升需要。一切培训活动都是为了帮助学员提升自己，帮助学员与自身单位和部门步调一致，目标统一。

（三）改革培训教学模式，提升培训质量

《干部教育培训工作条例》提出干部教育培训应当根据培训的内容要求和各级各类干部的特点，综合运用讲授式、研讨式、案例式、模拟式、体验式等教学方法，实现教学相长、学学相长[8]。

1.组成学习实践共同体。培训教师应充分尊重学员学习的主动性，充分认识和利用学员的经验。同时培训也要充分认识并重视培训教师和学员等成人学习者之间的互动。培训教师和学员组成学习实践共同体，共同体内的所有成员都有自己的兴趣、专业特长和工作经验等显性知识和内在的隐性知识。他们通过团体共同协商、个体之间的对话等互动，使彼此之间的知识得到交流和分享，逐渐形成一种集体智慧，进而内化到每一个成员身上，不仅仅是培训学员，而且事实上培训教师都得到了发展和提高，共同达成对培训内容的深刻理解与掌握。

2.融入探究式研讨方法。研讨法通过培训教师与学员之间或学员与学员之间的讨论解决疑难问题。研讨法分为普通研讨和探究式研讨。普通研讨的目的是解决问题，而探究式研讨则是在普通研讨的基础上，研究问题的背景、问题背后的价值观和思维的基本模式等深层次内容。探究式研讨方法形式上采用的是教师与学员的互动，实质上是思想火花的碰撞，产生的是新概念和新思路。

3.创新现场教学模式。《纲要》提出聚焦破除人才、技术、资金、设备、信息、数据等创新要素便捷流动的体制机制障碍，开展更高层面、更宽领域的改革试点，形成粤港澳交流互动、协同创新的新局面。高校干部教育培训现场教学应充分利用粤港澳三地先进的高新产业、先进技术、机制体制等优势，在设施“硬联通”和机制“软联通”方面，为三地干部教育培训提供更多机遇和更好的学习条件。

（四）创设条件，做好培训后勤保障与服务

后勤保障与服务是一项非常繁琐又比较辛苦的工作，既是一个单位的“门面”和“窗口”，也是一个单位事业发展必不可少的一环。后勤保障与服务是干部教育培训顺利开展后方战线，没有适时的物质保障和适宜的服务保证，干部教育培训就会失去基础和动力，一切都将无从谈起。高校干部教育培训后勤保障与服务工作必须从实际出发，以搞好服务保障为基础，以科学管理为手段，以提高效益为目的，彰显以人为本，提高学员认同感。

1.挖掘校内资源。在不挤占校内师资员工后勤资源的前提下，挖掘校内住宿和用餐条件，开展校内酒店合作、员工饭堂、学生饭堂合作，如在校内饭堂里开设培训学员用餐专区。在遵守2017年《中央和国家机关培训费管理办法》的前提下，提高学员住宿和用餐标准，提高住宿服务质量，增加学员用餐品种。

2.拓展周边资源。在学校周边寻找合作酒店，对合作酒店提出消防、设施、用餐等要求，保障学员住宿与用餐质量。

3.培养归属感与认同感。注重细节服务，在后勤保障与服务方面融入校园文化与人文关怀，时时处处体现高校的内涵和特色，让学员有归属感和认同感。